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爱恨漩涡
“千杯瑚堤何曾对不起李大人，您要下这样的狠手，来砸我家的场子？”
林小鸟生气了。
平白无故有陌生人要拆自己的家，任谁也都会很生气的。林小鸟真的生气的时候，就会表现出反常的平静和严肃。
李雪铱打量着眼前从天而降的女子。她一身打扮跟之前的几个护院相似，却又手无寸铁，只凭一双硬皮手套操纵灵力，竟能将自己的暗火器全部封印。
李雪铱一向自信，银龙破只要出手，必然是一片土崩瓦解、血肉横飞，却从未被人这样无声无息地拦下。
一个酒庄护院竟有这样的灵技，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头儿！”一个女护院搀着直不起腰的冯莉娅站起来，“老板娘受伤了！”
林小鸟倒吸一口凉气，望向冯莉娅，见对方佝偻着满身憔悴，如同自己心上被人捶了两拳，惊道：“妈！你没事吧？”
冯莉娅喘着气，摆摆手道：“无妨……”
林小鸟再转过头看向李雪铱的时候，眼里便充满了凶狠之色，李雪铱不由得心下一颤。
林小鸟眼中精光爆射，奔出两步挥拳便打。她的招式很少有名字，像这种打法，她在跟手下的小护院装腔的时候，会说这叫“怒揍王八拳”。
李雪铱左右闪身，贴着地面滑出。她见林小鸟进攻的招式，感觉也不是很高明，当下放心一大半。一拍袖中的机关，“嗖嗖嗖”地火弹连发，整整三梭子二十一只的银龙破，纷纷掷向眼前的红影。
她再一个回身，两指间不知何时又夹了一根金针，笔直地向林小鸟投射而去。
林小鸟步法腾挪，身姿翻转，畔尺进而寻退，将所有意念集中于掌心，迎着那几股银龙破的方向撑起四面气墙。
噼噼啪啪，银龙破遇阻爆开，又是一片耀眼的银光炸裂。
于无限夺目的光辉中，林小鸟旋身而起，闪过了一根细如毫发的金针。
这一次，林小鸟没有精力去一个一个将火器用灵壁包裹了。她两掌一合，将四面气墙收紧，便团成了一个巨大的、内部正不断爆炸的三角形巨锥。
锥头不偏不倚，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李雪铱。
“手下留情！”“莫伤性命！”书箩和冯莉娅同时出声。
李雪铱见到那巨锥，竟一瞬间绝望，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待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巨锥已经消失，眼前只有红衣少女在自己面前投来的凌厉目光。
林小鸟托起李雪铱的脖颈子，两指夹起一根细长的金针，将针尖贴上李雪铱因恐惧而变形的脸。
她凑近李雪铱的耳畔，声音卡在嗓子里，生生憋住了满腔狠意：“银龙破、金蛇信，李大人，千杯瑚堤一向以贵客之礼待您，您下手是不是太狠了？李家的贵族气度我今天可算见识了，怨不得书箩要跟您分手呢。”
李雪铱的脸色更加惨白难看。
一场骚乱过后，冯妈妈将受惊吓的客人全都延请到了内院的雅室，添茶奉酒地赔不是。金红厅里重新响起鼓乐丝竹。
李雪铱面如死灰，端坐在雅室的圆桌前。冯莉娅和荀今谷坐在对面。
林小鸟站在她身后，两指依然夹着金蛇信，抵住李雪铱的脖子。
诚书箩站在冯莉娅身后，眼睛哭得通红。
“雪铱大人，是诚书箩不识好歹、命薄福浅，担当不起大人抬爱，还希望你……希望你能放过我……”
她突然跪在了李雪铱身前，伏地痛哭。
荀今谷正要起身去扶，却被冯莉娅按住手腕，示意不要阻拦。
“放过你？你我之间，几时变成了放不放过的关系的？”李雪铱苦笑，眼睛瞪得通红，两行清泪猝然落下，“好，我答应你。”
诚书箩不敢置信地抬头。
“但是你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年来不是好好的么，你是突然变心有了别人了？”李雪铱的视线扫向荀公子，扫过冯莉娅，她甚至还想到了身后的林小鸟。
诚书箩低下头去，声音细不可闻：“是……但雪铱大人你并不认得她。”
李雪铱凄楚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诚书箩接下来的话短短百余字，听在李雪铱和荀今谷耳中，却是万转千回。
