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章节141章
“海涛，别忘了下班之后去医院那边。”
马海涛点头：“知道了，我等会儿将案卷写完就过去。”
“嗯，”许安民拍了拍下驾驶位的座椅，示意可以出发了，等车辆缓缓启动后，他才看向李崇文，“李处长，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李崇文挥挥手，“再联系吧。”
“好！”
马海涛看着两人打哑谜，不禁暗乐，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刚刚恢复，还得再磨合一段时间才成。
等许安民离开之后，李崇文也没有回办公室，而是跟着到了保卫科大楼。
“这次沈永年负伤，海涛，你要小心一些了，”李崇文边走边说道：“刚刚那些个领导你也看到了，他们对沈云的态度忌惮更多一些！”
“明明知道沈永年出现在那里，造成这样的结果存在着某种原因，但没有一个人去深究，甚至连问都没问。”
“这可不是拿‘祁局对沈云信任’这样的说辞，可以解释通的！”
对他的话，马海涛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在场众人的表情，尤其是当沈云说人是他派过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的脸色都相当微妙。
其中又以许安民的表现为最，就差不屑俩字写在脸上了。
“我明白了，李处。”
李崇文嗯了一声，平静的说道：“这次案子发生的蹊跷，尤其是关于李乐山为什么要袭击许梦的原因，想必那些领导不是不想深究，而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毕竟现在人已经死了，即便追查下去也不过是陷入无休止的扯皮推诿当中！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耗费精力！”
这话马海涛听清楚了，同时也明白李崇文想表达的含义。
到了许安民之上的级别，很多人对沈家的动作都有所察觉，只是碍于证据、情面不方便动作。
最重要的一点，到了这个级别，他们早已经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也就是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是不在乎，而是他们在寻求一锤定音和一击必杀的机会！
再加上沈家并未对他们出手，所以那些人对沈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说得通了。
“多谢李处的教诲，后面我会多加小心的。”
李崇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另外，祁局安排的方案先不着急。还要看沈云那边的意见，等定完调子再着手写也来得及。”
“至于今天这件事情的案卷总结，我的建议是弄细致些。最好连同你刚刚所说的脚印推断方法，适当整理成册，明天一起带上。”
马海涛点了点头，“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崇文：“继续努力吧，留给你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到三年了！能到什么地步，你心里要有杆秤儿！”
嗯？
对他之前所说的那些内容还好理解，但听到他所说的时间……马海涛心下却是一震！
难道几年后四九城的变化，现在就已经初见苗头了吗？还是说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并非他所想那件事情？
“李处，您是有什么发现吗？”
李崇文摇了摇头，“呵呵，你记下就好。不过刚刚在车上所说，也并非玩笑话，明天上午的会议结束之后，我就会给李副厂长汇报落实你保卫科科长的职务！”
“额，”
马海涛见他转移话题如此之快，只得按捺住心里的疑惑，问道：“会不会太快了？毕竟我刚到轧钢厂还不满一个月。”
“你小子就偷着乐吧，十天时间走完别人十多年的路程，”李崇文感慨道：“也就是当前上面要求年轻化，不然搁以前绝对不可能。”
真要推荐他做保卫科科长了？
还以为刚刚许安民跟李崇文是在说笑……虽然他有想过这次案子解决掉李乐山，李崇文会有所表示，但他也只敢想想副科长的位置。
没想到这下一步到位了！
如果真的成了，那后面许安民那边的方案署名之后的功绩怎么算？
嘉奖？还是……算了算了，科长已经很扎眼了，还是等方案推广一段时间之后再说。
“李处长，我觉着副科就差不多了，科长就有些……”
李崇文打断道：“你也不看看这段时间以来你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其他人能干的？不，准确的说是他们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
“没到轧钢厂时就协助分局挖出了范斌及其同伙，到了没多久靠着一個半夜来得蟊贼，都能牵扯出隐藏多年的李乐山。一件职工议论的小事，硬是被伱拉下来一名车间主任！”
马海涛听完也有些汗颜，不说不知道，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吓人。
尤其是这三件事儿牵连的人——都死了！
范斌被抓之后死在了检查部门，大春被李乐山射杀，接着王时辛当天被抓晚上就没了，然后……就是今天的李乐山等人。
这样一想，马海涛差点也以为自己是什么死神来了，走到哪儿哪儿就死个把人。
就这还没算上被他踢死的一个无名氏！
“李处长，其实这些事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作死罢了！”
李崇文斜睨他一眼，“谁信？”
马海涛张了张嘴，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李处长也能说出这样马叉虫的话！
看到他这副表情，李崇文也乐了，笑了半晌才接着说道：“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事情成不成的等我汇报之后再说，不过李怀德那边你最好也去走动走动。”
“好！”
说是这么说，但马海涛清楚股长跟科长之间，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股长的位置上，随意他怎么搞，其他人对他的关注都有限。
但若是升到了科长……那他的一言一行就会被有心人拿着放大镜观看，但凡露出一些马脚，都会引来无端的非议。
这样的事情并非个案，很多不够小心谨慎的人，刚上任就被人拉下马都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到了这个级别之后，会选择寻求一颗大树乘凉的原因！
不是说没有大树就不能保护自身，而是选择一些志向相合的人之后，未来的路能走得更顺畅一些。到那时候，像这样的非议揣测和攻讦就自然而然的减少了。
毕竟谁都不会为了一只强壮的蚂蚁，去招惹一棵参天大树！
尤其在这个年代，很多潜规则还未成型，多的是不守规矩的人——这就更加要求个人的能力突出！
当然，对于这点马海涛倒是不担心，反而是一言一行的检点和谨慎，他还需要一个转变适应的过程……
莫名地，他突然生出些紧迫感！
两人边走边说，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治安股的审讯室，门口大壮和邵彬两人连忙敬礼：“李处长，马股长。”
李崇文摆手道：“假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辛苦你们了，等回头让马股长给你们加餐。”
大壮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邵彬则是含蓄的说道：“不辛苦，李处长才辛苦。”
“哦？海涛，你新招来的这两名治安员不错，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李崇文看着他点点头，倒是没想他会说出这番话。
要知道轧钢厂很多保卫员和治安员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别说讲些奉承话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目前看还算合格，”
马海涛笑道：“等过段时间训练场建成后，我准备将现有的保卫员治安员都拉过去训练，也算响应祁局的要求，提升咱们厂保卫力量的战斗力。”
“嗯，这些你自己决定，到时候和徐处长商量个方案出来。”
