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再遇
王不惊看着圈内的众学子，手臂碰了碰身旁的读书人，问道：“兄台，今日的论题是什么？”
那人没有答话。
“兄台，今日的论题是什么？”
王不惊提高音量，手臂碰了碰身旁的读书人，又问了一遍，还转过头去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本来就对三人粗鲁地挤进来很感不悦，此时又被王不惊打断自己聆听学子的陈述，微一偏头，双眼一白，颇显厌恶。
二人脸对脸，目光相交，一个不满，一个厌恶。
对视之际，王不惊惊喜交加，脱口叫道：“是你！女侠！”
原来，身旁这人正是王不惊那日在小巷一见的小娘子。
只见她身着一袭男子的白衣，头上一根白绸带将秀发箍住，一张秀脸毫无遮挡，尤其是侧面看过去的耳朵，晶莹剔透，细看可见隐隐的血丝，甚是可人。
自别后，王不惊便时时把发簪揣在身上，心心念念想要把发簪还给那仙女般的小娘子。
他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想要再次见到发簪的主人。
听得这一声似曾相识的“女侠”，女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小脸先是一红，随即白眼一翻，“哼”了一声，露出厌烦的神色，说道：“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随即转过头，继续听学子们的辩论，再也不看王不惊。
王不惊连忙从怀中掏出还带着体温的两截发簪，递到女子身前，笑道：“女侠，发簪，我日日带在身上，想要还给你！”
女子装着视而不见。
王不惊举着发簪在她眼前晃了晃。
“女侠，你的发簪。”
女子秀眉微蹙：“脏了，不要！”
“没脏！没脏！我日日揣在怀里的，不时还拿出来擦一擦。”王不惊急忙解释道。
女子听他说将自己的发簪“日日揣在怀里”，又感耳根一红，嘟嘴“哼”道：“你碰过了，脏了。”
“女侠何意？”
一向聪明伶俐的王不惊，此刻却没明白女子说的话。
心道，为什么我碰过了就脏了？她嫌我脏吗？我在男子里面也算是干净的吧？
“是你这贼人！”原来是刘小五终于看到了诸葛一我，扭过头要叫王不惊一起看，瞥见他身旁站着的，正是那日在巷子里将自己打晕的那个读书人，一身厉喝，试图越过王不惊身前去抓这个让自己吃了大亏的“贼人”。
“小五，不要乱来。”王不惊一把抱住刘小五，对女子道：“女侠，我是真心实意要把发簪还给你！”
“闭嘴！别吵！”女子满脸怒气地呵斥二人。
大论此刻正进行得火热，双方学子唇枪舌剑正说到要紧之处，王、刘二人却不停打扰她。
“……将相岂有种？帝位亦可取！那大运王氏便是取杨氏而代之。帝位尚可取代，遑论世族大家！”之前在太学宫讲故事讥讽诸葛凡的学子刘同嘉铿锵有力的声音响遍全场。
“嗡……”原本安静聆听的围观人群纷纷交头接耳，广场上变得嘈杂不已。
“岂有此理！”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诸葛一我起身衣袖一甩，离席怒气冲冲而去。
此前，诸葛凡杀赵栋之后，民间和读书人在齐声称颂诸葛一我的义德齐天的同时，对太学宫荐生的嚣张跋扈也是众议汹汹。
太学宫的考生与京城的读书人，连续多日到皇宫的承天门前聚集请愿，要元老院废了七大世族推荐的学子可以不用层层考试直接进入太学宫的不公旧制。
面对学子和读书人的诉求，元老院经过商议后也是难以决断。
如果取消荐生制度，就会影响各大世族的利益。
如果不取消，又难以平复民意。
最后，诸葛一我提议并经过元老院商议，决定今年的太学宫大论论题就定为“荐生改制考”。
一开始，学子们的辩论还围绕考生固然优秀，荐生也同样有可取之处。各世族为大康立国、开疆立下汗马功劳，现今也是大康的中流砥柱。不应一刀切废止荐生制，而是要优化举荐制度等等。