“我们……原本在一起好多年了，后来才遇见的您。这一年来，我对您确实是真心真意的……但，我对她，也是一样的真心。她起先以为我对您是逢场作戏，后来发现我真动了心，她……竟要自寻短见……我这才知道，自己真正离不开的人是谁。”
书箩哭着，慢慢地给李雪铱磕了一个头：“诚书箩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根本……不配雪铱大人如此厚爱……”
望着无助的诚书箩，林小鸟心下慨叹不已，思绪纷乱。她其实早就劝过书箩，有些事当断不断，伤人伤己。
诚书箩真正的心上人叫浮烟，千杯瑚堤的剑伶。两个人都是少年入馆的伶人，她们两情相悦多年，馆内上下多半都是知道的。
但谁曾想，李家小姐从天而降，一池春水搅乱，局面难以收拾。半个月前，浮烟竟要自寻短见，如果不是林小鸟及时发现，恐怕她真就自己抹了脖子了。
至于李雪铱……虽然早就知道，她这样心高气傲的贵族，被拒绝了以后不会善罢甘休，但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此刻林小鸟也觉得李家小姐很可怜。她无法承受失去对方的痛苦，情绪失控闹得满城风雨，此刻却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一直脚踩两条船，该是什么心情？现在对方二选一，竟要为了另一个人而放弃自己，又是什么心情？
林小鸟想想她的处境，觉得自己当初劝荀今谷抽身真是太明智了。虽然看现在的荀今谷也是心绪不宁的样子，但总好过真的置身于这爱恨漩涡。
腰间的珊瑚警铃传来一阵灵波震动。
林小鸟叹了口气，今天晚上是什么日子，怎么人们都挑在同一天来闹呢？
她凝神向腰间探去，发现是后庭剑坪传来的求救信号，而后突然惊诧出声：“浮烟？”
跪在地上哭泣的诚书箩一听这个名字，猛地抬头。李雪铱和荀今谷都注意到了她的这一下异常。
林小鸟向冯莉娅递去眼神，冯莉娅点点头。馆里的剑伶剑艺相当高超，竟然会报警求救，一定是有什么万分危急的情况。
林小鸟“腾”地飞身出门而去。
林小鸟生气了。
平白无故有陌生人要拆自己的家，任谁也都会很生气的。林小鸟真的生气的时候，就会表现出反常的平静和严肃。
李雪铱打量着眼前从天而降的女子。她一身打扮跟之前的几个护院相似，却又手无寸铁，只凭一双硬皮手套操纵灵力，竟能将自己的暗火器全部封印。
李雪铱一向自信，银龙破只要出手，必然是一片土崩瓦解、血肉横飞，却从未被人这样无声无息地拦下。
一个酒庄护院竟有这样的灵技，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头儿！”一个女护院搀着直不起腰的冯莉娅站起来，“老板娘受伤了！”
林小鸟倒吸一口凉气，望向冯莉娅，见对方佝偻着满身憔悴，如同自己心上被人捶了两拳，惊道：“妈！你没事吧？”
冯莉娅喘着气，摆摆手道：“无妨……”
林小鸟再转过头看向李雪铱的时候，眼里便充满了凶狠之色，李雪铱不由得心下一颤。
林小鸟眼中精光爆射，奔出两步挥拳便打。她的招式很少有名字，像这种打法，她在跟手下的小护院装腔的时候，会说这叫“怒揍王八拳”。
李雪铱左右闪身，贴着地面滑出。她见林小鸟进攻的招式，感觉也不是很高明，当下放心一大半。一拍袖中的机关，“嗖嗖嗖”地火弹连发，整整三梭子二十一只的银龙破，纷纷掷向眼前的红影。
她再一个回身，两指间不知何时又夹了一根金针，笔直地向林小鸟投射而去。
林小鸟步法腾挪，身姿翻转，畔尺进而寻退，将所有意念集中于掌心，迎着那几股银龙破的方向撑起四面气墙。
噼噼啪啪，银龙破遇阻爆开，又是一片耀眼的银光炸裂。
于无限夺目的光辉中，林小鸟旋身而起，闪过了一根细如毫发的金针。
这一次，林小鸟没有精力去一个一个将火器用灵壁包裹了。她两掌一合，将四面气墙收紧，便团成了一个巨大的、内部正不断爆炸的三角形巨锥。
锥头不偏不倚，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李雪铱。
“手下留情！”“莫伤性命！”书箩和冯莉娅同时出声。
