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洞天福地，开学第一课
流波洞天
用过早膳后，苍夔便带领四个年轻人来到一处院落。
“这里就是存放书籍的楼阁，以后便在这座院中讲学，习武。”
这间院子大门修得恢弘大气，苍夔一抬手，门便大敞开来，顿时清风贯通，徐徐吹过。院落处于洞天后方，抬眼望去，视野开阔，一揽青天。院中宽阔，引入山间活水，形成翠湖，锦鲤成片戏耍，小桥流水，回廊错落，颇为雅致。楼阁高起，将院子三面围住，皆为帝屋木支撑。窗棂扇扇开启，望其内部书山纵横，整齐排列。
苍夔将四人领进正阁，“书斋中的第一层，就是你们上学的地方了，二三层是存放书籍的地方，你们可以自行借阅。这里的席位，你们自己选吧，咱们准备开讲了。”
明煌挑了个角落，推开冰花窗棂，向下望去，见流波山海接应之处，朝雾散去，林间翠绿，灵鸟嬉闹。海面粼粼波光，灵鳞雀跃，春风拂面，明煌习惯性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打哈欠了？”苍夔瞪起一双牛眼睛，用白玉骨扇指着角落里的明煌。
明煌哈欠正打得舒服，嘴张得正圆，眼中充盈泪光，苍夔那么一瞪，愣是给她吓回去了。狡辩道：“师父，我没有。”
“今天是第一天，你可别让我发火。”
“是！师父。”
浔音，秋水，小枫，三人皆挑选了头排位置，随着苍夔指向，回头盯着明煌。
苍夔衣袖一挥，将几本书安置在每个徒弟的案上。
明煌低头翻了翻，没有六界通史，没有仙法要诀，默默松了口气。
“兵器，兵法，阵法，法器，阴阳八卦炉，暂时学这几门功课。从明天起，每日卯时起床练功，辰时用早膳，辰时二刻晨读，辰时四刻讲学，上午多以讲学为主，其他时刻为师会盯着你们操练。午膳与晚膳你们自行去膳房生火做饭，子时就寝。”
“是，师父！”明煌应和。
“你！六界通史且放一边儿，仙法要诀要私下给我好好补！”苍夔用玉骨扇狠狠指了指她，又说道：“浔音，小枫，你们两个负责明煌与秋水的仙法要诀，三个月后，若有一人未通过考试，就把你们四人一起丢到六界交汇处，待上一个月！”
明煌这下不说话了，六界交汇处，那是个混浊的地方，藏污纳垢，鱼龙混杂，且常有疯妖疯魔作恶，吸食修为。
她本打算安逸生活在仙山，远离天宫的纷扰，躲避众人视线，这下苍夔发狠，若是三个月后她通过了考试，传到天宫众人的耳朵里，真不知是何种情景。若只将她一人丢在六界交汇处，倒也好说，可现在苍夔铁了心要四人同甘共苦……她怎能将他们拉下水呢。
她沉默，垂眸，掀开兵法，看不进去，但装作渴求学问的模样。
“今日讲兵器，你们手中应该都有自己的法器吧？”
小枫与秋水皆摇头，明煌发呆。
“那也无妨，以后会教你们法器锻造，等到你们有一定修为灵力后，自行锻造法器或是本命法器，都是容易的。在此之前好好修习，最后的结果不会亏待你们。”
苍夔从大袖中摸出数十样法器，一一介绍名称与用法，由来与制作。
“这雷鸣塔呢，使用方法非常简单，只需凭心念引出仙诀，便可化为数十丈的高塔，能召来雷云，汇聚八千里，遮天蔽日。此塔至纯至刚，降妖邪，克鬼祟，驱魔秽。当然，如果使用者修为高深灵力雄厚，自然能将此塔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苍夔时不时的瞟一眼明煌，确认她在好好听讲。明煌自知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浑水摸鱼，只能硬着头皮听讲。
秋水死盯着苍夔手中的法器，生怕漏掉任何一句话，她太珍惜这修习的机会了。小枫倒是从容，毕竟他与明煌从懂事起，几乎每晚都泡在天宫的藏书阁，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如何炼制法器，他一定要好好打造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
浔音自幼在仙山长大，聪慧非凡，这些兵器用法她都已经掌握，不用听讲也能熟练运用，不过她仍旧端正身形，认真听讲。
