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护神”
昏暗、压抑、阴冷。
鬼界，六界中最年轻的界之一。传说中，在远古的诸界大战后，神界终于对死亡有了全新的概念，它带来的是大地的生灵涂炭，而血腥残酷的战场和残留的大量驳杂神力则孕育着怨恨与执念，久久不散。
最终，全新的生命在这混乱的焦土中诞生了，他们诡异、残忍、狡猾，寻常的攻击无法奏效，而他们却能肆意吸食他人血肉，收割生命。
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们终究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他们苦不堪言，治下人民也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他们绝望之时，黑发金眸的少年横空出世，成为了这些怪物的枷锁。他以压倒性的实力制服了当时最为强大的十二只怪物，将这些全新的生命命名为“鬼”，又开辟了全新的世界供他们生存。
至此，空前绝后的黑暗时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旷古大战才终于落下帷幕，此后，加上了新世界——鬼界的六界终于迎来了六百年的短暂和平。
鬼界酆都的大演武场，少年金色的竖瞳环顾四周，看见整整齐齐躺在地上的十殿鬼王和文武判官，有些意犹未尽。
“真的不打了？”他看着离他最近的鬼王问。
“......”您才是真的活阎王，把所有工作丢给我们，还要欺负我们这群每天累死累活的鬼。阎罗王包拯闭着眼，纵使心思百转千回，身体却一动不动。
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少年冷笑一声，吓得在场十二人身体一紧。
“既然你们这么不省人事，那我就拆了你们，再装回去，反正你们晕着，应该也不会疼，以鬼的体质也不会死。”
“陛下，您就饶了我们吧。”下一瞬，十二只鬼整齐地站在少年面前，面色哀求。
“刚刚不是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怎么生龙活虎的了？”少年俯身，手掌贴在转轮王薛礼的脖子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了面前这个男人当年是怎么一遍遍把他的脖子拧断的。
竭力控制着抖如筛糠的身体，薛礼颤声道：“陛下息怒，我等并非故意欺瞒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角的猩红愈发明显，他的眼神冰冷而残忍，“不要给我耍花招，好好陪我练手，否则......”
天空中传来一声鸦啼，少年止住话头，松开手，直起身，任由薛礼瘫坐在地，其他人则是冷汗涔涔，没有一人敢去搀扶。
“滚吧。”冷漠的帝王消失在原地，留下劫后余生的众鬼。
“薛礼，你没事吧？”文判官崔钰扶起薛礼，问道。
薛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陛下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秦广王蒋子文叹息一声：“自从那件事之后，陛下的神魂就越来越不稳定了，之前尚且还能控制自己，如今......”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包拯长叹一声。
众鬼的悲戚戚暂且按下不表，且说他们口中的陛下，此时已经回到寝宫之中。
“唔。”少年捶着自己疼痛欲裂的头，手腕上淡紫色纹路的半透明玉镯因着他的动作显露出来。
“哼，真是好一出戕害下属的好戏。”阴影处走出一黑衣黑发的男子，他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看够了就滚。”少年看也没看对方，径直走向屏风后的温泉。
男子站在原地，没有接话，只是听着屏风后压抑着的痛苦喘息，表情阴沉。
“她快死了。”良久，男子才艰难地开口。
“不可能。”屏风后的少年立马出口否认，似乎只要否认得够快，少女就真的可以逃脱天命的安排。
“不，不是快死了，是本来就已经死了。”男子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冷笑一声。
“闭上你的嘴。”长刀贴着男子的耳边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少年穿着单衣走出屏风，脸上满是暴怒的阴沉。
“我说错了吗？你带她脱离了那个地狱，让她爱上了你，最后却亲手杀了她，就是用这把九绝，剜出了她的心，不是吗？”
长刀嗡鸣着，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痛苦。
“如果她没死，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男子一步步向前，与少年对峙。