李雪铱见到那巨锥，竟一瞬间绝望，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待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巨锥已经消失，眼前只有红衣少女在自己面前投来的凌厉目光。
林小鸟托起李雪铱的脖颈子，两指夹起一根细长的金针，将针尖贴上李雪铱因恐惧而变形的脸。
她凑近李雪铱的耳畔，声音卡在嗓子里，生生憋住了满腔狠意：“银龙破、金蛇信，李大人，千杯瑚堤一向以贵客之礼待您，您下手是不是太狠了？李家的贵族气度我今天可算见识了，怨不得书箩要跟您分手呢。”
李雪铱的脸色更加惨白难看。
一场骚乱过后，冯妈妈将受惊吓的客人全都延请到了内院的雅室，添茶奉酒地赔不是。金红厅里重新响起鼓乐丝竹。
李雪铱面如死灰，端坐在雅室的圆桌前。冯莉娅和荀今谷坐在对面。
林小鸟站在她身后，两指依然夹着金蛇信，抵住李雪铱的脖子。
诚书箩站在冯莉娅身后，眼睛哭得通红。
“雪铱大人，是诚书箩不识好歹、命薄福浅，担当不起大人抬爱，还希望你……希望你能放过我……”
她突然跪在了李雪铱身前，伏地痛哭。
荀今谷正要起身去扶，却被冯莉娅按住手腕，示意不要阻拦。
“放过你？你我之间，几时变成了放不放过的关系的？”李雪铱苦笑，眼睛瞪得通红，两行清泪猝然落下，“好，我答应你。”
诚书箩不敢置信地抬头。
“但是你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年来不是好好的么，你是突然变心有了别人了？”李雪铱的视线扫向荀公子，扫过冯莉娅，她甚至还想到了身后的林小鸟。
诚书箩低下头去，声音细不可闻：“是……但雪铱大人你并不认得她。”
李雪铱凄楚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诚书箩接下来的话短短百余字，听在李雪铱和荀今谷耳中，却是万转千回。
“我们……原本在一起好多年了，后来才遇见的您。这一年来，我对您确实是真心真意的……但，我对她，也是一样的真心。她起先以为我对您是逢场作戏，后来发现我真动了心，她……竟要自寻短见……我这才知道，自己真正离不开的人是谁。”
书箩哭着，慢慢地给李雪铱磕了一个头：“诚书箩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根本……不配雪铱大人如此厚爱……”
望着无助的诚书箩，林小鸟心下慨叹不已，思绪纷乱。她其实早就劝过书箩，有些事当断不断，伤人伤己。
诚书箩真正的心上人叫浮烟，千杯瑚堤的剑伶。两个人都是少年入馆的伶人，她们两情相悦多年，馆内上下多半都是知道的。
但谁曾想，李家小姐从天而降，一池春水搅乱，局面难以收拾。半个月前，浮烟竟要自寻短见，如果不是林小鸟及时发现，恐怕她真就自己抹了脖子了。
至于李雪铱……虽然早就知道，她这样心高气傲的贵族，被拒绝了以后不会善罢甘休，但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此刻林小鸟也觉得李家小姐很可怜。她无法承受失去对方的痛苦，情绪失控闹得满城风雨，此刻却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一直脚踩两条船，该是什么心情？现在对方二选一，竟要为了另一个人而放弃自己，又是什么心情？
林小鸟想想她的处境，觉得自己当初劝荀今谷抽身真是太明智了。虽然看现在的荀今谷也是心绪不宁的样子，但总好过真的置身于这爱恨漩涡。
腰间的珊瑚警铃传来一阵灵波震动。
林小鸟叹了口气，今天晚上是什么日子，怎么人们都挑在同一天来闹呢？
她凝神向腰间探去，发现是后庭剑坪传来的求救信号，而后突然惊诧出声：“浮烟？”
跪在地上哭泣的诚书箩一听这个名字，猛地抬头。李雪铱和荀今谷都注意到了她的这一下异常。
林小鸟向冯莉娅递去眼神，冯莉娅点点头。馆里的剑伶剑艺相当高超，竟然会报警求救，一定是有什么万分危急的情况。
林小鸟“腾”地飞身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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