第8章 一舞荡六界
辛夷本是要回避雨阁中去的，却不自觉的绕了远，往明煌的凝夜阁方向走去，院外围墙上伸出月桂的枝叶，而昨夜盛放的景象全然不再。他转弯走去正门，却发现大门紧闭，敲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辛夷并不清楚明煌去了哪里，没来书院，也没在寝宫，该不会又跑去凡间了吧？
东西南北各个天门跑了一遍，才在南天门守卫口中得知明煌去了苍夔上神的仙山。
“去修习？要去多久啊？”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只听有人议论，说是公主何时渡了天劫，天帝才准公主回来。公主怕是要待上些年头了。”
辛夷驻足，瞧着天门之外的景象，万丈云霞之中，没有一处是明煌的身影，他心中失落，回了避雨阁。
东海之中
灵鹿车辇属实精巧，遇水则变为大舟，海底无数尾五色灵鳞渐渐将舟底层层围住，承托起大舟向远处的朦胧高山飞驰。只不过，那山看着近，实际上还要继续行进百里之远。
此时少商不得不与明煌三人一起乘舟，少商始终站在艏部，看他一身白衣，仙袂翻飞，与碧海仙山一同融于画中。但明煌此时已经无福欣赏了，她胃里翻江倒海，一路上只知道傻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春游的。
她现在只想吐。
她瞥了一眼前方那不同流俗的背影，觉得自己还能忍。明煌，你忍住，你不能吐，一会儿就到了。
海上一盏孤舟，飘飘荡荡，没有尽头。
海面灵鳞愈加兴奋，孤舟愈加摇摆，明煌还在忍，她扎着脑袋向海面悄悄喊：“慢点儿慢点儿，求求各位啦。”
灵鳞确有灵根，渐渐平稳下来，明煌安心，深吸一了口气。
瞬间，大舟尾部被什么庞然大物掀了起来，少商立即回头查看情况，电光火石之间，大舟倾斜，舟中三人皆向前栽去，明煌确实占了个好位置，正冲着少商飞奔去，少商敏捷，伸出双臂想要接住明煌，尽量不让她受伤。本一场英雄救美的旷世奇景，但苍天不怜，明煌下意识伸出双手，摁上少商那两坨引以为傲的胸大肌，将他直直按进了海里。
灵鳞早已四散去，四人飘在海面上，明煌警惕地观察四周海域，却未看到能掀起大舟的水怪。她看了一眼飘在海面上的大舟，又回看一眼百里外的仙山，重新爬上舟身，或游过去，对她来说都是办法。可眼下未知的事物正威胁着他们，这怪物神出鬼没，无论怎样，中途都很有可能再次被偷袭。
只听秋水啊了一声，扑腾了几下，便被什么东西扯进了海水中。
身处大海，无法像灵鳞般敏捷，待三人想要拉住她时，秋水早已沉了下去。明煌深吸一口气，扎了一猛子，向海底游去。
那怪物速度极快，明煌眼看秋水已被拉进海底百丈远。
明煌看清，那怪物颜色灰暗，一首十身，丑陋至极，更重要的是，水中弥漫着妖族气息，这条何罗显然已修成妖身。秋水双手挣扎着，望向明煌。
秋水不过一介仙侍，修为浅薄，撑不了一炷香就要殒命。明煌默念仙决，将要冲进幽深海底，却被少商拽住手腕，欲浮上海面。明煌心急，另一只手扒住少商的手臂，想要借力挣脱，少商却越发用力。小枫也潜入海中，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三人就这样浮了上去。
明煌一出海面，便破口大骂：“你们疯了？秋水被抓走了！”
“公主！”
明煌猛然回头，秋水就在海面上浮着，海浪汹涌，打湿她的发丝，一缕一缕贴在她的脸颊上，又一层浪打来，将她发丝冲散，重新结成缕缕湿发。秋水正担忧的看着她。
明煌不敢相信，唤了一声秋水。
少商与小枫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腕，她划到秋水面前，捧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
没有错，是秋水，是天界清灵的气息。
原来是我疯了……明煌心想。
“没事就好。”明煌松了口气，努力平复心绪。
方才是幻觉吗？那海水中妖邪弥漫的气息……
明煌觉得不对劲，将头扎进海里，少商立即抓住了她。明煌环视无尽的黑渊，寻找着妖邪的气息。忽然那深暗之中有一形状显现，明煌提示少商往海底里看，少商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观察许久，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少商向明煌摇了摇头，明煌不罢休，用力指了指，那妖邪的影子就在海底深处游动。少商将她拉出海面，立即扒着她眼皮观察她的瞳仁，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