“够了，我不会再失去她第二次。”少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只是平淡的语气里藏着疯狂的决心。
“呵，我拭目以待。”男子身上燃起毫无温度的灰黑色火焰，随后消失无踪。
空荡的寝宫里唯余少年一人，他轻抚上手腕的玉镯，温柔而缱绻。
“咳咳咳。”黎晓狠狠咳了几声，又深吸一口气，随后换上一贯的轻松表情，打开通讯。
“哎哟，什么风把我们黎晓神女吹来了？”通讯很快被接起，身穿道士服的元道打趣着。
“什么话，我可是时刻想着我门的发展，给我的好师父介绍大生意来了，”黎晓弯着眉，“好久不见，元道哥。”
“我们小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元道搓了搓胳膊，引得黎晓噗嗤一笑。
“好了好了，我是真的有要事。”黎晓收敛情绪，将神务处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元道。
“这倒没什么问题，最近门里也没什么事，要不我派些弟子过去吧，”元道听着有些心惊胆战，“你怎么刚到神务处就遇到这种事，我就说它这个地方风水不好，没人听。”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神务处建在这都多少年了，你难道还要他们整个搬走不成？”黎晓笑了笑，“也不麻烦师兄师姐他们了，九哥会解决的，代我向他们问声好。”
“哎，你师兄师姐们那么想你，你就这么敷衍，太受伤了。”元道捂着心口。
“咳咳，我现在可是神务处的在职神官，有公务在身。”黎晓一本正经。
“得了，你就贫吧，”元道笑骂一句，随后还是忍不住问，“不过小妹，你跟着莫仲舒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要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因为我是向往自由的飞鸟，心中只有诗和远方。”黎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得，那我就告诉莫仲舒你不要他了。”元道作势要去传讯。
“诶诶诶我的好师父，你可积点德吧。”黎晓讨饶。
“也是，我要是这么说，今天整个内军都得不太平，”元道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寒战，“说不定我的玄门得被他们拆了。”
“嗯嗯，你知道就好，”黎晓深以为然地点头，“好了师父，时间紧迫，还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还会再行动。”
“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给你的符该用就用，不够我再画，安全最重要。”元道叮嘱。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黎晓一脸轻松，仿佛卖了一手提箱符箓的不是自己。
“对了，你到人界这件事四哥知不知道？”元道问。
黎晓尴尬地挠了挠脸。
“合着他不知道啊？好好好，你这丫头，等他知道了指定有你好果子吃。”
结束了通讯，黎晓不自觉转动着手腕的玉镯，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门铃声将意识拉回黎晓体内，她取出一枚丹药，吞入腹中，用以隔绝与其他人神力的接触，随后才打开门。
“黎晓小姐，又见面了。”门外，米迦勒面带微笑。
见到来人，黎晓并不意外：“大天使长阁下，要进来坐坐吗？”
米迦勒摇摇头：“吾来邀请小姐前往吾的住处一叙。”
黎晓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疑惑：这答应的也太快了。她盯着米迦勒，后者露出疑惑地神情。
“你不愿意吗？我记得你在医疗部提过要去。”
“要去。贰百，留下来看家哦。”黎晓侧头喊了一声。
“喵。”房间深处走出一只肥橘，它一出现，米迦勒的视线就锁定在它身上，只是前者自顾自伸完懒腰，一个眼神也没给后者。
“阁下，走吧？”黎晓出声提醒。
“......好，请小姐握住我的手。”米迦勒收回眼神，绅士般抬手。
黎晓迟疑片刻，随后也伸出手。
手心传来剧痛，与此同时，黎晓眼前闪过一抹白光，轻微的失重感过后，黎晓已经来到了全新的地界。
黎晓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抿了抿发白的嘴唇，将手微微背向身后，观察着远处那道蓝紫色的光柱。
只是这些变化逃不过米迦勒的感知，祂看了看黎晓垂下的手，但没有出声，只是说：“请跟我来。”
跟着米迦勒的脚步，两人离那冲天的光柱越来越近，黎晓身体里潜藏的能量也躁动起来。
“到了，”米迦勒将人带到云桌前，那里已经准备好第五张座椅，“请坐。”
黎晓打量着面前坐着的其他三神，而祂们也观察着她。
“你认识我们？”吉尔伽美什率先开口。
