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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升官发财

    周刘氏闻言,一时怔住了,但余光瞥到周文昌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什么,当即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诶哟,你小子怎么和你爹一个德性!”

    “啊???”周文昌听到这话,完全就是一脸懵逼,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他此时脑中不止一个疑问,刚刚那个还没解开呢——不是去剿匪吗?怎么剿着剿着,剿出了个媳妇来?

    “可咱们湘西北,也没听说出了哪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匪头子啊!怎么就从万军之中救了你,让你恨不得以身相许呢?”

    不过,周刘氏不愧是周刘氏,话音刚落,就立马反应了过来。只见她横眉一竖,当即对着周元瀚质问道:

    “说,你看上人家爹哪了?”

    毕竟,自家儿子娶妻,从来不看人家闺女长啥样,也不管贤惠不贤惠,只要人家老爹不行,就根本不可能。

    “娘,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不是你儿子我看上人家哪里了,是人家爹看上你家儿子了,还让你家儿子找机会去他家看看。”周元瀚笑了笑道:

    “看上你儿子的,不是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匪首,是永顺宣慰司那个权势滔天的土司王彭泓澍。”

    “彭泓澍?”周文昌和周刘氏两人齐声惊叫道。他们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永顺土司王,会看上自家儿子,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周元瀚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最终能娶到彭泓澍的小女儿,十分自信。而且,确实也是彭泓澍邀请他去家里看看,顺便给自己女儿辅导一下兵法的。

    不过,周文昌和周刘氏夫妻俩,现在很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儿子和彭泓澍那种老狐狸,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要知道,周文昌虽然是个甩手掌柜,周刘氏平日里也不参与卫所里的事情,但两人从小都在大家族中长大,有长辈时不时提点教诲,耳濡目染的逻辑思维和在不断斗争中培养起来的能力,都不是常人可比的。

    更不用说,周文昌在商场上还混得风生水起,虽然有刘氏的支持,但他没点真本事,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家业。

    但这个时候,两人相对一视,看了对方许久,都没能想出一个说得通的答案来,最后只能是皱着眉头,又齐齐看向了周元瀚。

    而周元瀚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毕竟事情确实太过突然了。

    但他同样很清楚,若是自己娶了永顺彭家的女儿,周家在九溪卫就算是彻底扎根了,今后无论是澧州府,还是湘西的大小土司,都得礼让他周家三分。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不是周家占了彭家的便宜,双方只能说是各取所需,强强联合,这是一场地位对等的政治联姻。

    毕竟,就算没有永顺土司的支持,凭着周家父子的手段和周刘氏的出身,周家很快也会在九溪卫确立不可挑战的权势。

    所以,周文昌和周刘氏绝对不可能反对这场联姻,以他们的见识,必然能看得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娘,以后咱们老周家再娶媳妇,绝对不能低于这个层级的。”周元瀚说着,又开始拿便宜老爹开刷了。

    “你看我爹,娶了您,有了一个好岳父,才有了咱们家的今天。如果当初不是您美救英雄,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周刘氏闻言,心里有些得意,但还是撇着嘴问道:“你小子,该不会是图人家银子吧?”

    “娘,我那是为了钱吗?我那是为了给您出一口气。”周元瀚先声夺人,信誓旦旦道:

    “到时候您回麻城省亲,谁还敢看不上咱们家,说咱们家上不得台面?这世道要升官发财,飞黄腾达,可不是只有科考这一条路。更别说,如今是乱世了,咱们这才是宝地。”

    周元瀚太知道周刘氏心里在意什么了,也知道对方一直耿耿于怀家里没有一个当官,心里一直不踏实。

    当初,周文昌考不上举人,虽然最终凭借着刘氏一族的庇护,经商也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官场上没人,还是使得他们家在刘氏一族中,始终“低人一等”。

    而如今,周元瀚原本有着不小的天赋,可却死活不愿意费心思在科考上,偏偏要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当卫所官,虽说卫所官也是官,可这年头卫所官给钱就能上任,根本没什么地位。

    周刘氏一直想让周元瀚出人头地,就是为了在家族中争一口气。

    但周元瀚有自己的路要走,主心骨又强,周文昌又不管儿子,她不仅拦不住,甚至还经常被说服,觉得自家儿子分析得头头是道。

    于是乎,周家最终还是到了九溪卫!