“明白。”
两人进了审讯室之后，李崇文指着边上的炸药包说道：“把这玩意儿送到民兵连去，让韩勇想办法处理了。”
“好的。”
马海涛朝着大壮招了招手，示意他送到民兵连去。
等大壮带着炸药包离开之后，李崇文又仔细的打量一下李乐山，“一共中了四枪，一枪手腕，一枪……嗯，两枪擦到了肋部，最后是这枪眉心的。”
“这李乐山也算是个能人，可惜了！”
马海涛同样看着李乐山，“确实可惜，像他这样的神枪手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人才，但偏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说实话，我本以为他离开轧钢厂之后，会直接逃出四九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留在这里，还做下那样的事情。”
里面的原因，现在知情的人恐怕只有沈家那几个人了！
同时马海涛对李乐山所说的受命于沈家，虽然不想相信，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
或许就是因为事情闹大了，沈永年怕李乐山被人抓住后将他供出来，才着急忙慌的过去。
但李乐山为什么主动将地址暴露给沈永年呢？
应该是觉得时日无多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起码在没有找到新的线索前，马海涛姑且就信了李乐山的话。
对他来说，早晚都要对上沈家的人，是不是沈家安排的又有什么关系？
李崇文突然感慨道：“所以啊，对一个人来说选择很重要。如果不是当年阴差阳错吗，或许现在我也不会到轧钢厂。”
马海涛见状，沉默着点点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了吧。
但对李乐山来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或许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一方面背负着仇恨，另外一方面又被沈永年养着，想来他隐忍到现在才爆发，也有过一番思想的挣扎……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李处长，您也在这儿啊？”
李崇文侧头看了看，淡淡的说道：“陈连长，沈永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陈俊才几步跨进来，敬了个礼，“目前正在医院救治，暂时未脱离危险期，说是失血过多……”
“那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在那边照看着？”
“这……”陈俊才瞥了一眼旁边的马海涛，神色有些不愉，“报告处长，针织厂的几位领导到了，所以我才带人返回的。”
李崇文不置可否的说道：“辛苦了。”
“李处长，事情的经过您知道了吧？”
陈俊才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李乐山是我击毙的，针织厂那些保卫员也是我带人救下来的，我……”
“不知道陈连长想表达什么？”李崇文摆摆手，神色冷淡的看着他。
陈俊才瞧着他的神色，咬牙道：“我……没什么！处长，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带人归队了，厂里的巡逻工作还需要民兵们。”
“嗯，先收队吧。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相应的奖励过几天就会下来。俊才，你要做好准备……以后把心思多放在保卫工作上！”
陈俊才心下一凛，“是，处长！”
“先去忙吧。”
陈俊才忙不迭的转身出了审讯室，颇有些愤然离席的感觉。
一旁的马海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倒是没看出来，陈俊才这样阳光向上的人也会是沈家的人。要不是李乐山话里话外的不屑，他还真不好确定陈俊才的身份。
等人离开之后，李崇文平静的说道：“我准备将他调离出去！”
“调离？”
马海涛愣了下，现在轧钢厂可是工人，陈连长身为民兵连连长，可不是三两句说调离就能调离的。
“也不算调离吧，我是想，”李崇文也没瞒着他，“推荐他去针织厂担任保卫科科长！”
“额……”
卧槽！
马海涛对他这个想法，只能说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沈永年才刚刚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李崇文就惦记上他了……也不知道沈永年知道以后，会不会直接气得蹬了腿。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法！
如果沈永年真的废了，保卫科科长的位置就不会给他留着，即便他是沈云的胞弟也不行。最好的结果也是退到一些清闲的地方，做个闲散人员。
而针织厂那边的位置空出来必然有人要去，推荐陈俊才过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来他本人也不和轧钢厂这边一条心，二来沈云那边也能接受，算是他们自己人。
接着就听李崇文哼道：“像这样的人，到哪儿都不会得到重用——两面三刀最是可恨！”
马海涛嘴角扯了个笑容，“也不见得，起码那边就很乐意接收他。李乐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李乐山？他不一样！”
“嗯？李处，您对李乐山了解很多吗？”
李崇文点点头：“算是吧，其实我刚到轧钢厂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时候李乐山工作积极向上，待人热情，跟底下人打得火热。”
“但自从范斌到了之后，他的情况就不太好了。哎，或许开始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也许吧……”
李崇文叹息一声，“你忙吧，我先走了。记得派人将他送到东所，领导已经来过了，就早点结案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吧。”
“嗯。”
马海涛点了点头，确实该把人送走了。
接着他将李崇文一直送到保卫科大楼外，才转身回了治安股，吩咐道：“邵彬，你带两个人将李乐山的……送到东所，交给胡向东或者祝所长。”
“好的，股长！”
邵彬到隔壁找了两个保卫员，三人将李乐山背着出了门。
马海涛看着他们的背影，这就是身不由己命不由身之人的下场！
这一世，他要逆天改命一路向上，就一定要将掌控一切，将所有该控制的东西控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任由人摆布！
哪怕是……
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驱散这些想法，换了一副表情走到保卫股办公室拍拍手笑道：“今天的事情，辛苦大家了。”
里面只有十多个保卫员，看到他进来连忙起身敬礼，个别保卫员身上还沾染着血迹。
江伟大着胆子喊道：“不辛苦，股长，您才是辛苦。”
“哈哈，那你小子说说看，我怎么辛苦了？”
“额……”
江伟愣了下，支支吾吾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就是刚刚那些领导来的时候，您在那样的场合都能镇定自若，我，我们……佩服佩服！”
马海涛看着他们的神色，见除了兴奋激动外并无其他，也就放下心来。这些人有见过血的老兵，但多数还是没上过战场的，他还真担心这些人受不了那些场面的刺激。
“哈哈，看来你还上过几天学，连镇定自若都说得出来。”
其他保卫员见状，也都笑了起来，有保卫员喊道：“股长，我知道他只上过扫盲班，哈哈。”
江伟臊得脸色涨红，“去去去，怎么说我也是初中文凭。”
马海涛见状，摆摆手说道：“你们先休息吧，等会儿该值班的值班，该休息的休息。明天上班之后，我会给你们请功。别的不敢说，改善几顿伙食还是可以的。”
“改善伙食？肥肉管饱不？”
“丫还真敢想，瘦肉管饱就不错了！”
“你怎么就想着自己吃肉？不像我，我就想带点儿回去给我儿子吃。”
“谁不想了？我也想带点儿回去给我老娘……”
马海涛听到他们这么说，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回头就申请些荤腥，给你们带回去好了。”
“真的？”
“太好了！感谢股长！”
“……”
