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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德尔菲神谕:认识你自己!

    当面试的文员在与宽敞且潮湿昏暗的食堂仅一墙之隔的明亮干净的培训室里当众说我因自离不能再次应聘一月前因生活困苦而劳作和对爱情怀有美好憧憬的熟悉且陌生工厂时,我心头一震,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面试前的紧张和期待瞬间一扫而空。虽然z的老婆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能够重新应聘成功,但我并没有因此放松紧绷的心弦——直到那位年轻的女文员开口说我可以离开时。对我而言,这是一种羞辱和否定。我故作从容,趾高气昂地大步离开了培训室。然而当我在食堂里索要已贴在填写好的资料里照片时,颤抖的双手出卖了我内心的不安。心止如水的境界似乎遥不可及,需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坦然处之呢?刚刚我撕下贴在资料里的照片时那颤抖的动作是否已被察觉?或许不会吧。把我填写的资料翻找给我的那位女士似乎被我直白的语气和粗鲁的动作弄得手足无措、惶惑不安,怎么会察觉的到呢?

    “把我的照片给我,我还要用!”

    她赶忙翻找出来给我,并小心翼翼地帮我把贴在上面的照片揭下。我说这资料已经没用了,然后粗鲁地把最后一张结实粘合在4a纸上照片撕了下来。

    “嗯,还能用。”我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快速离开了食堂朝厂区门口走去。她刚才被吓坏了吧?我那么神气活现,而她却不敢看我一眼。没错,她又怎么能看出我的手在颤抖,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再说,撕扯东西不得用力?正在用力的手颤抖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而她的表情始终不自然,莫非z的老婆嘱咐她通融的吗?毕竟我们是通过她所在的中介进入面试的。我不太确定。

    我在两旁载着香樟树的宽阔马路边的人行道上踱步而回,疾驰的车辆不时飞奔来去。我已记不清何年何日开始在这条路上来回往返,更不知道它向北迤逦至何处;它有尽头吗?而这两旁的又是什么树?我顿时疑惑起来。它似乎从不凋零,不过是偶尔被吹落几片红的或者黄色的叶子罢了。海燕呢?她是否还在这里?我曾对她说厂房车间里的环境不好,长时间接触那些化学物品会影响生育,且她又不曾结婚生子。她应该听从了吧,毕竟我离开了;她怎么会愿意继续留在这里思念我对她的温柔。

    当我再次鼓起勇气向她索要手机号码时,我的身体亦是微微颤抖。她开心地来回转动转椅,喜行于表,嘴里却说我怎么这么讨厌,不是都说了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我说我不管这个,除非你能证明二楼的那位真的是你的男朋友。旁边一位女品检插嘴说海燕已经订婚了。

    “订婚了又怎么了?又没结婚!”我没好气地回复她。

    “给你,给你”。海燕见状笑着把她的手机号写在了便签条上递给了我。我看着手里的便签,五味杂陈。海燕是真的喜欢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啊,至少是我的温柔和真诚打动了她的少女之心。刚来楼下车间时,我便挑逗她,说她对我开处罚不够,我应该被罚大过。之后一天,她例行来我们组里巡检,组长便开玩笑说快来点检我吧,并上前要和她嬉戏。我心里不是滋味,装作生气地慢慢摇头,海燕看到后立刻停止了说笑,和组长聊着工作离开了。同事问我是否喜欢海燕,我说是,并告诉他们都不准和她打闹。他们都想和海燕这样的美女交往,但唯独我触碰她的鹅卵形的白嫩脸蛋儿上的额头或者鼻尖时她才不会抗拒;即便她总会躲避,可我依然能触碰到。他们也知趣地知难而退了。

    “谢谢!下班我打你电话。”

    啪!我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脑袋顿时眩晕,火辣的疼痛感瞬间通过神经系统传输到大脑皮层并反馈到脸上。真她妈疼!为什么我就不能放下心里的包袱而大胆追求海燕呢?母亲的离开、父亲的多病、家庭的贫苦又有什么关系呢?下体的瘙痒也因药物的治疗而几近痊愈,况且我更懂得讲究卫生了。为何我如此不幸和软弱?又为何在众人面前表现的这样特立独行?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常人那般平凡地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然而遗传的倔强阻止了它流出落下。我已许久不曾哭泣——在我的姑母逝世之后,我便不曾流过泪;她出殡的那天我也不曾落泪,更没有像叔叔那样哭到近乎晕厥。我是否过于狠心,把内心对外界完全隔绝,成为了“装在套子里的人”?我不是因缅怀姑母而写出“四月炎炎催夫泪,故里竽音断心肠”吗?为什么我不能对海燕敞开心扉,把我的所有诉诸呢?

