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正的养料
陆缘宵烦躁地挠了挠头，这几天他感觉头发要被自己揪完了。
早知道不说这么多了，唉，现在怎么办，要是随便冲进去，那条小虫子鱼死网破把人杀了，自家弟弟又不会给好脸色了。陆缘宵蹲在门边思考，忽然听到里面一声尖叫。
“我还没进去呢，怎么就动手了？”陆缘宵暗骂一声，踹开房门。
里面的景象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情况？”陆缘宵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颠三倒四”的房间，脑子有点宕机。
空间像是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魔方，而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扭动着这个“玩具”。
厨房的某个角落，一张黄色的符纸静静燃烧，最后化为飞灰。
“啊——”循着少女的尖叫，陆缘宵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出来。
阿灶好半天没缓过神，坐在地上呆呆的。
“喂喂，醒醒，跑进去的人在哪？”陆缘宵伸手在阿灶面前晃了晃。
“啊，人......师傅！师傅还在里面！”阿灶触电一般回过神，猛地抓住陆缘宵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救救他！救救他！”
“先放手先放手，我去救。”陆缘宵挣脱开阿灶的钳制，无奈叹了口气。
好麻烦......干脆把房子毁了......脑海里想的是一回事，身体却很诚实地走进了错位的房子里。
带着倒钩的钉子连接着丝线，射入陆缘宵头顶原先是地面的石板，随后猛地收线，带来的力量让陆缘宵飞檐走壁。
几声钉索刺入墙壁的闷声后，陆缘宵终于找到了薛定福，他正被竹叶青掐着脖子，奋力挣扎。
下一枚钉索，陆缘宵射向厉青的胸口，那里有骨头，方便钉子卡住固定，将人拉过来抓住。
破空声袭来，竹叶青反应迅速，直接将薛定福拉到钉子射来的方向。
“啧。”陆缘宵只得将丝线回拉，收回了钉索，落到脚下的天花板。
“老老实实把人放了，我留你个全尸。”陆缘宵不耐烦道。
“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了他，否则谁也别想活着！”竹叶青神色激动。
“威胁我？”陆缘宵挑眉，“好啊，解药给你。”说着他拿出一个其貌不扬的竹筒。
他将竹筒甩向竹叶青，后者冷笑一声，将薛定福挡在面前。
肯定是暗器，我不会被你骗到的，蠢货。
竹筒打在薛定福的后背。
得意的笑容还没扬起，竹叶青的表情就僵住了。
“你刚刚应该在心里说我蠢吧？”陆缘宵笑着，看着竹叶青，后者低头，脸上露出不久前见过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的新发明，叫隔山打牛，刚好拿你试试威力，现在看来效果不错，”陆缘宵搓了搓下巴，观察着竹叶青胸口的大洞，点了点头，“我还找人加了点雷灵力进去，免得你有余力杀人质，贴心吧？”
“你......”问候陆缘宵祖宗十八代的话梗在口中，竹叶青轰然倒地，死不瞑目。人皮脱落，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一个浑身伤疤，脸上带着大块胎记的女人。
符箓的作用逐渐消失，房间复位，一片狼藉。
阿灶冲了进来，抱住倒地不起的薛定福。
“正使，我师傅他怎么了？”她探了探薛定福的鼻息，确认还有气后不禁身体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不知道，被掐晕了吧？带去医疗部......哎呀，医疗部应该不行，”陆缘宵用次元戒收起竹叶青的尸体，然后丢给阿灶两瓶灵液，“先喝了，我带你们出去。”
“谢谢，谢谢陆正使。”阿灶接着瓶子，想要给陆缘宵磕几个，后者吓了一跳，躲到屋外去了。
阿灶扶着薛定福，将灵液喂给他，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那份收好。
做完这些，她呆呆坐了许久。终于，压抑着的情绪爆发了。
“师傅，我们没死，太好了......呜呜......青姐......生哥......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
陆缘宵靠在门边，听着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垂着眼，似乎随时要睡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不过是世事无常，弱肉强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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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到你了，捣乱的小贼。”
结界外的某处，黎晓和渡鸦终于狭路相逢。
“是你，黎晓，你的眼睛好漂亮，可以挖出来给我吗？”渡鸦痴迷地盯着对面人的眼眸，嘴里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以啊，拿你的命来换就好，”黎晓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哎呀，还是算了，仔细想想很亏啊，毕竟像你这种喜欢玩弄人命的败类，免费要你一条命都算少，怎么还能肖想我的眼珠子呢？”
