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神之心
——卿云对自家哥哥的智商，早已绝望，现在也就没有失望。
诶，这孩子嘴巴真笨。
幽姬在湖中的本体，手上都已经拿起了一件化神之宝——她微微摇头，放下了手里的明珠，改为一件平凡的灰暗长袍。
这袍子，已经是此地层次最低的物品了，没有之一。
“送你了。”幽姬本体挥了挥手，空间泛起涟漪，长袍立刻从此地消失不见，掉落在曹霄云面前。
“对了，你封锁死气作什么，怕被修士发现？”
这真是没有必要，幽姬心想——死亡气息并不是阴灵的力量，更不是什么物质；而是一种象征，一种状态，一种自然现象，就如同生命气息和生命活力不是同一个东西。
只是大家会习惯性的，在称呼上加了个“气息”后缀。
亡灵的灵魂核心，每时每刻都会自然产生一点点的死气，这是生灵和亡灵的基本区别之一。
不过，在幽冥诞生的亡灵，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它们的灵魂力量里，普遍掺有浓郁的死气——但这问题不大，找个墓地啊乱葬岗啊，躲一段时间，绝大部分的死气，自然会被人间的阳光转化掉。
当然，月光效果更好，还自带美颜滤镜和气质加成。
到时候，就算是名门修士，也不容易找出来了。
这个小幽灵，算是白白浪费了这个愿望。
也罢。
曹霄云看到突然出现的灰色袍子，也没有立刻扑上去，而是继续双掌合十，回答“神灵”的疑问，
“我自从变成阴灵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混有死气的力量，对生灵来说就是剧毒，是瘟疫，是灾厄源头。”
幽姬都已经打算收回这一缕神念了，但是，
“可我保留着自己过去的记忆，依然认为自己是人，依然想过人的生活——所以，我想去人间，夺舍一个资质尚可的活人，正常生活，正常修行，甚至娶妻生子。”
幽姬默默的倾听着，没有直接离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新生亡灵的心思，大抵如此。
“但是，我却不希望，因为自己能控制，却没有去控制起来的力量，让周围熟识的面孔渐渐虚弱，逐渐患病，走向死亡。”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痛苦，他们的绝望，他们的悲哀，我不会视而不见。”
他说出的话语，微妙的卡顿了下，
“死亡是常理，但不可以因为我而提前去死——自私如我，不会对他们的死去而感同身受，”
曹霄云漠然的说道，“但这，会反复提醒我，提醒自己早已死去，不应该停留在生灵的世界里。”
“缤纷的色彩，迷离的情绪，奔涌的欲望，鲜活的躯体——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到那时，发自内心的悲伤会摧毁我的小小愿望，打碎我一切关于美好的幻想，斩去我所有的快乐源头。”
幽姬的本体，不自觉的皱起纤长细眉——这是极端的自私么？
好像有些不对。
“呐，启明，你帮我看看这个人？”幽姬知道自己脑子不太好使，所以叫上了湖边发呆的启明，让她帮忙思考。
星光迷蒙的身影，兴致缺缺的向远方扫了一眼，“唯我之意，这需要来问我？——脑子是个好东西，别丢着不用。”
两位女神的交流，曹霄云完全不知，他只是觉得，神灵应该是全知全能的，所以诚实的说话，就完事了，
“我不怕痛苦，因为超过极限的痛苦，灵魂会本能阻断这方面的记忆，若痛苦没有到极限，也很容易用各种法子度过；”
“我也不怕绝望，无论是什么困难，只要活着我就不会绝望，大不了躺平，自我催眠开解一番。”
“七情六欲，哪怕越过了自己的承受极限，也各有解法——唯独悲哀，一旦超限，我就没有办法应对，甚至会摧毁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主动赴死。”
曹霄云双掌合十，语气真诚，“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别人承受额外的苦难；但我也想活着，体会到活着的感觉啊，”
“所以，我会关注一切，让自己产生悲哀的可能性，尽力避免，或者掐灭。”
“求取封锁死气的物品，便是斩去这方面的可能性，仅此而已。”
幽姬点了点头，觉得这逻辑很正常，就打算收回神念了——诶？启明你干嘛去？
“若你看到辛苦工作的工人，日复一日的被剥削压榨，直至百病缠身，还支付不起看病的钱，你会感到悲哀吗？”
另一个清冷如剑的音色，在曹霄云前方响起——虽然他面前空无一人，
曹霄云心里一抽，面上不显，“会的，但不多。”
——这样的例子，老家从来不少。
“若你看到修士杀人，仅仅是为了泄愤取乐，你会感到悲哀吗？”
“会的，但不多。”他毫无感情的复读到。
——心里变态和自视甚高的脑残，新闻里也常见。
“若你看到，一位修行有成的修士，有一个还算漂亮的妻子，一对还算优秀的儿女——某一天，这个修士被更强的修士抓走，当成奴隶和角斗士贩卖，”
