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乞儿
文里焌向来对自己都是冷脸相待，为什么此刻却如此亲切？
听文里焌如此说，王不惊倒不好再说什么，但让自己对师父之死不闻不问，却也不甘心，也便跟着改口：“文大哥，我知道师父有很多事情不便让我知道，也无意打探。我只是想为查找杀害师父的凶手尽自己的力量而已。”
原本两个心有嫌隙的人，甚至文里焌之前对王不惊还有几分厌恶，却因为共同的亲人的离去，和为他报仇这一共同的目标，此刻多了一丝亲密。
不过，文里焌并没有意识到心底那一丝亲密，不想在此刻与王不惊继续纠缠如何尽力之事。
“叔叔后面有没有再来见过你？”
“没有。”
眼见在王不惊这里已经了解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文里焌便道：“叔叔之事，你不要过问了。”
随即，又补了一句：“倘若不想死，就不要轻举妄动。”说罢，便往外走。
王不惊被文里焌搞得莫名其妙，刚才明明感觉话语之间与自己的关系近了一些，怎地突然又如此冷冰冰地？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霎而过，更多的还是满腔悲愤，来不及细想，就跟着文里焌一道出了房门。
文里焌见王不惊跟着自己出了厢房的门，便在庭院中站住，头也不回，冷冷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神机营找何道明何不可。”
文里焌微一蹙眉，方才的叮嘱，就是怕这小子擅自行动，面色冷峻，转过身正对着王不惊。
“是不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
王不惊看着文里焌的双眼，态度坚定地说道：“师父惨死，你让我不闻不问？当我王不惊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文里焌本就不是那种循循善诱之人，此刻却只好向他说明。
“我让你不要过问，就是怕你打草惊蛇，反而影响我的查探。”
“文大哥，不会的！我向你保证，只是跟着你，一切都听你的，绝不擅作主张。”
听他口气，自己离开后，王不惊很可能不会老老实实呆着，文里焌略有怒气，沉声道：“你最好不要逼我动手。”
王不惊梗着脖子：“那你动手吧。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文里焌站在原地，想起叔叔对王不惊的评价，遇到这样的惫赖小子，除非当真杀了他，否则，他真有可能冒冒然去神机营找何不可，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王不惊也气哼哼地盯着文里焌。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文里焌见王不惊衣衫不整，满脸的眼泪鼻涕痕迹，脸上愤愤之色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京城无赖的样子，有了计较，自言自语道：“或许这样更好。这种事让他去做倒比较合适。”
问道：“你之前有没有去过神机营？”
王不惊摇了摇头。
文里焌道：“你若当真要为你师父报仇，须万事听我安排。”
王不惊听他口气松动，连连点头：“倘若是为师父报仇，不惊便一切听从文大哥的。”
文里焌一怔，心道，你这个家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难道除了此事，我还有其它事情用得着你去吗？
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对王不惊耳语交代，让他假冒何不可老家的侄子，去神机营找何不可。
王不惊不解地问道：“文大哥，你不与我同去？”
文里焌想到自己在刑部多年，名头太响，京城里认识他的人太多，不适合去找何不可，摇头道：“我去太显眼。”
王不惊不再多嘴，想了一想，回到屋里换了身常服，随便抓了几件衣物塞进床边的包袱中捆好，背了。
复又出门，在院中的废木炭堆里抓了把炭灰，略略将脸抹黑。
在地上滚了两圈，把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滚得脏兮兮、皱巴巴。
又走进厨房，从原来准备用来烧柴的乱木堆中抽出一根半人高、寸来粗的树丫，劈去枝丫。
再次来到文里焌身前，王不惊又随手胡乱将头发盘起，看上去活脱脱成了一个风尘仆仆赶路来的乡下少年。
“文大哥，你看这样去找何大人可不可以？”
文里焌瞧着王不惊这一番动作，暗暗点头，心道，此子虽说惫赖，但心思活泛，给他安排事情，他知道由一及二地去更好完成，确是个可塑之才。
“可以。快去快回。”
王不惊又想起一事，回到屋中翻找片刻，出来对文里焌说道：“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见文里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便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和一把散钱，摊在手里，伸向文里焌。
“文大哥，你在刑部当差久了，倒不用这些手段。像我这般模样，没有这玩意儿开路，大康的衙门是万万进不去的。”
文里焌苦笑着摇摇头。
如同所有承平日久的王朝一般，大康府衙这种坏风气也不知何时生成，他只能做到洁身自好，想要改变远非自己的能力所及。
随即，又点点头，赞许王不惊虑事周全、办事灵活，道：“万事小心。”说罢，飞身出了小院。
待文里焌的身影消失不见，王不惊便出门去往神机营。
与军队其它衙门不一样，为了拱卫皇城，神机营就近部署在皇宫，离刑部并不远。
王不惊溜溜达达，转转悠悠，出门兜了一个大圈，才照着文里焌告诉他的方向赶过去。
此时，正是隅中时分，神机营门前人来人往。
王不惊远远站定，想好一番说辞，才走近营门，嬉皮笑脸地向守门的兵士打听何道明，说自己是何道明老家的侄子，来投奔他。
兵士见王不惊一副乞儿模样，没好气地呵斥他，要赶他走。
王不惊见时机成熟，装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掏出几十文散钱，颇为生疏地塞到兵士手中，低声求道：“官爷，通融通融，我巴巴地来找叔叔，今日饭都没吃哩。您行行好，日后，我还要好生感谢您呐。”
兵士见钱眼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口中却骂道：“你这家伙，人不干净，钱也不干净。”
一边骂，一边已将散钱塞进了胸甲里。
随即，便带王不惊去见了通传。
