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颛顼：血的成长

    当祝融抵达生物部的时候，颛顼和姬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面前的全息影像，二十一研究院以北的大陆正被以三维的方式，纤毫毕现的展现着。

    天帝很少到生物部来，因为姬俊把生物部治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吹毛求疵的颛顼也很难指出毛病。颛顼一反常态的在生物部召见祝融，让祝融心中很是忐忑，怀疑这是天帝有意释放的某种信号。“我让父亲失望了。”祝融惴惴不安的想。

    姬俊发现祝融到来，露出微笑，邀请祝融近前观看，但颛顼没有理睬祝融。祝融回报姬俊以僵硬的笑容，安静的走到颛顼身边。

    全息影像上，这块大陆东西两侧坐落着两条南北走向的雄伟山脉，两条山脉包夹着中央的巨大的平原，平原上一条宽阔的河流向南流淌，河口三角洲水流缓慢，形成了一片广袤的咸水沼泽。一个红点，正在沼泽间快速移动。

    “那是重黎吗？你找到他了？”祝融惊讶的问姬俊。

    “怎么可能？”姬俊说。

    “那是梼杌。”颛顼说。

    “它的速度很快，如果它没有四处虐杀短吻鳄，早就穿过了沼泽。”姬俊评价说。姬俊一直在观看跟踪飞行器发来的实时影像，梼杌失去驯兽师的束缚后，残忍的天性尽数释放，它咬死了所见的一只又一只短吻鳄，有些短吻鳄足有三步长，但在梼杌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无妨。”颛顼说。目前来看，颛顼对梼杌十分满意。在天帝看来，这是岐伯的医疗部与姬俊的生物部成功合作的范例，值得帝国的其他部门学习。

    岐伯在梼杌的脑中植入了灵智模块，让这只凶兽拥有了不算太高的灵智。姬俊可以遥控操控这个模块，为了让梼杌记起任务，姬俊操控模块释放出电流。梼杌的大脑吃痛，它愤怒的将一只短吻鳄拦腰咬断，咆哮着奔出了沼泽。

    它认真的嗅着，从北风中闻到泥巴种的气味，于是它沿着大河向北方奔去。

    全息影像上，有七十多个绿色区域，每一个绿色区域都是一个泥巴种的部族。代表梼杌的红点，正在向离它最近的那个绿色区域进发。

    “那里是闪雷部族，首领是傩石。”祝融熟悉人界的部族，他一直率领着半神们镇压人界的反叛。他向颛顼解释说。

    “切换影像。”颛顼说。

    一直跟随梼杌的飞行器将实时影像传送过来。

    闪雷部族大约四千人，他们的科技水平很低，他们曾经种植玉米，但现在以放牧和采集为生。他们的村庄以一个圆锥形的野牛皮帐篷为圆心，更小的锥形帐篷围绕着野牛皮帐篷，用树枝和桦树皮搭建。现在的时间，刚好是第二次日落前的黄昏时分，闪雷的族人们升起一堆堆篝火，他们围坐在篝火边吟唱。炊烟袅袅，安静祥和。冥冥中，他们有所感觉，停下了动作，安静的看向东方。

    夕阳照射着它的正脸，他们和梼杌眼神相对。

    祝融不忍心看下去，姬俊也扭过头去。但颛顼面无表情的观看了整个过程。男人们的长矛与弓箭不能伤它分毫，妇女儿童在它面前插翅难逃，整个部族就此消失。

    “梼杌的状况如何?”颛顼问。

    “毫发无伤，状态很好，而且···十分亢奋。”姬俊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血腥的场面让姬俊不适应。

    “既然重黎不在这里，去下一个地方。”颛顼命令到。

    距离闪雷部族最近的部族是红石，以梼杌的脚程，大约一个时辰就能抵达。当梼杌抵达红石的时，将正值黑夜，红石部族全在睡梦之中。姬俊可以想象到，他们的下场会比闪雷部族的人更加凄惨。

    姬俊求助似的看着祝融，祝融看到姬俊的眼神，心中同样不忍，但他们都不敢说话。

    颛顼发现了他们状况，冷笑起来，“怎么？觉得朕很残忍吗？”祝融和姬俊只能以沉默应对。

    颛顼压抑住怒火，心头涌现一股无助，“帝王注定孤独”他自嘲起来，“就连朕的儿子们也不理解朕。”

    天帝仿佛苍老了一分，叹息起来，“唉，朕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们，为了天神一族。”

    “如果，你们连泥巴种都同情的话，怎么去面对宗正的那些真正的同类呢？”颛顼问祝融，也问姬俊。

    “所以，为了天神一族的未来，这些泥巴种的牺牲是必要的。”颛顼总结到，他的语气十分强硬，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让他们的鲜血换取你们的成长，这是他们的荣幸。”

    祝融和姬俊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无奈。姬俊慢吞吞的向梼杌发送了新的命令。

    对于红石部族来说，这个夜晚既可怕而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