浔音不经意回头，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抹银灰色身影。从前听闻明煌公主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任性娇惯，今日相处，倒没有传闻中那样糟糕，瞧她认真听讲的模样，并非蠢笨。本以为她是活泼的人，但现在看来，性格倒是寡淡，一身不起眼的色彩，也无发簪装饰，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苍夔越讲越兴奋，此时已经渐入佳境，也没再监督明煌的听讲状态。明煌又低下头，将兵法翻了十几页，她越细读越觉得批注详细，用词通俗易懂，编纂注释的人一定对兵法了如指掌，她又重新回到扉页，果然，上面写着——九天玄母兵法注。
一个时辰过去，苍夔收起案上的法器，将四人带到侧阁中。“念在你们没有自己的法器，今后习武时，你们可以从中挑选趁手的法器使用。”
明煌扫视一圈，这处楼阁内，正中央立着座阴阳八卦炉，那炉子比明煌还要高上两头，侧边有梯子搭着。三面墙壁贴着架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法器，那架子有四五丈高，也都有梯子搭着，方便取用。
“待你们掌握了炼制法器的学问，便可自行炼制，为师不会限制。”苍夔一一扫过他们四人，“好了，跟我到院中去吧。”
那处碧色湖水中竖着数十个细长木桩，明煌预见，今后的课程中，不免要有人受伤了，尤其是秋水，和她自己。她看向秋水，秋水可是高兴得紧，山美水美，又拜了苍夔为师，将来还会拥有自己的法器。
秋水察觉到明煌的目光，她赶忙跑去明煌身后，低头唤了声公主。她心中大呼糟糕，毕竟自己是明煌的仙侍，这点在哪里都不会改变。
明煌看出秋水的小心翼翼，伸手拉住她，让她与自己并肩而立。浔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苍夔大袖一挥，空中浮现两把桃木剑，“秋水和小枫，今后你们便暂时用桃木剑当做法器了。”
“师父，我也没有法器。”明煌看着苍夔。
“你没有？你怎么会没有？”苍夔心里可真是烦明煌啊。
“回师父，我的法器长得丑，我不想用，您也给我一把桃木剑吧。”
苍夔不惯她这个臭毛病，“自己有就用自己的。”
“师父，秋水和小枫使桃木剑，我与浔音使自己的法器，等哪天练手，他二人手中的桃木剑不敌我们的法器，恐怕会受伤。您还是给我们每人发一把桃木剑吧，这样公平。”
苍夔一听，觉得明煌并非没事找事，开口：“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现下只有两把桃木剑，已经分给了他二人，这样吧，这仙山上有不少参天树木，你们自行去找个粗壮的树枝，自己照着样子做一把吧。”
明煌茫然，这种事情还要学生自己干？哪有这样的师父。
“是，师父。”明煌不反驳，她从来不忤逆长辈。但其实她在其他行为上已经忤逆过苍夔很多次了。
“秋水与小枫留下来，为师教一教你们基本的用剑要领。明煌和浔音，自己去找木材造剑。”
“是，师父。”
浔音倒是没有怨言，毕竟她不是弟子身份，身心自然比明煌三人放松，并且她现在对明煌很感兴趣，她很愿意多花时间与明煌相处。
浔音主动拉起明煌的手，她的个子比明煌高一些，真像个大姐姐的模样。
明煌心中雀跃，却忽然生出忧虑，她怕与浔音这样亲近的关系会在某一天会突然断开。
浔音是第一个愿意与她拉手并肩的人。这是天宫中不曾有过的，明煌无法逃离天宫中的冷眼与疏离，渐渐变得沉默内敛，也许在天宫的人们眼中，她是一个阴暗扭曲的人。可是在浔音眼中，她仿佛只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妹妹，与她在一起的时刻，天地都变得澄澈透明起来。
这样的日子，仿佛是偷来的，她窃喜着，如获至宝。却又忧心忡忡，她害怕某一天被撞破，害怕命运要在她身上加倍讨回。
用过早膳后，苍夔便带领四个年轻人来到一处院落。
