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以命换命

    而不远处，一个声音大叫大吵。起初以为是牧疆等人赶来，仔细一听声音，才发现不是。

    “让我过去，快让我过去，我要见四公子，我要见秦王。是我，白鹿城的陈公公，我有天子的圣旨！”

    所有人除了凤麒蛟，都往那个方向看去，只是一个瘦弱的白面男子。不像是带刀上阵杀敌，而是在书房研墨舞文。

    “放他过来。”秦王道，“陈公公，是天子回心转意了？”

    陈公公赶得太急，噗通一声跌倒，顾不得疼:“秦王将军，我愿意把我的头借给你，如今天魔大乱，没人会发现的。您，您今天放了四公子吧!”

    “陈公公，你在说什么！”亲兵上前确认，“秦王，他没有圣旨。”

    “你是从白鹿城里逃出来的。”

    刚刚被严刑拷打过，身上伤痕累累，鼻子两颊结着厚厚的瘀血。

    亲兵中有人瞧得稀奇：“服了你了。”

    陈公公道：“将军，您就饶了……若是杀了四公子，白鹿城真没有希望了。”

    “陈白夫，你入白鹿城前，在我身边十年了，你父亲也是我手底下的兵。他将你托付给我，你是我的人，你现在却在为外人求情?”秦王缓缓叹气，“现在墨先生就在这里，你来替他动手吧，你杀了我。”

    陈公公听得糊涂，急着仍道：“将军！”

    他纵身上前，挡在二人中间，用双臂抱住那把锋利长气龙，虽是满身的血，一边是秦王，一边是凤麒蛟：“你听我一句，你听我一句。”

    “白夫，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战端一开，有多少人要死?四公子绝不能死，他是白鹿血脉啊。”

    凤麒蛟道：“你是故意在为他求情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以后少死一些我父亲，少一些像我这样的孤儿。四公子能够做到，我相信，他比刘轩、刘锐更值得成为白鹿王。”陈公公道。

    凤麒蛟道：“糊涂啊，你跟随我不过短短一月，你怎知道我会做到？陈白夫，你被我给蒙骗了。好了，不要再闹了。”

    “可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四公子！”

    “你的命换不了他的命。”

    “我知道我命贱，我只是一个步卒的儿子，比不上四公子。我可以死，可他不能死。四公子你方才，说的没错，我不了解你，随你去通甲城前，我以为你是传言中的混账，我讨好你但心底恨你。但有一天你却拼死救了我的命。秦王，四公子他虽然有父亲，比起我，那么伟大的父亲，但那只是一把屠刀。我们是一样的人。”

    “就为了这一句话，你愿为别人去死？”凤麒蛟好奇地问道。

    “白夫，你大胆，你以为你阻拦得了墨先生，让开吧。”秦王松开了手掌。

    “你动手吧，我……”

    凤麒蛟像是思考，突然说道：“陈白夫，你来的正好，你杀了这秦王，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炎汉天子，就说秦王意图谋反，被我刘善逮了个正着，就可以救我了。”

    “杀，杀……”陈公公声音颤抖着，“四公子，您，您让我杀秦王?”他看了眼周围，在秦军的兵阵中，要对秦王下手。

    “白夫，快动手，这是军令。”秦王高喝道。

    秦王把剑丢过去，清脆响亮。

    下一瞬，锋利的血气龙刺进了他的胸膛，秦王晃动了一下眼神，直到最后一刻，他来不及回手。

    “四公子，谢，谢……你。”陈公公嘴角干净所有笑意，仍直挺挺地立在原地，“父亲……”

    他的气龙，带血落在地上，血跳了一指头那么高。

    天空中吹起了阴风。

    “大王，下大雨了。”

    “墨先生，你……你改主意了？”

    “他的命，可太值钱了。”凤麒蛟说完便就消失。

    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整片原野上。

    秦王示意不必，阴沉着双目。

    当晚，帅帐中有令：“全军西去！”

    众将士闻之变色，没有了秦军，这白鹿城没了屏障，就是百万天魔的美餐。秦王此举，千年的白鹿城，今朝，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