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记得接我回去
山中清晨湿漉。
瑏主在前，行至流波洞天的大门外，明煌向山下望去，奶白雾气与翠绿枝叶纠缠弥漫，金乌君洒下的几道金光稀稀疏疏穿插其中。
瑏主回身，向明煌与浔音行礼:“公主，姑姑，就送到此地吧。”身后少商与一众属下皆行礼。
明煌与浔音回礼。
瑏主召出祥云，踏了上去。
明煌赶忙上前几步，拉住少商的衣袖，少商回头，看出她眼中的不安与不舍，他知道此刻必须同她说几句安慰的话，好让她在此地安心修习。但最终他还是铁了心，只俯下身子向她拱手行礼。明煌见他一丝不苟的模样，那双拉着他衣袖的嫩手，慢慢耷拉下去了。
“哥哥，你要记得来接我回去。”
“是。”还是那个说法，少商并不知道将来哪位神君会被安排接回公主，但他不想与她过多牵扯，只回答是。
明煌看着祥云升起，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青天之中。
“明煌，我们也回去吧。”浔音看出明煌的失落，等了她好一会儿。
“好，我们走吧，浔音。”
浔音拉住明煌的手，往山庄里走。明煌一愣，她看着这抹蜜色身影，又回望方才少商离去的青天。
“爹爹！我和公主回来了！”
“嗯，来吧，去用早膳。”
明煌听了，心中兴奋，有什么事情能比得过吃饭呢？她将心事抛诸脑后，拉着浔音紧紧跟上苍夔。
浔音看了明煌一眼，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膳房，浔音觉得她真是可爱。
膳房内，小枫与秋水已经在忙活着盛饭，明煌松开浔音的手，上去帮忙。浔音见状，也上去收拾。
苍夔很欣慰，明煌并没有公主的架子，自己的女儿也很懂得朋友间的互助。
“我这仙山，有了你们这帮年轻人，还真是热闹了。趁着你们几个都在，我便讲讲规矩，流波洞天之内，没有主仆之分，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要人人平等。”
此话一出，秋水心中自然是惊恐的，什么是“没有主仆之分”，天宫规矩严苛，侍从就是侍从，主子就是主子，以下犯上是要打入轮回崖的。秋水听到苍夔一番话，觉得自己快活不成了。
“那，既然明煌已经是大师姐了，剩下的秋水与小枫，你们两个谁大谁小啊，就按年龄排序吧。”
明煌见秋水与小枫皆无言，张口说：“仙师，秋水比我小一岁，小枫比我小两岁。”
“嗷，那好，秋水是二师姐，小枫是三师弟。往后再有人来我这仙山拜师，就按先来后到排序吧！”
小枫心中是高兴的，能拜在苍夔上神门下，是何其幸运的。秋水此时更加惶恐，她一阶宫娥，哪里有资格拜师。
“是，仙师。”明煌应和到。
“对了，仙师这称呼只适用于我在文德书院任教的时候，现在是仙山，以后改口叫师父吧！哈哈！”
苍夔很高兴，因为他终于能像其他老神仙一样，被小辈称为师父啦，他也收徒弟啦，虽然大徒弟是蠢笨的明煌，但至少小枫顶顶聪慧，他的为师生涯应该不会太苦闷。
梧桐苑
黎桦坐在榻边，守了长莹一夜，长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棉纱缠上。
“葡萄，你说长莹是不是睡着了，还是一直昏迷着？”黎桦没什么精气神，她的双眼落在长莹的额头上，目光却透过那层层棉白纱布，看向虚无。
长莹被黎桦带回这件事无人知晓，她怕传进雪砚耳朵里，自然未请药司神官医治，只将自己学到的方子开出来，连夜去药司偷药，给长莹敷上。
“公主，昨夜长莹流了那么多血，能捡回一条命，也算苍天眷顾了，你一夜未合眼，快去歇息吧，这里有我。”葡萄亦心疼长莹。
