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身份
骄阳初升，光明乍现，这是新的一天。
掌柜从帐篷里钻出来，他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视野开阔，万里无云。远处熄灭的篝火边，已经有早起的商人围在一起闲聊。
是个好天气。
他拉开嗓子开始招呼伙计：“都醒醒咯……”
陆陆续续有人从帐篷里钻出来，他们朝着掌柜招手，互道着早安。
与大部队相隔不远的另一侧，有顶比其他大出一圈的帐篷里，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悄悄探出，无声地拉开盖帘。
“早啊掌柜的。”安新手脚并做从里面爬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隐隐透着几分疲惫和虚脱感，阳光下还能看到明显的一对黑眼圈。
掌柜见状连忙凑上前嘘寒问暖：“弥赛亚少爷……是帐篷睡不惯吗，抱歉了真是招待不周。”
他脸上挂上谄媚的笑容：“我刚才那是招呼那帮懒狗起来干活，少爷您累的话就再歇会，离出发还有一阵子呢……”
“没休息好，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安新朝掌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管。
转身，安新想到些什么，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掌柜，往他兜里又塞去一枚金铢。
掌柜那张老脸几乎要笑成花的形状：“少爷有什么指示？是要吃早餐吗，老奴去替您催催……”
“这倒不用，你再跟我讲点关于城……王都的情报吧。”
安新直勾勾地看着掌柜。
“比如说，教会是什么，王族是什么，金枝大姓又是什么——”还没等掌柜露出疑惑的神色，安新就干脆利落地控制了他的神智。
给钱的过场都走完了，安新现在也懒得再多解释——毕竟现在的自己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几乎是一无所知，任谁来都会对少年提出的问题感到困惑。
精神系术式真好用啊。
掌柜此时眼神失去了焦距，他毫无波动地开始回答问题。
“教会和王族，就是王都的两大派系，分别代表以‘神’为核心的神权，和以‘王’为核心的王权。这两方势力互相制衡，总体上维持稳定，靠着彼此错节盘根的关系共同维系图恩王国的秩序。”
“大姓是王族势力的核心组成部分，以血缘关系作为枢纽，彼此之间共通一气，执掌了王国很大一部分的政治权利。金枝大姓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徽记就是您手中戒指的样式——互相交缠的茎与叶。”
【所以，这就是他们判断我是金枝家少爷的原因。】安新点点头。
“继续，把所有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之后，掌柜把有关教会和王族的种种民间情报都说了个遍，不过都是‘常识’一类的信息，更深入的部分显然不是一个商人能了解到的。
最后，掌柜突然补充道。
“关于金枝大姓，我倒是知道一些隐情——以前我为金枝家的一个老爷跑过腿，偶然在他们的家仆那里听来的。”
“哦——”安新来了兴致。
艾琳小姐应该就是金枝大姓的一员，不知道她在家族里的身份，也不知道后续发生什么变故才让她来到街区——总之，安新对金枝大姓有着深入了解的兴趣。
安新：【毕竟是婆家嘛……】
弥赛亚：【差不多得了】
掌柜清了清嗓子：“我偶然听说，金枝大姓上一辈的继承人，金枝家的大少爷，他——”
掌柜顿了顿。
“他暗中加入了‘终焉会’，成为了一个乱民，而且在超凡暴乱期间给王族带来了重大损失。”
安新：“！”
不会吧……安新心里传来不妙的想法。
某些事件的链条慢慢串联到一起。
“据说金枝大姓的那个乱民大少爷还有个妹妹，超凡暴乱发生之前，那位大小姐也一起失踪了。可能是自己走的，也可能是被她哥哥一起带走的……”