“不知死活，”渡鸦的脸色黑了一瞬，随即又笑了起来，“没关系，等我抓住你，就把你的牙齿敲下来，舌头拔下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
“废话真多。”黎晓表情和蔼，手指轻触摸玉镯，一只橘白相间的肥猫落到地面。
渡鸦并没有因为对方放出一只猫而掉以轻心，相反，越是看不透的东西越应该警惕。
“贰百，咬他。”黎晓一声令下。
“喵。”他好脏，不想碰。贰百不满地甩着尾巴。
“干掉他，回去带你吃小鱼干。”棱合为黎晓挡下一记鸦羽。
“喵呜。”好吧。
就在一人一猫拉扯间，渡鸦已经唤来好几具尸体，他们保留着生前的能力，被渡鸦驱使着发动攻势。
而他自己则拿出自己的“收藏”，将它们一一吞下。
操控尸体、吞噬尸体的能力为自己所用——这就是渡鸦的能力。
贰百穿梭在丧尸堆里，所过之处，尸体无一例外全部倒地不起，然后被黑灰色的绒火侵蚀，吞噬，最后消失无踪。
不能被那只猫碰到。渡鸦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警铃大作，当机立断与某具丧尸交换了位置。
贰百的利爪在下一刻抓过方才他的位置，尸体倒下，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不远处上演着猫抓鸟儿的游戏，而黎晓则操控着棱合改变光线，悄悄离开了。
有一件事，远比抓住这只乌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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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区几乎已经空了，人神官全数到了演武场，其中夹杂着几件深红色的制服。
叶酌愁沉着脸，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们，仿佛真的是一场日常的演练。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台下的人已经成为一个个定时炸弹，如果敌人开始最后的行动，那这些人很有可能命丧当场，而自己大概率也会死于非命。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的饭菜好吃了很多？”一位人神官开着小差。
“是有这种感觉。”
“特别好吃，出任务的时候我都想着，恨不得飞回来吃上一口。”
“虽然确实不错，但你这太夸张了吧？”
“我感觉是不是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啊？不然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吃？后厨的厨师可是已经很久没换了。”
“......”
从可口的饭菜聊到可怕的污影，从受袭的叶酌愁聊到新来的黎晓，从全军覆没的地神官四分队聊到至今未归的天神官。
未知与危险有如悬在头顶，即将踏下的巨人的脚掌，而无知的蝼蚁对此浑然不觉，甚至指着头顶津津乐道：好特别的一块乌云。
-----------------
“喵呜？”奇怪，那只很脏的鸟去哪了？
贰百在已经被清空的战场上踱步，却找不到渡鸦的身影。
“呜。”找不到了，应该是死了吧？贰百蹲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
渡鸦还是没有出现。
贰百只得舔舔毛，化作黑灰色火绒消失不见了。
只是它离开没多久后，一道漆黑的裂缝突兀的出现在空旷的地面上，一个魁梧的络腮胡大汉一步跨出，手里抓着的正是消失的渡鸦。
此刻，他的心口被洞穿，脸上露出的是与竹叶青如出一辙的死不瞑目与难以置信。
血液滴滴答答，染红了褐色的土地，随后如吸铁石一般汇聚起来，化作黑红色的晶石，钻入地面。
“献祭大典，终将来临。”巴巴里仰面大笑，将破布一般的尸体丢在原地。
墨黑的浓雾从地底涌出，将尸体包裹其中，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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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自从发现了那股来源不明的力量，祂就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神明不会无缘无故产生预感或进入梦境，祂们的神识联通过去与未来，这是未来的自己对过去的警示。
“耶底底亚，黎晓的情况如何？”米迦勒压下内心的不安，找到耶底底亚。
耶底底亚闭上眼，似乎在和谁沟通，片刻后祂睁开眼：“好像挺顺利的，她在结界外，我和戒指的联系不是很清晰。”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差？”虽然米迦勒生得一副神圣白皙的面孔，但耶底底亚还是发现了端倪。
毕竟已经被迫留在这里这么多年，想不熟悉都不行。
“吾心中十分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快要发生了。”米迦勒捂着心口，显得有些脆弱。