黎晓知道自己从没见过他们，但却如第一次与米迦勒见面时一样，脑海里自动浮现出祂们的名讳，这也让黎晓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是啊，自己怎么会如此自然地认识米迦勒呢？恐怕祂们能这么快来找我，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刚打算开口，身旁的忒弥斯就道：“小姐，在我面前，谎言无所遁形。”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于是黎晓好整以暇地坐下，反问道：“我认不认识诸位阁下很重要吗？”
“小姐，你这话问得，”耶底底亚坐了起来，手撑着脸，压在桌子上，“俗话说‘时间就是金钱’如果你认识我们，那我们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小姐，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有些疑惑需要你的解答，”忒弥斯截住了耶底底亚的话，“可否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认识米迦勒，知道祂的所位列的神职的？如果你愿意告知，我们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黎晓，慢慢考虑即可，需要喝点什么吗？”米迦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如东道主一般询问客人的需求。
黎晓对着米迦勒摇摇头，而后看向忒弥斯：“如果这是一笔交易，那诸位阁下愿意拿出多少筹码呢？”
“那也得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了。”耶底底亚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稍显单薄脆弱的少女。
黎晓垂眸，笑了笑：“我们回答吉尔伽美什王阁下的问题吧——我当然认识你们。”
吉尔伽美什眯了眯眼，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你拥有三分之二神之血与三分之一人之血，是第五任乌鲁克之王，母亲是野牛女神宁孙，父亲是乌鲁克第二任国王卢加尔班达，对吗？”
“看来你确实知道很多。”吉尔伽美什目光灼灼。
“我说过，我会拿出足够的诚意。”面对实力远超于自己的四位神祇，黎晓仍然游刃有余。
“我呢我呢，黎晓，讲讲我呀。”耶底底亚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孩子，兴致高涨。
“我的诚意已经表示了，所罗门王阁下。接下来，应该拿出你们的筹码了。”黎晓敛住眼中的精光。
“你想要什么？财富、神兵、天材地宝，应有尽有。”耶底底亚展开双手，所罗门十戒散发着熠熠神光。
“明人不说暗话，相信各位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诸神沉默下来。
良久，忒弥斯开口，但并不是拒绝：“我想你也知道，这道法则元素维系着整个居住区，如果没有它，阵法会崩塌。”
“各位不用担心，我只需要一缕本源之力就好，我想这笔交易你们应该稳赚不赔，”黎晓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像只狡猾的狐狸。
“诸位意下如何？”忒弥斯并未答应，而是看向其他人。
“很划算的买卖。”耶底底亚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我没意见。”吉尔伽美什有些欣赏地看着黎晓。
“......可否告诉吾，你取这一缕本源的用处。”米迦勒看着黎晓平静的双眼。
“抱歉，无可奉告。”黎晓错开米迦勒的视线，平淡而坚定地开口。
“那吾想吾不能答应汝之请求。”一番话引来了在场其他人错愕的眼神。
黎晓的拳头微微握紧，又很快松开，表情似乎依旧轻松：“是吗？没关系，阁下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就不多打扰了。”
黎晓站起身：“劳烦大天使长阁下送我回去吧。”
“等......”耶底底亚刚想出口挽留，就看见忒弥斯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才注意到，米迦勒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黎晓，汝还未兑现承诺，”米迦勒依旧盯着她，“吾已经将汝带到此处，现在，告诉吾，汝之法则元素是什么？”
“好，”米迦勒想象中的的抗拒并没有出现，黎晓似是在苦笑，又似乎并没有，“带我离开，我就告诉你。”
米迦勒没有回话，只是伸出手。
黎晓平静地握住，依旧是细微的白光，两人消失在原地。
“米迦勒这是怎么了？”吉尔伽美什显然也发现了不对，看向另外两神。
忒弥斯和耶底底亚都摇了摇头。
“等祂回来再问问祂吧。”忒弥斯说。
