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大明独夫朱厚照 » 第11章 禁中练兵(二)

第11章 禁中练兵(二)

    张永的惨叫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所有人,包括刘瑾,纷纷扔下手中兵刃,然后麻溜的跪了下去。

    愤怒的朱厚照走下高台,向演武场中央冲去,所到之处太监们都很识相,纷纷向旁边爬开,让出一条通道。

    说好了不许见血,最后还是有人受伤。

    朱厚照看着地上的张永,肩膀上的伤口赫然能看见白骨,血流了一地。他强行克制住自己要晕倒的欲望,看向跪着的刘瑾,心中恨意骤起。

    “快拿药他止血。”朱厚照对在场的人说道。

    虽然太医院在皇宫内有当值的御医,但是朱厚照对于太医院御医的医术表示十分的不信任。

    周围的宦官们面面相觑,来的时候只说是点到为止不见血,所以众人只带了治跌打损伤的药,谁也没想到真会有人受重伤,也就没人带金枪药。

    朱厚照气的想跺脚,对在场的人喊道:“都去想办法找药去,谁先回来朕提拔谁。”

    跪在地上的宦官们纷纷站起身,朝四面八方而去。

    朱厚照弯下腰,捡起刘瑾用的那把大刀,火光下他对着那把刀仔细端倪,刀口上的阵阵寒光代表着这把大刀是一把开过刃的利器。

    他心中出奇的愤怒,演武之前就说吩咐过,可如今这个这把刀的出现还是说明有人把他这个皇帝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于是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瑾,但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先等着拿药的太监回来。

    约莫着过了盏茶时分,终于有了一个宦官飞奔回到了乾清宫。

    朱厚照看着这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从袖中怀中掏出瓶瓶罐罐,将这些药分成了两类,他喘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左手指了指一些药,右手指着自己的嘴,然后又指着另一些药,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这些药是内服的,那些药是外敷的。”朱厚照直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人见朱厚照明白了他的暗示,便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担一般,大剌剌的倒了下去,躺在乾清宫前的金砖上喘着粗气。

    几个一直候在朱厚照身边的太监赶忙上前伺候张永用药,流了不少血的张永这会已经是虚弱不堪,内服的药只能让人强行灌在嘴里。

    陆陆续续的已经又有不少宦官拿着药跑了回来,但看到已经有人提前送回了药,心中不免遗憾。

    朱厚照见他们不少人眼光暗淡了下来,便吩咐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去数数地上的兵刃有哪些是开了光的。放心,这件事情办得好也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这群人大喜,便低着头将兵器一件件的细细检查起来。

    那宦官带回来的药确实是有用,不多时,张永的血已经是止住了。朱厚照见伤口不再流血,便让人找了块板子,抬张永去休息,并派人日夜在旁边伺候着,一有情况立刻向他禀报。

    “传旨。”朱厚照又说道:“御用监管理无方,宫门禁地竟出现此等利器,朕着实后怕,着御用监所有人全部降职一等,命谷大用掌御用监太监印。钦此。”

    跪在地上的刘瑾见皇帝如此下旨,他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犯了大错,于是抬起头,向前跪行了几步,抱着朱厚照的大腿哀求道:“陛下,奴婢实属不知这刀是开过刃的,你就让奴婢去伺候张永吧,也好让奴婢去赎罪啊。”

    朱厚照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睬他,抬起头继续看着那些检查兵刃的宦官们。

    地上散乱着的刀也就几十把,这些人很快便查完,陆陆续续前来禀报道:“陛下,地上散乱着的这些刀都是没有开刃的。”

    听完这话,他低头看着刘瑾:“刘大珰啊,怎么就这么巧,其他人的全是没开刃的刀,开了刃的刀就偏偏让你一个人碰上了?”

    刘瑾痛哭道:“奴婢也不知啊,奴婢当时只是随便挑了把兵器,陛下饶了奴婢吧。”

    朱厚照寒声道:“朕之前多次告诫过朕不想见血,你把真的话都听的狗脑子里去了。”

    “是奴婢听错了,奴婢是狗脑子,可奴婢也是陛下的狗啊。陛下看在奴婢跟了陛下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次吧。”

    “朕确实不想重罚你,朕也怕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啊。”朱厚照叹道。

    刘瑾面露喜色,可他刚抬起头,朱厚照就给了他一脚把他踢开。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看你不顺眼好久了,去浣衣局给朕洗衣服去吧。”

    刘瑾如遭雷劈,熬了几十年才傍上了朱厚照的大腿,可新君即位第一天就把他踢开了。

    他嘴上疯狂的求饶,可朱厚照对他的求饶却是充耳不闻,挥了挥手,几个太监便拉着刘瑾出了宫去。

    待到再也听不见刘瑾的求饶声,他看向那个送药回来的宦官。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过气后已经站了起来,见皇上问话,便急忙跪下说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名叫张锐。”

    “你这药是从哪里取来的?”

    “回陛下,奴婢是从尚膳监取来的。”

    尚膳监?朱厚照饶有兴趣的问道:

    “宫里面不是有御药房吗?怎么不去那里取药?”

    “陛下说笑了。御药房的药都是生药,这时候再配药肯定是来不及啊。”

    “朕有点好奇,你为何会想着会去尚膳监这个地方拿药?”

    “奴婢想着,天黑之后皇城城门已经关闭,而太医院、惠民药局皆在皇城外边,就算是有陛下的圣旨开门,回来也估摸着也来不及了。奴婢是御酒房的人,平日里也没少和尚膳监的人打过交道,尚膳监管着内廷几千号人的膳食,那平日里厨子就算是再熟练也难免会切伤手指,所以他们那里必然有些止血的药备用,因此奴婢就去尚膳监,把药全给拿来了。”

    朱厚照大笑:“好好好,说得好啊。危急关头还能做出如此缜密的分析,你是个堪用之人,在御酒房实在是埋没你的才能。以后就不要再去御酒房了,就跟着朕做事吧。”

    张锐大喜,磕头谢恩道:“谢陛下赏识,奴婢必然尽心尽力服侍陛下。”

    朱厚照上去,拍了拍张瑞的肩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但不要聪明到自作主张。否则,刘瑾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呐。”

    “奴婢一定谨记陛下的教诲。”张锐磕头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捡起那把开过刃的刀,一时觉得手痒难耐,便虚空挥了起来。

    “好刀法。”

    “陛下神勇。”

    一时间,阿谀声不绝于耳。

    朱厚照沉浸在挥刀带来的快感之中,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兵器有种出于本能的喜爱。

    如果不是自己前世晕血,否则他就让宦官们带几只牲畜过来练手了。

    胡乱挥舞了几十下之后,火光照耀之中的朱厚照,挥出一记斜劈,结束了今夜的演武。

    而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虞台岭,鞑靼人围成的包围圈内,一个头戴毡帽,高颧骨、细长眼,留着八字胡的大汉,在火光的照耀下,在鞑靼人的助威声中,也用一记斜劈,将一个身穿棉甲的明军将领,斩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