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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天下第二

    谁料顾曼此时趁着石飞扬不注意,她飞身而起,在空中瞬间射出三把飞刀,都向贝海石的胸前射去。

    贝海石正在得意之时,万想不到还有人敢站出来。可他何等身手,就在飞刀飞于面前时,他突然拿起铁扇,生生挡住了三把飞刀。飞刀倶插于扇子上。贝海石不识得顾曼,就问她:

    “你是什么人,敢和我作对!”

    顾曼却毫无畏惧地说:“我叫顾曼,是高三娘子的徒弟,是你杀死了我师傅,我要为她报仇!”

    底下众人听见顾曼这个名字,都不认识,都在相互议论,互相询问这人是谁。

    只听贝海石哈哈一笑,说:

    “就凭你,当年司徒横对关东三大侠有恩,我杀了司徒横,所以他们三个寻我报仇,可惜啊,他们也是自不量力,都死在了我的掌下。你使的飞刀倒真和高三娘子的一样,只怕你死得比你师傅还快!”

    石飞扬见此,哪里顾得了闵柔对他的嘱咐。他在空中一个翻身,便挡在顾曼身前。石飞扬似是与贝海石老友相见,就问贝海石说:

    “贝先生,别来无恙啊!”

    这个情景真的让贝海石感到诧异了,在他的映象中,石飞扬是一个贪财好色,贪生怕死,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知今天他是哪根筋抽了,这个场合竟然挡在了一个姑娘面前。贝海石说:

    “哦,这不是石帮主吗,石帮主好久不见,怎么也开始怜香惜玉了,听说石帮主拿到了清空道长的‘侠客行’,不知石帮主可曾练了上面的武功!”

    石飞扬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的心里只想保护顾曼,除此以外的事,都要排在第二。他很是从容地说:

    “你不能伤害这个女孩子,因为她对我很重要,至于说‘侠客行‘上的武功嘛,自然是学了一两招,不过贝先生在华山之巅技压群雄,夺得了‘侠客行’,想必贝先生也学了上面的武功!”

    石飞扬故意挖苦贝海石,因为贝海石拿到假的“侠客行”,正是由于他们的诡计。

    贝海石一听,轻狂地一笑,说:

    “妙哉,妙哉,想要英雄救美,不过要看你没有没这个本事了!”

    终于,石飞扬与贝海石开打,顾曼在一旁用飞刀相助。只见石飞扬寒冰剑招招犀利,贝海石轻巧的铁扇相接,却是毫不慌乱。

    张长城看到这种情况,问一旁的丁当说:

    “怎么办,石飞扬为了救媳妇,早把他妈给他的嘱咐忘记了,看来我们也不得不出手了!”

    丁当在一旁说:“你行不行,我们刚约好要相伴终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张长城说:“行还是不行,只有上了才知道!”

    他抽出背上的烈火刀,便与石飞扬去夹击贝海石。

    丁当对张长城喊出一句:“张长城,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她从怀中掏中九连环,在空中翻了一个圈,也去夹击贝海石。

    铁叉会的陈一海见状,也加入他们其中,五人共击贝海石。只可惜陈一海的武功最低,跳进去不出五个回合便被贝海石一掌打在胸前,口吐鲜血死了。

    在死的刹那,陈帮主心想:这回我可没有贪生怕死。他身体飞出的一瞬间,张长城喊出一句:

    “陈帮主!”