“葡萄，你说，娘亲她是不是心肠极狠的人。”黎桦淡淡说到，她声音极轻，伴随着些许喑哑。
“娘娘爱公主心切，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也是正常。”
“不，娘亲她只是将他人视做用具，就连我，也是她掌中的傀儡，我若忤逆……”黎桦不再往下说。
“公主……”葡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雪砚娘娘的脾气，葡萄早就知晓。幼时黎桦想抢明煌手中的木雕，明煌不愿给，自此，雪砚隔段时间就带着黎桦去明煌院中玩耍，明面上是玩耍，实际上是去抢东西，每每哄骗着，或呵责着，将明煌的衣裳首饰一并抢去。
“葡萄，我们离开天宫吧。”
“公主要去哪里，娘娘会同意吗？”
黎桦刚刚鼓起的勇气，被泼了一盆冷水。
黎桦眸中泛起的光芒瞬间熄灭，又陷入了浑浑黑暗中，“是啊，娘亲怎么会同意。”
半晌，她又开口：“我好嫉妒大姐姐，好嫉妒明煌，嫉妒那些同窗，他们有机会远离天宫的一切，我却会永远困死在这里。”
黎桦起身，她还要去文德书院上学。雪墨上神是她的姨娘，雪砚的亲姐姐，她若旷课，雪砚一定会知晓。
可她的脚踝还未痊愈，她强撑着挺直腰杆，一如往常，只不过行走的缓慢。
文德书院的路上，阳光抚上嫩绿枝叶，晨风抚上她的脸庞，她觉得好受些了。
辛夷是郁闷的，昨日明煌离开天宫，竟然不与他说一声。他觉得明煌一定还因为年关考试的争吵而生气，他思索着该如何将她哄好，最终他打算明日休沐，自行去一趟流波山，好好与明煌见上一面。自从那次他向她发脾气，他就几乎没再见过她了，心中难受得很。
辛夷正在路上走着，看到了不远处的黎桦，顿时心烦，想起了前日雪砚宴席上的示好，那日他送父母出天宫，他发现爹爹还真就把雪砚的话当回事儿了。
他走上前，向黎桦躬身行礼，喊了句公主，便加快脚步去了书院。
黎桦可不让他走，她一见着辛夷，就想起了明煌，立即来了劲头，唤他回来。
辛夷漠然，转身看着她。
“辛夷哥哥，你可否扶着我一同去书院，我的脚踝昨日受伤了。”
“公主，这样不妥，我是男的。”辛夷义正辞严，欲离去。
“辛夷哥哥~”黎桦努着嘴撒娇，耍赖一般往辛夷胳膊上一扶。
辛夷当即甩开，黎桦早有预料，手上发力。以黎桦的修为，他怕是要同她打上一架，才能脱身了。
辛夷无奈，天宫是她的地盘，她又是天宫里唯一的公主……只得抬起手臂，任由她搭着。
“辛夷哥哥，你真好。”黎桦冲辛夷挤了挤小翘鼻，很是可爱。
辛夷仍旧漠然，嗯了一声，带着她往文德书院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神仙不下十个，将这二人的身影看在眼中，悄悄议论着，相信不过几个时辰，辛夷仙君与黎桦公主亲密无间相伴上学堂的事就要传遍整个天宫。
辛夷万分无奈，末了，默默叹了口气。
黎桦瞧着他的模样，心中得意：明煌啊明煌，我毁你小情郎的清白，看你回来以后，还怎么与他一起作伴。
天宫东天门
祥云确实比灵辇快上几倍，昨日花了半天功夫才到流波山，今日驾祥云却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瑏主，少商已按下云头，进了东天门。
瑏主与少商一同面见天帝，陈述东海一事。
天帝听罢，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既然雷云翻滚之事，乃是神族法器所致，虽查不明原委，但至少非妖魔所为，有劳瑏主神君了。少商，你护送明煌公主途中，可有见过雷云翻滚的现象？”