明煌将要崩溃，她环住少商的脖颈，嘴里念叨着:“是妖魅，妖魅来了……哥哥，我害怕。”
少商眉宇微微皱起，却未推开她，任由她环抱着。眼下只能先爬上大舟，再做打算。
小枫最先上去，将秋水从海水中拉上来。明煌仍旧不撒开少商，少商只得带着明煌一起爬上大舟。
明煌记得，妖界的妖魅最会蛊惑人心，年幼时的那把枪尖刺入她身体，令她在深夜梦中无数次惊醒。她卧在少商的肩头，觉得那千年前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她抚上自己的肩，想要感受来自皮肤之下的疼痛。上秋水在一旁守着她。
少商抬头望天，西天云霞被金乌君染得通红，若是入夜，情况会更加复杂，“用法力将舟摆渡到仙山上吧。”少商说。
四人之中，只有少商一人为神，仙子与小灵驹必然法力低下，怀中的明煌更是连上仙都未飞升。他掐诀，召出明火，将明煌的衣裳烤干。四人围坐在明火庞，身子暖和了不少。
“将你的剑借我用用。”明煌缓和过来，对着少商说。
“公主要做什么？”少商盯着她的眼睛，半天，才确定她已经没事了。
“防身。”
少商犹豫，怕她灵力低微，防身不成，反倒把她自己伤着。明煌也不强求，起身从箱子中拿出祖父祖母送给她的一袋子法器。她从中翻找着，灵丹，金创药，雷鸣塔，如意，囚天钟，天索，还有好些只在书上见过的法器，其中的确有一把剑，明煌将它取出，即刻变成了一把真实大小的长剑。
明煌将剑拔出剑鞘，寒光凛冽。她将能打斗护身的法器悉数分给秋水与小枫。最后将剑拴在自己的左腰上，又将盛法器的袋子拴在右腰上，左手戴着乾坤圈，右手套着金刚弩，手中还攥着雷鸣塔，脖子上缠了数圈挂珠，末了，又从袋子里翻出一张仙绫披在身上，满满的安全感。
她这阵仗，属实搞笑，但不得不承认，关键时刻，保命最重要。
她坐在舟中，目视前方。她有预感，那妖怪还会再来，她等着。
少商从上到下仔细瞧了瞧她，便走到大舟的艏部，用法力控制大舟方向，朝仙山前进。天色沉沉，赶在金乌入海前到达是不可能了，眼下只能尽力而为，少商不敢掉以轻心，时刻观察着海面的情况。
秋水抱着怀中的法器，好半天都在研究该如何使用，她只是个仙侍，实在没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不知它们的用途，光是手中那盏莲花灯上笼罩的灵气，都顶上几十个自己。倒是小枫从小就跟着明煌偷跑去藏宝殿偷书看，懂的自然不少，他此时倒从容不迫，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用弓弩射杀那只怪物。
大舟借着天幕微弱的光在海面行进，海面静悄悄的，海风轻抚，似是哄人入梦。
明煌不再安坐，向大舟之尾的海面望去，先前那个怪物就是顶翻了舟尾，四人才落入海中的，难保它不会故技重施。明煌捏紧剑柄，随时准备拔出来对峙。
天宫兰华殿
“也不知鸾鸾路上是否平安，她走的时候眼睛都肿成那样子了。”天后兰禾夹起一片黄瓜放在碗中，却也不见她吃。
“鸾鸾总要长大的，况且有少商在，他定能护好鸾鸾。”天帝给她夹了片肉，说到。
“你说她真能跟着苍夔好好修习吗？”天后兰禾根本吃不下饭。
“这些年咱们过于娇惯，养成了她好吃懒做的性格，只要没盯紧她，立马就溜到人间玩儿。苍夔那山上，四面环水，她就算想往外跑，也得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况且苍夔与她非亲非故，她也不敢撒娇打滚。等她待上一段时间，自然就知道好好用功了。”
“你说的也是。”天后夹起碗中的黄瓜片，又放了下去：“你将来打算给鸾鸾安排个什么职务？”
“孩子还小，待她学成再做打算吧。”天帝给天后又盛了碗汤，搁到她跟前。
“你现在就告诉我你究竟如何打算的！”兰禾皱着眉，看着云如亮，“穹儿一家驻守边境，军权加身，自是风生水起。海儿与光华夫妇命薄，就连离氏也全族牺牲，留下鸾鸾一个人。林儿虽文弱，但至少政绩斐然，雪族势大，自然能助他扶摇直上。可鸾鸾那么小，就只能依靠咱们两个，你说你到底能给她什么？”
“离氏全族牺牲，如今只有鸾鸾一个后人，我当然知道要好好护着她，可你看她那个样子，给她什么，她都得砸在手里。”
兰禾不再回应，云如亮内心也焦灼。如今大孙女南照自有父母军功傍身，小孙女黎桦自幼翘楚，前途不可限量。只剩这身边养大的明煌，真叫人头疼。