鬼界，六界中最年轻的界之一。传说中，在远古的诸界大战后，神界终于对死亡有了全新的概念，它带来的是大地的生灵涂炭，而血腥残酷的战场和残留的大量驳杂神力则孕育着怨恨与执念，久久不散。
最终，全新的生命在这混乱的焦土中诞生了，他们诡异、残忍、狡猾，寻常的攻击无法奏效，而他们却能肆意吸食他人血肉，收割生命。
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们终究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他们苦不堪言，治下人民也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他们绝望之时，黑发金眸的少年横空出世，成为了这些怪物的枷锁。他以压倒性的实力制服了当时最为强大的十二只怪物，将这些全新的生命命名为“鬼”，又开辟了全新的世界供他们生存。
至此，空前绝后的黑暗时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旷古大战才终于落下帷幕，此后，加上了新世界——鬼界的六界终于迎来了六百年的短暂和平。
鬼界酆都的大演武场，少年金色的竖瞳环顾四周，看见整整齐齐躺在地上的十殿鬼王和文武判官，有些意犹未尽。
“真的不打了？”他看着离他最近的鬼王问。
“......”您才是真的活阎王，把所有工作丢给我们，还要欺负我们这群每天累死累活的鬼。阎罗王包拯闭着眼，纵使心思百转千回，身体却一动不动。
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少年冷笑一声，吓得在场十二人身体一紧。
“既然你们这么不省人事，那我就拆了你们，再装回去，反正你们晕着，应该也不会疼，以鬼的体质也不会死。”
“陛下，您就饶了我们吧。”下一瞬，十二只鬼整齐地站在少年面前，面色哀求。
“刚刚不是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怎么生龙活虎的了？”少年俯身，手掌贴在转轮王薛礼的脖子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了面前这个男人当年是怎么一遍遍把他的脖子拧断的。
竭力控制着抖如筛糠的身体，薛礼颤声道：“陛下息怒，我等并非故意欺瞒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角的猩红愈发明显，他的眼神冰冷而残忍，“不要给我耍花招，好好陪我练手，否则......”
天空中传来一声鸦啼，少年止住话头，松开手，直起身，任由薛礼瘫坐在地，其他人则是冷汗涔涔，没有一人敢去搀扶。
“滚吧。”冷漠的帝王消失在原地，留下劫后余生的众鬼。
“薛礼，你没事吧？”文判官崔钰扶起薛礼，问道。
薛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陛下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秦广王蒋子文叹息一声：“自从那件事之后，陛下的神魂就越来越不稳定了，之前尚且还能控制自己，如今......”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包拯长叹一声。
众鬼的悲戚戚暂且按下不表，且说他们口中的陛下，此时已经回到寝宫之中。
“唔。”少年捶着自己疼痛欲裂的头，手腕上淡紫色纹路的半透明玉镯因着他的动作显露出来。
“哼，真是好一出戕害下属的好戏。”阴影处走出一黑衣黑发的男子，他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看够了就滚。”少年看也没看对方，径直走向屏风后的温泉。
男子站在原地，没有接话，只是听着屏风后压抑着的痛苦喘息，表情阴沉。
“她快死了。”良久，男子才艰难地开口。
“不可能。”屏风后的少年立马出口否认，似乎只要否认得够快，少女就真的可以逃脱天命的安排。
“不，不是快死了，是本来就已经死了。”男子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冷笑一声。
“闭上你的嘴。”长刀贴着男子的耳边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少年穿着单衣走出屏风，脸上满是暴怒的阴沉。
“我说错了吗？你带她脱离了那个地狱，让她爱上了你，最后却亲手杀了她，就是用这把九绝，剜出了她的心，不是吗？”
长刀嗡鸣着，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痛苦。
“如果她没死，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男子一步步向前，与少年对峙。
“够了，我不会再失去她第二次。”少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只是平淡的语气里藏着疯狂的决心。