“回天帝，少商昨日护送公主时，确实遇见异象，大舟被吹翻，我们一行人掉入海中，公主呛了水，之后又不慎跌倒，吃了几颗丹药，才恢复过来，少商无能，未能护好公主，请天帝责罚。”明煌说谎在先，少商只得跟着撒谎。
“这事情也不怪你，念你护送公主有功，便功过相抵，不再追究。”
“臣，谢陛下。”
云如亮起身，去了兰华殿，他并不想把昨夜之事如实告知兰禾，只对她说明煌已经平安抵达流波山。
瑏主与少商出了宝殿
“少商，我看明煌公主对你很不错哦~”瑏主憋了许久，终于开始八卦。
“回神君，公主天性烂漫，对待旁人一贯如此，并非只对少商一人不错。”
瑏主眼见问不出所以然，也不再自讨无趣，便与少商相互告别，回了斗牛宫。
少商行在回府的路上，他步伐缓慢，思索着明煌昨晚在大舟上的模样，与她幼时毫无分别。这么多年，她心中一定备受折磨，少商心情不由沉重。一瞬间的思绪，他仿佛看到明煌撩开帷幔，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却很快落下。
他抬眼，天宫上方的祥云片片游荡，春日里的金乌总是柔情，微风轻起，花瓣簌簌，他悄悄叹了口气，四下本空无一人，他的叹息声却仍旧低微之致，生怕别人瞧了去。
繁花成瀑，雪砚自花下伫立，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躬身行礼，唤了声娘娘。
“少商神君，许久未见，你可安好？”
“回娘娘，少商一切安好。”
“幼月在我身边一直很懂事，念你们兄妹二人许久未见，不如随我前去一聚。”
“娘娘，少商只是一介门将，与娘娘行在一处，恐怕不妥。”
雪砚轻笑了一声，满目繁华骤然暗淡。手掌一勾，二人立即化作飞烟，出了天宫。
瑏主在前，行至流波洞天的大门外，明煌向山下望去，奶白雾气与翠绿枝叶纠缠弥漫，金乌君洒下的几道金光稀稀疏疏穿插其中。
瑏主回身，向明煌与浔音行礼:“公主，姑姑，就送到此地吧。”身后少商与一众属下皆行礼。
明煌与浔音回礼。
瑏主召出祥云，踏了上去。
明煌赶忙上前几步，拉住少商的衣袖，少商回头，看出她眼中的不安与不舍，他知道此刻必须同她说几句安慰的话，好让她在此地安心修习。但最终他还是铁了心，只俯下身子向她拱手行礼。明煌见他一丝不苟的模样，那双拉着他衣袖的嫩手，慢慢耷拉下去了。
“哥哥，你要记得来接我回去。”
“是。”还是那个说法，少商并不知道将来哪位神君会被安排接回公主，但他不想与她过多牵扯，只回答是。
明煌看着祥云升起，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青天之中。
“明煌，我们也回去吧。”浔音看出明煌的失落，等了她好一会儿。
“好，我们走吧，浔音。”
浔音拉住明煌的手，往山庄里走。明煌一愣，她看着这抹蜜色身影，又回望方才少商离去的青天。
“爹爹！我和公主回来了！”
“嗯，来吧，去用早膳。”
明煌听了，心中兴奋，有什么事情能比得过吃饭呢？她将心事抛诸脑后，拉着浔音紧紧跟上苍夔。
浔音看了明煌一眼，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膳房，浔音觉得她真是可爱。
膳房内，小枫与秋水已经在忙活着盛饭，明煌松开浔音的手，上去帮忙。浔音见状，也上去收拾。
苍夔很欣慰，明煌并没有公主的架子，自己的女儿也很懂得朋友间的互助。
“我这仙山，有了你们这帮年轻人，还真是热闹了。趁着你们几个都在，我便讲讲规矩，流波洞天之内，没有主仆之分，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要人人平等。”