神明的预感不会出错，耶底底亚皱起了眉。
“嗯？黎晓似乎回到结界里了，我问问她情况。”耶底底亚坐直了身子，手中的魔戒微微发亮。
“小梨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耶底底亚通过魔神和黎晓联络。
“......算顺利，神官已经解决了其中一个潜入者，我也解决了一个，”黎晓沉默了一会儿，“但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做了那么多准备，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不可能，对方一定还有后手。
“侵蚀还在继续吗？”黎晓问。
“停下了。”回答她的是米迦勒。
“停下了？”不可能，自己并没有清理掉所有碎片，只是让它们构不成组成阵法的阵基而已，按理来说应该还会继续侵蚀，但不会形成威胁。
“米迦勒，所罗门王，”事态紧急，黎晓顾不上客气了，“‘阵眼’的核心能否继续加固？”
“如果是在原有封印的基础上继续添加封印，不能。但是它一直很稳定，只需要定期注入神力就好。”耶底底亚道。
即使当初黎晓短暂唤醒过‘阵眼’，封印的力量也很快让它继续沉眠，没有丝毫松动。
“这么厉害？”在黎晓的印象里，居住区似乎是在一百多年前建立的，而这个囚禁着法则元素的封印竟然至今未曾松动，起阵之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当然厉害，不然我们几个也不会......”耶底底亚的话戛然而止。
“嗯？”黎晓微微挑眉，难道说祂们镇守在这里并不是自愿？
“哎，先说正事，正事要紧。”耶底底亚打了个哈哈。
黎晓也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好时机，并没有追问，而是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别离开阵眼。我还有其他事，先不说了。”
黎晓不再理会戒指的声音，打开通讯，联系陆和鸣。
通讯下一秒就被接通，陆和鸣问：“黎晓，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和鸣哥，叶使那边遇到了麻烦，你快带着二哥去看看。”黎晓语气急切，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我这就过去，你现在在哪？”
“我在演武场了，好几个神官身上冒着黑气，叶使忙着控制场面，叫我联系你。”黎晓说谎不打草稿。
“好，保护好自己，我们很快就到。”说完，对面挂断了通讯。
黎晓原本是要赶去演武场，但和耶底底亚交换了信息后，她一转脚步，决定再去结界外看看。
她还没走两步，异变突生。
漆黑从结界与地面之间蔓延而出，有如墨水渗透纸张那样迅速晕染开来，瞬间越过黎晓的脚下与头顶，向中心袭去。
早知道不说这么多了，唉，现在怎么办，要是随便冲进去，那条小虫子鱼死网破把人杀了，自家弟弟又不会给好脸色了。陆缘宵蹲在门边思考，忽然听到里面一声尖叫。
“我还没进去呢，怎么就动手了？”陆缘宵暗骂一声，踹开房门。
里面的景象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情况？”陆缘宵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颠三倒四”的房间，脑子有点宕机。
空间像是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魔方，而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扭动着这个“玩具”。
厨房的某个角落，一张黄色的符纸静静燃烧，最后化为飞灰。
“啊——”循着少女的尖叫，陆缘宵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出来。
阿灶好半天没缓过神，坐在地上呆呆的。
“喂喂，醒醒，跑进去的人在哪？”陆缘宵伸手在阿灶面前晃了晃。
“啊，人......师傅！师傅还在里面！”阿灶触电一般回过神，猛地抓住陆缘宵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救救他！救救他！”
“先放手先放手，我去救。”陆缘宵挣脱开阿灶的钳制，无奈叹了口气。
好麻烦......干脆把房子毁了......脑海里想的是一回事，身体却很诚实地走进了错位的房子里。
带着倒钩的钉子连接着丝线，射入陆缘宵头顶原先是地面的石板，随后猛地收线，带来的力量让陆缘宵飞檐走壁。
几声钉索刺入墙壁的闷声后，陆缘宵终于找到了薛定福，他正被竹叶青掐着脖子，奋力挣扎。
下一枚钉索，陆缘宵射向厉青的胸口，那里有骨头，方便钉子卡住固定，将人拉过来抓住。
破空声袭来，竹叶青反应迅速，直接将薛定福拉到钉子射来的方向。
“啧。”陆缘宵只得将丝线回拉，收回了钉索，落到脚下的天花板。
“老老实实把人放了，我留你个全尸。”陆缘宵不耐烦道。
“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了他，否则谁也别想活着！”竹叶青神色激动。
“威胁我？”陆缘宵挑眉，“好啊，解药给你。”说着他拿出一个其貌不扬的竹筒。
他将竹筒甩向竹叶青，后者冷笑一声，将薛定福挡在面前。
肯定是暗器，我不会被你骗到的，蠢货。
竹筒打在薛定福的后背。
得意的笑容还没扬起，竹叶青的表情就僵住了。
