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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操之过急

    有姜令这个助力在,商榷减省了许多处理事情的时间。

    在姜令上交的记签上刻了名,准依例入册。

    另,石大匠一众已平安返回,交契签一卷,麦子二十车,银饼二十个,计银二百两。

    算是把商榷前期投在石山窑场的钱收了回来,尚有富余。

    商榷不在的这段时日,石大匠已自发领着匠人和苦力烧制了几窑水泥,均被县令李信已市价购去,修缮城墙了。

    李信未发徭役,而是役使狱中获罪较轻的犯人,以工代惩,在此界也数是开了先河。

    据说效果还不错。

    商榷回来时,他们正在修缮南面的城墙,故未看见。

    沿城等四城另外结清了石大匠等匠人和苦力的工钱,另外多支付了一部分,商榷在年底之前无须再另支付工钱。

    因水泥和红砖原料均是就地开采、烧制,这修缮城墙的费用究竟该如何结算,四城主事皆有为难。

    因为此事,黄都尉曾亲自登门拜访。

    但当时商榷去了苦延村,只能先行回去,留言说等商榷归来再行拜访。

    若按商榷的定价算,沿城用水泥三万担,应计钱三十万。

    因红砖脱胚需时,只在后期加筑于墙内,用于加厚城墙夯层。

    红砖原定价为一文钱十块,沿边一城就用砖二百万有余。

    这些石大匠他们也只计了个大概的数字。

    这么多水泥和红砖也并非都是由石大匠他们烧制的。因城防事急,为赶工期,习得水泥和红砖烧制之法的匠人多达数十人。

    且在石大匠他们走后,窑口依旧未停,显然是需要继续烧制。

    其他三城用量,石大匠他们也不清楚,但用量应是相差无几。

    “专利”契约虽然签了,但这“专利费”如何收计也不是一个匠人所能干预的。

    这些对于商榷来说都是小事。

    有石大匠带回来的粮食和银饼,商榷已经收回成本,沿城等四城是否另行结算对商榷来说都不重要。

    商榷只求在他有一定自保能力前,天下太平即可。

    商榷取出空简,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墨字,列明入冬前的几件要紧事。

    一是挖窖洞,储备冬粮;二是扩暖棚,种植冬菜;三是修火炕,推广煤炉;四是整田土,续养冬肥;五是制薯粉,存备猪食,六是扩宅院,修建书院,还有……还有库房里年初时就堆放在仓库里的棉花,如今连棉籽都未摘除……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越想越多,商榷不由头痛的狠,感觉不管是可用的人手,还是手中的银钱都着实是少了些。

    划去了几项不算急的事情,商榷暗算了一下用料量,又是一阵头痛。

    窑厂一共二十几位匠人,百余苦力,就算日夜不停,到冬日前也生产不出商榷需要的用量。

    砖胚现制,还要放上一两月才能烧制,等砖制好,冬日已至。

    且李信留了口信给姜令,说今冬县衙会派发徭役修路,让窑场那边多存些水泥和红砖备用。

    届时在窑场做工的苦力和匠人也被征招,添充徭役。

    水泥易出,红砖却难以跟上,若要雇用劳力又需避开县衙徭役,现在是产能跟不上需求。

    李信想以水泥修缮官道,只怕会力有不及。

    原本商榷想趁夏季农闲时扩建宅院,以备家中填人进口,如今也只好先放上一放。

    左晋明的那些手下,只怕还需要等上一等才能以恰当的名义,招到身边来。

    而且,商榷并不想依靠左晋明的人,培养些自己的亲信也是重中之重。

    只是如此一来,需要安排的事就多了起来,至少得给左晋明带来的人找个生计或事情,合理的支开。

    如今这家里,能让商榷真正放心的,只有小用和卢平这两个孩子。

    着小用唤来左晋明和姜令。

    “少爷。”

    商榷如今已是举人,按例应称“老爷”,但商榷尚未及冠,对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不管是左晋明还是姜令实在是叫不出来,商榷便允他们延用旧称,等他及冠之后再改。