此话一出，秋水心中自然是惊恐的，什么是“没有主仆之分”，天宫规矩严苛，侍从就是侍从，主子就是主子，以下犯上是要打入轮回崖的。秋水听到苍夔一番话，觉得自己快活不成了。
“那，既然明煌已经是大师姐了，剩下的秋水与小枫，你们两个谁大谁小啊，就按年龄排序吧。”
明煌见秋水与小枫皆无言，张口说：“仙师，秋水比我小一岁，小枫比我小两岁。”
“嗷，那好，秋水是二师姐，小枫是三师弟。往后再有人来我这仙山拜师，就按先来后到排序吧！”
小枫心中是高兴的，能拜在苍夔上神门下，是何其幸运的。秋水此时更加惶恐，她一阶宫娥，哪里有资格拜师。
“是，仙师。”明煌应和到。
“对了，仙师这称呼只适用于我在文德书院任教的时候，现在是仙山，以后改口叫师父吧！哈哈！”
苍夔很高兴，因为他终于能像其他老神仙一样，被小辈称为师父啦，他也收徒弟啦，虽然大徒弟是蠢笨的明煌，但至少小枫顶顶聪慧，他的为师生涯应该不会太苦闷。
梧桐苑
黎桦坐在榻边，守了长莹一夜，长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棉纱缠上。
“葡萄，你说长莹是不是睡着了，还是一直昏迷着？”黎桦没什么精气神，她的双眼落在长莹的额头上，目光却透过那层层棉白纱布，看向虚无。
长莹被黎桦带回这件事无人知晓，她怕传进雪砚耳朵里，自然未请药司神官医治，只将自己学到的方子开出来，连夜去药司偷药，给长莹敷上。
“公主，昨夜长莹流了那么多血，能捡回一条命，也算苍天眷顾了，你一夜未合眼，快去歇息吧，这里有我。”葡萄亦心疼长莹。
“葡萄，你说，娘亲她是不是心肠极狠的人。”黎桦淡淡说到，她声音极轻，伴随着些许喑哑。
“娘娘爱公主心切，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也是正常。”
“不，娘亲她只是将他人视做用具，就连我，也是她掌中的傀儡，我若忤逆……”黎桦不再往下说。
“公主……”葡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雪砚娘娘的脾气，葡萄早就知晓。幼时黎桦想抢明煌手中的木雕，明煌不愿给，自此，雪砚隔段时间就带着黎桦去明煌院中玩耍，明面上是玩耍，实际上是去抢东西，每每哄骗着，或呵责着，将明煌的衣裳首饰一并抢去。
“葡萄，我们离开天宫吧。”
“公主要去哪里，娘娘会同意吗？”
黎桦刚刚鼓起的勇气，被泼了一盆冷水。
黎桦眸中泛起的光芒瞬间熄灭，又陷入了浑浑黑暗中，“是啊，娘亲怎么会同意。”
半晌，她又开口：“我好嫉妒大姐姐，好嫉妒明煌，嫉妒那些同窗，他们有机会远离天宫的一切，我却会永远困死在这里。”
黎桦起身，她还要去文德书院上学。雪墨上神是她的姨娘，雪砚的亲姐姐，她若旷课，雪砚一定会知晓。
可她的脚踝还未痊愈，她强撑着挺直腰杆，一如往常，只不过行走的缓慢。
文德书院的路上，阳光抚上嫩绿枝叶，晨风抚上她的脸庞，她觉得好受些了。
辛夷是郁闷的，昨日明煌离开天宫，竟然不与他说一声。他觉得明煌一定还因为年关考试的争吵而生气，他思索着该如何将她哄好，最终他打算明日休沐，自行去一趟流波山，好好与明煌见上一面。自从那次他向她发脾气，他就几乎没再见过她了，心中难受得很。
辛夷正在路上走着，看到了不远处的黎桦，顿时心烦，想起了前日雪砚宴席上的示好，那日他送父母出天宫，他发现爹爹还真就把雪砚的话当回事儿了。
他走上前，向黎桦躬身行礼，喊了句公主，便加快脚步去了书院。
黎桦可不让他走，她一见着辛夷，就想起了明煌，立即来了劲头，唤他回来。