    我接连打了几次海燕给我的手机号码,每次都被挂断。她发短信询问,我只好发短信与她说是我,却也等不到任何回复。有电话号码又能如何呢?我准备明天在车间里找她并再次向她表白。我知道她并不会答应我,因为当我调到她所在的车间那时起,我便说过年底会离开并再也不会回来。这样也好,至少实现了体验追求自己喜欢姑娘的感觉,也不枉此生了。至于之后的路,改往哪里走,我已有所规划。这也不过是两个月前维维给我的提示,而那之前我对前景茫然不知所向,觉得人生灰蒙一片。

    维维告诉我两个人结婚后应当怎样生活。她的想法简单而现实。她说她的二叔二婶在卖茶叶蛋之类的早餐,虽然辛苦点,但收入还是挺可观的;还说不想卖早餐可以一起去打工,两个人一年下来积蓄也会不少。我听了之后,心中不免悸动。她都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了,可我连表白也不曾对她说,甚至于,我至今也未睹其芳容。我并非没有机会看到她的真实容貌,只是我却一直没有在她没穿无尘服时有意去看这位让我心动的、同龄的AH姑娘。由于在同一个车间的原因,她曾让我看了自己妹妹的工作照,并把妹妹介绍给我认识。妹妹长的白净,作为她的姐姐自然不会相差多少;何况,维维的眼眸很是明亮,眼神尤为清澈。

    “这是我妹。”她扭过头指着排队站在我身后等着车间主任训话的年轻姑娘说道。

    “你好!”我扭头侧身向她的妹妹做鞠躬的样子,随即便转过来继续和她嬉戏打闹。

    我对维维并非一见钟情。无尘车间里都要戴着口罩,且不能摘下。那时,我总会伸手触碰甚至搂抱车间里稍微认识的通过露出的眼睛而有心动感觉的年轻姑娘,维维自然也不例外。而当我心里属意她之后,便再也没有和其他姑娘暧昧不清,想必这是她向我透漏愿意终生托付的原因。我们是工作上的搭档。她第一次坐在我身边时,我便不由自主地用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且认真地教她如何用酒精小心地擦拭那小小的玻璃制品。她耸了耸肩,对我的轻浮表示不满。我顺势拿开了手,不以为意。我对自己的相貌充满了自信,虽然维维比我高出许多,但我相信自己可以挑动她的心弦,让她对我动情——自我17岁那年了解到我对异性有无限魅力之后,我便一直挑逗那些我遇到的对我有好感的姑娘。不!也许更早。

    真正令我感觉到维维对我有情意是一次我们这组搭档的暂时别离。组长让我去之前的机台操作。我能感受到之前搭档对我是有好感的,而我对她的主动总是视而不见。我总觉得她对我的那份好感是别有用心,毕竟她见证了我和车间主任的争吵而毫发无伤。哼!她不过是认为我在外面有势力罢了,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我?即便是真的,我也不会喜欢太过主动的姑娘,好不矜持!她说欢迎我回家。回家?看看!她在想什么!我是她夫君?她是我内人?我承认,她比维维漂亮许多,可我并不会喜欢随意和男生打闹,且动手动脚的姑娘——即便偶尔我独自在租房里心猿意马地幻想着和她欢爱的情景。

    我大胆地从后面抱住了维维

    “我走了!”