    于是剩下四人苦斗贝海石,贝海石被三人拿着兵器围在中间,一旁的顾曼也在外边不停的变换位置,瞅准空当射出飞刀。可饶是如此,贝海石拿着一把铁扇应付他们四个看起来绰绰有余。

    只见这五人相斗,石飞扬寒冰剑招招如冰,寒气逼人。贝海石一把铁扇化寒冰。

    张长城刀如烈火,刀刀盘旋如火烧。贝海石一把铁扇似春风,化尽灼气。

    丁当九连环环环相扣,环环不让。贝海石一把铁扇似钢铁,钉住了九连环。

    顾曼游走于外围,把把飞刀无虚发。奈何贝海石身轻如燕,把把飞刀划身过。

    五人斗到五十回合开外,张长城一招不慎被贝海石一脚踢于胸前,他的身子划过地面。

    他本想起身再战,耐何胸口如撕裂般的疼痛,只能捂着胸口蹲在一旁,双眼无奈地看着其他人继续相战。

    丁当虽是轻功了得,她身形翻飞,不巧在一招之间被贝海石抓住九连环。

    贝海石轻轻一扯,丁当就从空中被扯了下来。贝海石一脚踢在丁当的腰里。丁当便像一截木桩一样被贝海石踢飞,在地上滚了几圈,她的腰间穴位被伤,也使不出半分内力了。

    石飞扬见此情况,苦苦支撑,又心中懊恼,只恨自己在离开天山之后再没有好好运习那“侠客行”上的“太玄经”,不然不至于今天打不过贝海石。

    就在石飞扬一剑向贝海石扫去时,贝海石在空中身子一翻,轻松躲过。此时贝海石面前又有顾曼的一把飞刀射来,只见贝海石用手将飞刀轻轻一带,那飞刀就原路返回,速度极快,朝着顾曼身上飞去。

    顾曼是什么功力,她怎么能躲开贝海石射来的飞刀。飞刀瞬间插入顾曼的胸口。顾曼“啊”地叫了一声,身子就向后倒去。

    石飞扬见状,心痛无比。他在贝海石面前虚晃一招,收起了剑一下子跳到了顾曼的跟前,将她从身后抱住。

    贝海石也没有去追石飞扬,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狼狈之色。

    此时顾曼倒在石飞扬的怀里,鲜红的血从刀口上渗出来,染红了她的衣服,顾曼的气息已经很是微弱,她十分不舍地看着石飞扬,挣扎着说:

    “石飞扬,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想趁着贝海石得意的时候为师傅报仇,我其实并不怕死,可当你跳过来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瞬间就后悔了,我不害怕我死,可我害怕你死,石飞扬,你会原谅我吗?”

    石飞扬痛彻心扉,流出眼泪,他把顾曼紧紧地抱在怀里,哭喊着说:

    “顾曼,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我们说好了相伴一生的,我原谅你,我能原谅你!”

    顾曼听到后微笑着说:“好,好,谢谢你石飞扬,谢谢你能原谅我……”

    她的双眼因为极度虚弱而闭上了。

    石飞扬肝肠寸断,这一刻他的心似乎随着顾曼的离去而破碎成了两瓣,他把顾曼抱在怀里,仰天长啸:

    “不……不……”

    这一刻,石飞扬突然感觉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万物皆是空虚的。正如他曾和顾曼相知相爱,他们曾一起约定此生相伴,不离不弃,而就在这一刻,他在世间最爱的人离他而去。

    此时他觉得他的周围突然变得好安静,他也远离当初闵柔对他的嘱咐,他也忘记了他对贝海石天大的仇恨,他也没有了对顾曼刻骨铭心的爱。

    这一刻,他仿佛感觉自己都消失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似乎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无我!

    石飞扬又想起了乐智大师当初对他说的话:既从风尘中来,便向风尘中去!石飞扬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想起这句话。而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侠客行”中“太玄经”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

    就在他这样回忆时,那“太玄经”上的每一个字像一个蝌蚪一样全部钻入了身体的每一个穴位。石飞扬这一刻终于领悟“太玄经”了。他也练成了“太玄经”中的无上内功。

    贝海石还在一旁嘲笑着石飞扬:“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到你们生死决绝,贝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可惜这一切是你们自找的!”

