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冲突
王仲明在后跟上，老回没接他的话茬，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车。
老回掏出烟，递给王仲明一颗，王仲明接过，老回自己也抽出一颗叼在嘴里，两人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吞云吐雾。
“老回，那就是个小孩，你别跟他一样的”王仲明替张炎说情，茶啊冲南下的都知道，老回在待人真诚，讲义气的同时，行事作风也极其霸道。
老回不以为意的一笑:“仲明，本来也没多大点事儿，我还能真跟他计较么？回头你跟那个小孩说一声，以后在我眼前老实点，别咋咋呼呼的。”
王仲明也怕因为张炎的关系，让两个团伙的关系产生裂痕。都是老乡，报团取暖肯定要胜过各自为战。
“这次收获怎么样？”老回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随意的丢在了过道上。
王仲明叹了口气:“这次来的，除了双武和小明，都是新人，没折在火车上就不错了。”
王仲明提到的双武全名纪双武，小明全名赵明，张炎就是赵明带上车的。
老回看一眼车窗外，到魔都了。
“仲明，到穗城以后，要是还没有太大收获，你就跟我说一声。我分你点，总不能让手底下兄弟们白跑这一趟”老回对王仲明说。他们俩虽然不是一个团伙的，但好歹也是一同奋战过的‘战友’，相互照应也是常有的事儿。
王仲明没拒绝，点头答应。别看他们是干这一行的，同行之间也要面子，不想被其他团伙看不起。老回和王仲明是多年的朋友，要是别人说这话，王仲明铁定是不会答应的。
老回打了个哈欠，昨晚到凌晨，为了多摸几个包，几乎都没合眼。
“行了，老回，去车厢睡一会儿吧。睡好了去我那车厢，找几个人，玩上几把”王仲明这人好赌，在火车上行窃有着巨大风险的同时，也能带来巨额的收益。王仲明这么多年偷来的钱，十有八九都奉献给了赌桌。在这点上老回恰恰相反，每次偷盗来的财物，除了给妻子买礼物和分给没有收获的兄弟之外，一分不少的拿回家上交。在那个人均工资二三百块的年代，老回妻子手里最起码有上百万存款。
老回走到硬卧车厢，在自己铺位上睡下。到了下午两点左右，经过几个小时的睡眠，老回的精神和体力都恢复的差不多。带着刘文博和李永吉等四五个小兄弟，走进了王仲明等人的软卧车厢。
“老回，来了”正坐在床铺上，摆弄着扑克的王仲明抬头看老回一眼，打了招呼。
“嗯”老回点点头，也坐在了床铺:“填坑吗？”。老回说的填坑，是流行于东北地区的一种赌博方式，扑克只留下10JQKA，每样四张，共二十张牌，四个人每人抓五张下注，两张底牌，三张明牌，比大小。
王仲明笑着点头:“行，我估计你也就只会玩这个”
他知道，老回不好赌。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他打红十（流行于茶啊冲一带的扑克玩法，红桃10和方片10最大。属于一种娱乐方式，没多大输赢。）和填坑。
老回带着李永吉，王仲明带着纪双武，四个人玩起了填坑，其他人都凑在一旁看热闹。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老回输给了王仲明和纪双武八千多。王仲明就是脑子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老回这是故意给他送钱呢，更何况他还是个聪明人。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深陷赌局，脑子发热，就不太灵光，没考虑到这层。多赢了几把以后，也就看懂了老回的用意。填坑的技术含量并不高，他们之间也不存在出千，单凭运气，不可能输这么多，所以只能是老回故意放水。
“老回，你这是干啥呀？”王仲明把扑克放下。这时候，常跟着王仲明的几个兄弟，也理解了老回的用意。只有张炎，新来的，不太懂他们之间的默契。
“我能干啥，艹，真点儿背，输这么多，不玩了！”老回笑着骂道，把扑克扔到了床铺上。
“永吉，文博，走吧，回去休息一会儿，天快黑了，一会儿干活儿，把输这点整回来”老回起身，带着李永吉和刘文博走出车厢。
就在经过张炎身边时，老回听到张炎压低声音，不屑的说:“切，输不起就别玩！”
老回瞪了张炎一眼，没搭理他，带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好巧不巧，老回拿着一桶泡面去接热水的时候，迎面正遇到了站在过道上抽烟的张炎。
“小瘪犊子”老回走过张炎身边时，骂了一句。
“你骂谁”张炎当时就急了，他是火爆脾气，为人又好勇斗狠，受不得一点委屈。
“骂你呢，咋地了？”老回看着张炎，眼神中带着轻蔑。
张炎把抽了半截的烟，狠狠甩到地上，随后一拳直奔老回鼻梁骨打来。张炎会打架，也常打架，知道怎么打能让人最快的失去反抗能力。