“呵，我拭目以待。”男子身上燃起毫无温度的灰黑色火焰，随后消失无踪。
空荡的寝宫里唯余少年一人，他轻抚上手腕的玉镯，温柔而缱绻。
“咳咳咳。”黎晓狠狠咳了几声，又深吸一口气，随后换上一贯的轻松表情，打开通讯。
“哎哟，什么风把我们黎晓神女吹来了？”通讯很快被接起，身穿道士服的元道打趣着。
“什么话，我可是时刻想着我门的发展，给我的好师父介绍大生意来了，”黎晓弯着眉，“好久不见，元道哥。”
“我们小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元道搓了搓胳膊，引得黎晓噗嗤一笑。
“好了好了，我是真的有要事。”黎晓收敛情绪，将神务处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元道。
“这倒没什么问题，最近门里也没什么事，要不我派些弟子过去吧，”元道听着有些心惊胆战，“你怎么刚到神务处就遇到这种事，我就说它这个地方风水不好，没人听。”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神务处建在这都多少年了，你难道还要他们整个搬走不成？”黎晓笑了笑，“也不麻烦师兄师姐他们了，九哥会解决的，代我向他们问声好。”
“哎，你师兄师姐们那么想你，你就这么敷衍，太受伤了。”元道捂着心口。
“咳咳，我现在可是神务处的在职神官，有公务在身。”黎晓一本正经。
“得了，你就贫吧，”元道笑骂一句，随后还是忍不住问，“不过小妹，你跟着莫仲舒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要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因为我是向往自由的飞鸟，心中只有诗和远方。”黎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得，那我就告诉莫仲舒你不要他了。”元道作势要去传讯。
“诶诶诶我的好师父，你可积点德吧。”黎晓讨饶。
“也是，我要是这么说，今天整个内军都得不太平，”元道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寒战，“说不定我的玄门得被他们拆了。”
“嗯嗯，你知道就好，”黎晓深以为然地点头，“好了师父，时间紧迫，还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还会再行动。”
“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给你的符该用就用，不够我再画，安全最重要。”元道叮嘱。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黎晓一脸轻松，仿佛卖了一手提箱符箓的不是自己。
“对了，你到人界这件事四哥知不知道？”元道问。
黎晓尴尬地挠了挠脸。
“合着他不知道啊？好好好，你这丫头，等他知道了指定有你好果子吃。”
结束了通讯，黎晓不自觉转动着手腕的玉镯，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门铃声将意识拉回黎晓体内，她取出一枚丹药，吞入腹中，用以隔绝与其他人神力的接触，随后才打开门。
“黎晓小姐，又见面了。”门外，米迦勒面带微笑。
见到来人，黎晓并不意外：“大天使长阁下，要进来坐坐吗？”
米迦勒摇摇头：“吾来邀请小姐前往吾的住处一叙。”
黎晓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疑惑：这答应的也太快了。她盯着米迦勒，后者露出疑惑地神情。
“你不愿意吗？我记得你在医疗部提过要去。”
“要去。贰百，留下来看家哦。”黎晓侧头喊了一声。
“喵。”房间深处走出一只肥橘，它一出现，米迦勒的视线就锁定在它身上，只是前者自顾自伸完懒腰，一个眼神也没给后者。
“阁下，走吧？”黎晓出声提醒。
“......好，请小姐握住我的手。”米迦勒收回眼神，绅士般抬手。
黎晓迟疑片刻，随后也伸出手。
手心传来剧痛，与此同时，黎晓眼前闪过一抹白光，轻微的失重感过后，黎晓已经来到了全新的地界。
黎晓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抿了抿发白的嘴唇，将手微微背向身后，观察着远处那道蓝紫色的光柱。
只是这些变化逃不过米迦勒的感知，祂看了看黎晓垂下的手，但没有出声，只是说：“请跟我来。”
跟着米迦勒的脚步，两人离那冲天的光柱越来越近，黎晓身体里潜藏的能量也躁动起来。
“到了，”米迦勒将人带到云桌前，那里已经准备好第五张座椅，“请坐。”
黎晓打量着面前坐着的其他三神，而祂们也观察着她。
“你认识我们？”吉尔伽美什率先开口。