    石飞扬再一次拔出背上的寒冰剑,这一刻的他,已经不是一会儿之前的他。

    石飞扬觉得此刻他是为所有武林人士而战,为江湖正义而战,为离开他的顾曼而战。

    他飞过去,又和贝海石打成一片。只见这一场打斗,风沙茫茫天色变,剑气潇潇让人寒,铁扇不输寒冰剑,看谁最后笑开颜!

    就在石飞扬与贝海石相战时,人群之中突然飞出了一个人。这人身形魁梧,面色紫青,双眼暴突,他不就是那摩天居士谢烟客吗?

    谢烟客飞到顾曼身旁,扶正顾曼的身体,他从后背为顾曼输进真气,用真气护住顾曼的心脉,倘若顾曼的身体条件可以,这样的方式有可能让顾曼醒过来。

    再看石飞扬与贝海石相战,两人时而打斗于地面上,时而争斗于半空中,时而围绕于柱子上。

    此时贝海石飞到柱子后,他竟然用双掌将柱子推断成一截一截,然后朝石飞扬推过去。

    石飞扬在空中一个后空翻,他用寒冰剑挡开两截柱子,然后用脚踢了一截柱子,这截柱子朝着贝海石飞去。

    贝海石不曾料到石飞扬踢来的一截柱子力道这样大。他拿双掌去推,结果被巨大的冲击力一撞,他的身体向后飞去。

    石飞扬看准时机,追过去拿寒冰剑去扫贝海石的脖子。

    贝海石头一低。石飞扬的剑就扫到了贝海石的发束。石飞扬转身一脚踢在贝海石的胸前。这一脚力大无比,贝海石终于没有接住,他的身体极速下坠,摔在了地上。

    这时的贝海石披头散发躺在地上,样子很是狼狈。石飞扬拿剑指着他。贝海石看着石飞扬,赶紧说:

    “慢着,你不能杀我,你忘了吗,我曾经请你吃过饭,请你喝过酒,还请你嫖过娼,你记得吗,你在长乐帮的时候不知玩了多少个姑娘!”

    石飞扬冷冷地看着他,没错,贝海石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这些事都是石中玉做的,可不是他石飞扬。

    石飞扬说:“如果你不死,怎么对得起被你残害的那么多武林人士!”

    贝海石刚要开口说什么,这时又有一个人飞过来挡在了贝海石的前面。只见这人花容月貌似仙子,冰雪俏丽水灵灵,却正是长乐帮的白羽蝶。

    白羽蝶拿剑站在石飞扬的面前,说:

    “石飞扬,你不能杀我义父,义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他!”

    石飞扬微微一笑,说:

    “可凭你的武功,似乎难以胜我!”

    白羽蝶坚定地说:“如果我打不过你,就让我死在你的剑下吧!”

    石飞扬眼睛一亮盯着白羽蝶,底下的众人也看不明白白羽蝶的求死之举。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人飞过来挡在了白羽蝶的前面,这人正是云清涛。

    云清涛看着石飞扬说:“你要伤害她,先过了我这一关!”

    石飞扬也笑了一声说:“看来你也要英雄救美啊,你们要救贝海石,我给你们机会,若是你们赢不了我,那这贝海石就由我处置!”

    石飞扬说完,就拿剑去刺云清涛。

    两人如今怎么是石飞扬的对手。

    三人斗了三十几个回合,石飞扬等云清涛一招来攻,他便将内力聚于寒冰剑上。

    短戟与剑相交,云清涛的短戟一下被寒冰剑震断,成了两截,他本人也被震飞了出去,口吐鲜血。

    白羽碟的结果也是一样,她持柳叶剑向石飞扬砍来时,石飞扬用寒冰剑轻轻一挡,石飞扬看似简单的一招,寒冰剑上却是威力无穷。

    白羽碟的柳叶剑也被震断,她的右臂筋脉也被震乱,已经不能用剑,只能用左手托着。

    两人终于放弃了保护贝海石的想法。

    这时云清涛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走过去扶起了白羽蝶。

    白羽蝶看着云清涛说:“清涛,我觉得你上次让我们留在西域的想法是对的,看来这中原以后容不下我们了,我们还是去西域吧!”

