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社交也是修罗场
问题抛出来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目光注视，各自吃着饭的同伴们似乎都顿了一下。
上城手里的筷子停在了空中
不妙，眼下的情况，非常不妙！
试图加入群体的理由，当然是身处其中可以披上隐身衣，只用出声附和就行
成为焦点纵然可以享受众人汇聚的目光，但那种灼热的视线如同在阳光下烘烤，令人浑身不自在。
是啊，为什么呢？
必须想出一个合理的、得体的答案。
这时候如实说出“因为我有点大病所以辍学了”想必会令人敬而远之，或者留下奇怪的传闻。
如果是“因为贪玩打游戏索性荒废了学业”这种理由有些虚伪，显得不够真诚。
如果是“因为成绩表现得太差，在班级里难以生存下去，自暴自弃，最后被空气排斥”这种卖惨的理由想必会把气氛完全僵住。
那么，能想到的答案只有...
完全超纲了好吗！这样的高端局不是上城这种社交白痴能够掌控的。
感觉这一刻自己的表情一定蠢到家了，拿筷子的姿势也像刚学会直立行走的人猿一样
这种时候只要俏皮的说一句“才不告诉你们咧”就万事大吉，但那是上城死活也是做不到的。
沉默令餐桌显得格外安静，在这个喧闹的食堂中简直如同世外桃源。
“那个，方块形状的牛肉，我可以吃一个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一双筷子在上城的白色塑胶餐盘上敲了一下，指着的菜肴是土豆烧牛腩，说话的人是浅羽。
“大概，可以吧？”上城有点懵
涂着黑色外漆的筷子像娃娃机的手臂那样移动，垂直落下，在茫茫的土豆块中夹起一块软烂入味的牛肉，随后机械地平移回到浅羽的餐盘。
众人的视线随之起伏，最后转移到了浅羽的身上，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咀嚼与吞咽的动作后，她才发现异样的目光。
“为什么看着我，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尾赤“没有，只是...”
“等等，可以让我和浅羽同学单独说几句话吗？”
上城飞快的站起来，将浅羽拉到靠近窗户边的位置，就餐的位置在二楼，从这里看下去，是操场和葱绿的林荫路，已经就餐完毕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一队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上城同学，请不要拉着我的手，这样会被别人误会是打情骂俏的情侣之类的”这话在电车上的时候听到过。
“你也知道啊”上城用甩手的动作以示愤慨
“很感谢你为我解围，不过这种事情，只会造成更大的误会吧！你知道面前的生物是什么吗，一种叫做高中生的物种啊。所谓的高中生，就是那种，喝了一口异性的饮料，都会被当做间接亲吻，在朋友间起哄许久。敏感度与自作多情的属性统统点满的野兽啊，吃对方的食物这种行为，大概会被铭刻在整个高中生涯，成为过不去的坎。”
“这种情境的话，大家自然就会忘了之前的话题吧，看得出来你不想回答”
“可是你也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浅羽同学，所谓的高中时代可是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深渊的艰险岁月，给我抱有一点觉悟啊。”
“我无所谓，怎样都行”
“回答错误。用一种常见的观点来说，就算不在意，也会受伤的。所谓的空气一旦僵化了，就再无法回暖，这种事没有那么简单的。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办法吗，浅羽同学，像石头那样思考吧，聪明如你一定能想出能够补救的办法。”
浅羽若有所思
“所以待会好好地向大家解释一下，我可以相信你吗”
认真的点点头
在得到确认的回复后，两人再次落座
“非常抱歉，刚才是我做得不对，失礼了。”
对，就是这样。
“那么，这个炸丸子就作为给上城的补偿吧”
浅羽从自己的餐盘中夹起一个炸丸子，悬在半空中，示意上城接住
“哦，谢、谢谢”
接住丸子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目光像是探照灯，将上城的动作定格在原地
完全不对！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吗？
真是为难你了啊丸子，受到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一定很痛苦吧
看似拥有铠甲般的外壳，只有咬开了才能发现你柔软脆弱的内里。
抱歉啊丸子，这就结束你的痛苦
上城郑重的接下那个丸子，并吃了下去，如同完成了新老首相的交接仪式。
“精彩~我甚至有鼓掌的冲动，难道说浅羽同学和上城，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你要吃一个的话，也可以”
