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大考结束

    大考结束。

    今日天阴沉沉的，万丈云层里攒着沉甸甸的水汽，也不知何时兜不住便要倾盆撒下。葡萄与长莹在书院外等候黎桦。

    早先跌出幻界的学子纷纷回到书斋中。明煌坐在最后一排，看似认真倾听雪墨仙师的训斥，实则时不时将脑袋埋进书案下，吹着滚烫的烤地瓜。

    “黎桦，第一日便身负重伤！这不是你的实力，你自己回去好好反思为何会被小妖刺伤！”

    “让我看看，明煌呐！”

    明煌茫然抬头，她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她的一份说教。

    “你！在树上躲了三天三夜，不但没有成绩，最后还自戕！”

    书斋中哄笑四起，倒是头一次有人在幻界中自戕的。

    “不许笑！”雪墨气极了，“赤槿呢！平日里不好好学武艺，到了战场上全靠莽！一点战术都不讲，你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赤槿受不了雪墨仙师的火爆脾气，将脑袋藏在白槿身后遮挡雪墨的灼灼目光。

    待雪墨仙师将文德书院所有人挨个骂了一个遍，“这几天休沐，大家都好好歇歇吧。”

    大榜已出，众人围了数圈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黎桦疲惫不已，她本打算随意看一眼便离开的，可一众同窗却讨好般的将她拉住，纷纷上前恭喜。她不愿驳了别人的面子，便立在众人中间满面欢喜的交谈着。

    好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梧桐苑。

    郁清好奇，瞧了一眼榜上姓名，黎桦，白槿与辛夷位居榜首，他与明煌和暻立位居第七，明煌公主那般无用，他与暻立也算是尽力弥补了。

    “快看，你是第七！”辛夷指着大榜的名次向明煌示意。

    “高兴什么，还不是郁清与我二人的功劳。”暻立极嫌弃明煌，白了一眼。

    “你这人怎么抢郁清的功劳？明明是人家郁清凭一人之力带着你我冲上第七名的！”明煌胡搅蛮缠一番，惹得一众同窗往他们这边瞧着，越多人看越好，气死暻立最要紧。

    众人纷纷回头看热闹。

    暻立气得说不出话。

    小时候动手，长大了动口，二人也算有些进步。辛夷拽住明煌不让她再说下去。

    “大家莫要争吵。”郁清开口。

    明煌白了一眼暻立，攥着烤地瓜离开了。

    “你看到了吧，就这样的人，你在幻界里还跟着辛夷去找她呢。”暻立甩袖离开了。

    暻立与明煌从小互看不顺眼，这些言语上的攻击她早就习惯了，并不放在心上，大摇大摆地回了凝夜阁。

    梧桐苑里，黎桦洗漱一番，爬上榻歇息了，这十日身心绷得紧紧，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总比使灵力撑着好。瓢泼大雨倒是懂事，待黎桦睡着之后才哗啦啦浇灌下来。雪砚与云如林来了一趟，见她睡下，便匆匆离开了。

    广白阁里，远在虹族的爹娘给暻立传了许久的水镜，暻立支着脑袋认真听着爹娘念叨，心中却开着小差，正想着如何约黎桦去人间逛逛，她一心扑功课，已经很久没出过天宫了。

    暮山晓中，谷神前来看望两个女儿，赤槿与白槿二人拽着亲爹东讲西讲，谈天论地，到最后得出结论：文德书院的幻界不够精细。

    郁清出了天宫，回凌霄清府去了，分身乏术，总要趁着间隙回去看看。

    北海又差仙使给辛夷送零嘴和新衣裳了，辛夷的衣裳多得穿不过来，将其收进柜子中，便带着零嘴去凝夜阁了。

    明煌推开窗子赏雨景，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冰凉潮湿。后院里的那棵葡萄树还未结果，新生的嫩枝倒是可以揪下来几根，放进嘴里酸溜溜的，她咽了咽口水。

    她打着油纸伞走进葡萄树，随手掐下几根嫩枝叼进嘴里，往回廊中坐下默默听着雨水打进池塘的动静，打在枝叶上的动静，凝夜阁中雾气萦绕。她隐约记着自己年幼时惧怕雷声，也不知何时不怕了。

    没多少灵力护体，雨水沾湿她的裙摆，她抬手拎了拎又放下，便靠在柱子旁睡着了。

    辛夷跨过石阶，提着一篮子零嘴上前，明煌当即睁开眼睛，抬头望着他。

    “北海的零嘴，都是你喜欢的。”

    辛夷将篮子搁在她身旁，坐在柱子的另一侧赏景。

    正好是休沐，明煌想来想去，收拾一番就要下界，去会会那花酒巷里的玩意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