可是张炎低估了老回，老回虽然是地痞流氓出身，没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从经验上来讲，比张炎更加丰富。况且，身大力不亏，老回身量不高，体格却极为壮硕。相比于张炎纤瘦的身材，抗击打能力强的多。
老回头一歪，躲过张炎的一拳，拳头擦着耳朵过去。老回反手一拳，打在张炎的小腹上。张炎面色痛苦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强忍着疼痛再次扑了过去。几个回合过后，张炎被老回骑在身上打。这时候出来抽烟的纪双武和赵明正好看见这一幕，两个人上去把厮打在一起的二人分开。就在这时候，打急了的张炎趁人不注意，掏出了口袋里的卡簧刀，弹开之后，从赵明手中挣脱，扑到老回身上，照着腹部连续捅了好几刀。老回也没防着他这一手，自然而然的中招了。本来还在打架的时候，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被吓得不敢出声。猛然见血，很多人不受控制的发出惊呼。这时赵明和纪双武见势不好，怕惹来乘警，也都把卡簧刀掏出来，让所有人闭嘴。
等到安静下来以后，纪双武扶着老回坐到空位上，掀起老回的上衣，刀口处一股一股的向外流着鲜血。纪双武脱下衬衫，缠在老回的伤口上。老回捂住刀口，大口的喘息着。
赵明看着站在一旁发愣的张炎，推了他一把，低声喝到:“还不快走，走远点，去别的车厢，到站下车！”
张炎如梦初醒，手里拿着沾血的刀，直愣愣的就往前跑。赵明快跑两步，追上张炎，在他手里夺下卡簧刀，从车窗丢了出去。要不然就以张炎这个状态，跑不出多远就得被乘警按下。
纪双武在一旁照顾着老回，赵明看不见张炎后，快步跑回车厢，把事情告知王仲明。王仲明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老回出什么意外，趿拉着鞋跑到老回身边。
老回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不少，双手按压在伤口处，紧咬着牙，神色痛苦。
“老回，你怎么样？”王仲明声音发颤。一来是担心老回，二来是这事儿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一个处理不好，以后就没法混社会。
老回艰难的摇摇头，示意王仲明自己没事，挺得住。血已经渗透了纪双武的衬衫，一滴一滴落到了老回的裤子上。王仲明见状，又把外套围在了老回的小腹上。
“老回，挺十来分钟，马上快到金陵了。”王仲明在一旁给老回打气，然后让纪双武去把老回的兄弟们叫来。
刘文博和李永吉等人匆忙的赶到车厢，见到老回的惨状，眼睛顿时就红了，掏出刀来就要找凶手。
“文博，永吉，这是干啥，把刀放下。刚才老回和张炎打起来了，张炎一时没忍住动了刀。”王仲明解释到。
李永吉听到这儿，有些为难的把刀收了起来。刘文博则是一言不发，拎着刀就往前面车厢走。李永吉在一次偷包的时候，被人发现，当时对方一伙好几个人，李永吉被围起来打。这时候正好张炎撞见，把李永吉救了出来，两个人私下里的关系也不错。刘文博和张炎只是点头之交，没有其他交集，听到是张炎下的手，一心就要找张炎给老回报仇。
“文博，你这是干啥”纪双武把刘文博拦住，他和刘文博是初中同学，俩人关系更近一些。
刘文博冷着脸，就要把纪双武推开。这时候，王仲明说话了:“文博，张炎跑了，你上哪儿找他去。马上快到金陵。把老回送到医院，你们俩还得留下照顾他”
刘文博脸色铁青的听完王仲明的话，只好作罢。到了金陵站，王仲明把老回背在身上，走出火车站拦下几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在急诊科做了简单处理后，老回被推进了手术室。所幸没伤到内脏，也没造成大出血，只是耽搁的时间长了一点，有些失血过多。
王仲明去窗口交了手术费，遣散其余手下，只留下纪双武。
等到老回手术结束，麻药劲儿过去以后，凌晨天已见亮。
“老回，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王仲明见老回睡醒，开口问。
老回艰难的咧了咧嘴:“我想抽颗烟”
王仲明见老回这个样子，心下也放松了许多。
“你可歇歇吧，都啥样了，还抽烟呢”王仲明笑着责备起老回，随后王仲明想起了罪魁祸首张炎，有些为难的开口:“老回，这件事儿……”
老回摇摇头说:“仲明，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咱们相处咱们的，但是你放心，这个这个仇我必须得报。”
王仲明见老回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老回，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早餐”。王仲明抬起手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五点处。