    商榷自壁橱中取出一卷兽皮。

    让二人坐到近前,“我心有疑虑,找二人来为我解惑。”

    “请少爷吩咐。”

    商榷摊开兽皮,露出上面绘制的图画,将最高面的两副图,推至二人面前,“我手中这些图卷,不知要不要献出,若是献出一是可扬声名,二是可解百姓困苦,然干系诸多,心中难断。”

    左晋明接过兽皮,见上面是地窖的设计图,暗暗松了口气,他实在是怕商榷现在就将制盐之法拿出来,“地窖之法府台已知,此图献出也无妨。”

    商榷又看向姜令。

    姜令拿到的则是火炕的设计图,他先是没看懂,但看到火炕之名,又复看了一遍兽皮上的图画。

    姜令惊呼道:“此物一出,百姓可安度严冬矣。”

    左晋明立即看去,只一瞬就明白,火炕用途,“此物大善,只是用料……”

    若是要用水泥和红砖……只怕耗费不小。

    “窑场那边最早的红砖也得等到下个月才能产出。”商榷摇摇头,“这火炕以黄泥和粘土,反复摔打制成土胚,依图垒之,凉干可用。”

    商榷说道:“当然,若家中富裕也可用红砖和水泥修葺,也能用得长久。”

    趁天未寒,土地没有冻住,挖泥脱胚,也方便些。

    一个火炕不过七入天就能盘好,凉上三五天就能使用。

    左晋明说道:“此法简易,可挑选粗使之人授其艺。”

    这是要安排自己人了?

    其实在商榷心里,火炕的图卷便倾向于交给李信,让他传扬出去,“宅院还未扩建,仆人采买进来住哪?”

    左晋明笑了起来,“承艺的并非仆人,亦可是弟子。”

    商榷眨了眨眼睛,“开山立派?”

    姜令也笑了起来,“少爷大才,足以开设杂学一派。”

    商榷听了杂学二字,知姜令是笑他会的东西博而杂,“即要开山立派,也要开那墨学一派。”

    左晋明和姜令双视一眼,同问:“何为墨学?”

    诸子百家之中,商榷独爱墨学,认为墨学是华国历史上的浓墨重彩,儒家代表孟子亦曾言“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足以证明了墨家思想曾经在华国历史上的辉煌。

    且墨家主张兼爱、非攻、节用、明鬼、天志。即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反对侵略战争,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掌握自然规律等。

    这些都是商榷所推崇的。

    只是此时商榷还不能这样明说,他指着桌上的砚台说道:“此即是墨,墨即为文,文即是传承。”

    姜令喃喃地道:“墨学私塾?也不错啊。”

    左晋明也点头道:“墨学私塾,是不错。”

    商榷见这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书院已经建成似的,“私学之事还需详考,我虽有举人之名,于郡县之间名声还是弱了些,这私学办与不办,尚在犹豫之间,可以容后再虑。”

    何况,商榷目前的身份地位,住宅的院墙不得逾五尺,这个高度可挡不住跳脱的学生。

    而一下子建两个大院,以商榷龟毛的性子,想达到他的要求,只怕五年之内是负担不起的。

    左晋明说道:“少爷若是忧心宅院规制,何不先围好宅地,以仆房为墙呢?”

    许多富商之家,就是用这种方式规避规制中的规定的院墙历法的。

    商榷说道:“以仆房为墙?这不就是……”

    自古以来住宅都是跟着阶级地位一样,是有定制的。庶人所造堂舍不得过三间四架,也就是一挑二的格局。

    原主家之所以能建起这大宅瓦房,是因为此处曾居住原主一枝三世同堂,五户人家,只是到原主这一代只剩他一枝。

    且,原主父亲考中了秀才,改换了门庭,又将东厢用于村学,这才勉强算是合了礼制。

    若安左晋明说的以仆房为墙?商榷怎么想都觉得他说的是四合院。

    姜令也说道:“少爷亦可建成阴阳院,以主宅为心,一面为私学,一面为私宅。”