    维维这次没有拒绝,她弯着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当天晚上,我并没有经过组长的同意,便私下回来并赶走了她的新搭档。我对组长说那边的活我干不了,让他去找别人。在这之后,维维再也没有拒绝我对她的轻浮与暧昧。一天早晨上班时,她好似在等我一般提前坐在她的位置上。我走到她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何来这么早,是不是在等我。谁在等你,她娇羞地低头回应着。我不由自主地快速贴住她隔着无尘服的脸颊,并亲了上去(虽然什么都亲不到,可我能感受到她面部的柔嫩)。维维顿时慌乱不堪,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重又坐下。她是我的了!多么纯洁的姑娘!她还是个处女啊!

    li不停地埋怨说我欺骗了他们,说好一起进我之前所在的工厂却中途退出去面试了另外一座韩资企业。我报以无奈的表情,解释道:

    “人家不上我进,我也没有办法!”

    他真以为z能在小镇上只手遮天吗?不错,li上次来小镇时,z的确利用自己的人脉和手段把li安排进了如今我所在的韩资工厂,且是十分闲逸的岗位。或许他早已忘却了自己辞职离开时z的气愤。我听li的堂哥说,z向他抱怨li不该毫无预兆地辞职离开那里;他好不容易才安排了li这么一个清闲舒适的岗位,怎么能随便辞职了呢?li那时也听到了,却只是不自然地笑了笑罢了。而现在他倒抱怨起我来了,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li终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或许他不得不认可我正常的性取向。我之所以认为li是性倒错者,是因为li对我的言行已超过正常朋友交流的的范围;他总会对我说出一些过于暧昧的言辞和做出轻浮的动作,尤其是只有我们俩人的时候。li也曾随意地说出喜欢我之类的话语,我都充耳不闻,装聋作哑。几个朋友有时也不免起哄,让我承认喜欢li。老子是带把的,只会对女人激增荷尔蒙分泌,怎么可能对同性感兴趣!我心里并没有一座断背山,李安以偏概全了。当初,学电导的姊姊并不允许我看那部影片。我虽然不知道它讲述了什么,但我清楚里面一定有我意淫的画面,不然,何以让姊姊如此遮掩呢?最终,我把它翻找出来,并痛快地发泄了一番。女主的身材简直太棒了!至于影片表达了什么,只有断背山晓得!

    “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我看着对班的同事写在交接本上的字喃喃自语。这么肤浅!我瞄了一眼自己写下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放下了薄子,盯着维维挺拔的胸脯问她谈过几次恋爱。

    “谈过好多,不记得几个了。”维维赧然一笑。

    这小妮子!居然说起谎来了——明明一个都没有,初吻初夜都还在。哪天在床上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维维同我讲述她二叔夫妻间的事,说她的二叔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于二婶,且对二婶唯命是从。这可巧了!我二叔也是这样的人。我一本正经地告诉维维,我并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更不会打骂我的妻子,但我也不会被自己老婆掐着脖子过日子。维维连忙低下头,说她不是这种人。我听了颤抖不已,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

    “你说什么?”

    由于机台运转的噪音,维维关于工作的讲话我总听不清楚,而她对我说的情话却总能细声可辩。我以噪音为掩饰,重复了这句口头禅。维维这次却回以同样的言辞和语气

    “你说什么?”

    这个死丫头!越来越放肆了!一定要好好地修理她。

    我逐渐难以抵挡维维的主动。在维维心里,她已默认现在的我是她的爱人,将来则是她的夫君。她会对我倾诉生活的琐屑;会对我撒娇,委屈时寻求我的安慰;也会满足我对她的妆容请求。当我触碰她柔软的面颊时,她已不会继续躲避,眼神坚定而不闪躲,任由我轻抚;当我从背后贴住她的身子并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操作机台时,她更没有一丝的慌乱。维维敞开了心扉,把它全都展现我的面前,我的心门摇摇晃晃,门栓快要脱落了。

    她爱我!我呢?我爱她吗?我能给她什么呢?她的家人会同意吗?不同意怎么办?我的坚定同维维一样坚定吗?难道我要坚持对维维的父母说让维维陪我吃苦受累?现在的我连最简单的幸福都给不了她。将来?将来我就一定能让她幸福吗?我不知道!我的心乱如麻。情欲的渴求和现实的窘困互相折磨着我,我找不到答案,更找不到自我;我是谁?我将要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