今天特殊情况，马海涛也由着众人说笑逗乐，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返回治安股办公室。
虽然这些保卫员的专业素养，他不太满意，但他们多数还算心思单纯之人。
以后训练场开放的时候，对这些人也可以适当降低一些要求，只要他们继续保持今天这样的精气神，就还可用！
这样想着，马海涛就拿出两份新的档案袋，准备将今天这件案子的情况编写一番。
之所以准备了两份档案，也是想着其中一份记录的详细一些，将沈永年在厂房门口所说的话，以及李乐山说得关于沈城的事情都录入上去，防止以后遗忘。
至于另外一份……那就按照今天给上面领导汇报的内容来吧！连祁局对沈云兄弟俩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就熄了做出头鸟的心思。
不过马海涛相信，这一次沈永年出事只是开始，绝对不是结束。
只要沈云等人还在继续为非作歹，早晚有一天他会抓住这些人的尾巴，到时候……再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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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神色平静的回到办公室，身后跟着唐万里和宋广田两人。
“沈局长，我……”
沈云站在办公桌前，伸手拦住他，“唐厂长，你是针织厂的厂长，我是市局的副局长，咱们俩从属不同，客气归客气，自降身份就过了！”
“这个，”唐万里见状，额头上多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嘴唇微微泛白的说道：“沈局长，刚刚我是想着……”
“你的想法重要吗！”
沈云猛地拍了下桌子，低喝道：“像今天你当场打断祁局的讲话，是想做什么？体现你唐万里的能耐，还是对祁局的话表达不满？”
唐万里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想法！”
“你没有这个想法？我倒看你想法多得很！”沈云阴沉着脸，瞪着他说道：“现场那么多位领导，你看哪一个敢在那个时候开口？也就一个许安国而已！”
“唐厂长，你不会已经把自己看做跟许安国一个级别了吧？若是那样，我真要考虑考虑你还适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了！”
唐万里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着道：“沈，沈局长，我我我不是，更没有那样想过。我我是想着轧钢厂那些人太过分，想把他们……”
“我说了，你想什么根本就不重要！明明已经给过你暗示了，你为什么不听？那样的场合，任谁都能看出来，人轧钢厂不但没有过错，反而有理有据进退有度，你呢？！”
沈云恼怒道：“你就是个蠢货！没有半点眼力见儿！”
“是，是是，我我错了，沈局长。”
唐万里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怕万一说错一句，后果会更加严重。
这时，旁边的宋广田笑道：“沈局长，您先消消气，老唐他这人刚刚也是关心则乱，心系针织厂那些牺牲的同志，有些慌乱也情有可原。”
沈云瞥了他一眼，脸上怒气渐消，靠在椅子上哼了哼，“你别替他说好话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不想想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针织厂那边是老爷子关注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情况，他们那些人比谁都清楚。信不信要不了一天，你不懂规矩的事情就会传到老爷子耳朵里？”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死！你不会以为老爷子年龄大了，就提不动刀了吧？”
唐万里闻言，脸色更加惨白，“沈沈局，还还麻烦您拉我一把……”
沈云冷漠的看着他，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这时，还是宋广田站了出来，“沈局，我觉着还是要帮帮唐厂长。这次永年身受重伤，可以说保卫处没了一半。若是唐厂长也出事，恐怕针织厂就要出乱子了。”
沈云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没有开口。
要按照他的想法，他宁愿救一只狗，都好过在这时候去触老爷子的霉头！
“另外，我觉着这事情还是要趁早让老爷子知道为好，不然等事情发酵之后，永年受伤的事情恐怕也会闹出大乱子。”
沈云闻言，缓缓吸了一口气，“这点你说得对！老爷子对永年一直疼爱，如果他知道永年受了重伤，恐怕真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到时候没有好处不说，还会引得其他人的反感，对咱们后续的计划……”
宋广田点点头，“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您去办了，也只有您能办到，我跟静姐怕是都不成。”
“嗯，我知道了。”
说着，沈云对着唐万里摆手道：“唐厂长，你先回吧，去医院那边照看一下永年。”
“是是，我这就去，沈科长那边确实需要人照看点儿。”
唐万里脸上一松，连忙转身出了办公室，顺带着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长的松了口气。
“说说吧，这次你有什么发现？”
等人走了之后，沈云才开口问道：“这次轧钢厂那边对永年的事情知道多少，尤其是他们在厂房中的事情，真像那个马什么涛说得那样吗？”
宋广田也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按照你的安排，去轧钢厂之前，我先去找了陈俊才。根据他的说法，再对照刚刚马海涛所说的内容来看，有些偏差。”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厂房里面他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甚至不排除李乐山泄露一些跟永年之间的关系的话语。”
沈云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跟我猜测的一样，那个年轻人刚刚做汇报的时候，举止大方，逻辑清晰，还特意展示了新式的查案辅助方式……”
“如果这次只是祁局带队过去，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许安国也跟着一起去了，那年轻人这么做就显得很突出了。”
“直接将一件给分局和市局都带来责罚的坏事，变成了一桩好事！我都能想到许安国回去之后怎么跟上面汇报，无非就是夸奖咱们系统反应迅速，人员专业云云……”
宋广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时势造英雄，那个马海涛我问了一下，初入轧钢厂没几天，不仅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还在祁局跟前露了脸。”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许安民那些人推出来的这一代的领头人？”
“他？不能……”沈云思索片刻，敲了敲桌子，“倒是也有可能！许安民那些人，咱们都清楚，他背后根本不是许安国帮他，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隐藏的极深，就连老爷子动用了关系都没查到，可见其能量也不小。这次永年出事，针织厂损失不小，难说那些人不会趁火打劫！”
“没错！”宋广田吐了一口烟圈，说道：“这点不得不防！”
“这样……老宋，你回去之后立马联系宋厂长，让他讨论一下关于保卫科科长的人选。无论永年这次有没有事情，针织厂他是不能再去了。”
宋广田愣了下，“需要这么快吗？”
沈云点点头，沉声道：“迟则生变！正如咱们一直在想办法深入轧钢厂的时候，那些人也在打针织厂的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针织厂的基本盘控在手里！”
宋广田闻言，想了片刻直接说道：“我知道了，等会儿回去之后，我就立马联系我叔。”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像上回说的那样，你继续保持沉默状态。上午的时候我大哥来了电话，已经明确说他那边近期会有大变故发生，要我们万事小心。”