“这里就是存放书籍的楼阁，以后便在这座院中讲学，习武。”
这间院子大门修得恢弘大气，苍夔一抬手，门便大敞开来，顿时清风贯通，徐徐吹过。院落处于洞天后方，抬眼望去，视野开阔，一揽青天。院中宽阔，引入山间活水，形成翠湖，锦鲤成片戏耍，小桥流水，回廊错落，颇为雅致。楼阁高起，将院子三面围住，皆为帝屋木支撑。窗棂扇扇开启，望其内部书山纵横，整齐排列。
苍夔将四人领进正阁，“书斋中的第一层，就是你们上学的地方了，二三层是存放书籍的地方，你们可以自行借阅。这里的席位，你们自己选吧，咱们准备开讲了。”
明煌挑了个角落，推开冰花窗棂，向下望去，见流波山海接应之处，朝雾散去，林间翠绿，灵鸟嬉闹。海面粼粼波光，灵鳞雀跃，春风拂面，明煌习惯性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打哈欠了？”苍夔瞪起一双牛眼睛，用白玉骨扇指着角落里的明煌。
明煌哈欠正打得舒服，嘴张得正圆，眼中充盈泪光，苍夔那么一瞪，愣是给她吓回去了。狡辩道：“师父，我没有。”
“今天是第一天，你可别让我发火。”
“是！师父。”
浔音，秋水，小枫，三人皆挑选了头排位置，随着苍夔指向，回头盯着明煌。
苍夔衣袖一挥，将几本书安置在每个徒弟的案上。
明煌低头翻了翻，没有六界通史，没有仙法要诀，默默松了口气。
“兵器，兵法，阵法，法器，阴阳八卦炉，暂时学这几门功课。从明天起，每日卯时起床练功，辰时用早膳，辰时二刻晨读，辰时四刻讲学，上午多以讲学为主，其他时刻为师会盯着你们操练。午膳与晚膳你们自行去膳房生火做饭，子时就寝。”
“是，师父！”明煌应和。
“你！六界通史且放一边儿，仙法要诀要私下给我好好补！”苍夔用玉骨扇狠狠指了指她，又说道：“浔音，小枫，你们两个负责明煌与秋水的仙法要诀，三个月后，若有一人未通过考试，就把你们四人一起丢到六界交汇处，待上一个月！”
明煌这下不说话了，六界交汇处，那是个混浊的地方，藏污纳垢，鱼龙混杂，且常有疯妖疯魔作恶，吸食修为。
她本打算安逸生活在仙山，远离天宫的纷扰，躲避众人视线，这下苍夔发狠，若是三个月后她通过了考试，传到天宫众人的耳朵里，真不知是何种情景。若只将她一人丢在六界交汇处，倒也好说，可现在苍夔铁了心要四人同甘共苦……她怎能将他们拉下水呢。
她沉默，垂眸，掀开兵法，看不进去，但装作渴求学问的模样。
“今日讲兵器，你们手中应该都有自己的法器吧？”
小枫与秋水皆摇头，明煌发呆。
“那也无妨，以后会教你们法器锻造，等到你们有一定修为灵力后，自行锻造法器或是本命法器，都是容易的。在此之前好好修习，最后的结果不会亏待你们。”
苍夔从大袖中摸出数十样法器，一一介绍名称与用法，由来与制作。
“这雷鸣塔呢，使用方法非常简单，只需凭心念引出仙诀，便可化为数十丈的高塔，能召来雷云，汇聚八千里，遮天蔽日。此塔至纯至刚，降妖邪，克鬼祟，驱魔秽。当然，如果使用者修为高深灵力雄厚，自然能将此塔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苍夔时不时的瞟一眼明煌，确认她在好好听讲。明煌自知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浑水摸鱼，只能硬着头皮听讲。
秋水死盯着苍夔手中的法器，生怕漏掉任何一句话，她太珍惜这修习的机会了。小枫倒是从容，毕竟他与明煌从懂事起，几乎每晚都泡在天宫的藏书阁，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如何炼制法器，他一定要好好打造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
浔音自幼在仙山长大，聪慧非凡，这些兵器用法她都已经掌握，不用听讲也能熟练运用，不过她仍旧端正身形，认真听讲。