    说到底,周刘氏这个大家闺秀,手段虽然强了一些,但实质还是一个局限于这个时代的女人,她憋着一口气要出没错,在家中彪悍没错,但到了家中大事,终归是看丈夫和儿子的意思。

    毕竟,明末的社会风气本就是如此,特别是南方,悍妇比比皆是,甚至许多大户豪族中的男子,不到一定年纪,就算没有儿子,也不能纳妾。

    “想升官发财,也不一定要走这个路子啊!”周刘氏叹了口气,又开始唠唠叨叨道:

    “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念,偏偏要来这九溪卫,好不容易看书了,看的却是那丘八的兵书。不然,到时候只要考个举人,别说是彭泓澍了,就是这岳阳知府,也攀不上咱们家的亲。

    你说说看,咱家前前后后花多少钱了,买官上下打点,第一次花了五千三百多两,之后又补了两千一百多两,再加上到了九溪卫之后,这里修修补补,那里提前预支,又是买粮,又是打点上官,卫所里收的那点钱粮,根本不够,前后快亏了一万六千两。”

    “娘,你看我这次去剿匪,不是都快赚回来了吗?”周元瀚讨好道。

    “你这叫赚回来了吗?别以为你老娘我不会算数!”周刘氏当即就和周元瀚较起了劲来,一点一点算道:

    “这五千三百两加上两千一百两,那可就是七千四百两了,再加上这一年半来,花出去的一万六千两,你算算,那可不是就是......啊......七加六,两万......四加六,一千......嗯......那可不就是三万一千两吗?”

    周元瀚一听,憋笑着点了点头,肯定道:“对,没错,娘,您算得可真准,确实是还差了很多呢!”

    周刘氏丝毫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这父子俩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闪烁着光,特别是周元瀚,平白无故多出了快八千两银子,哪能不开心?

    不过,她随即又继续抱怨道:

    “再这样下去,咱家都得被你们父子俩败光了。

    你说,要赚钱,你好好考个举人,然后去当个惩奸除恶,铁面无私的好官,那地方的大族豪绅们,不得乖乖花钱送你走吗?

    堂堂正正的升官发财,多好啊!又不是让你去干那亏心事,欺负百姓。有咱们刘氏的关系在,谁敢动你?咱们就是不贪,也能发大财,升大官!”

    周刘氏不愧是出身“荆湖鼎族”,对于大明官场博取政绩和清名的那一套,完全就是了如指掌!

    毕竟,小老百姓身上才几个钱啊?若是在任上清查州县的土地欠税,严厉打击各种作奸犯科,干预地方大商人的囤积居奇,那才是迅速捞钱的捷径。

    当然,这钱不是直接从地方豪绅大户手中拿,而是对方熬不过了,开始召开大会,集资打点吏部,再请几个地方颇有声望的文人,写几篇颂词,帮“青天大老爷”升官,调往别处。

    如此一来,既能升官,又得了名声,有了权力,想要通过别的路子,“清清白白”赚钱,根本不是难事。

    周刘氏一直希望儿子走的是这条稳赚不赔的康庄大道,但如今看来,是根本不可能了!

    “这举人哪是那么容易考的?”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周文昌,此时也忍不住吐槽道。

    “就是,娘,你儿子也知道中举好,殿试中状元,成天子门生还更好呢!”周元瀚紧随其后,也吐槽道。

    “你,你们......”周刘氏一时被这父子俩气到了,随即指着周文昌,又是一阵猛烈的输出:“你还好意思说.......”

    而一直等到她絮絮叨叨累了,周元瀚才安慰道:

    “娘,您也别担心了,咱们在这九溪卫挺好的,这两年不是刚开始嘛,亏点小钱很正常,明年开始,咱们一定能赚回来。”

    “哼!”周刘氏哼了一声,然后喝了口茶,根本不理会周元瀚。

    周元瀚见状,也丝毫不在意,又笑嘻嘻道:“诶,那个长沙知府,和咱们老刘家,不是渊源颇深嘛,今后咱们做生意做大了,免不得要麻烦府城里的大人们。”

    周刘氏一听,发现是正事,随即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便又记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急忙道:

    “长沙知府先不管,儿啊,孟翁前两日派人送来了信,说他已经到长沙了,过阵子要带两个后辈到咱们九溪卫来,这个机会,你可得把握好啊!”

    “李邦华?”周元瀚闻言,脑中迅速浮现了一段记忆,喃喃道:

    “他不是年初的时候,刚刚被贬吗,怎么立马就到湖广来了,难道是因为那几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