“嗯？大变故？不会是……”
沈云点点头，“估摸着是的，有些人就是骨头硬，不碰个头破血流不知道疼！”
宋广田摸了摸头，长叹一声：“这还真真儿……多事之秋啊！如果大哥那边动起来，恐怕沈二哥也要忙碌开了，他那边的事情也很关键！”
“谁说不是呢？”
沈云神色稍显疲惫，“最近四九城的气氛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萧昌奎出事之后，看似一切顺利，但很多事情的走向都与咱们最初的计划背道而驰。”
宋广田点点头，沉声道：“这点我也有所察觉，仿佛有人在背后搅局一样。尤其是上次王时辛的事情，以及这次的李乐山！”
“明明之前一切都很好，突然两人都出了岔子！而且最关键的是，李乐山那边究竟是怎么接近的永年，这点必须要查清楚！”
沈云微微愣神，对啊，他怎么没想到李乐山出事的背后，可不仅仅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必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跟永年有仇的人安插进来！如果真是有心人所为，恐怕……”
虽然他没有把话讲话，但宋广田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沈永年不能再用了！
说不得，他们还要主动放弃沈永年，在关键的时候去挡雷！
“如果真是潜伏在身边几年时间，恐怕对方将咱们这些人的底儿都摸得差不多了！我猜测，下一步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沈云面色凝重，“嗯，既然他们这时候将李乐山推出来，想必他的利用价值没了……现在对方应该是认为时机成熟了！”
“你说，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呢？”
宋广田皱了下眉头，“能用的手段就两个，一是以此作为投名状进行拉拢，二是要挟咱们，去达到他们的目的。至于说对付咱们……”
“目前的情况判断，对方对咱们也是忌惮，不然不会花费五年时间布置这么大的局！”
“呵呵……真有意思，我沈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沈云怒极而笑，脸色狰狞的说道：“若是老爷子知道了，应该会很兴奋的吧！”
“我不建议现在跟老爷子说！”
宋广田直接摇头道：“云哥，你是最了解老爷子为人的，他可不知道什么叫服软。若是拉拢还好，万一是威胁……恐怕老爷子会跟对方拼到底！”
沈云闻言，沉默了半晌，脑子里转了几圈才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到时候，咱们这些人都会成为老爷子手里的刀……”
“既然这样，那这段时间除了保持静默外，就是查一下对方的底细。虽然五年时间足够掩盖很多细节，但北边的人可一直都还在，就从那边开始吧。”
“好！稍后我就去安排！”
“嗯。”
沈云点了点头，说道：“老宋，你先回去忙。其他的事情，等我见过老爷子之后再说。”
“好，另外，”宋广田犹豫了下，接着说道：“静姐那边要不要去说一声？”
“算了吧，还是等等再说。不然以她的性子，怕是会把整个四九城搅得天翻地覆，打小她就是最疼永年的人……”
“嗯，那我先回去了！”
等他离开之后，沈云点了一根烟，起身站到窗边，悠悠的看着窗外的一片热闹……以及宋广田匆忙的身影！
“可惜了，有些人是必然要被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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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文离开保卫科大楼后，直接回了保卫处大楼办公室，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那人笑了笑：“不欢迎吗？”
“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李崇文没管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别这么绝情嘛，怎么说这一次我们的人都帮你做了件好事。你看，那沈永年的下场多惨啊，听说那活儿都没了！啧啧啧……我要是他，还不如死了得好！”
李崇文瞥了他一眼，“不要说废话了，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
那人点了一根烟，又递给他一根，“华牌香烟，很难得的，抽抽看。”
李崇文接过后，看都没看，直接一手碾碎，冷声道：“我劝你不要玩火！”
“你啊，还是这么没趣！”
那人对此也不以为意，抽了一口烟淡定的说道：“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离开四九城，如果有事就用老方式联系，到时自然会有人给你帮助。”
“不需要！”
“你看你，赌气这么久，你也该面对现实了吧？”
那人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们心有怨气，但谁让你父母是我们的人呢？你身为家中长子帮我们就是在帮你自己啊！”
“更何况我们也不会让你难做，咱们目标都是一样的。”
李崇文闻言，讥讽道：“目标？丧家之犬而已，除了整天东躲西藏以外，何来的目标可言？”
丧家之犬？
那人咧嘴笑了，“李崇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呢？怎么？身为人子，你是打算违背身上的血脉，来个大义灭亲？”
“也不是没想过！”
“喂喂喂，李崇文，李处长，都到这份田地了，你不会还想着鱼死网破的事情吧？”
那人有些急了，“我告诉你，我这人还算好说话的，若是换了那个疯子来，你和你现在的家人可就麻烦大了！”
李崇文冷笑一声，“怎么？又换了一条丧家之犬过来？”
“别张嘴闭嘴丧家之犬，严格来说，咱们身上流淌的都是同一种族的血液。”那人摇了摇头，“说实话，如果有的选择，谁想整天东躲西藏呢？”
“所以你就认命吧，我们的事情对来说不过是顺带手做的，根本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何必把我们拒之千里呢？”
李崇文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那咱们就说说志同道合的事情！”
那人看着他，正色道：“下一步我们会把目标放在沈静身上，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我跟你说，我老早就看那女人不爽了，什么玩意儿整天闹腾的！”
“沈静？”李崇文抽着烟，双眼微眯道：“你确定是她？”
“有兴趣？我猜你就会感兴趣！”
那人搓了搓手笑道：“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娘们！我的计划是这样，回头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咱哥俩去绑了她，然后就对她嘿嘿嘿……”
砰！
“你丫给老子闭嘴！”
李崇文拍了桌子，恼怒的瞪着他，“解大贵，你丫狗改不了吃屎是吧？要去你去，老子对那女人不感兴趣！”
那人，解大贵面露遗憾的说道：“我倒是不介意做狗，就是不知道沈静愿不愿意当使……还有出门在外，请叫我的别称——浪子。”
“浪你吗个头，赶紧滚！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
“没意思，走了！”解大贵翻了个白眼，将烟头熄灭掉之后，起身道：“动沈静的事情是真的，不过不是我主导，你掂量着点儿。如果不想出手，这段时间就当无事发生吧！”
李崇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多一句都懒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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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马海涛已经将两份案卷都整理好，除此之外，他还按照李崇文的提议，将使用脚印辅助查案的技巧写了一份。
最后，他又将这次的案例信息补充到徐大江那份侦讯方案中，才算将整个工作完成。