辛夷并不清楚明煌去了哪里，没来书院，也没在寝宫，该不会又跑去凡间了吧？
东西南北各个天门跑了一遍，才在南天门守卫口中得知明煌去了苍夔上神的仙山。
“去修习？要去多久啊？”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只听有人议论，说是公主何时渡了天劫，天帝才准公主回来。公主怕是要待上些年头了。”
辛夷驻足，瞧着天门之外的景象，万丈云霞之中，没有一处是明煌的身影，他心中失落，回了避雨阁。
东海之中
灵鹿车辇属实精巧，遇水则变为大舟，海底无数尾五色灵鳞渐渐将舟底层层围住，承托起大舟向远处的朦胧高山飞驰。只不过，那山看着近，实际上还要继续行进百里之远。
此时少商不得不与明煌三人一起乘舟，少商始终站在艏部，看他一身白衣，仙袂翻飞，与碧海仙山一同融于画中。但明煌此时已经无福欣赏了，她胃里翻江倒海，一路上只知道傻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春游的。
她现在只想吐。
她瞥了一眼前方那不同流俗的背影，觉得自己还能忍。明煌，你忍住，你不能吐，一会儿就到了。
海上一盏孤舟，飘飘荡荡，没有尽头。
海面灵鳞愈加兴奋，孤舟愈加摇摆，明煌还在忍，她扎着脑袋向海面悄悄喊：“慢点儿慢点儿，求求各位啦。”
灵鳞确有灵根，渐渐平稳下来，明煌安心，深吸一了口气。
瞬间，大舟尾部被什么庞然大物掀了起来，少商立即回头查看情况，电光火石之间，大舟倾斜，舟中三人皆向前栽去，明煌确实占了个好位置，正冲着少商飞奔去，少商敏捷，伸出双臂想要接住明煌，尽量不让她受伤。本一场英雄救美的旷世奇景，但苍天不怜，明煌下意识伸出双手，摁上少商那两坨引以为傲的胸大肌，将他直直按进了海里。
灵鳞早已四散去，四人飘在海面上，明煌警惕地观察四周海域，却未看到能掀起大舟的水怪。她看了一眼飘在海面上的大舟，又回看一眼百里外的仙山，重新爬上舟身，或游过去，对她来说都是办法。可眼下未知的事物正威胁着他们，这怪物神出鬼没，无论怎样，中途都很有可能再次被偷袭。
只听秋水啊了一声，扑腾了几下，便被什么东西扯进了海水中。
身处大海，无法像灵鳞般敏捷，待三人想要拉住她时，秋水早已沉了下去。明煌深吸一口气，扎了一猛子，向海底游去。
那怪物速度极快，明煌眼看秋水已被拉进海底百丈远。
明煌看清，那怪物颜色灰暗，一首十身，丑陋至极，更重要的是，水中弥漫着妖族气息，这条何罗显然已修成妖身。秋水双手挣扎着，望向明煌。
秋水不过一介仙侍，修为浅薄，撑不了一炷香就要殒命。明煌默念仙决，将要冲进幽深海底，却被少商拽住手腕，欲浮上海面。明煌心急，另一只手扒住少商的手臂，想要借力挣脱，少商却越发用力。小枫也潜入海中，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三人就这样浮了上去。
明煌一出海面，便破口大骂：“你们疯了？秋水被抓走了！”
“公主！”
明煌猛然回头，秋水就在海面上浮着，海浪汹涌，打湿她的发丝，一缕一缕贴在她的脸颊上，又一层浪打来，将她发丝冲散，重新结成缕缕湿发。秋水正担忧的看着她。
明煌不敢相信，唤了一声秋水。
少商与小枫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腕，她划到秋水面前，捧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
没有错，是秋水，是天界清灵的气息。
原来是我疯了……明煌心想。
“没事就好。”明煌松了口气，努力平复心绪。
方才是幻觉吗？那海水中妖邪弥漫的气息……
明煌觉得不对劲，将头扎进海里，少商立即抓住了她。明煌环视无尽的黑渊，寻找着妖邪的气息。忽然那深暗之中有一形状显现，明煌提示少商往海底里看，少商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观察许久，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少商向明煌摇了摇头，明煌不罢休，用力指了指，那妖邪的影子就在海底深处游动。少商将她拉出海面，立即扒着她眼皮观察她的瞳仁，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
明煌将要崩溃，她环住少商的脖颈，嘴里念叨着:“是妖魅，妖魅来了……哥哥，我害怕。”
