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玄素推开门，看见茧坐在椅子上，头搭在了倚在桌子上的右手上，这个姿势看着都很累，玄素的招呼声似乎是将茧惊醒，茧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瞅了瞅玄素，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你来了啊，玄素。”

    玄素觉得自己打扰了茧的美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茧，你来的挺早的呀，怎么不在家多睡一会，我离你这么远都能看到你脸上的黑眼圈了，要注意休息呀。”

    茧皱了皱眉说道：“你真是个木头疙瘩，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要说女孩子脸上有黑眼圈吗，这样会让女孩子尴尬的，我们都是很在乎自己的仪容的。”

    玄素吸了一口冷气，湿冷的空气在玄素的咽喉处打转，让他咳嗽了两声，小声说道：“额，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还有我也想睡觉啊，我的工作单就在你右手边柜子上，你先看一下。”茧无精打采地说道。

    玄素拿起工作单，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单子上的量是自己的三倍，而且每张都只多不少，玄素有些生气，对着茧问道：“你昨天熬了个通宵吗？”

    茧没有说话，点点头作为回应，因为连点头都成为了奢侈，这样可以节约点时间多眯一会。

    那群＊＊＊＊＊＊，玄素随即就是一顿国粹输出，还不待重样的，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说的玄素都有些口干舌燥的，最后问道:“茧，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我生了气难道他们会给我减轻工作量，工作量没减少，反而给我穿小鞋，他们只要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我还是可以容忍的。”

    “容忍？你越是容忍，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他们是没有良心的人，你和他们谈容忍，就是飞蛾扑火；我们和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讲，天生就是对立的，只有你死我活，哪里来的相安无事！”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比你经历的多，也待过许多个公司，可哪个公司不都是这样的，老板们只想着赚钱，给了你钱就要给他们干活，但这个活是多是少，法律又没有规定，这是一片灰色地带，我们又没有主动权，在这片地带上只能被动地承受，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玄素听到这些话后，握了握拳头，也是有些无奈。是的，法律可以保护我们，但不可能连今天几点吃，吃什么都规定的一清二楚。

    玄素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缓缓说道:“我之前一直有想过，我们这些兢兢业业、诚实守信的人和那些压迫我们的人相比总是处于不利地位的。在法律的条框下，我们尚且还有余力保护自己；当跳出法律之后，我们这些勤恳工作的人获得的最少，那些压迫我们的人反而获得的最多；就算是获得的是相同的，在向国家交税的时候，我们交的最多，而他们反而交的最少，甚至还能不交；在人际交往中，我们有热心，我们且正直，我们获得的最少，而却得罪的人最多，背背上了无数的骂名，而他们虚伪且悲鄙，获得的反而最多，同时收获了人们的满声喝彩和赞扬。”

    玄素咽了唾沫继续说道:“从正常角度来说我们是正义的，他们是不正义的。我们看他们是不正义的，他们看我们是不正义，我们这些人应该越来越多，他们那种人应该越来越少，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

    “我一直有想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我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利己的，当能获利最多的时候，便天然选择了变成他们，现在我们谴责不正义，也不一定是我们内心一定是正义的，有可能是我们惧怕成为不正义的受害者，久而久之，就算是内心很正义的人也有可能经不住时间的冲刷，而转变为不正义。所以，当不正义的人多了的时候，他们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不正义也就变成了正义，而正义反而沦为邪恶，那我们这些正义之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茧认真地听着玄素讲着，等玄素说完，她说道：“确实，我感同身受，有一次我在地铁上看纸质书的时候，周围多数人都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我甚至还听到他们小声议论，说我真能装，还看书。”

    “那时我就在想，当读书都变成了不正常的，那还有什么是正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