“虽然没有在暴乱期间发现她的活动踪迹，但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还是没有一点风声说大小姐找回来了。”
“可惜啊……金枝的那两位继承人都是龙凤之姿，还没成年就抵达了‘星光’的扬升阶段，只要融合家族里的以太模板，就是高位以太了——直接可以去争取‘总督’的位置。”
“结果么……呵呵，记得那会金枝大姓的几个老爷子都快发疯了，也不知道缓没缓过来。”
掌柜连着发出好几声叹息。
这会，安新的脑子嗡嗡作响——里奥的灵性告诉过自己，艾琳在超凡暴乱之前有个哥哥一直在照顾她，这下完全对上了。
【艾琳小姐……和她的哥哥……都和乱民有关系吗。】
还是说，他们一直都是‘终焉会’的成员。
安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只是一个商人的一面之词，尽管有着相当大的可信度，细节与安新所知的也对得上，但也不能完全笃定。
【等艾琳小姐来找我……再去问问她本人吧。】
安新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这种情绪很复杂——在他汲取外界信息后形成的‘常识’里，乱民是类似邪教一样的危险分子，某种程度上是引发了城街战争的罪魁祸首。
他们所发起的‘超凡暴乱’，在这个王国里扮演着‘历史节点’的作用，对格局的影响权重极大。
安新不愿意相信，温柔的艾琳小姐会是邪教徒的一员。但他已经窥探到王国背后繁多的秘密，他希望了解了全部之后，再去对‘乱民’这个势力做判断。
“好了，你去忙吧，麻烦你了掌柜。”安新挥了挥手，解除了精神术式。面前的掌柜迷茫了几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感觉到兜里有沉甸甸的东西，摸上去冰凉润滑的手感让他为之着迷。
安新补充道：“早餐等下帮我送过来吧。”
于是掌柜屁颠屁颠地走远了。
现在可以空下来思考更多情报了——安新叹了口气，数不清的谜团仍然压在他的身上，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之所以这样疲惫，是安新昨天压根没睡觉。
他趁着夜色探索了一圈城区，初步熟悉了这里的区域布局，为了接下来进一步的寻找答案。
整个城区，有两座规格最大的建筑，一座是雄伟壮观的王宫，另一座是神圣典雅的教堂——这应该就是王族和教会的象征建筑。
在那两座建筑附近，安新感知复数个大型永固灵能术式，这些术式上凝聚着恐怖数量级的灵能。安新猜测下来，这应该是某些警戒＋反击的术式，用来消除可能威胁到两大势力隐患力量。
所以安新没敢靠近，就算有着神性的加持也一样——弥赛亚提醒了他，那两边都有“掌权者”级别的灵能者存在。
再强的机制也搞不定等级碾压。
调查陷入僵局了啊……
安新有点无奈，他现在急需要‘先知’、‘塞维尔’以外的身份作为在城区的开局。相比跟着商队，安新已经在考虑：
“要不要真的去金枝混个少爷当当？”
安新开始思考这个打算的可能性——自己对金枝大姓的情报就只有关于艾琳小姐和他哥哥的，其他是一概不知。如果想要去当这个少爷，就算是‘私生子’那种性质的少爷，也得瞒过许多人的认识。
底下的家仆还可以用心灵类的灵能术式直接控制，但“私生子”总得有个爹吧，我去哪给自己找个金枝家的爹？
还有一种开局……
安新想到了之前碰到的乱民。
【弥赛亚，你说我要不破罐子破摔，直接去当乱民的‘先知’得了。】
安新很清楚，自己当然不是先知。
对于去当金枝少爷，安新还可以靠灵能混过几关。可关于‘先知’，安新根本没有扮演成功的可能。
尽管外貌相同，但本质上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自己没有继承‘先知’的扬升阶位，没有先知的知识，记忆。
【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哇！】
那些乱民战斗力不输王族，还把先知当成他们爹一样崇拜，自己怕不是刚上去就露馅，然后被一路追杀回深巷里。