马海涛点头：“知道了，我等会儿将案卷写完就过去。”
“嗯，”许安民拍了拍下驾驶位的座椅，示意可以出发了，等车辆缓缓启动后，他才看向李崇文，“李处长，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李崇文挥挥手，“再联系吧。”
“好！”
马海涛看着两人打哑谜，不禁暗乐，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刚刚恢复，还得再磨合一段时间才成。
等许安民离开之后，李崇文也没有回办公室，而是跟着到了保卫科大楼。
“这次沈永年负伤，海涛，你要小心一些了，”李崇文边走边说道：“刚刚那些个领导你也看到了，他们对沈云的态度忌惮更多一些！”
“明明知道沈永年出现在那里，造成这样的结果存在着某种原因，但没有一个人去深究，甚至连问都没问。”
“这可不是拿‘祁局对沈云信任’这样的说辞，可以解释通的！”
对他的话，马海涛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在场众人的表情，尤其是当沈云说人是他派过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的脸色都相当微妙。
其中又以许安民的表现为最，就差不屑俩字写在脸上了。
“我明白了，李处。”
李崇文嗯了一声，平静的说道：“这次案子发生的蹊跷，尤其是关于李乐山为什么要袭击许梦的原因，想必那些领导不是不想深究，而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毕竟现在人已经死了，即便追查下去也不过是陷入无休止的扯皮推诿当中！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耗费精力！”
这话马海涛听清楚了，同时也明白李崇文想表达的含义。
到了许安民之上的级别，很多人对沈家的动作都有所察觉，只是碍于证据、情面不方便动作。
最重要的一点，到了这个级别，他们早已经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也就是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是不在乎，而是他们在寻求一锤定音和一击必杀的机会！
再加上沈家并未对他们出手，所以那些人对沈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说得通了。
“多谢李处的教诲，后面我会多加小心的。”
李崇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另外，祁局安排的方案先不着急。还要看沈云那边的意见，等定完调子再着手写也来得及。”
“至于今天这件事情的案卷总结，我的建议是弄细致些。最好连同你刚刚所说的脚印推断方法，适当整理成册，明天一起带上。”
马海涛点了点头，“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崇文：“继续努力吧，留给你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到三年了！能到什么地步，你心里要有杆秤儿！”
嗯？
对他之前所说的那些内容还好理解，但听到他所说的时间……马海涛心下却是一震！
难道几年后四九城的变化，现在就已经初见苗头了吗？还是说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并非他所想那件事情？
“李处，您是有什么发现吗？”
李崇文摇了摇头，“呵呵，你记下就好。不过刚刚在车上所说，也并非玩笑话，明天上午的会议结束之后，我就会给李副厂长汇报落实你保卫科科长的职务！”
“额，”
马海涛见他转移话题如此之快，只得按捺住心里的疑惑，问道：“会不会太快了？毕竟我刚到轧钢厂还不满一个月。”
“你小子就偷着乐吧，十天时间走完别人十多年的路程，”李崇文感慨道：“也就是当前上面要求年轻化，不然搁以前绝对不可能。”
真要推荐他做保卫科科长了？
还以为刚刚许安民跟李崇文是在说笑……虽然他有想过这次案子解决掉李乐山，李崇文会有所表示，但他也只敢想想副科长的位置。
没想到这下一步到位了！
如果真的成了，那后面许安民那边的方案署名之后的功绩怎么算？
嘉奖？还是……算了算了，科长已经很扎眼了，还是等方案推广一段时间之后再说。
“李处长，我觉着副科就差不多了，科长就有些……”
李崇文打断道：“你也不看看这段时间以来你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其他人能干的？不，准确的说是他们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
“没到轧钢厂时就协助分局挖出了范斌及其同伙，到了没多久靠着一個半夜来得蟊贼，都能牵扯出隐藏多年的李乐山。一件职工议论的小事，硬是被伱拉下来一名车间主任！”
马海涛听完也有些汗颜，不说不知道，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吓人。
尤其是这三件事儿牵连的人——都死了！
范斌被抓之后死在了检查部门，大春被李乐山射杀，接着王时辛当天被抓晚上就没了，然后……就是今天的李乐山等人。
这样一想，马海涛差点也以为自己是什么死神来了，走到哪儿哪儿就死个把人。
就这还没算上被他踢死的一个无名氏！
“李处长，其实这些事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作死罢了！”
李崇文斜睨他一眼，“谁信？”
马海涛张了张嘴，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李处长也能说出这样马叉虫的话！
看到他这副表情，李崇文也乐了，笑了半晌才接着说道：“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事情成不成的等我汇报之后再说，不过李怀德那边你最好也去走动走动。”
“好！”
说是这么说，但马海涛清楚股长跟科长之间，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股长的位置上，随意他怎么搞，其他人对他的关注都有限。
但若是升到了科长……那他的一言一行就会被有心人拿着放大镜观看，但凡露出一些马脚，都会引来无端的非议。
这样的事情并非个案，很多不够小心谨慎的人，刚上任就被人拉下马都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到了这个级别之后，会选择寻求一颗大树乘凉的原因！
不是说没有大树就不能保护自身，而是选择一些志向相合的人之后，未来的路能走得更顺畅一些。到那时候，像这样的非议揣测和攻讦就自然而然的减少了。
毕竟谁都不会为了一只强壮的蚂蚁，去招惹一棵参天大树！
尤其在这个年代，很多潜规则还未成型，多的是不守规矩的人——这就更加要求个人的能力突出！
当然，对于这点马海涛倒是不担心，反而是一言一行的检点和谨慎，他还需要一个转变适应的过程……
莫名地，他突然生出些紧迫感！
两人边走边说，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治安股的审讯室，门口大壮和邵彬两人连忙敬礼：“李处长，马股长。”
李崇文摆手道：“假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辛苦你们了，等回头让马股长给你们加餐。”
大壮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邵彬则是含蓄的说道：“不辛苦，李处长才辛苦。”
“哦？海涛，你新招来的这两名治安员不错，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李崇文看着他点点头，倒是没想他会说出这番话。
要知道轧钢厂很多保卫员和治安员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别说讲些奉承话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目前看还算合格，”
马海涛笑道：“等过段时间训练场建成后，我准备将现有的保卫员治安员都拉过去训练，也算响应祁局的要求，提升咱们厂保卫力量的战斗力。”
“嗯，这些你自己决定，到时候和徐处长商量个方案出来。”
“明白。”
两人进了审讯室之后，李崇文指着边上的炸药包说道：“把这玩意儿送到民兵连去，让韩勇想办法处理了。”
“好的。”
马海涛朝着大壮招了招手，示意他送到民兵连去。