    姜令这个主意也不错,只是这面积至少也增加一倍有余。

    “宅院的事可先放放。”商榷说道:“言归正传,像火炕这类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少爷我还会很多,实在不需要太保密。”

    左晋明说道:“火炕可以传外,但先期还需紧着俞城本地的无田之家传授,让他们先赚上一笔辛苦费。”

    姜令也说,“或可与上面的火炉一并传授于匠人,算是为匠人们添一门手艺,土胚之法可另为一技分授之,受众广矣。”

    这两个想法都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商榷又道:“府台大人允田四千亩,及我名下可置办的私田,置田后招募佃户的事,也需抓紧,若等来年,只怕会误了春耕。”

    姜令说道:“佃户到是有些,少爷举人取得功名已经县衙公示,前几日已有农户上门询问,只是不知少爷何时置田,且府台允的四千亩田地,少爷可有打算选在何处?”

    商榷说道:“私田自然要选在源溪村的附近,一次也不用多置,县令转过来的那三百亩先用着,再选五百亩就是。”

    “府台大人允的那四千亩田,所需佃户和农户都不少,不知苦延村外迁的村民,能否在俞城这边落户?”

    左晋明说道:“跨府落户不太容易,如果只是收纳佃户倒可酌情入册。”

    姜令说道:“少爷,何不与里正商量一下,村里的村民私田亦不多。”

    虽有制庶民私田可置五十亩内,但因为耕种不及,很多百姓只能勉力耕种一二十亩。

    商榷却为难地摇了摇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要提高农力,还需要先改善用具材是,否则纵有千百田亩,也无力耕种。”

    现在百姓的农具多是木制,铁器用具极少,这也是匠艺家传的原因,盖因工具难得。

    上次挖红薯时,佃户手中所持木铲,即是他们常用的农具了。

    如今铁器限制严格,若要制铁制的农具,非惊动郡守不可。

    左晋明问道:“少爷可是有利器可用于农耕?”

    商榷从摊开的画卷中,又抽出两张,上面画的正是铁犁铧、曲辕犁、锄头、铁锨、镰刀和水车等常用农具。

    商榷指着图中的农具说道:“农具非全铁,只是前端需要铁制,可加快耕种,节省人力。”

    左晋明看着图,想了想,“此等铁器,只怕很难过匠器局那一关。”

    商榷也知道,所以才没有一早就拿出来,“若是以竹或木制,虽亦有用,但耗费太快,只怕需一年或一季一换。”

    全木制的农具只怕用一阵就需要更换,若是分体式,只怕犁头更换的会更勤一些。

    若是开荒地,更是耗费时力,反不如百姓手中已有的石器。

    正当商榷头痛不知该怎么办时,姜令说道:“少爷之忧,无非是希望百姓富足。”

    商榷闻言看他,等他接着往下说。

    姜令将商榷摊开的图卷又卷了起来,扎紧,只留了地窖和火炕两张,“少爷心系百姓,无须一蹴而就,可徐徐图之。”

    指着留出来的两张图卷,“有此二物,又有红薯果腹,百姓当能安稳。”

    “红薯亦无须太多,家家开上半亩荒田,不用交税,收成就足一家生计,有了果腹之粮,常田所耘必有剩余,积少成多,虽需要时日,但最为稳妥。”

    商榷急燥的心情慢慢平复,确如姜令所说,他有些急燥了,到此不过一年时间,外界环境如何尚实未探明,实在无须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办成。

    如今还有一件挂心之事,左晋明曾言,制盐之法事关十国盟约,他轻易不敢提出,但守着宝山而不用,心中亦是不甘,“那盐矿……”

    左晋明立即明白,商榷还是在想那制盐之法,“此法现在不易现世。”

    姜令已从左晋明处知道商榷有制盐之法,可将毒盐制成可用的食盐,但他也认为此法暂不可示人,“少爷,此事此关重大,万望三思。”

    商榷叹了一口气,只恨江郡一地贫苦,人口稀少,纵有良方也难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