浔音不经意回头，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抹银灰色身影。从前听闻明煌公主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任性娇惯，今日相处，倒没有传闻中那样糟糕，瞧她认真听讲的模样，并非蠢笨。本以为她是活泼的人，但现在看来，性格倒是寡淡，一身不起眼的色彩，也无发簪装饰，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苍夔越讲越兴奋，此时已经渐入佳境，也没再监督明煌的听讲状态。明煌又低下头，将兵法翻了十几页，她越细读越觉得批注详细，用词通俗易懂，编纂注释的人一定对兵法了如指掌，她又重新回到扉页，果然，上面写着——九天玄母兵法注。
一个时辰过去，苍夔收起案上的法器，将四人带到侧阁中。“念在你们没有自己的法器，今后习武时，你们可以从中挑选趁手的法器使用。”
明煌扫视一圈，这处楼阁内，正中央立着座阴阳八卦炉，那炉子比明煌还要高上两头，侧边有梯子搭着。三面墙壁贴着架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法器，那架子有四五丈高，也都有梯子搭着，方便取用。
“待你们掌握了炼制法器的学问，便可自行炼制，为师不会限制。”苍夔一一扫过他们四人，“好了，跟我到院中去吧。”
那处碧色湖水中竖着数十个细长木桩，明煌预见，今后的课程中，不免要有人受伤了，尤其是秋水，和她自己。她看向秋水，秋水可是高兴得紧，山美水美，又拜了苍夔为师，将来还会拥有自己的法器。
秋水察觉到明煌的目光，她赶忙跑去明煌身后，低头唤了声公主。她心中大呼糟糕，毕竟自己是明煌的仙侍，这点在哪里都不会改变。
明煌看出秋水的小心翼翼，伸手拉住她，让她与自己并肩而立。浔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苍夔大袖一挥，空中浮现两把桃木剑，“秋水和小枫，今后你们便暂时用桃木剑当做法器了。”
“师父，我也没有法器。”明煌看着苍夔。
“你没有？你怎么会没有？”苍夔心里可真是烦明煌啊。
“回师父，我的法器长得丑，我不想用，您也给我一把桃木剑吧。”
苍夔不惯她这个臭毛病，“自己有就用自己的。”
“师父，秋水和小枫使桃木剑，我与浔音使自己的法器，等哪天练手，他二人手中的桃木剑不敌我们的法器，恐怕会受伤。您还是给我们每人发一把桃木剑吧，这样公平。”
苍夔一听，觉得明煌并非没事找事，开口：“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现下只有两把桃木剑，已经分给了他二人，这样吧，这仙山上有不少参天树木，你们自行去找个粗壮的树枝，自己照着样子做一把吧。”
明煌茫然，这种事情还要学生自己干？哪有这样的师父。
“是，师父。”明煌不反驳，她从来不忤逆长辈。但其实她在其他行为上已经忤逆过苍夔很多次了。
“秋水与小枫留下来，为师教一教你们基本的用剑要领。明煌和浔音，自己去找木材造剑。”
“是，师父。”
浔音倒是没有怨言，毕竟她不是弟子身份，身心自然比明煌三人放松，并且她现在对明煌很感兴趣，她很愿意多花时间与明煌相处。
浔音主动拉起明煌的手，她的个子比明煌高一些，真像个大姐姐的模样。
明煌心中雀跃，却忽然生出忧虑，她怕与浔音这样亲近的关系会在某一天会突然断开。
浔音是第一个愿意与她拉手并肩的人。这是天宫中不曾有过的，明煌无法逃离天宫中的冷眼与疏离，渐渐变得沉默内敛，也许在天宫的人们眼中，她是一个阴暗扭曲的人。可是在浔音眼中，她仿佛只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妹妹，与她在一起的时刻，天地都变得澄澈透明起来。
这样的日子，仿佛是偷来的，她窃喜着，如获至宝。却又忧心忡忡，她害怕某一天被撞破，害怕命运要在她身上加倍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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