辛夷漠然，转身看着她。
“辛夷哥哥，你可否扶着我一同去书院，我的脚踝昨日受伤了。”
“公主，这样不妥，我是男的。”辛夷义正辞严，欲离去。
“辛夷哥哥~”黎桦努着嘴撒娇，耍赖一般往辛夷胳膊上一扶。
辛夷当即甩开，黎桦早有预料，手上发力。以黎桦的修为，他怕是要同她打上一架，才能脱身了。
辛夷无奈，天宫是她的地盘，她又是天宫里唯一的公主……只得抬起手臂，任由她搭着。
“辛夷哥哥，你真好。”黎桦冲辛夷挤了挤小翘鼻，很是可爱。
辛夷仍旧漠然，嗯了一声，带着她往文德书院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神仙不下十个，将这二人的身影看在眼中，悄悄议论着，相信不过几个时辰，辛夷仙君与黎桦公主亲密无间相伴上学堂的事就要传遍整个天宫。
辛夷万分无奈，末了，默默叹了口气。
黎桦瞧着他的模样，心中得意：明煌啊明煌，我毁你小情郎的清白，看你回来以后，还怎么与他一起作伴。
天宫东天门
祥云确实比灵辇快上几倍，昨日花了半天功夫才到流波山，今日驾祥云却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瑏主，少商已按下云头，进了东天门。
瑏主与少商一同面见天帝，陈述东海一事。
天帝听罢，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既然雷云翻滚之事，乃是神族法器所致，虽查不明原委，但至少非妖魔所为，有劳瑏主神君了。少商，你护送明煌公主途中，可有见过雷云翻滚的现象？”
“回天帝，少商昨日护送公主时，确实遇见异象，大舟被吹翻，我们一行人掉入海中，公主呛了水，之后又不慎跌倒，吃了几颗丹药，才恢复过来，少商无能，未能护好公主，请天帝责罚。”明煌说谎在先，少商只得跟着撒谎。
“这事情也不怪你，念你护送公主有功，便功过相抵，不再追究。”
“臣，谢陛下。”
云如亮起身，去了兰华殿，他并不想把昨夜之事如实告知兰禾，只对她说明煌已经平安抵达流波山。
瑏主与少商出了宝殿
“少商，我看明煌公主对你很不错哦~”瑏主憋了许久，终于开始八卦。
“回神君，公主天性烂漫，对待旁人一贯如此，并非只对少商一人不错。”
瑏主眼见问不出所以然，也不再自讨无趣，便与少商相互告别，回了斗牛宫。
少商行在回府的路上，他步伐缓慢，思索着明煌昨晚在大舟上的模样，与她幼时毫无分别。这么多年，她心中一定备受折磨，少商心情不由沉重。一瞬间的思绪，他仿佛看到明煌撩开帷幔，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却很快落下。
他抬眼，天宫上方的祥云片片游荡，春日里的金乌总是柔情，微风轻起，花瓣簌簌，他悄悄叹了口气，四下本空无一人，他的叹息声却仍旧低微之致，生怕别人瞧了去。
繁花成瀑，雪砚自花下伫立，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躬身行礼，唤了声娘娘。
“少商神君，许久未见，你可安好？”
“回娘娘，少商一切安好。”
“幼月在我身边一直很懂事，念你们兄妹二人许久未见，不如随我前去一聚。”
“娘娘，少商只是一介门将，与娘娘行在一处，恐怕不妥。”
雪砚轻笑了一声，满目繁华骤然暗淡。手掌一勾，二人立即化作飞烟，出了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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