老回笑着摇头:“都这德行了，哪儿还吃的下去。仲明啊，你也守了一宿了，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这块有文博和永吉轮流照看，没事儿的。”
王仲明见老回这么说，他自身也将近二十来个小时没合眼，感觉十分疲倦。于是转身离开病房，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宾馆。
睡醒后，王仲明拎着不少价格昂贵的补品，走到了老回的病房。李永吉双臂搭在床沿上睡觉，刘文博坐在一旁用卡簧刀削着苹果。
“来了，仲明”正躺在床上挂着消炎针的老回，看到了拎着一大堆东西的王仲明。
“嗯”王仲明笑着答应，老回的气色恢复了不少。
刘文博削好苹果，切成小块装进一次性水杯里，放到老回手边。老回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
“明哥，来个苹果吗”刘文博拿起一个苹果，正要削皮。
“来一个吧，不用打皮儿了”王仲明接过苹果，不讲究的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大口大口的啃着。他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哪儿吃过什么水果啊。尤其是冬天，冰天雪地的，运输也不容易，储存条件也没那么好。也就秋冬时候能吃到苹果，大多数还都是烂的或者冻的。吃苹果还削皮这一小资行为，在他们这一代人中几乎是不存在的。老回是病人，苹果皮不好消化，所以必须要削皮。
“仲明，我没事儿，你回火车上忙你的吧。这事儿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人在社会上混，挨刀都是常事。况且，你手底下也有一群兄弟要养呢，不用老陪着我”老回看出了王仲明心里的愧疚，但其实他一点都不记恨王仲明，这事儿真就跟王仲明没关系。
“行，老回，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客套，等中午咱们一起吃完饭，我就上火车。”
王仲明陪着老回吃过午饭，到了火车站买票，再次踏上南下的旅程。
“回哥，刚才大夫说了，咱们这次得住一个月院能出院”李永吉对老回说。
老回摆摆手，笑着说:“不用听他们的，谁也不是没被捅过的生瓜蛋子。在这儿住一个月，那得多少钱。一星期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回茶啊冲，我也挺想你们嫂子的。”
老回掏出烟，递给王仲明一颗，王仲明接过，老回自己也抽出一颗叼在嘴里，两人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吞云吐雾。
“老回，那就是个小孩，你别跟他一样的”王仲明替张炎说情，茶啊冲南下的都知道，老回在待人真诚，讲义气的同时，行事作风也极其霸道。
老回不以为意的一笑:“仲明，本来也没多大点事儿，我还能真跟他计较么？回头你跟那个小孩说一声，以后在我眼前老实点，别咋咋呼呼的。”
王仲明也怕因为张炎的关系，让两个团伙的关系产生裂痕。都是老乡，报团取暖肯定要胜过各自为战。
“这次收获怎么样？”老回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随意的丢在了过道上。
王仲明叹了口气:“这次来的，除了双武和小明，都是新人，没折在火车上就不错了。”
王仲明提到的双武全名纪双武，小明全名赵明，张炎就是赵明带上车的。
老回看一眼车窗外，到魔都了。
“仲明，到穗城以后，要是还没有太大收获，你就跟我说一声。我分你点，总不能让手底下兄弟们白跑这一趟”老回对王仲明说。他们俩虽然不是一个团伙的，但好歹也是一同奋战过的‘战友’，相互照应也是常有的事儿。
王仲明没拒绝，点头答应。别看他们是干这一行的，同行之间也要面子，不想被其他团伙看不起。老回和王仲明是多年的朋友，要是别人说这话，王仲明铁定是不会答应的。
老回打了个哈欠，昨晚到凌晨，为了多摸几个包，几乎都没合眼。
“行了，老回，去车厢睡一会儿吧。睡好了去我那车厢，找几个人，玩上几把”王仲明这人好赌，在火车上行窃有着巨大风险的同时，也能带来巨额的收益。王仲明这么多年偷来的钱，十有八九都奉献给了赌桌。在这点上老回恰恰相反，每次偷盗来的财物，除了给妻子买礼物和分给没有收获的兄弟之外，一分不少的拿回家上交。在那个人均工资二三百块的年代，老回妻子手里最起码有上百万存款。
老回走到硬卧车厢，在自己铺位上睡下。到了下午两点左右，经过几个小时的睡眠，老回的精神和体力都恢复的差不多。带着刘文博和李永吉等四五个小兄弟，走进了王仲明等人的软卧车厢。
“老回，来了”正坐在床铺上，摆弄着扑克的王仲明抬头看老回一眼，打了招呼。
“嗯”老回点点头，也坐在了床铺:“填坑吗？”。老回说的填坑，是流行于东北地区的一种赌博方式，扑克只留下10JQKA，每样四张，共二十张牌，四个人每人抓五张下注，两张底牌，三张明牌，比大小。
王仲明笑着点头:“行，我估计你也就只会玩这个”
