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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根据何理谈了十几次恋爱的经验,一个女孩愿意跟一个男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明两个人的关系稍稍近了一些,这是个好兆头!

    所以何理当然要顺着白樱的话题聊下去,更何况他也很好奇白樱的脑回路:“那你去月亮上干什么?修炼吗?”

    “修炼倒不需要在月亮上,我喜欢在月亮上晒太阳散心。”

    “所以你是天上的仙女吗?还是隐世修行的上古宗门?”

    “不是。”

    ……

    看起来白樱并不喜欢聊天,所以何理适可而止:“那你哪天回地球了再联系我,我把你的宝贝车车还给你。”

    这一个恶意卖萌的消息,得到了白樱的最后一次回复:“好。”

    放下手机,何理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意:“原来她也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女孩,我还以为她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那就继续等吧……

    一个多星期以后,何理的手机上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我在家。”

    于是何理就开着白樱那辆闪亮亮的兰博基尼,乐颠颠的去找她去了~

    依然是上次见面的那位管家,依然是无可挑剔的优雅姿态,她微微躬身告诉何理:“白小姐交代过,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还是上次的别墅,还是上次的那棵樱桃树下,白樱依然仰躺在那里闭目养神,仿佛上次一别之后,她就把这个姿势维持到了现在。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旁的茶几隔壁,多了另一张无人的躺椅。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何理走进来的,她依旧闭着眼,惜字如金:“坐。”

    躺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晃,看着远处的湖水和湛蓝的天,湖面上还有微风吹过来,蝉鸣和微风让人昏昏欲睡……

    好一个惬意的夏日午后,正是犯困打盹儿的最佳气氛~

    说起来也奇怪,这一次见面,两人之间加起来才说了一个字,但气氛就是莫名其妙地没那么拘束了。

    白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何理躺在摇椅上也没有说话,他安静的躺着,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感觉身上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在动,何理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

    抓住的一瞬间那东西在手心里扭动着,活物特有的触感唤醒了对蛇类的恐惧,那是潜藏在人类基因里的记忆。

    大脑尚且迷迷糊糊的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基于本能的应对:扔掉!

    然而并没有扔得掉,在何理扔出去的那一瞬间,蛇反而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被惊醒的何理倒没有惊叫出声,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缠在自己手腕上的蛇,心跳特别快。

    蛇也看着他,离谱的是那蛇的眼里好像有着某种疑惑的表情?

    就好像那条蛇在用眼神质问:“你怎么不要我了?”

    天知道一条蛇脸上怎么会有“情绪”这种东西,可是何理发誓那条蛇真的有表情!

    ”回来吧,你认错了,他不是她。”

    白樱说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离谱的是那条蛇真的从何理手腕上离开了。

    它慢悠悠地顺着何理的胳膊爬,爬上他的肩膀再越过他的肩头,从扶手爬到茶几上,再越过茶几爬到白樱手里团成一坨坨~

    白樱把这一坨坨蛇举到眼前,跟自己的一坨坨蛇说话:“他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六十年前她就死了,不要再认错人了,笨蛋~”

    她的语气很温柔,很忧伤,仿佛大姐姐揉着弟弟的脑袋,温言软语安慰他一样,然而她说话的对象确实是一条蛇~

    这样冷漠孤单的女孩子,对着一条蛇说出这样温柔忧伤的话语,她柔弱的一面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展露在了他眼前。

    尽管她的柔弱不是对着他展露,这样的场景依然让他心都要碎了……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他跟她只不过是互相知晓姓名的陌生人罢了……

    你是人家什么人?

    人家难过不难过跟你有啥关系,你凭什么开口安慰呢?

    深深的无力感和惋惜一同袭来,他只能沉默以对,安静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

    她感受到了这样的眼光,但这样的眼光反倒让她不舒服:“你是在同情我吗?”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

    “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同情,谁也没资格同情我,明白吗?”白樱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何理点点头表示明白,要强的女孩子不喜欢旁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能理解。

    或许以后,两个人成为朋友甚至成为恋人以后,她会把她的过往讲给自己听,她会把她的哀伤和忧愁分享给自己,而自己也能够安慰她、鼓励她甚至陪她经历她的人生。

    但是现在,他还没这个资格!

    所谓交浅不言深,现在他要是纠结于这个话题,那就太失礼了……

    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是何理很快想到了一个疑点:“你刚才说他六十年前就死了,你确定是六十年前吗?”

    这个事儿吧,就尼玛很离谱!

    白樱看起来也不像是活了六十年,她怎么会跟一个死在六十年前的人有什么交集?

    可是何理很确信,自己听到的就是六十年而不是六年,他才十九岁,不至于耳背到连六和六十都分不清!

    这就不是冒犯不冒犯的问题了,而是一个基本常识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白樱也很坦诚:“就是六十年前,她六十年前就死了。”

    何理看白樱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更加心疼了:这可怜的女孩,悲伤到已经出现精神问题了吗?

    他决定不再刺激这个可怜的女孩,跟她说点别的,于是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吃饭了没?”

    这话题确实转移得挺生硬,以至于白樱都愣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精神有问题?你还是在可怜我?”

    “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毕竟你把那么贵重的车都借给我了……”

    这时候何理当然不能承认,有些事哪怕被揭穿了也要嘴硬到底,这是做人的基本常识。

    白樱不再说话了,她又躺回去把她的那坨蛇蛇放到脸蛋儿上,好像要用蛇蛇当眼罩替她遮住刺眼的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