“你刚刚应该在心里说我蠢吧？”陆缘宵笑着，看着竹叶青，后者低头，脸上露出不久前见过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的新发明，叫隔山打牛，刚好拿你试试威力，现在看来效果不错，”陆缘宵搓了搓下巴，观察着竹叶青胸口的大洞，点了点头，“我还找人加了点雷灵力进去，免得你有余力杀人质，贴心吧？”
“你......”问候陆缘宵祖宗十八代的话梗在口中，竹叶青轰然倒地，死不瞑目。人皮脱落，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一个浑身伤疤，脸上带着大块胎记的女人。
符箓的作用逐渐消失，房间复位，一片狼藉。
阿灶冲了进来，抱住倒地不起的薛定福。
“正使，我师傅他怎么了？”她探了探薛定福的鼻息，确认还有气后不禁身体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不知道，被掐晕了吧？带去医疗部......哎呀，医疗部应该不行，”陆缘宵用次元戒收起竹叶青的尸体，然后丢给阿灶两瓶灵液，“先喝了，我带你们出去。”
“谢谢，谢谢陆正使。”阿灶接着瓶子，想要给陆缘宵磕几个，后者吓了一跳，躲到屋外去了。
阿灶扶着薛定福，将灵液喂给他，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那份收好。
做完这些，她呆呆坐了许久。终于，压抑着的情绪爆发了。
“师傅，我们没死，太好了......呜呜......青姐......生哥......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
陆缘宵靠在门边，听着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垂着眼，似乎随时要睡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不过是世事无常，弱肉强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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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到你了，捣乱的小贼。”
结界外的某处，黎晓和渡鸦终于狭路相逢。
“是你，黎晓，你的眼睛好漂亮，可以挖出来给我吗？”渡鸦痴迷地盯着对面人的眼眸，嘴里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以啊，拿你的命来换就好，”黎晓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哎呀，还是算了，仔细想想很亏啊，毕竟像你这种喜欢玩弄人命的败类，免费要你一条命都算少，怎么还能肖想我的眼珠子呢？”
“不知死活，”渡鸦的脸色黑了一瞬，随即又笑了起来，“没关系，等我抓住你，就把你的牙齿敲下来，舌头拔下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
“废话真多。”黎晓表情和蔼，手指轻触摸玉镯，一只橘白相间的肥猫落到地面。
渡鸦并没有因为对方放出一只猫而掉以轻心，相反，越是看不透的东西越应该警惕。
“贰百，咬他。”黎晓一声令下。
“喵。”他好脏，不想碰。贰百不满地甩着尾巴。
“干掉他，回去带你吃小鱼干。”棱合为黎晓挡下一记鸦羽。
“喵呜。”好吧。
就在一人一猫拉扯间，渡鸦已经唤来好几具尸体，他们保留着生前的能力，被渡鸦驱使着发动攻势。
而他自己则拿出自己的“收藏”，将它们一一吞下。
操控尸体、吞噬尸体的能力为自己所用——这就是渡鸦的能力。
贰百穿梭在丧尸堆里，所过之处，尸体无一例外全部倒地不起，然后被黑灰色的绒火侵蚀，吞噬，最后消失无踪。
不能被那只猫碰到。渡鸦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警铃大作，当机立断与某具丧尸交换了位置。
贰百的利爪在下一刻抓过方才他的位置，尸体倒下，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不远处上演着猫抓鸟儿的游戏，而黎晓则操控着棱合改变光线，悄悄离开了。
有一件事，远比抓住这只乌鸦重要。
-----------------
居住区几乎已经空了，人神官全数到了演武场，其中夹杂着几件深红色的制服。
叶酌愁沉着脸，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们，仿佛真的是一场日常的演练。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台下的人已经成为一个个定时炸弹，如果敌人开始最后的行动，那这些人很有可能命丧当场，而自己大概率也会死于非命。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的饭菜好吃了很多？”一位人神官开着小差。
“是有这种感觉。”
“特别好吃，出任务的时候我都想着，恨不得飞回来吃上一口。”
“虽然确实不错，但你这太夸张了吧？”
“我感觉是不是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啊？不然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吃？后厨的厨师可是已经很久没换了。”
“......”