他知道，老回不好赌。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他打红十（流行于茶啊冲一带的扑克玩法，红桃10和方片10最大。属于一种娱乐方式，没多大输赢。）和填坑。
老回带着李永吉，王仲明带着纪双武，四个人玩起了填坑，其他人都凑在一旁看热闹。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老回输给了王仲明和纪双武八千多。王仲明就是脑子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老回这是故意给他送钱呢，更何况他还是个聪明人。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深陷赌局，脑子发热，就不太灵光，没考虑到这层。多赢了几把以后，也就看懂了老回的用意。填坑的技术含量并不高，他们之间也不存在出千，单凭运气，不可能输这么多，所以只能是老回故意放水。
“老回，你这是干啥呀？”王仲明把扑克放下。这时候，常跟着王仲明的几个兄弟，也理解了老回的用意。只有张炎，新来的，不太懂他们之间的默契。
“我能干啥，艹，真点儿背，输这么多，不玩了！”老回笑着骂道，把扑克扔到了床铺上。
“永吉，文博，走吧，回去休息一会儿，天快黑了，一会儿干活儿，把输这点整回来”老回起身，带着李永吉和刘文博走出车厢。
就在经过张炎身边时，老回听到张炎压低声音，不屑的说:“切，输不起就别玩！”
老回瞪了张炎一眼，没搭理他，带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好巧不巧，老回拿着一桶泡面去接热水的时候，迎面正遇到了站在过道上抽烟的张炎。
“小瘪犊子”老回走过张炎身边时，骂了一句。
“你骂谁”张炎当时就急了，他是火爆脾气，为人又好勇斗狠，受不得一点委屈。
“骂你呢，咋地了？”老回看着张炎，眼神中带着轻蔑。
张炎把抽了半截的烟，狠狠甩到地上，随后一拳直奔老回鼻梁骨打来。张炎会打架，也常打架，知道怎么打能让人最快的失去反抗能力。
可是张炎低估了老回，老回虽然是地痞流氓出身，没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从经验上来讲，比张炎更加丰富。况且，身大力不亏，老回身量不高，体格却极为壮硕。相比于张炎纤瘦的身材，抗击打能力强的多。
老回头一歪，躲过张炎的一拳，拳头擦着耳朵过去。老回反手一拳，打在张炎的小腹上。张炎面色痛苦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强忍着疼痛再次扑了过去。几个回合过后，张炎被老回骑在身上打。这时候出来抽烟的纪双武和赵明正好看见这一幕，两个人上去把厮打在一起的二人分开。就在这时候，打急了的张炎趁人不注意，掏出了口袋里的卡簧刀，弹开之后，从赵明手中挣脱，扑到老回身上，照着腹部连续捅了好几刀。老回也没防着他这一手，自然而然的中招了。本来还在打架的时候，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被吓得不敢出声。猛然见血，很多人不受控制的发出惊呼。这时赵明和纪双武见势不好，怕惹来乘警，也都把卡簧刀掏出来，让所有人闭嘴。
等到安静下来以后，纪双武扶着老回坐到空位上，掀起老回的上衣，刀口处一股一股的向外流着鲜血。纪双武脱下衬衫，缠在老回的伤口上。老回捂住刀口，大口的喘息着。
赵明看着站在一旁发愣的张炎，推了他一把，低声喝到:“还不快走，走远点，去别的车厢，到站下车！”
张炎如梦初醒，手里拿着沾血的刀，直愣愣的就往前跑。赵明快跑两步，追上张炎，在他手里夺下卡簧刀，从车窗丢了出去。要不然就以张炎这个状态，跑不出多远就得被乘警按下。
纪双武在一旁照顾着老回，赵明看不见张炎后，快步跑回车厢，把事情告知王仲明。王仲明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老回出什么意外，趿拉着鞋跑到老回身边。
老回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不少，双手按压在伤口处，紧咬着牙，神色痛苦。
“老回，你怎么样？”王仲明声音发颤。一来是担心老回，二来是这事儿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一个处理不好，以后就没法混社会。
老回艰难的摇摇头，示意王仲明自己没事，挺得住。血已经渗透了纪双武的衬衫，一滴一滴落到了老回的裤子上。王仲明见状，又把外套围在了老回的小腹上。
“老回，挺十来分钟，马上快到金陵了。”王仲明在一旁给老回打气，然后让纪双武去把老回的兄弟们叫来。
刘文博和李永吉等人匆忙的赶到车厢，见到老回的惨状，眼睛顿时就红了，掏出刀来就要找凶手。
“文博，永吉，这是干啥，把刀放下。刚才老回和张炎打起来了，张炎一时没忍住动了刀。”王仲明解释到。