等大壮带着炸药包离开之后，李崇文又仔细的打量一下李乐山，“一共中了四枪，一枪手腕，一枪……嗯，两枪擦到了肋部，最后是这枪眉心的。”
“这李乐山也算是个能人，可惜了！”
马海涛同样看着李乐山，“确实可惜，像他这样的神枪手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人才，但偏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说实话，我本以为他离开轧钢厂之后，会直接逃出四九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留在这里，还做下那样的事情。”
里面的原因，现在知情的人恐怕只有沈家那几个人了！
同时马海涛对李乐山所说的受命于沈家，虽然不想相信，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
或许就是因为事情闹大了，沈永年怕李乐山被人抓住后将他供出来，才着急忙慌的过去。
但李乐山为什么主动将地址暴露给沈永年呢？
应该是觉得时日无多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起码在没有找到新的线索前，马海涛姑且就信了李乐山的话。
对他来说，早晚都要对上沈家的人，是不是沈家安排的又有什么关系？
李崇文突然感慨道：“所以啊，对一个人来说选择很重要。如果不是当年阴差阳错吗，或许现在我也不会到轧钢厂。”
马海涛见状，沉默着点点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了吧。
但对李乐山来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或许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一方面背负着仇恨，另外一方面又被沈永年养着，想来他隐忍到现在才爆发，也有过一番思想的挣扎……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李处长，您也在这儿啊？”
李崇文侧头看了看，淡淡的说道：“陈连长，沈永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陈俊才几步跨进来，敬了个礼，“目前正在医院救治，暂时未脱离危险期，说是失血过多……”
“那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在那边照看着？”
“这……”陈俊才瞥了一眼旁边的马海涛，神色有些不愉，“报告处长，针织厂的几位领导到了，所以我才带人返回的。”
李崇文不置可否的说道：“辛苦了。”
“李处长，事情的经过您知道了吧？”
陈俊才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李乐山是我击毙的，针织厂那些保卫员也是我带人救下来的，我……”
“不知道陈连长想表达什么？”李崇文摆摆手，神色冷淡的看着他。
陈俊才瞧着他的神色，咬牙道：“我……没什么！处长，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带人归队了，厂里的巡逻工作还需要民兵们。”
“嗯，先收队吧。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相应的奖励过几天就会下来。俊才，你要做好准备……以后把心思多放在保卫工作上！”
陈俊才心下一凛，“是，处长！”
“先去忙吧。”
陈俊才忙不迭的转身出了审讯室，颇有些愤然离席的感觉。
一旁的马海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倒是没看出来，陈俊才这样阳光向上的人也会是沈家的人。要不是李乐山话里话外的不屑，他还真不好确定陈俊才的身份。
等人离开之后，李崇文平静的说道：“我准备将他调离出去！”
“调离？”
马海涛愣了下，现在轧钢厂可是工人，陈连长身为民兵连连长，可不是三两句说调离就能调离的。
“也不算调离吧，我是想，”李崇文也没瞒着他，“推荐他去针织厂担任保卫科科长！”
“额……”
卧槽！
马海涛对他这个想法，只能说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沈永年才刚刚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李崇文就惦记上他了……也不知道沈永年知道以后，会不会直接气得蹬了腿。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法！
如果沈永年真的废了，保卫科科长的位置就不会给他留着，即便他是沈云的胞弟也不行。最好的结果也是退到一些清闲的地方，做个闲散人员。
而针织厂那边的位置空出来必然有人要去，推荐陈俊才过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来他本人也不和轧钢厂这边一条心，二来沈云那边也能接受，算是他们自己人。
接着就听李崇文哼道：“像这样的人，到哪儿都不会得到重用——两面三刀最是可恨！”
马海涛嘴角扯了个笑容，“也不见得，起码那边就很乐意接收他。李乐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李乐山？他不一样！”
“嗯？李处，您对李乐山了解很多吗？”
李崇文点点头：“算是吧，其实我刚到轧钢厂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时候李乐山工作积极向上，待人热情，跟底下人打得火热。”
“但自从范斌到了之后，他的情况就不太好了。哎，或许开始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也许吧……”
李崇文叹息一声，“你忙吧，我先走了。记得派人将他送到东所，领导已经来过了，就早点结案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吧。”
“嗯。”
马海涛点了点头，确实该把人送走了。
接着他将李崇文一直送到保卫科大楼外，才转身回了治安股，吩咐道：“邵彬，你带两个人将李乐山的……送到东所，交给胡向东或者祝所长。”
“好的，股长！”
邵彬到隔壁找了两个保卫员，三人将李乐山背着出了门。
马海涛看着他们的背影，这就是身不由己命不由身之人的下场！
这一世，他要逆天改命一路向上，就一定要将掌控一切，将所有该控制的东西控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任由人摆布！
哪怕是……
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驱散这些想法，换了一副表情走到保卫股办公室拍拍手笑道：“今天的事情，辛苦大家了。”
里面只有十多个保卫员，看到他进来连忙起身敬礼，个别保卫员身上还沾染着血迹。
江伟大着胆子喊道：“不辛苦，股长，您才是辛苦。”
“哈哈，那你小子说说看，我怎么辛苦了？”
“额……”
江伟愣了下，支支吾吾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就是刚刚那些领导来的时候，您在那样的场合都能镇定自若，我，我们……佩服佩服！”
马海涛看着他们的神色，见除了兴奋激动外并无其他，也就放下心来。这些人有见过血的老兵，但多数还是没上过战场的，他还真担心这些人受不了那些场面的刺激。
“哈哈，看来你还上过几天学，连镇定自若都说得出来。”
其他保卫员见状，也都笑了起来，有保卫员喊道：“股长，我知道他只上过扫盲班，哈哈。”
江伟臊得脸色涨红，“去去去，怎么说我也是初中文凭。”
马海涛见状，摆摆手说道：“你们先休息吧，等会儿该值班的值班，该休息的休息。明天上班之后，我会给你们请功。别的不敢说，改善几顿伙食还是可以的。”
“改善伙食？肥肉管饱不？”
“丫还真敢想，瘦肉管饱就不错了！”
“你怎么就想着自己吃肉？不像我，我就想带点儿回去给我儿子吃。”
“谁不想了？我也想带点儿回去给我老娘……”
马海涛听到他们这么说，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回头就申请些荤腥，给你们带回去好了。”
“真的？”
“太好了！感谢股长！”
“……”
今天特殊情况，马海涛也由着众人说笑逗乐，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返回治安股办公室。
虽然这些保卫员的专业素养，他不太满意，但他们多数还算心思单纯之人。