想到这里，安新打了个冷战。
所以，该去哪里找一个既能获取较为深层的信息，又能不暴露自己原身身份的开局呢？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掌柜捧着早餐快步赶来，安新瞥了一眼——白粥、大饼和咸菜，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蒸菜。
安新又凑近看了一眼，碗里是油光锃亮的熏肉——别人那里没有这道，应该是掌柜给开的小灶。
大早上的不想吃肉啊……
安新接过早餐，一口大饼一口粥，再配一口咸菜，细嚼慢咽，连同那碗熏肉很快填进空空的肚子里。
看来只要是饿了，啥都能吃干净。
填饱肚子，安新刚想回帐篷里接着思考，突然感觉地面在轻微地震动。
“轰踏……踏踏踏……”
蹄铁撞击地面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密密麻麻的一片，声势浩大。
安新踮起脚，正好看到掌柜忙不从地迎上去。
马群到了近处，安新打量着面前三四十人的队伍——
先收回刻板印象，奔跑的四足兽不是马，它们比马看起来小一圈，两根透明的角顶在颅骨的两侧，从脖颈一路到背再到腹部都覆盖着层叠粗糙的鳞片。
背部两边贴合着肉眼看不清的、透明轻薄的翼，像是昆虫的翅膀。尾巴不是毛发，而是切实的血肉。
整只坐骑看上去，像是融合了各种生物的特征，最后以马的形体展现出来的怪物。
最关键的是，安新在那些坐骑的身上感知到灵能。这也是安新第一次见到“人”以外的灵能生物。
队伍已经到了近处，掌柜也和为首的一个披着灰袍的魁梧男子交谈起来。
安新看向他们身后的队伍，其中的每个成员都差不多身高，他们统一穿着灰色的制服，带着头盔，看起来就跟粘贴复制出来的一样。
他们穿的衣服没有甲片之类的结构，却在灵性视野里发光，密集的永固术式雕刻在上面。
安新做出判断：这些全部都是灵能者。
从灰袍队长和掌柜模糊不清的交谈声里，安新又得知了一个重量级的信息。
这是一支军队。
掌柜从帐篷里钻出来，他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视野开阔，万里无云。远处熄灭的篝火边，已经有早起的商人围在一起闲聊。
是个好天气。
他拉开嗓子开始招呼伙计：“都醒醒咯……”
陆陆续续有人从帐篷里钻出来，他们朝着掌柜招手，互道着早安。
与大部队相隔不远的另一侧，有顶比其他大出一圈的帐篷里，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悄悄探出，无声地拉开盖帘。
“早啊掌柜的。”安新手脚并做从里面爬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隐隐透着几分疲惫和虚脱感，阳光下还能看到明显的一对黑眼圈。
掌柜见状连忙凑上前嘘寒问暖：“弥赛亚少爷……是帐篷睡不惯吗，抱歉了真是招待不周。”
他脸上挂上谄媚的笑容：“我刚才那是招呼那帮懒狗起来干活，少爷您累的话就再歇会，离出发还有一阵子呢……”
“没休息好，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安新朝掌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管。
转身，安新想到些什么，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掌柜，往他兜里又塞去一枚金铢。
掌柜那张老脸几乎要笑成花的形状：“少爷有什么指示？是要吃早餐吗，老奴去替您催催……”
“这倒不用，你再跟我讲点关于城……王都的情报吧。”
安新直勾勾地看着掌柜。
“比如说，教会是什么，王族是什么，金枝大姓又是什么——”还没等掌柜露出疑惑的神色，安新就干脆利落地控制了他的神智。
给钱的过场都走完了，安新现在也懒得再多解释——毕竟现在的自己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几乎是一无所知，任谁来都会对少年提出的问题感到困惑。