黎晓知道自己从没见过他们，但却如第一次与米迦勒见面时一样，脑海里自动浮现出祂们的名讳，这也让黎晓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是啊，自己怎么会如此自然地认识米迦勒呢？恐怕祂们能这么快来找我，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刚打算开口，身旁的忒弥斯就道：“小姐，在我面前，谎言无所遁形。”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于是黎晓好整以暇地坐下，反问道：“我认不认识诸位阁下很重要吗？”
“小姐，你这话问得，”耶底底亚坐了起来，手撑着脸，压在桌子上，“俗话说‘时间就是金钱’如果你认识我们，那我们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小姐，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有些疑惑需要你的解答，”忒弥斯截住了耶底底亚的话，“可否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认识米迦勒，知道祂的所位列的神职的？如果你愿意告知，我们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黎晓，慢慢考虑即可，需要喝点什么吗？”米迦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如东道主一般询问客人的需求。
黎晓对着米迦勒摇摇头，而后看向忒弥斯：“如果这是一笔交易，那诸位阁下愿意拿出多少筹码呢？”
“那也得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了。”耶底底亚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稍显单薄脆弱的少女。
黎晓垂眸，笑了笑：“我们回答吉尔伽美什王阁下的问题吧——我当然认识你们。”
吉尔伽美什眯了眯眼，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你拥有三分之二神之血与三分之一人之血，是第五任乌鲁克之王，母亲是野牛女神宁孙，父亲是乌鲁克第二任国王卢加尔班达，对吗？”
“看来你确实知道很多。”吉尔伽美什目光灼灼。
“我说过，我会拿出足够的诚意。”面对实力远超于自己的四位神祇，黎晓仍然游刃有余。
“我呢我呢，黎晓，讲讲我呀。”耶底底亚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孩子，兴致高涨。
“我的诚意已经表示了，所罗门王阁下。接下来，应该拿出你们的筹码了。”黎晓敛住眼中的精光。
“你想要什么？财富、神兵、天材地宝，应有尽有。”耶底底亚展开双手，所罗门十戒散发着熠熠神光。
“明人不说暗话，相信各位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诸神沉默下来。
良久，忒弥斯开口，但并不是拒绝：“我想你也知道，这道法则元素维系着整个居住区，如果没有它，阵法会崩塌。”
“各位不用担心，我只需要一缕本源之力就好，我想这笔交易你们应该稳赚不赔，”黎晓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像只狡猾的狐狸。
“诸位意下如何？”忒弥斯并未答应，而是看向其他人。
“很划算的买卖。”耶底底亚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我没意见。”吉尔伽美什有些欣赏地看着黎晓。
“......可否告诉吾，你取这一缕本源的用处。”米迦勒看着黎晓平静的双眼。
“抱歉，无可奉告。”黎晓错开米迦勒的视线，平淡而坚定地开口。
“那吾想吾不能答应汝之请求。”一番话引来了在场其他人错愕的眼神。
黎晓的拳头微微握紧，又很快松开，表情似乎依旧轻松：“是吗？没关系，阁下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就不多打扰了。”
黎晓站起身：“劳烦大天使长阁下送我回去吧。”
“等......”耶底底亚刚想出口挽留，就看见忒弥斯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才注意到，米迦勒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黎晓，汝还未兑现承诺，”米迦勒依旧盯着她，“吾已经将汝带到此处，现在，告诉吾，汝之法则元素是什么？”
“好，”米迦勒想象中的的抗拒并没有出现，黎晓似是在苦笑，又似乎并没有，“带我离开，我就告诉你。”
米迦勒没有回话，只是伸出手。
黎晓平静地握住，依旧是细微的白光，两人消失在原地。
“米迦勒这是怎么了？”吉尔伽美什显然也发现了不对，看向另外两神。
忒弥斯和耶底底亚都摇了摇头。
“等祂回来再问问祂吧。”忒弥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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