    云清涛失落之极的时候突然又收获了一份大礼,他高兴不已,欣然同意白羽蝶说:

    “羽蝶,都听你的!”

    于是两人都离开了广场。

    在以后的某一天,塞北荒漠上多了两个骑着马的侠客,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余辉的照耀下是多么的豪气与壮烈。只是他们身上背的武器,已不再是柳叶刀和银色短戟。

    这时石飞扬又拿剑走刀贝海石跟前,对贝海石说:

    “贝海石,如今你众叛亲离,连你最亲近的人都离开了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贝海石又邪恶地看着石飞扬说:“你不能杀我,因为只有我知道丁不三和丁不四被关在了什么地方,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他们被关在哪里!”

    这件事真的能救贝海石一条命。石飞扬思索了一下说:

    “好吧,我就答应你,绝不杀你,你快告诉我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贝海石又得意地笑着说:“哈哈,我终究是不会死在这里,哈哈哈,他们被我关在豹捷堂的大牢里!”

    这时石飞扬诡谲地看了一眼贝海石,说:

    “我答应不杀你,可也不能让你继续为祸武林了,你不知用化功大法吸了多少人的内力,今天就让你还给他们!”

    石飞扬将手按在贝海石的头上,他尽全身内力废掉了贝海石的武功,又将贝海石的全身筋脉打乱,这下贝海石就如同废人一个,再也不能练武了。

    贝海石的武功被废,全身内力突然消失,他也晕了过去。

    全场在片刻的沉默过后,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喊出一句:

    “武林至尊!”

    于是底下的众人都开始喊叫武林至尊的称号。

    看来这武林至尊的称号不是靠武林去夺取,而是人心所向。

    从此,石飞扬便有了武林至尊的称号。

    后来丁当按照贝海石说的地址,终于从大牢中救出了丁不三与丁不四,几人相见,未免感叹世事无常。

    石飞扬既然当着武林中人的面答应了贝海石不杀他,那就不能食言。可贝海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石飞扬将他关在了紫烟岛上曾经关着司徒横的地牢,让他在里面悔悟反思。

    真没想到当初司徒横对贝海石说的话真的应验了,如今贝海石的下场正和当年司徒横的一样。

    长乐帮没有了贝海石,帮中顿时人心惶惶,尤其剩下的三位堂主,他们以前跟着贝海石做了不少的坏事,三人只怕石飞扬来找他们算总账。

    好在石飞扬心胸宽阔,并没有记仇,他也不再追究长乐帮其余人的罪责。只是再放任长乐帮的人在江湖上飞扬跋扈,江湖中其他门派又不乐意。

    于是石飞扬便想了个折中的方法。长乐帮的人以后还归剩下的三位堂主统领,只是近些年长乐帮收敛的不义之财全部要收回来。

    这些财富一部分用来补偿被长乐帮破害过的门派,一部分用来接济老百姓。

    江湖中庞大的长乐帮自此以后更名为丐帮,帮中每一个人每天都要偿受那饥饿贫穷之苦,以示对他们的惩罚。

    后来石清夫妇,封万里夫妇,经过调养休息,身体也复原了。

    顾曼自那日被谢烟客用真气护住心脉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以后石飞扬每天为她输送真气。

    终于有一日,顾曼醒了过来。

    后来顾曼也知道了当时石飞扬与白羽碟比武的事,顾曼便调侃石飞扬说:

    “如今你成了武林至尊,天下第一,不知有多少女孩子会看上你,有的女孩子甚至情愿死在你的剑下!”

    当时石飞扬把虚弱的顾曼抱在怀中,对顾曼说:

    “其实我不能称为天下第一,在没有打败侠客岛的石破天之前,我顶多能算个天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