精神系术式真好用啊。
掌柜此时眼神失去了焦距，他毫无波动地开始回答问题。
“教会和王族，就是王都的两大派系，分别代表以‘神’为核心的神权，和以‘王’为核心的王权。这两方势力互相制衡，总体上维持稳定，靠着彼此错节盘根的关系共同维系图恩王国的秩序。”
“大姓是王族势力的核心组成部分，以血缘关系作为枢纽，彼此之间共通一气，执掌了王国很大一部分的政治权利。金枝大姓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徽记就是您手中戒指的样式——互相交缠的茎与叶。”
【所以，这就是他们判断我是金枝家少爷的原因。】安新点点头。
“继续，把所有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之后，掌柜把有关教会和王族的种种民间情报都说了个遍，不过都是‘常识’一类的信息，更深入的部分显然不是一个商人能了解到的。
最后，掌柜突然补充道。
“关于金枝大姓，我倒是知道一些隐情——以前我为金枝家的一个老爷跑过腿，偶然在他们的家仆那里听来的。”
“哦——”安新来了兴致。
艾琳小姐应该就是金枝大姓的一员，不知道她在家族里的身份，也不知道后续发生什么变故才让她来到街区——总之，安新对金枝大姓有着深入了解的兴趣。
安新：【毕竟是婆家嘛……】
弥赛亚：【差不多得了】
掌柜清了清嗓子：“我偶然听说，金枝大姓上一辈的继承人，金枝家的大少爷，他——”
掌柜顿了顿。
“他暗中加入了‘终焉会’，成为了一个乱民，而且在超凡暴乱期间给王族带来了重大损失。”
安新：“！”
不会吧……安新心里传来不妙的想法。
某些事件的链条慢慢串联到一起。
“据说金枝大姓的那个乱民大少爷还有个妹妹，超凡暴乱发生之前，那位大小姐也一起失踪了。可能是自己走的，也可能是被她哥哥一起带走的……”
“虽然没有在暴乱期间发现她的活动踪迹，但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还是没有一点风声说大小姐找回来了。”
“可惜啊……金枝的那两位继承人都是龙凤之姿，还没成年就抵达了‘星光’的扬升阶段，只要融合家族里的以太模板，就是高位以太了——直接可以去争取‘总督’的位置。”
“结果么……呵呵，记得那会金枝大姓的几个老爷子都快发疯了，也不知道缓没缓过来。”
掌柜连着发出好几声叹息。
这会，安新的脑子嗡嗡作响——里奥的灵性告诉过自己，艾琳在超凡暴乱之前有个哥哥一直在照顾她，这下完全对上了。
【艾琳小姐……和她的哥哥……都和乱民有关系吗。】
还是说，他们一直都是‘终焉会’的成员。
安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只是一个商人的一面之词，尽管有着相当大的可信度，细节与安新所知的也对得上，但也不能完全笃定。
【等艾琳小姐来找我……再去问问她本人吧。】
安新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这种情绪很复杂——在他汲取外界信息后形成的‘常识’里，乱民是类似邪教一样的危险分子，某种程度上是引发了城街战争的罪魁祸首。
他们所发起的‘超凡暴乱’，在这个王国里扮演着‘历史节点’的作用，对格局的影响权重极大。
安新不愿意相信，温柔的艾琳小姐会是邪教徒的一员。但他已经窥探到王国背后繁多的秘密，他希望了解了全部之后，再去对‘乱民’这个势力做判断。
“好了，你去忙吧，麻烦你了掌柜。”安新挥了挥手，解除了精神术式。面前的掌柜迷茫了几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感觉到兜里有沉甸甸的东西，摸上去冰凉润滑的手感让他为之着迷。
安新补充道：“早餐等下帮我送过来吧。”
于是掌柜屁颠屁颠地走远了。
现在可以空下来思考更多情报了——安新叹了口气，数不清的谜团仍然压在他的身上，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之所以这样疲惫，是安新昨天压根没睡觉。