清冷的声音似无所觉，“你会感到，超越极限的悲哀么？”
曹霄云心中剧痛，声音比她更冷，“会的，但不多。”
——过分了，这不正是我的小小愿望么？
我明白了，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星光迷蒙的身影，低头看向自己的本命剑，心里同时转动着大量念头。
这个方向的自私唯我，我倒是不讨厌。想来，那两个分身，也不会讨厌这一点。
而且，我居然看不清你的未来走向——说起来，两道分身的卜算结果，和你这里的情况，不能说是相差无几。
也就是一模一样罢了。
我记得本体说过，她不会嫁人——因为心里根本没有，也不会产生这样的心思。
呵呵，这个女人的话，当时我居然信了。
我的有缘人——那就，先送你一份小小的礼物吧。
穷则独善其身，这没错，那我就给你补足强大的力量。到时候，你会如何抉择呢？
请不要让我失望——相信我，无论付出多少，你最后得到的，远超你的想象。
毕竟，这个世界，总共只有三个，天仙巅峰的大美人。然而，曦月魔劫缠身，幽姬脑子有坑，
只有我，虽为后天生灵，却是完美无缺！
“幽幽，我的剑鞘呢？”
“哦，在这，”幽姬不经大脑的回应到，
她顺手取出了一只青黑色的剑鞘，眼睁睁的看着启明收剑入鞘，然后——虚空起涟漪，
启明把收好的长剑，直接扔到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幽灵面前，“送你了。”
仿佛从火车站走出的旅客，随手扔给疑似乞丐的“乞丐”一块钱。
幽姬一脸懵逼：那可是你的本命剑诶！
启明戮仙剑，此界最强的杀伐仙器，没有之一！
此刻的幽姬，突然心里空了一块——就仿佛两个互为闺蜜的大龄剩女，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突然就要嫁人了。
毫无预兆！
——你对得起我吗？
哦，不是这个，
——他有什么好？
好像也不对？
现在，幽姬的脑子很乱。
星光缭绕的身影，微微偏头，扫了幽姬一眼，心里默默计数，3，2，1——
幽姬再也顾不得听曲，赶紧从自家的宝箱里，取出了一块早已炼化过的晶石，在里面藏入了自己的一道分魂，然后故作大方的说道，“启明你都这么大气了，我堂堂幽冥化身，也不能毫无表示。”
启明：3，2，1——
即将把冥华玉晶送出的刹那，幽姬忽然转头，盯住了启明的面庞，眼神清冷而漠然。
诶，这孩子嘴巴真笨。
幽姬在湖中的本体，手上都已经拿起了一件化神之宝——她微微摇头，放下了手里的明珠，改为一件平凡的灰暗长袍。
这袍子，已经是此地层次最低的物品了，没有之一。
“送你了。”幽姬本体挥了挥手，空间泛起涟漪，长袍立刻从此地消失不见，掉落在曹霄云面前。
“对了，你封锁死气作什么，怕被修士发现？”
这真是没有必要，幽姬心想——死亡气息并不是阴灵的力量，更不是什么物质；而是一种象征，一种状态，一种自然现象，就如同生命气息和生命活力不是同一个东西。
只是大家会习惯性的，在称呼上加了个“气息”后缀。
亡灵的灵魂核心，每时每刻都会自然产生一点点的死气，这是生灵和亡灵的基本区别之一。
不过，在幽冥诞生的亡灵，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它们的灵魂力量里，普遍掺有浓郁的死气——但这问题不大，找个墓地啊乱葬岗啊，躲一段时间，绝大部分的死气，自然会被人间的阳光转化掉。
当然，月光效果更好，还自带美颜滤镜和气质加成。
到时候，就算是名门修士，也不容易找出来了。
这个小幽灵，算是白白浪费了这个愿望。
也罢。
曹霄云看到突然出现的灰色袍子，也没有立刻扑上去，而是继续双掌合十，回答“神灵”的疑问，
“我自从变成阴灵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混有死气的力量，对生灵来说就是剧毒，是瘟疫，是灾厄源头。”
幽姬都已经打算收回这一缕神念了，但是，
“可我保留着自己过去的记忆，依然认为自己是人，依然想过人的生活——所以，我想去人间，夺舍一个资质尚可的活人，正常生活，正常修行，甚至娶妻生子。”
幽姬默默的倾听着，没有直接离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新生亡灵的心思，大抵如此。
“但是，我却不希望，因为自己能控制，却没有去控制起来的力量，让周围熟识的面孔渐渐虚弱，逐渐患病，走向死亡。”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痛苦，他们的绝望，他们的悲哀，我不会视而不见。”
他说出的话语，微妙的卡顿了下，
“死亡是常理，但不可以因为我而提前去死——自私如我，不会对他们的死去而感同身受，”
曹霄云漠然的说道，“但这，会反复提醒我，提醒自己早已死去，不应该停留在生灵的世界里。”