以后训练场开放的时候，对这些人也可以适当降低一些要求，只要他们继续保持今天这样的精气神，就还可用！
这样想着，马海涛就拿出两份新的档案袋，准备将今天这件案子的情况编写一番。
之所以准备了两份档案，也是想着其中一份记录的详细一些，将沈永年在厂房门口所说的话，以及李乐山说得关于沈城的事情都录入上去，防止以后遗忘。
至于另外一份……那就按照今天给上面领导汇报的内容来吧！连祁局对沈云兄弟俩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就熄了做出头鸟的心思。
不过马海涛相信，这一次沈永年出事只是开始，绝对不是结束。
只要沈云等人还在继续为非作歹，早晚有一天他会抓住这些人的尾巴，到时候……再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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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神色平静的回到办公室，身后跟着唐万里和宋广田两人。
“沈局长，我……”
沈云站在办公桌前，伸手拦住他，“唐厂长，你是针织厂的厂长，我是市局的副局长，咱们俩从属不同，客气归客气，自降身份就过了！”
“这个，”唐万里见状，额头上多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嘴唇微微泛白的说道：“沈局长，刚刚我是想着……”
“你的想法重要吗！”
沈云猛地拍了下桌子，低喝道：“像今天你当场打断祁局的讲话，是想做什么？体现你唐万里的能耐，还是对祁局的话表达不满？”
唐万里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想法！”
“你没有这个想法？我倒看你想法多得很！”沈云阴沉着脸，瞪着他说道：“现场那么多位领导，你看哪一个敢在那个时候开口？也就一个许安国而已！”
“唐厂长，你不会已经把自己看做跟许安国一个级别了吧？若是那样，我真要考虑考虑你还适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了！”
唐万里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着道：“沈，沈局长，我我我不是，更没有那样想过。我我是想着轧钢厂那些人太过分，想把他们……”
“我说了，你想什么根本就不重要！明明已经给过你暗示了，你为什么不听？那样的场合，任谁都能看出来，人轧钢厂不但没有过错，反而有理有据进退有度，你呢？！”
沈云恼怒道：“你就是个蠢货！没有半点眼力见儿！”
“是，是是，我我错了，沈局长。”
唐万里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怕万一说错一句，后果会更加严重。
这时，旁边的宋广田笑道：“沈局长，您先消消气，老唐他这人刚刚也是关心则乱，心系针织厂那些牺牲的同志，有些慌乱也情有可原。”
沈云瞥了他一眼，脸上怒气渐消，靠在椅子上哼了哼，“你别替他说好话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不想想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针织厂那边是老爷子关注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情况，他们那些人比谁都清楚。信不信要不了一天，你不懂规矩的事情就会传到老爷子耳朵里？”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死！你不会以为老爷子年龄大了，就提不动刀了吧？”
唐万里闻言，脸色更加惨白，“沈沈局，还还麻烦您拉我一把……”
沈云冷漠的看着他，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这时，还是宋广田站了出来，“沈局，我觉着还是要帮帮唐厂长。这次永年身受重伤，可以说保卫处没了一半。若是唐厂长也出事，恐怕针织厂就要出乱子了。”
沈云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没有开口。
要按照他的想法，他宁愿救一只狗，都好过在这时候去触老爷子的霉头！
“另外，我觉着这事情还是要趁早让老爷子知道为好，不然等事情发酵之后，永年受伤的事情恐怕也会闹出大乱子。”
沈云闻言，缓缓吸了一口气，“这点你说得对！老爷子对永年一直疼爱，如果他知道永年受了重伤，恐怕真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到时候没有好处不说，还会引得其他人的反感，对咱们后续的计划……”
宋广田点点头，“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您去办了，也只有您能办到，我跟静姐怕是都不成。”
“嗯，我知道了。”
说着，沈云对着唐万里摆手道：“唐厂长，你先回吧，去医院那边照看一下永年。”
“是是，我这就去，沈科长那边确实需要人照看点儿。”
唐万里脸上一松，连忙转身出了办公室，顺带着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长的松了口气。
“说说吧，这次你有什么发现？”
等人走了之后，沈云才开口问道：“这次轧钢厂那边对永年的事情知道多少，尤其是他们在厂房中的事情，真像那个马什么涛说得那样吗？”
宋广田也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按照你的安排，去轧钢厂之前，我先去找了陈俊才。根据他的说法，再对照刚刚马海涛所说的内容来看，有些偏差。”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厂房里面他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甚至不排除李乐山泄露一些跟永年之间的关系的话语。”
沈云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跟我猜测的一样，那个年轻人刚刚做汇报的时候，举止大方，逻辑清晰，还特意展示了新式的查案辅助方式……”
“如果这次只是祁局带队过去，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许安国也跟着一起去了，那年轻人这么做就显得很突出了。”
“直接将一件给分局和市局都带来责罚的坏事，变成了一桩好事！我都能想到许安国回去之后怎么跟上面汇报，无非就是夸奖咱们系统反应迅速，人员专业云云……”
宋广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时势造英雄，那个马海涛我问了一下，初入轧钢厂没几天，不仅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还在祁局跟前露了脸。”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许安民那些人推出来的这一代的领头人？”
“他？不能……”沈云思索片刻，敲了敲桌子，“倒是也有可能！许安民那些人，咱们都清楚，他背后根本不是许安国帮他，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隐藏的极深，就连老爷子动用了关系都没查到，可见其能量也不小。这次永年出事，针织厂损失不小，难说那些人不会趁火打劫！”
“没错！”宋广田吐了一口烟圈，说道：“这点不得不防！”
“这样……老宋，你回去之后立马联系宋厂长，让他讨论一下关于保卫科科长的人选。无论永年这次有没有事情，针织厂他是不能再去了。”
宋广田愣了下，“需要这么快吗？”
沈云点点头，沉声道：“迟则生变！正如咱们一直在想办法深入轧钢厂的时候，那些人也在打针织厂的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针织厂的基本盘控在手里！”
宋广田闻言，想了片刻直接说道：“我知道了，等会儿回去之后，我就立马联系我叔。”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像上回说的那样，你继续保持沉默状态。上午的时候我大哥来了电话，已经明确说他那边近期会有大变故发生，要我们万事小心。”
“嗯？大变故？不会是……”
沈云点点头，“估摸着是的，有些人就是骨头硬，不碰个头破血流不知道疼！”