他趁着夜色探索了一圈城区，初步熟悉了这里的区域布局，为了接下来进一步的寻找答案。
整个城区，有两座规格最大的建筑，一座是雄伟壮观的王宫，另一座是神圣典雅的教堂——这应该就是王族和教会的象征建筑。
在那两座建筑附近，安新感知复数个大型永固灵能术式，这些术式上凝聚着恐怖数量级的灵能。安新猜测下来，这应该是某些警戒＋反击的术式，用来消除可能威胁到两大势力隐患力量。
所以安新没敢靠近，就算有着神性的加持也一样——弥赛亚提醒了他，那两边都有“掌权者”级别的灵能者存在。
再强的机制也搞不定等级碾压。
调查陷入僵局了啊……
安新有点无奈，他现在急需要‘先知’、‘塞维尔’以外的身份作为在城区的开局。相比跟着商队，安新已经在考虑：
“要不要真的去金枝混个少爷当当？”
安新开始思考这个打算的可能性——自己对金枝大姓的情报就只有关于艾琳小姐和他哥哥的，其他是一概不知。如果想要去当这个少爷，就算是‘私生子’那种性质的少爷，也得瞒过许多人的认识。
底下的家仆还可以用心灵类的灵能术式直接控制，但“私生子”总得有个爹吧，我去哪给自己找个金枝家的爹？
还有一种开局……
安新想到了之前碰到的乱民。
【弥赛亚，你说我要不破罐子破摔，直接去当乱民的‘先知’得了。】
安新很清楚，自己当然不是先知。
对于去当金枝少爷，安新还可以靠灵能混过几关。可关于‘先知’，安新根本没有扮演成功的可能。
尽管外貌相同，但本质上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自己没有继承‘先知’的扬升阶位，没有先知的知识，记忆。
【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哇！】
那些乱民战斗力不输王族，还把先知当成他们爹一样崇拜，自己怕不是刚上去就露馅，然后被一路追杀回深巷里。
想到这里，安新打了个冷战。
所以，该去哪里找一个既能获取较为深层的信息，又能不暴露自己原身身份的开局呢？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掌柜捧着早餐快步赶来，安新瞥了一眼——白粥、大饼和咸菜，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蒸菜。
安新又凑近看了一眼，碗里是油光锃亮的熏肉——别人那里没有这道，应该是掌柜给开的小灶。
大早上的不想吃肉啊……
安新接过早餐，一口大饼一口粥，再配一口咸菜，细嚼慢咽，连同那碗熏肉很快填进空空的肚子里。
看来只要是饿了，啥都能吃干净。
填饱肚子，安新刚想回帐篷里接着思考，突然感觉地面在轻微地震动。
“轰踏……踏踏踏……”
蹄铁撞击地面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密密麻麻的一片，声势浩大。
安新踮起脚，正好看到掌柜忙不从地迎上去。
马群到了近处，安新打量着面前三四十人的队伍——
先收回刻板印象，奔跑的四足兽不是马，它们比马看起来小一圈，两根透明的角顶在颅骨的两侧，从脖颈一路到背再到腹部都覆盖着层叠粗糙的鳞片。
背部两边贴合着肉眼看不清的、透明轻薄的翼，像是昆虫的翅膀。尾巴不是毛发，而是切实的血肉。
整只坐骑看上去，像是融合了各种生物的特征，最后以马的形体展现出来的怪物。
最关键的是，安新在那些坐骑的身上感知到灵能。这也是安新第一次见到“人”以外的灵能生物。
队伍已经到了近处，掌柜也和为首的一个披着灰袍的魁梧男子交谈起来。
安新看向他们身后的队伍，其中的每个成员都差不多身高，他们统一穿着灰色的制服，带着头盔，看起来就跟粘贴复制出来的一样。
他们穿的衣服没有甲片之类的结构，却在灵性视野里发光，密集的永固术式雕刻在上面。
安新做出判断：这些全部都是灵能者。
从灰袍队长和掌柜模糊不清的交谈声里，安新又得知了一个重量级的信息。
这是一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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