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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巫蛊之术

    在殇独自于石林中苦修之时,残阳谷的灭营惨案终于被运输补给物资的燕军发现……此事被拟成绝密文书以最快传往蓟都……

    蓟都那城中之城永兴殿内,坐于大殿华丽高台之上的黑袍男子满脸阴鸷,案牍之上的奏书毛笔被尽皆推下了高台,只留了那张数千里外加急而来的文书!大殿之上的群臣皆匍匐跪地,颤颤发抖……唯独位于高台之下、群臣之前的四把太师椅上的四人依旧稳如泰山。

    这四人是站于北燕国权利最顶点的代表人物,分别为皇室辅政王爷燕安流、文臣之首太师何尚卿、武将之首边帅大将蒋琮盛以及掌管财政之权的度支司计相胡敏安。因这四人所处的位置及所掌控的范围涵盖燕国的各大领域,故民间便将坐于这四个蟒位之人称为“国之柱石”。

    此刻这四人的神态各不相依,燕安流此刻外边看似平静内心却惴惴不安……太师何尚卿于数月前相比,原本灰白的发髻已变得斑白,一脸凝重之相……计相胡敏安此刻面色如常,但从其眼神中多了一抹唯恐天下不乱的玩意之味……最后一位为身着铁甲之人,身材魁梧健硕,面留须髯年约五十,携刀而坐,双眼紧闭,对于散落在眼前的奏书不以为然……

    “那群臣以为……这残阳谷外的百人营被屠灭,是何人所为啊!?”燕礼煜坐在数丈宽的龙椅上冷冷的看着台下百余名匍匐在地的各类大臣。

    “文书中提及,营中财物被悉数取走……臣…臣以为,应是山中的强盗流寇……”大殿上一年约七十的身着紫色官服的老者抬头回答。

    “赵老怕不是年事已高……老眼昏聩否!?”明显这不是燕礼煜想要的答案。其实台下群臣皆是无比清楚,这位君上想要做些什么,现今四国之内各处战乱起义、揭杆之象比比皆是,为了流亡的数百“应死之人”而举重兵围剿,显然于国不利。

    “不言铁骑,未亡……君上是这个意思么!”一洪亮之声传遍大殿,坐于殿下的那位将军睁眼望向了龙椅上的那位。

    “那君上有何证据证明是其残党所为,敌数为多少,又需调用多少重兵……臣记得数月之前的调用的四万虎翊军在残阳谷基本算是全军覆没。”蒋琮盛淡淡回道

    “哪又如何!这些人留一人在世皆是祸患,此次死了这一百多军士,那下一次又要搭上多少无辜的性命!”燕礼煜对于这反驳之言竟说出这等两相矛盾之言。

    蒋琮盛心中冷笑“将士的生死皆由你一人所言而定,你会在意这些人性命?自古君王多薄幸……”

    “既然君上有意出兵剿灭不言遗党,那军队开拔之资便有老胡计相安排了”蒋琮盛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胡敏安。也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锅,让这度支司一把手有些措手不及……本想坐山观虎斗,却不想蒋琮盛那厮竟答应的如此爽快……

    “对了,胡计相。之前剿灭不言骑之际,本将于靖州,兖州两地平息叛乱,拖欠的军饷已有月余,军中将士对此也颇为不满,还望计相多多上心安排。毕竟将士出生入死,这沾了血的钱可碰不得!”蒋琮盛小心的提醒道

    “这说的那里话,这当兵的军饷自不用将军说,小人定会安排妥当,只是……大燕这几年来连年天灾收成不佳,又逢战乱,度支司也已是捉襟见肘,拖欠的军饷,小人回府先拨出一些,剩余的会尽快补齐,望将军海涵……至于方才将军提及的大军开拔之资……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胡敏安那无助的眼神望向燕礼煜,其健硕的身材与此刻眼中那缩小无助的眼神,形成了一种滑稽的落差感。实则心中腹诽“你当钱这种东西说有它就会有啊!”

    “…………”双手按着眼前的案牍,十指在案牍上抓出咔咔声响,此刻燕礼煜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了……

    “君上不如调遣太卜前往,或许会寻些线索出来。传闻新任太卜令年纪轻轻便掌握了三兆、三易、三梦之法,老夫想以其之能定能推算那日之事所发生之事……”太师何尚卿终于开口了。

    “何老的意思是……”

    “直接派重兵围剿难有成效,且耗费巨大,现今北燕三十六州叛乱尚未平息,国库连年亏空,实在不适宜进行大规模的搜查。倘若凭借巫蛊之术,窥探其踪迹,那问题自然不再是问题。”何尚卿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

    “此法若是可行,之后通知各地府衙联合守军进行缉捕,恐怕是只老鼠也是在劫难逃”见君上略有迟疑,胡敏安赶忙附应。

    “那各位看法如何?!”燕礼煜望着大殿上的群臣问到。

    “臣附议!”“臣附议”……“臣亦赞成何老所言”…………

    此刻何尚卿心中冷笑,无论巫蛊之术是否有效,从蓟都到达残阳谷,这期间便要费去不少时日,即使真能探查出些踪迹,那也是数月以后的事了……这历经三朝的元老很清楚,在失去不言骑坐镇的四国在短短数月中各地引发的暴乱如雨后春笋,看似表面平和,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皆纯纯欲动……马上便要迎来历史的重大变革,如不积蓄力量,屯兵积粮,北燕亡国亦不是没有可能……

    一日后,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离开了蓟都……

    一个多月后,这辆马车终于抵达燕商边境的残阳谷。一双脚赤足、头戴祭祀半脸面具的年轻男子掀开马车上遮帘淡然的走出马车……那人望了一眼那山谷的入口转头走向了那空荡荡的军营。

    残阳谷的地势他虽未看的完全,但凭借那一线天略微透露出的景象,便看出了其中弥漫的“死气”。毫无疑问是一处凶地。此次受何老所托而来,为的也并不是这谷中已死的人…………

    军营正中央的一块空地,以特殊颜料结合军营各处的岩石绘制出一副极为复杂古朴的阵法图案。而那头戴半张面具的男子此刻正坐在这图案中间。凭借特殊的颜料符号,一股股无形之气从阵法的岩块中升腾而起……不知何时整个阵法扭动向外延伸,将整个军营笼罩其中。这些升腾而起的气,皆汇聚向了男子眼前的师杖之中,而师杖又以一种特殊之气传导向那男子的眉心……

    他看到了那日所发生的景象……一黑衣少年以一己之力对战一营将士……以残剑杀百夫长……又凭借幽暗的环境狙杀不知所措的士卒……因为一直带着鬼面,无法看清面容……直到少年生死揭下面具……然而就在一瞬间周围一切连同少年皆变得模糊起来……

    那男子用尽所学也无法看清那少年的面容……直到在那模糊的视野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布满黑色纹路的手将其一把抓入黑暗之中!

    “你……看够了么!”一个苍老而浑厚有力的声音出现在了那男子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