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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寻州01 灾情

    宗瑞一行历经十几日中午到了寻州城门,人皆面如菜色,苍白的面容紧拉缰绳,身下的马匹也没了初出京时的精神神奕。

    寻州城门紧闭,一行百余人,宗瑞身后马车紧闭,马匹上蓑衣斗笠、豆大的雨水砸在蓑衣上啪啪作响。

    这几日才踏入寻州附近便已是大雨连绵不绝,昏沉的天色,漆黑的乌云密布,不时雷电交错,众人心情沉闷不仅在于天气,尤此可见寻州灾情该是多严峻。

    马车中躺着生病受寒的太子,行至第七日时他忽的就风寒病下了,一路为照顾生病的太子本计划十一日的行程生生拖到十六日才至寻州。

    随行官兵敲响寻州城门,沉闷的敲击声夹杂着大雨发出的嘈杂声。

    半晌过后终于城门大开,寻州知府郑沙打着油纸伞坐在马匹上看向门口浩浩荡荡的京城官员。

    十日前便已收到京城送信,会派大臣前往寻州配合治水救灾、每日皆会处理完事宜来此处等候,今日刚至便听闻救灾官员已至,郑杀心肠澎湃,寻州终于有救了。

    “可是京城而至救灾的巡抚大人?”郑沙连忙下马相迎。

    宗瑞从蓑衣下的怀中拿出文书递过,亲侍连忙接过帝给郑沙,郑沙看过恭敬一礼,“寻州知府郑沙见过宗瑞大人。”

    宗瑞大人哪次出现灾情皆在其中,有他在,郑沙的心是安下一半了。

    递回文书,郑沙连忙让路,“宗大人快随我回府。”

    郑沙连忙骑上马匹,招呼宗瑞跟上。

    宗瑞看向憔悴的郑沙,可见寻州情况不容忽视,“如今寻州是何情况?”

    郑沙闻言叹气,“寻州地势低洼,河提支流本就多,群山环绕,百姓生活本就不易,连续一个月的瓢泼大雨早已冲毁农田耕地,多少房舍皆被冲垮淹没,如今城中流民众多,我已才买家产每日放粥已然是撑不住了。”

    宗瑞心惊,已到如此地步了吗?

    “赈灾粮明日便能到,郑知府辛苦了。”宗瑞真心实意。

    这郑知府一身臭味儿,估计已有许久不曾打理自己了,乱糟糟的头发虽说佩戴整齐但可见其没有正经疏理。

    郑沙闻言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宗瑞指向一侧虽面色略有苍白但紧跟身侧听情报的男子对郑沙道,“这是同来救灾的宣王殿下,后面马车里的是太子。”

    郑沙一愣,连忙一礼,“微臣见过宣王殿下。”

    宣王虚抬手,“不必多礼,此次前来我也只是给宗大人打下手,知礼一事帮不得什么忙。”

    宗瑞点了一下头,“先知府衙门,细说一下寻州目前形式。”

    几人随后而至,知府衙门此时也没有往日威严,装设如旧,但里面清冷的紧。

    知府属于外遣官员,一般朝廷都会送有附近居住房舍,知府衙门后舍也有单独院落仅供知府歇息住所。

    郑沙有些尴尬朝宗瑞笑了笑,“宗大人、太子殿下、宣王殿下,莫怪,往后怕是要委屈众位居住在知府衙门了。”

    宗瑞刚要开口,太子赵奕冷笑看向郑沙,“身为知府应有朝廷赏赐的住宅,不安排本宫住进府邸却住在这破地方是何意图?!”

    郑沙吓的连忙跪下,面色为难。

    宗瑞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太子,“居住此处即可,给太子安排个好些房间便是。”

    宣王点头,“此次是为赈灾,有个落脚之处就行了。”

    郑沙感激的看向宗大人与宣王,连忙与太子解释,“并非微臣不愿邀众位居住陛下恩赐屋所,实在是寻州水灾自始已有两月余,寻州官粮皆已赈灾犹如滴水入海,我那府邸皆已变卖,最终无奈府邸也买了出去,买的粮食这几日已是见了底,灾情太多,一日所用粮食也非小数目,实在是没办法了。”

    宗瑞叹气,连忙扶起郑沙,“郑知府快请起,这些日子辛苦了。”

    “我们郑知府已是两日未进米食,夫人怀着孩子也没什么吃的,每日还需帮郑大人发放赈灾粮。”郑沙身侧同知刘剑峰忍不住替知府解释。

    宗瑞看向那人,一样落魄,“这是?”

    郑沙连忙介绍,“这是寻州知州刘剑锋大人,另一位是州判王熙大人,这寻州能撑到现在,并非我一人之力。”

    “其他官员此时皆在前线,赈灾、发粥,探查民情,知府衙门里的官兵也皆去了前线。”

    刘剑锋与王熙恭敬一礼。

    宗瑞点头,“不必虚礼,抓紧安排住下,半个时辰后几位大人寻个房间好生细说一番此时情况。”

    郑沙连忙点头,带着众人往后院而去。

    安顿好一行人,郑沙回到书房,刘剑锋和王熙三人焦急坐在一侧。

    “郑大人,咱们寻州能保住吧?”王熙眉头紧蹙。

    王熙是寻州州判、是知州的佐官。与同知(州同)分掌粮务、水利、海防、巡捕诸事,均从七品官。

    刘剑锋是同知,知府的佐官,分掌督粮、捕盗、海防、江防、水利等,从六品。同知又称“州同”。

    相当于此处三人正好是上下级辅助关系,更是寻州权利体系的象征。

    郑沙叹气,“尽咱们最大能力吧,宗瑞大人治理水患是翘楚,有他在咱们寻州定然能无恙,何况、太子和宣王皆来了此处,可见陛下是重视的。”

    刘剑锋赞同,“确实如此,今日郑大人就好生歇息一下,这段时间你都没好生歇息过,何况嫂夫人有身孕更是劳累不得。”

    郑沙笑了笑,“她也是个倔脾气,我也让她歇息,奈何不肯呐。”

    “别说我了,你们俩的夫人被我夫人拉着去赈灾,你们怕也是多日未见。”

    二人相视一笑,“能出份力也是好的,如今跟在嫂夫人身侧我们反而能放心不少,几个孩子皆送了出去,昨日来信几个小鬼学业有了不少进步。”

    “嫂夫人明日叫回来吧,她身子重,可累不得,如今朝廷来人了,咱们配合宗大人治理水患即可。”王熙目光担忧看向郑沙。

    郑沙赞同,“我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