尾赤在一旁起哄，等到的却是浅羽同学认真的回答。
“哈哈，我就不用了”
“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无论何时，风涧同学永远是气氛的主导者。
“口好渴啊，吃了饭去买汽水吧，今天我请客”
“好耶，我要青苹果味的”
上城长舒了一口气，话题最终顺利地转向了别的方向。
这场危机四伏的午饭终于结束了，上城在餐盘回收处再次碰见了尾赤。
“怎么样，上城，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找我？”
“为什么呢，新学期都开始一个多月了，上城的社交关系基本为0吧，这样子下去可不行。”
放好了餐盘，两人从食堂的侧门离开，向兜售饮料的自动贩售机走去。
“所以正常人应该得出的结论是，离我远点”
“这个嘛，其实我们也有动机的，上城同学是男生中为数不多的优等生，跟你混在一起总感觉自己的地位也会变高。如果关系熟了之后，找你抄作业恐怕很难拒绝吧。”
“绝对会拒绝。”
“不要这么绝情嘛。作为回报，上城同学则能得到一个庇护自己的小圈子，比如来食堂吃饭的时候，永远有一个留给你的空位。体育课的自由时间，也不用总是回到教室里看书之类的。嗯对，就是这样，这是等量的交换，并不是什么凭空抛来的橄榄枝，我们只是想和你做普通的朋友，别想太多。”
看来尾赤在察言观色上的能力，和某些天才们在学习领域表现出的天赋那样厉害。想必班上大多数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里。
“普通朋友，这样啊，那可以接受”
上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总是口口声声盛赞着对群体的偏爱，若不真正的参与其中，到底是叶公好龙而已。
“明智的决定，毕竟像浅羽同学那样高傲的人，都无法拒绝团体带来的便利。”
“不过风涧同学也很厉害呢，居然能和浅羽结识”
“喂，这个转折太生硬了，你果然对风涧有想法吧，吃饭的时候她的每一句你都接上了”
“就算喜欢也很正常吧，风涧同学是那种时尚又低调的女孩子。有化过适合高中生的淡妆，涂了浅色的指甲油，头发里那一缕不明显的茶色挑染也显得个性十足。而且性格也好，对这样的女生一见钟情也是正常的吧。对了，校服的短裙也有修改过，似乎比其他女生显得更加贴身...”
“够了，你观察得太仔细了，再说下去会显得你很轻浮。”
“切，在你面前我为什么要伪装啊”
“唔，这一招拉近关系的手段好高明”
和那场危机四伏的午饭相比，这一天似乎值得记住的事情并没有太多。
上城的课余时间，都专注于征稿的创作。
咚~咚~咚咚
周五最后一节的下课铃声响起
班主任的啰嗦似乎意犹未尽，也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他的声音此刻已无法盖过讲座下此起彼伏的呀吼。
“又是周五了，今天的世界依旧马不停蹄的运转着呢~”
“上城同学，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周末临时托管的流程吗？”同桌的堇原双手挽在背后，挡住了上城欣赏风景的视线。
“嗯？”
“是这样的，爸妈去了外地出差。自己没带钥匙，没有办法回家了，只能留在学校”
上城手里的筷子停在了空中
不妙，眼下的情况，非常不妙！
试图加入群体的理由，当然是身处其中可以披上隐身衣，只用出声附和就行
成为焦点纵然可以享受众人汇聚的目光，但那种灼热的视线如同在阳光下烘烤，令人浑身不自在。
是啊，为什么呢？
必须想出一个合理的、得体的答案。
这时候如实说出“因为我有点大病所以辍学了”想必会令人敬而远之，或者留下奇怪的传闻。
如果是“因为贪玩打游戏索性荒废了学业”这种理由有些虚伪，显得不够真诚。
如果是“因为成绩表现得太差，在班级里难以生存下去，自暴自弃，最后被空气排斥”这种卖惨的理由想必会把气氛完全僵住。
那么，能想到的答案只有...
完全超纲了好吗！这样的高端局不是上城这种社交白痴能够掌控的。
感觉这一刻自己的表情一定蠢到家了，拿筷子的姿势也像刚学会直立行走的人猿一样
这种时候只要俏皮的说一句“才不告诉你们咧”就万事大吉，但那是上城死活也是做不到的。
沉默令餐桌显得格外安静，在这个喧闹的食堂中简直如同世外桃源。
“那个，方块形状的牛肉，我可以吃一个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一双筷子在上城的白色塑胶餐盘上敲了一下，指着的菜肴是土豆烧牛腩，说话的人是浅羽。
“大概，可以吧？”上城有点懵
涂着黑色外漆的筷子像娃娃机的手臂那样移动，垂直落下，在茫茫的土豆块中夹起一块软烂入味的牛肉，随后机械地平移回到浅羽的餐盘。
众人的视线随之起伏，最后转移到了浅羽的身上，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咀嚼与吞咽的动作后，她才发现异样的目光。
“为什么看着我，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尾赤“没有，只是...”