听文里焌如此说，王不惊倒不好再说什么，但让自己对师父之死不闻不问，却也不甘心，也便跟着改口：“文大哥，我知道师父有很多事情不便让我知道，也无意打探。我只是想为查找杀害师父的凶手尽自己的力量而已。”
原本两个心有嫌隙的人，甚至文里焌之前对王不惊还有几分厌恶，却因为共同的亲人的离去，和为他报仇这一共同的目标，此刻多了一丝亲密。
不过，文里焌并没有意识到心底那一丝亲密，不想在此刻与王不惊继续纠缠如何尽力之事。
“叔叔后面有没有再来见过你？”
“没有。”
眼见在王不惊这里已经了解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文里焌便道：“叔叔之事，你不要过问了。”
随即，又补了一句：“倘若不想死，就不要轻举妄动。”说罢，便往外走。
王不惊被文里焌搞得莫名其妙，刚才明明感觉话语之间与自己的关系近了一些，怎地突然又如此冷冰冰地？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霎而过，更多的还是满腔悲愤，来不及细想，就跟着文里焌一道出了房门。
文里焌见王不惊跟着自己出了厢房的门，便在庭院中站住，头也不回，冷冷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神机营找何道明何不可。”
文里焌微一蹙眉，方才的叮嘱，就是怕这小子擅自行动，面色冷峻，转过身正对着王不惊。
“是不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
王不惊看着文里焌的双眼，态度坚定地说道：“师父惨死，你让我不闻不问？当我王不惊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文里焌本就不是那种循循善诱之人，此刻却只好向他说明。
“我让你不要过问，就是怕你打草惊蛇，反而影响我的查探。”
“文大哥，不会的！我向你保证，只是跟着你，一切都听你的，绝不擅作主张。”
听他口气，自己离开后，王不惊很可能不会老老实实呆着，文里焌略有怒气，沉声道：“你最好不要逼我动手。”
王不惊梗着脖子：“那你动手吧。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文里焌站在原地，想起叔叔对王不惊的评价，遇到这样的惫赖小子，除非当真杀了他，否则，他真有可能冒冒然去神机营找何不可，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王不惊也气哼哼地盯着文里焌。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文里焌见王不惊衣衫不整，满脸的眼泪鼻涕痕迹，脸上愤愤之色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京城无赖的样子，有了计较，自言自语道：“或许这样更好。这种事让他去做倒比较合适。”
问道：“你之前有没有去过神机营？”
王不惊摇了摇头。
文里焌道：“你若当真要为你师父报仇，须万事听我安排。”
王不惊听他口气松动，连连点头：“倘若是为师父报仇，不惊便一切听从文大哥的。”
文里焌一怔，心道，你这个家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难道除了此事，我还有其它事情用得着你去吗？
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对王不惊耳语交代，让他假冒何不可老家的侄子，去神机营找何不可。
王不惊不解地问道：“文大哥，你不与我同去？”
文里焌想到自己在刑部多年，名头太响，京城里认识他的人太多，不适合去找何不可，摇头道：“我去太显眼。”
王不惊不再多嘴，想了一想，回到屋里换了身常服，随便抓了几件衣物塞进床边的包袱中捆好，背了。
复又出门，在院中的废木炭堆里抓了把炭灰，略略将脸抹黑。
在地上滚了两圈，把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滚得脏兮兮、皱巴巴。
又走进厨房，从原来准备用来烧柴的乱木堆中抽出一根半人高、寸来粗的树丫，劈去枝丫。
再次来到文里焌身前，王不惊又随手胡乱将头发盘起，看上去活脱脱成了一个风尘仆仆赶路来的乡下少年。
“文大哥，你看这样去找何大人可不可以？”
文里焌瞧着王不惊这一番动作，暗暗点头，心道，此子虽说惫赖，但心思活泛，给他安排事情，他知道由一及二地去更好完成，确是个可塑之才。
“可以。快去快回。”
王不惊又想起一事，回到屋中翻找片刻，出来对文里焌说道：“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见文里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便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和一把散钱，摊在手里，伸向文里焌。
“文大哥，你在刑部当差久了，倒不用这些手段。像我这般模样，没有这玩意儿开路，大康的衙门是万万进不去的。”
文里焌苦笑着摇摇头。
如同所有承平日久的王朝一般，大康府衙这种坏风气也不知何时生成，他只能做到洁身自好，想要改变远非自己的能力所及。
随即，又点点头，赞许王不惊虑事周全、办事灵活，道：“万事小心。”说罢，飞身出了小院。
待文里焌的身影消失不见，王不惊便出门去往神机营。
与军队其它衙门不一样，为了拱卫皇城，神机营就近部署在皇宫，离刑部并不远。
王不惊溜溜达达，转转悠悠，出门兜了一个大圈，才照着文里焌告诉他的方向赶过去。
此时，正是隅中时分，神机营门前人来人往。
王不惊远远站定，想好一番说辞，才走近营门，嬉皮笑脸地向守门的兵士打听何道明，说自己是何道明老家的侄子，来投奔他。
兵士见王不惊一副乞儿模样，没好气地呵斥他，要赶他走。
王不惊见时机成熟，装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掏出几十文散钱，颇为生疏地塞到兵士手中，低声求道：“官爷，通融通融，我巴巴地来找叔叔，今日饭都没吃哩。您行行好，日后，我还要好生感谢您呐。”
兵士见钱眼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口中却骂道：“你这家伙，人不干净，钱也不干净。”
一边骂，一边已将散钱塞进了胸甲里。
随即，便带王不惊去见了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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