从可口的饭菜聊到可怕的污影，从受袭的叶酌愁聊到新来的黎晓，从全军覆没的地神官四分队聊到至今未归的天神官。
未知与危险有如悬在头顶，即将踏下的巨人的脚掌，而无知的蝼蚁对此浑然不觉，甚至指着头顶津津乐道：好特别的一块乌云。
-----------------
“喵呜？”奇怪，那只很脏的鸟去哪了？
贰百在已经被清空的战场上踱步，却找不到渡鸦的身影。
“呜。”找不到了，应该是死了吧？贰百蹲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
渡鸦还是没有出现。
贰百只得舔舔毛，化作黑灰色火绒消失不见了。
只是它离开没多久后，一道漆黑的裂缝突兀的出现在空旷的地面上，一个魁梧的络腮胡大汉一步跨出，手里抓着的正是消失的渡鸦。
此刻，他的心口被洞穿，脸上露出的是与竹叶青如出一辙的死不瞑目与难以置信。
血液滴滴答答，染红了褐色的土地，随后如吸铁石一般汇聚起来，化作黑红色的晶石，钻入地面。
“献祭大典，终将来临。”巴巴里仰面大笑，将破布一般的尸体丢在原地。
墨黑的浓雾从地底涌出，将尸体包裹其中，吞噬殆尽。
-----------------
米迦勒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自从发现了那股来源不明的力量，祂就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神明不会无缘无故产生预感或进入梦境，祂们的神识联通过去与未来，这是未来的自己对过去的警示。
“耶底底亚，黎晓的情况如何？”米迦勒压下内心的不安，找到耶底底亚。
耶底底亚闭上眼，似乎在和谁沟通，片刻后祂睁开眼：“好像挺顺利的，她在结界外，我和戒指的联系不是很清晰。”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差？”虽然米迦勒生得一副神圣白皙的面孔，但耶底底亚还是发现了端倪。
毕竟已经被迫留在这里这么多年，想不熟悉都不行。
“吾心中十分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快要发生了。”米迦勒捂着心口，显得有些脆弱。
神明的预感不会出错，耶底底亚皱起了眉。
“嗯？黎晓似乎回到结界里了，我问问她情况。”耶底底亚坐直了身子，手中的魔戒微微发亮。
“小梨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耶底底亚通过魔神和黎晓联络。
“......算顺利，神官已经解决了其中一个潜入者，我也解决了一个，”黎晓沉默了一会儿，“但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做了那么多准备，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不可能，对方一定还有后手。
“侵蚀还在继续吗？”黎晓问。
“停下了。”回答她的是米迦勒。
“停下了？”不可能，自己并没有清理掉所有碎片，只是让它们构不成组成阵法的阵基而已，按理来说应该还会继续侵蚀，但不会形成威胁。
“米迦勒，所罗门王，”事态紧急，黎晓顾不上客气了，“‘阵眼’的核心能否继续加固？”
“如果是在原有封印的基础上继续添加封印，不能。但是它一直很稳定，只需要定期注入神力就好。”耶底底亚道。
即使当初黎晓短暂唤醒过‘阵眼’，封印的力量也很快让它继续沉眠，没有丝毫松动。
“这么厉害？”在黎晓的印象里，居住区似乎是在一百多年前建立的，而这个囚禁着法则元素的封印竟然至今未曾松动，起阵之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当然厉害，不然我们几个也不会......”耶底底亚的话戛然而止。
“嗯？”黎晓微微挑眉，难道说祂们镇守在这里并不是自愿？
“哎，先说正事，正事要紧。”耶底底亚打了个哈哈。
黎晓也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好时机，并没有追问，而是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别离开阵眼。我还有其他事，先不说了。”
黎晓不再理会戒指的声音，打开通讯，联系陆和鸣。
通讯下一秒就被接通，陆和鸣问：“黎晓，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和鸣哥，叶使那边遇到了麻烦，你快带着二哥去看看。”黎晓语气急切，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我这就过去，你现在在哪？”
“我在演武场了，好几个神官身上冒着黑气，叶使忙着控制场面，叫我联系你。”黎晓说谎不打草稿。
“好，保护好自己，我们很快就到。”说完，对面挂断了通讯。
黎晓原本是要赶去演武场，但和耶底底亚交换了信息后，她一转脚步，决定再去结界外看看。
她还没走两步，异变突生。
漆黑从结界与地面之间蔓延而出，有如墨水渗透纸张那样迅速晕染开来，瞬间越过黎晓的脚下与头顶，向中心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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