辩到后来竟越辩越偏，说到了出身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甚至，连皇位都不是一成不变，更何况世族沉浮？
按惯例，元老院历年都有元老代表皇帝出席太学宫的大论，以示朝廷对天下读书人的重视，顺便，还可借机发掘可塑之才。
诸葛一我是太学宫学子出身，更是非常看重大论，不但每年都参加，还要对表现出色的学子点评、褒奖一番。
当初，项柱庭就是诸葛一我在当吏部尚书时，参加大论发掘的。
没想到，此次辩论竟然跑偏至此，刘同嘉等考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诸葛一我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女子见诸葛一我怒气冲冲地走了，立即转身拨开人群向外挤出去。
抱着刘小五的王不惊见状，一把推开刘小五，也扒开人群，紧随其后跟着女子挤出去，一边挤，还一边举着发簪高声喊道：“女侠，你的发簪！女侠别走！”
女子出了人群，一路快步赶到广场边诸葛一我停放马车之处的附近，躲在人群中看见诸葛一我的驷马大车刚好启动，粼粼向西而去。
由于街市人马众多，诸葛一我的马车只能徐徐而行。
行至下一个巷口，已远离太学宫的人群。
马车突然停了，诸葛一我下车快步走进了巷子。
驷马大车随即继续向前，消失不见，又从巷子里驶出一辆寻常的两马快车。
两马快车转到大街上，车夫马鞭一抖，“噼啪”声响提醒路人让道后，驭马快速向前。
女子躲在不远处清清楚楚瞧见诸葛一我进了巷子，就一直等在外面，待两马快车出来，便快步跟了上去，紧紧缀在后面。
也亏得两辆马车转换，王不惊才没跟丢，得以在女子后面紧追不舍。
离太学宫越远，街上行人愈发稀疏，马车越走越快，到得最后已能疾驰。
到了永定门，向南一拐，出了京城。
那人没有答话。
“兄台，今日的论题是什么？”
王不惊提高音量，手臂碰了碰身旁的读书人，又问了一遍，还转过头去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本来就对三人粗鲁地挤进来很感不悦，此时又被王不惊打断自己聆听学子的陈述，微一偏头，双眼一白，颇显厌恶。
二人脸对脸，目光相交，一个不满，一个厌恶。
对视之际，王不惊惊喜交加，脱口叫道：“是你！女侠！”
原来，身旁这人正是王不惊那日在小巷一见的小娘子。
只见她身着一袭男子的白衣，头上一根白绸带将秀发箍住，一张秀脸毫无遮挡，尤其是侧面看过去的耳朵，晶莹剔透，细看可见隐隐的血丝，甚是可人。
自别后，王不惊便时时把发簪揣在身上，心心念念想要把发簪还给那仙女般的小娘子。
他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想要再次见到发簪的主人。
听得这一声似曾相识的“女侠”，女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小脸先是一红，随即白眼一翻，“哼”了一声，露出厌烦的神色，说道：“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随即转过头，继续听学子们的辩论，再也不看王不惊。
王不惊连忙从怀中掏出还带着体温的两截发簪，递到女子身前，笑道：“女侠，发簪，我日日带在身上，想要还给你！”
女子装着视而不见。
王不惊举着发簪在她眼前晃了晃。
“女侠，你的发簪。”
女子秀眉微蹙：“脏了，不要！”
“没脏！没脏！我日日揣在怀里的，不时还拿出来擦一擦。”王不惊急忙解释道。
女子听他说将自己的发簪“日日揣在怀里”，又感耳根一红，嘟嘴“哼”道：“你碰过了，脏了。”
“女侠何意？”
一向聪明伶俐的王不惊，此刻却没明白女子说的话。