李永吉听到这儿，有些为难的把刀收了起来。刘文博则是一言不发，拎着刀就往前面车厢走。李永吉在一次偷包的时候，被人发现，当时对方一伙好几个人，李永吉被围起来打。这时候正好张炎撞见，把李永吉救了出来，两个人私下里的关系也不错。刘文博和张炎只是点头之交，没有其他交集，听到是张炎下的手，一心就要找张炎给老回报仇。
“文博，你这是干啥”纪双武把刘文博拦住，他和刘文博是初中同学，俩人关系更近一些。
刘文博冷着脸，就要把纪双武推开。这时候，王仲明说话了:“文博，张炎跑了，你上哪儿找他去。马上快到金陵。把老回送到医院，你们俩还得留下照顾他”
刘文博脸色铁青的听完王仲明的话，只好作罢。到了金陵站，王仲明把老回背在身上，走出火车站拦下几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在急诊科做了简单处理后，老回被推进了手术室。所幸没伤到内脏，也没造成大出血，只是耽搁的时间长了一点，有些失血过多。
王仲明去窗口交了手术费，遣散其余手下，只留下纪双武。
等到老回手术结束，麻药劲儿过去以后，凌晨天已见亮。
“老回，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王仲明见老回睡醒，开口问。
老回艰难的咧了咧嘴:“我想抽颗烟”
王仲明见老回这个样子，心下也放松了许多。
“你可歇歇吧，都啥样了，还抽烟呢”王仲明笑着责备起老回，随后王仲明想起了罪魁祸首张炎，有些为难的开口:“老回，这件事儿……”
老回摇摇头说:“仲明，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咱们相处咱们的，但是你放心，这个这个仇我必须得报。”
王仲明见老回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老回，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早餐”。王仲明抬起手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五点处。
老回笑着摇头:“都这德行了，哪儿还吃的下去。仲明啊，你也守了一宿了，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这块有文博和永吉轮流照看，没事儿的。”
王仲明见老回这么说，他自身也将近二十来个小时没合眼，感觉十分疲倦。于是转身离开病房，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宾馆。
睡醒后，王仲明拎着不少价格昂贵的补品，走到了老回的病房。李永吉双臂搭在床沿上睡觉，刘文博坐在一旁用卡簧刀削着苹果。
“来了，仲明”正躺在床上挂着消炎针的老回，看到了拎着一大堆东西的王仲明。
“嗯”王仲明笑着答应，老回的气色恢复了不少。
刘文博削好苹果，切成小块装进一次性水杯里，放到老回手边。老回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
“明哥，来个苹果吗”刘文博拿起一个苹果，正要削皮。
“来一个吧，不用打皮儿了”王仲明接过苹果，不讲究的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大口大口的啃着。他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哪儿吃过什么水果啊。尤其是冬天，冰天雪地的，运输也不容易，储存条件也没那么好。也就秋冬时候能吃到苹果，大多数还都是烂的或者冻的。吃苹果还削皮这一小资行为，在他们这一代人中几乎是不存在的。老回是病人，苹果皮不好消化，所以必须要削皮。
“仲明，我没事儿，你回火车上忙你的吧。这事儿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人在社会上混，挨刀都是常事。况且，你手底下也有一群兄弟要养呢，不用老陪着我”老回看出了王仲明心里的愧疚，但其实他一点都不记恨王仲明，这事儿真就跟王仲明没关系。
“行，老回，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客套，等中午咱们一起吃完饭，我就上火车。”
王仲明陪着老回吃过午饭，到了火车站买票，再次踏上南下的旅程。
“回哥，刚才大夫说了，咱们这次得住一个月院能出院”李永吉对老回说。
老回摆摆手，笑着说:“不用听他们的，谁也不是没被捅过的生瓜蛋子。在这儿住一个月，那得多少钱。一星期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回茶啊冲，我也挺想你们嫂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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