“等等，可以让我和浅羽同学单独说几句话吗？”
上城飞快的站起来，将浅羽拉到靠近窗户边的位置，就餐的位置在二楼，从这里看下去，是操场和葱绿的林荫路，已经就餐完毕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一队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上城同学，请不要拉着我的手，这样会被别人误会是打情骂俏的情侣之类的”这话在电车上的时候听到过。
“你也知道啊”上城用甩手的动作以示愤慨
“很感谢你为我解围，不过这种事情，只会造成更大的误会吧！你知道面前的生物是什么吗，一种叫做高中生的物种啊。所谓的高中生，就是那种，喝了一口异性的饮料，都会被当做间接亲吻，在朋友间起哄许久。敏感度与自作多情的属性统统点满的野兽啊，吃对方的食物这种行为，大概会被铭刻在整个高中生涯，成为过不去的坎。”
“这种情境的话，大家自然就会忘了之前的话题吧，看得出来你不想回答”
“可是你也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浅羽同学，所谓的高中时代可是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深渊的艰险岁月，给我抱有一点觉悟啊。”
“我无所谓，怎样都行”
“回答错误。用一种常见的观点来说，就算不在意，也会受伤的。所谓的空气一旦僵化了，就再无法回暖，这种事没有那么简单的。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办法吗，浅羽同学，像石头那样思考吧，聪明如你一定能想出能够补救的办法。”
浅羽若有所思
“所以待会好好地向大家解释一下，我可以相信你吗”
认真的点点头
在得到确认的回复后，两人再次落座
“非常抱歉，刚才是我做得不对，失礼了。”
对，就是这样。
“那么，这个炸丸子就作为给上城的补偿吧”
浅羽从自己的餐盘中夹起一个炸丸子，悬在半空中，示意上城接住
“哦，谢、谢谢”
接住丸子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目光像是探照灯，将上城的动作定格在原地
完全不对！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吗？
真是为难你了啊丸子，受到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一定很痛苦吧
看似拥有铠甲般的外壳，只有咬开了才能发现你柔软脆弱的内里。
抱歉啊丸子，这就结束你的痛苦
上城郑重的接下那个丸子，并吃了下去，如同完成了新老首相的交接仪式。
“精彩~我甚至有鼓掌的冲动，难道说浅羽同学和上城，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你要吃一个的话，也可以”
尾赤在一旁起哄，等到的却是浅羽同学认真的回答。
“哈哈，我就不用了”
“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无论何时，风涧同学永远是气氛的主导者。
“口好渴啊，吃了饭去买汽水吧，今天我请客”
“好耶，我要青苹果味的”
上城长舒了一口气，话题最终顺利地转向了别的方向。
这场危机四伏的午饭终于结束了，上城在餐盘回收处再次碰见了尾赤。
“怎么样，上城，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找我？”
“为什么呢，新学期都开始一个多月了，上城的社交关系基本为0吧，这样子下去可不行。”
放好了餐盘，两人从食堂的侧门离开，向兜售饮料的自动贩售机走去。
“所以正常人应该得出的结论是，离我远点”
“这个嘛，其实我们也有动机的，上城同学是男生中为数不多的优等生，跟你混在一起总感觉自己的地位也会变高。如果关系熟了之后，找你抄作业恐怕很难拒绝吧。”
“绝对会拒绝。”
“不要这么绝情嘛。作为回报，上城同学则能得到一个庇护自己的小圈子，比如来食堂吃饭的时候，永远有一个留给你的空位。体育课的自由时间，也不用总是回到教室里看书之类的。嗯对，就是这样，这是等量的交换，并不是什么凭空抛来的橄榄枝，我们只是想和你做普通的朋友，别想太多。”
看来尾赤在察言观色上的能力，和某些天才们在学习领域表现出的天赋那样厉害。想必班上大多数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里。
“普通朋友，这样啊，那可以接受”
上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总是口口声声盛赞着对群体的偏爱，若不真正的参与其中，到底是叶公好龙而已。
“明智的决定，毕竟像浅羽同学那样高傲的人，都无法拒绝团体带来的便利。”
“不过风涧同学也很厉害呢，居然能和浅羽结识”
“喂，这个转折太生硬了，你果然对风涧有想法吧，吃饭的时候她的每一句你都接上了”
“就算喜欢也很正常吧，风涧同学是那种时尚又低调的女孩子。有化过适合高中生的淡妆，涂了浅色的指甲油，头发里那一缕不明显的茶色挑染也显得个性十足。而且性格也好，对这样的女生一见钟情也是正常的吧。对了，校服的短裙也有修改过，似乎比其他女生显得更加贴身...”
“够了，你观察得太仔细了，再说下去会显得你很轻浮。”
“切，在你面前我为什么要伪装啊”
“唔，这一招拉近关系的手段好高明”
和那场危机四伏的午饭相比，这一天似乎值得记住的事情并没有太多。
上城的课余时间，都专注于征稿的创作。
咚~咚~咚咚
周五最后一节的下课铃声响起
班主任的啰嗦似乎意犹未尽，也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他的声音此刻已无法盖过讲座下此起彼伏的呀吼。
“又是周五了，今天的世界依旧马不停蹄的运转着呢~”
“上城同学，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周末临时托管的流程吗？”同桌的堇原双手挽在背后，挡住了上城欣赏风景的视线。
“嗯？”
“是这样的，爸妈去了外地出差。自己没带钥匙，没有办法回家了，只能留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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