宋广田摸了摸头，长叹一声：“这还真真儿……多事之秋啊！如果大哥那边动起来，恐怕沈二哥也要忙碌开了，他那边的事情也很关键！”
“谁说不是呢？”
沈云神色稍显疲惫，“最近四九城的气氛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萧昌奎出事之后，看似一切顺利，但很多事情的走向都与咱们最初的计划背道而驰。”
宋广田点点头，沉声道：“这点我也有所察觉，仿佛有人在背后搅局一样。尤其是上次王时辛的事情，以及这次的李乐山！”
“明明之前一切都很好，突然两人都出了岔子！而且最关键的是，李乐山那边究竟是怎么接近的永年，这点必须要查清楚！”
沈云微微愣神，对啊，他怎么没想到李乐山出事的背后，可不仅仅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必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跟永年有仇的人安插进来！如果真是有心人所为，恐怕……”
虽然他没有把话讲话，但宋广田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沈永年不能再用了！
说不得，他们还要主动放弃沈永年，在关键的时候去挡雷！
“如果真是潜伏在身边几年时间，恐怕对方将咱们这些人的底儿都摸得差不多了！我猜测，下一步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沈云面色凝重，“嗯，既然他们这时候将李乐山推出来，想必他的利用价值没了……现在对方应该是认为时机成熟了！”
“你说，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呢？”
宋广田皱了下眉头，“能用的手段就两个，一是以此作为投名状进行拉拢，二是要挟咱们，去达到他们的目的。至于说对付咱们……”
“目前的情况判断，对方对咱们也是忌惮，不然不会花费五年时间布置这么大的局！”
“呵呵……真有意思，我沈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沈云怒极而笑，脸色狰狞的说道：“若是老爷子知道了，应该会很兴奋的吧！”
“我不建议现在跟老爷子说！”
宋广田直接摇头道：“云哥，你是最了解老爷子为人的，他可不知道什么叫服软。若是拉拢还好，万一是威胁……恐怕老爷子会跟对方拼到底！”
沈云闻言，沉默了半晌，脑子里转了几圈才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到时候，咱们这些人都会成为老爷子手里的刀……”
“既然这样，那这段时间除了保持静默外，就是查一下对方的底细。虽然五年时间足够掩盖很多细节，但北边的人可一直都还在，就从那边开始吧。”
“好！稍后我就去安排！”
“嗯。”
沈云点了点头，说道：“老宋，你先回去忙。其他的事情，等我见过老爷子之后再说。”
“好，另外，”宋广田犹豫了下，接着说道：“静姐那边要不要去说一声？”
“算了吧，还是等等再说。不然以她的性子，怕是会把整个四九城搅得天翻地覆，打小她就是最疼永年的人……”
“嗯，那我先回去了！”
等他离开之后，沈云点了一根烟，起身站到窗边，悠悠的看着窗外的一片热闹……以及宋广田匆忙的身影！
“可惜了，有些人是必然要被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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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文离开保卫科大楼后，直接回了保卫处大楼办公室，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那人笑了笑：“不欢迎吗？”
“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李崇文没管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别这么绝情嘛，怎么说这一次我们的人都帮你做了件好事。你看，那沈永年的下场多惨啊，听说那活儿都没了！啧啧啧……我要是他，还不如死了得好！”
李崇文瞥了他一眼，“不要说废话了，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
那人点了一根烟，又递给他一根，“华牌香烟，很难得的，抽抽看。”
李崇文接过后，看都没看，直接一手碾碎，冷声道：“我劝你不要玩火！”
“你啊，还是这么没趣！”
那人对此也不以为意，抽了一口烟淡定的说道：“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离开四九城，如果有事就用老方式联系，到时自然会有人给你帮助。”
“不需要！”
“你看你，赌气这么久，你也该面对现实了吧？”
那人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们心有怨气，但谁让你父母是我们的人呢？你身为家中长子帮我们就是在帮你自己啊！”
“更何况我们也不会让你难做，咱们目标都是一样的。”
李崇文闻言，讥讽道：“目标？丧家之犬而已，除了整天东躲西藏以外，何来的目标可言？”
丧家之犬？
那人咧嘴笑了，“李崇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呢？怎么？身为人子，你是打算违背身上的血脉，来个大义灭亲？”
“也不是没想过！”
“喂喂喂，李崇文，李处长，都到这份田地了，你不会还想着鱼死网破的事情吧？”
那人有些急了，“我告诉你，我这人还算好说话的，若是换了那个疯子来，你和你现在的家人可就麻烦大了！”
李崇文冷笑一声，“怎么？又换了一条丧家之犬过来？”
“别张嘴闭嘴丧家之犬，严格来说，咱们身上流淌的都是同一种族的血液。”那人摇了摇头，“说实话，如果有的选择，谁想整天东躲西藏呢？”
“所以你就认命吧，我们的事情对来说不过是顺带手做的，根本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何必把我们拒之千里呢？”
李崇文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那咱们就说说志同道合的事情！”
那人看着他，正色道：“下一步我们会把目标放在沈静身上，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我跟你说，我老早就看那女人不爽了，什么玩意儿整天闹腾的！”
“沈静？”李崇文抽着烟，双眼微眯道：“你确定是她？”
“有兴趣？我猜你就会感兴趣！”
那人搓了搓手笑道：“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娘们！我的计划是这样，回头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咱哥俩去绑了她，然后就对她嘿嘿嘿……”
砰！
“你丫给老子闭嘴！”
李崇文拍了桌子，恼怒的瞪着他，“解大贵，你丫狗改不了吃屎是吧？要去你去，老子对那女人不感兴趣！”
那人，解大贵面露遗憾的说道：“我倒是不介意做狗，就是不知道沈静愿不愿意当使……还有出门在外，请叫我的别称——浪子。”
“浪你吗个头，赶紧滚！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
“没意思，走了！”解大贵翻了个白眼，将烟头熄灭掉之后，起身道：“动沈静的事情是真的，不过不是我主导，你掂量着点儿。如果不想出手，这段时间就当无事发生吧！”
李崇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多一句都懒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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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马海涛已经将两份案卷都整理好，除此之外，他还按照李崇文的提议，将使用脚印辅助查案的技巧写了一份。
最后，他又将这次的案例信息补充到徐大江那份侦讯方案中，才算将整个工作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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