少商眉宇微微皱起，却未推开她，任由她环抱着。眼下只能先爬上大舟，再做打算。
小枫最先上去，将秋水从海水中拉上来。明煌仍旧不撒开少商，少商只得带着明煌一起爬上大舟。
明煌记得，妖界的妖魅最会蛊惑人心，年幼时的那把枪尖刺入她身体，令她在深夜梦中无数次惊醒。她卧在少商的肩头，觉得那千年前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她抚上自己的肩，想要感受来自皮肤之下的疼痛。上秋水在一旁守着她。
少商抬头望天，西天云霞被金乌君染得通红，若是入夜，情况会更加复杂，“用法力将舟摆渡到仙山上吧。”少商说。
四人之中，只有少商一人为神，仙子与小灵驹必然法力低下，怀中的明煌更是连上仙都未飞升。他掐诀，召出明火，将明煌的衣裳烤干。四人围坐在明火庞，身子暖和了不少。
“将你的剑借我用用。”明煌缓和过来，对着少商说。
“公主要做什么？”少商盯着她的眼睛，半天，才确定她已经没事了。
“防身。”
少商犹豫，怕她灵力低微，防身不成，反倒把她自己伤着。明煌也不强求，起身从箱子中拿出祖父祖母送给她的一袋子法器。她从中翻找着，灵丹，金创药，雷鸣塔，如意，囚天钟，天索，还有好些只在书上见过的法器，其中的确有一把剑，明煌将它取出，即刻变成了一把真实大小的长剑。
明煌将剑拔出剑鞘，寒光凛冽。她将能打斗护身的法器悉数分给秋水与小枫。最后将剑拴在自己的左腰上，又将盛法器的袋子拴在右腰上，左手戴着乾坤圈，右手套着金刚弩，手中还攥着雷鸣塔，脖子上缠了数圈挂珠，末了，又从袋子里翻出一张仙绫披在身上，满满的安全感。
她这阵仗，属实搞笑，但不得不承认，关键时刻，保命最重要。
她坐在舟中，目视前方。她有预感，那妖怪还会再来，她等着。
少商从上到下仔细瞧了瞧她，便走到大舟的艏部，用法力控制大舟方向，朝仙山前进。天色沉沉，赶在金乌入海前到达是不可能了，眼下只能尽力而为，少商不敢掉以轻心，时刻观察着海面的情况。
秋水抱着怀中的法器，好半天都在研究该如何使用，她只是个仙侍，实在没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不知它们的用途，光是手中那盏莲花灯上笼罩的灵气，都顶上几十个自己。倒是小枫从小就跟着明煌偷跑去藏宝殿偷书看，懂的自然不少，他此时倒从容不迫，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用弓弩射杀那只怪物。
大舟借着天幕微弱的光在海面行进，海面静悄悄的，海风轻抚，似是哄人入梦。
明煌不再安坐，向大舟之尾的海面望去，先前那个怪物就是顶翻了舟尾，四人才落入海中的，难保它不会故技重施。明煌捏紧剑柄，随时准备拔出来对峙。
天宫兰华殿
“也不知鸾鸾路上是否平安，她走的时候眼睛都肿成那样子了。”天后兰禾夹起一片黄瓜放在碗中，却也不见她吃。
“鸾鸾总要长大的，况且有少商在，他定能护好鸾鸾。”天帝给她夹了片肉，说到。
“你说她真能跟着苍夔好好修习吗？”天后兰禾根本吃不下饭。
“这些年咱们过于娇惯，养成了她好吃懒做的性格，只要没盯紧她，立马就溜到人间玩儿。苍夔那山上，四面环水，她就算想往外跑，也得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况且苍夔与她非亲非故，她也不敢撒娇打滚。等她待上一段时间，自然就知道好好用功了。”
“你说的也是。”天后夹起碗中的黄瓜片，又放了下去：“你将来打算给鸾鸾安排个什么职务？”
“孩子还小，待她学成再做打算吧。”天帝给天后又盛了碗汤，搁到她跟前。
“你现在就告诉我你究竟如何打算的！”兰禾皱着眉，看着云如亮，“穹儿一家驻守边境，军权加身，自是风生水起。海儿与光华夫妇命薄，就连离氏也全族牺牲，留下鸾鸾一个人。林儿虽文弱，但至少政绩斐然，雪族势大，自然能助他扶摇直上。可鸾鸾那么小，就只能依靠咱们两个，你说你到底能给她什么？”
“离氏全族牺牲，如今只有鸾鸾一个后人，我当然知道要好好护着她，可你看她那个样子，给她什么，她都得砸在手里。”
兰禾不再回应，云如亮内心也焦灼。如今大孙女南照自有父母军功傍身，小孙女黎桦自幼翘楚，前途不可限量。只剩这身边养大的明煌，真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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