心道，为什么我碰过了就脏了？她嫌我脏吗？我在男子里面也算是干净的吧？
“是你这贼人！”原来是刘小五终于看到了诸葛一我，扭过头要叫王不惊一起看，瞥见他身旁站着的，正是那日在巷子里将自己打晕的那个读书人，一身厉喝，试图越过王不惊身前去抓这个让自己吃了大亏的“贼人”。
“小五，不要乱来。”王不惊一把抱住刘小五，对女子道：“女侠，我是真心实意要把发簪还给你！”
“闭嘴！别吵！”女子满脸怒气地呵斥二人。
大论此刻正进行得火热，双方学子唇枪舌剑正说到要紧之处，王、刘二人却不停打扰她。
“……将相岂有种？帝位亦可取！那大运王氏便是取杨氏而代之。帝位尚可取代，遑论世族大家！”之前在太学宫讲故事讥讽诸葛凡的学子刘同嘉铿锵有力的声音响遍全场。
“嗡……”原本安静聆听的围观人群纷纷交头接耳，广场上变得嘈杂不已。
“岂有此理！”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诸葛一我起身衣袖一甩，离席怒气冲冲而去。
此前，诸葛凡杀赵栋之后，民间和读书人在齐声称颂诸葛一我的义德齐天的同时，对太学宫荐生的嚣张跋扈也是众议汹汹。
太学宫的考生与京城的读书人，连续多日到皇宫的承天门前聚集请愿，要元老院废了七大世族推荐的学子可以不用层层考试直接进入太学宫的不公旧制。
面对学子和读书人的诉求，元老院经过商议后也是难以决断。
如果取消荐生制度，就会影响各大世族的利益。
如果不取消，又难以平复民意。
最后，诸葛一我提议并经过元老院商议，决定今年的太学宫大论论题就定为“荐生改制考”。
一开始，学子们的辩论还围绕考生固然优秀，荐生也同样有可取之处。各世族为大康立国、开疆立下汗马功劳，现今也是大康的中流砥柱。不应一刀切废止荐生制，而是要优化举荐制度等等。
辩到后来竟越辩越偏，说到了出身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甚至，连皇位都不是一成不变，更何况世族沉浮？
按惯例，元老院历年都有元老代表皇帝出席太学宫的大论，以示朝廷对天下读书人的重视，顺便，还可借机发掘可塑之才。
诸葛一我是太学宫学子出身，更是非常看重大论，不但每年都参加，还要对表现出色的学子点评、褒奖一番。
当初，项柱庭就是诸葛一我在当吏部尚书时，参加大论发掘的。
没想到，此次辩论竟然跑偏至此，刘同嘉等考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诸葛一我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女子见诸葛一我怒气冲冲地走了，立即转身拨开人群向外挤出去。
抱着刘小五的王不惊见状，一把推开刘小五，也扒开人群，紧随其后跟着女子挤出去，一边挤，还一边举着发簪高声喊道：“女侠，你的发簪！女侠别走！”
女子出了人群，一路快步赶到广场边诸葛一我停放马车之处的附近，躲在人群中看见诸葛一我的驷马大车刚好启动，粼粼向西而去。
由于街市人马众多，诸葛一我的马车只能徐徐而行。
行至下一个巷口，已远离太学宫的人群。
马车突然停了，诸葛一我下车快步走进了巷子。
驷马大车随即继续向前，消失不见，又从巷子里驶出一辆寻常的两马快车。
两马快车转到大街上，车夫马鞭一抖，“噼啪”声响提醒路人让道后，驭马快速向前。
女子躲在不远处清清楚楚瞧见诸葛一我进了巷子，就一直等在外面，待两马快车出来，便快步跟了上去，紧紧缀在后面。
也亏得两辆马车转换，王不惊才没跟丢，得以在女子后面紧追不舍。
离太学宫越远，街上行人愈发稀疏，马车越走越快，到得最后已能疾驰。
到了永定门，向南一拐，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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