“缤纷的色彩，迷离的情绪，奔涌的欲望，鲜活的躯体——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到那时，发自内心的悲伤会摧毁我的小小愿望，打碎我一切关于美好的幻想，斩去我所有的快乐源头。”
幽姬的本体，不自觉的皱起纤长细眉——这是极端的自私么？
好像有些不对。
“呐，启明，你帮我看看这个人？”幽姬知道自己脑子不太好使，所以叫上了湖边发呆的启明，让她帮忙思考。
星光迷蒙的身影，兴致缺缺的向远方扫了一眼，“唯我之意，这需要来问我？——脑子是个好东西，别丢着不用。”
两位女神的交流，曹霄云完全不知，他只是觉得，神灵应该是全知全能的，所以诚实的说话，就完事了，
“我不怕痛苦，因为超过极限的痛苦，灵魂会本能阻断这方面的记忆，若痛苦没有到极限，也很容易用各种法子度过；”
“我也不怕绝望，无论是什么困难，只要活着我就不会绝望，大不了躺平，自我催眠开解一番。”
“七情六欲，哪怕越过了自己的承受极限，也各有解法——唯独悲哀，一旦超限，我就没有办法应对，甚至会摧毁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主动赴死。”
曹霄云双掌合十，语气真诚，“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别人承受额外的苦难；但我也想活着，体会到活着的感觉啊，”
“所以，我会关注一切，让自己产生悲哀的可能性，尽力避免，或者掐灭。”
“求取封锁死气的物品，便是斩去这方面的可能性，仅此而已。”
幽姬点了点头，觉得这逻辑很正常，就打算收回神念了——诶？启明你干嘛去？
“若你看到辛苦工作的工人，日复一日的被剥削压榨，直至百病缠身，还支付不起看病的钱，你会感到悲哀吗？”
另一个清冷如剑的音色，在曹霄云前方响起——虽然他面前空无一人，
曹霄云心里一抽，面上不显，“会的，但不多。”
——这样的例子，老家从来不少。
“若你看到修士杀人，仅仅是为了泄愤取乐，你会感到悲哀吗？”
“会的，但不多。”他毫无感情的复读到。
——心里变态和自视甚高的脑残，新闻里也常见。
“若你看到，一位修行有成的修士，有一个还算漂亮的妻子，一对还算优秀的儿女——某一天，这个修士被更强的修士抓走，当成奴隶和角斗士贩卖，”
清冷的声音似无所觉，“你会感到，超越极限的悲哀么？”
曹霄云心中剧痛，声音比她更冷，“会的，但不多。”
——过分了，这不正是我的小小愿望么？
我明白了，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星光迷蒙的身影，低头看向自己的本命剑，心里同时转动着大量念头。
这个方向的自私唯我，我倒是不讨厌。想来，那两个分身，也不会讨厌这一点。
而且，我居然看不清你的未来走向——说起来，两道分身的卜算结果，和你这里的情况，不能说是相差无几。
也就是一模一样罢了。
我记得本体说过，她不会嫁人——因为心里根本没有，也不会产生这样的心思。
呵呵，这个女人的话，当时我居然信了。
我的有缘人——那就，先送你一份小小的礼物吧。
穷则独善其身，这没错，那我就给你补足强大的力量。到时候，你会如何抉择呢？
请不要让我失望——相信我，无论付出多少，你最后得到的，远超你的想象。
毕竟，这个世界，总共只有三个，天仙巅峰的大美人。然而，曦月魔劫缠身，幽姬脑子有坑，
只有我，虽为后天生灵，却是完美无缺！
“幽幽，我的剑鞘呢？”
“哦，在这，”幽姬不经大脑的回应到，
她顺手取出了一只青黑色的剑鞘，眼睁睁的看着启明收剑入鞘，然后——虚空起涟漪，
启明把收好的长剑，直接扔到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幽灵面前，“送你了。”
仿佛从火车站走出的旅客，随手扔给疑似乞丐的“乞丐”一块钱。
幽姬一脸懵逼：那可是你的本命剑诶！
启明戮仙剑，此界最强的杀伐仙器，没有之一！
此刻的幽姬，突然心里空了一块——就仿佛两个互为闺蜜的大龄剩女，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突然就要嫁人了。
毫无预兆！
——你对得起我吗？
哦，不是这个，
——他有什么好？
好像也不对？
现在，幽姬的脑子很乱。
星光缭绕的身影，微微偏头，扫了幽姬一眼，心里默默计数，3，2，1——
幽姬再也顾不得听曲，赶紧从自家的宝箱里，取出了一块早已炼化过的晶石，在里面藏入了自己的一道分魂，然后故作大方的说道，“启明你都这么大气了，我堂堂幽冥化身，也不能毫无表示。”
启明：3，2，1——
即将把冥华玉晶送出的刹那，幽姬忽然转头，盯住了启明的面庞，眼神清冷而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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