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柳慕言
所幸这场闹剧也没持续多久，怎么都止不住眼泪的严俊小朋友就被请离了此处。商明目视着严俊消失在后台之后才坐下，然后侧过身子看着柳慕言，说道：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况且严俊，哦，就是那个家伙，确实是有点过分了。”柳慕言笑着拢了拢头发。
这时错过一场好戏的商依依这才姗姗来迟，她见到商明正在和柳慕言聊天，立刻急急忙忙地凑了上来：
“慕言姐姐，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字？”然后她拿出了刚买的山海杂志和中性笔，眼巴巴地看着柳慕言。
“这时你妹妹？长得很像啊。”柳慕言也没推辞，而是继续和商明聊着天。
“啊是我妹妹，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商明看着商依依这副样子都快笑死了，如果这下能拍照绝对是黑历史，眼见着她哈喇子都要流下来的样子着实是好笑。
“是啊，花开花落花满天系列我真的好喜欢，米白真的好可怜啊。。。”商依依这样子就差扑上去抱着柳慕言啃上两口，柳慕言也没露出什么厌恶的神色，而是很认真的听着商依依讲述剧情。
“啊，是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那么去写米白的结局了，到时候可能会出个别的剧情线的番外吧。你的名字是？”柳慕言刷刷在扉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问询。
“商依依，商业的商，依靠的依，两个都是一样的依。”商依依急忙说道。
柳慕言又刷刷写了一行字，然后将杂志和笔递还给商依依，商依依珍而重之地接过，看起来要高兴地晕过去了。
商明刚想说点感谢的话却被柳慕言制止住：“能给粉丝签名是我的荣幸，我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商明暗暗赞叹这女孩子的情商是真高啊，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比起刚刚那个跳梁小丑中听了不知道多少。随后又听柳慕言问道：
“刚刚马林同学说他的灵感来自于你的故事，这是真的吗？”
“是的。”这时马林也加入了讨论，他有些害羞地挠挠脑袋，说：“其实我的水平也就图一个自娱自乐，还需要进行打磨，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这些作家对话其实全都是仰仗商明。”
这个小胖子。商明心里一暖，心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本来自己真是想要推马林上台去引领一个潮流的，也算是报答他在学校里帮助自己的恩情了，哪知这小胖子是真实诚，一番话倒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自我感动了。
“能坦率地说出来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写作是个漫长的过程，大部分人都需要写很多东西才能练出来的。”柳慕言闻言点点头，她这是心里话，出道即巅峰的作家太少太少，虽然写作的确需要天赋，但后天训练和经历也是必不可少的。
“马林你得有信心，其实我认为你现在就适合写这种类型的小说，快餐式文学对于文笔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的。”商明拍了拍马林的肩膀，说道。
“快餐式文学？”柳慕言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看向商明等着他的解释。
“啊，这是我自己编出来的一个词，主要就是描述类似于魂破天下这一类的书。快餐嘛，顾名思义就是量大管饱，只需要语句通顺，思路清晰，剧情紧凑，爽点密集就行了，对于文笔要求确实不高。”见柳慕言感兴趣商明便解释了一下。
“这读者会买单么？”柳慕言觉得商明这话着实有些颠覆她的认知了，但莫名的又有些道理。
“这你就要看定位了。”商明商学院出身，这话就涉及到他的强项了，于是他开始和柳慕言解释其中的道理：“文笔好的作品确实能够激发一部分人的共鸣，但这必须得是积累了大量文学素养的读者才行。但快餐式文学就不一样了，它针对的是能看懂文字的普罗大众，他们可没有那么高的文学素养，所以他们会觉得那些文笔优美，堆砌辞藻文章不知所谓，看不懂。反而更愿意去看这种类似于白话的作品，再加上快餐式文学产出量大，剧情密集，冲突多，主角异于常人等特点，会更能让他们代入其中无法自拔的。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魂破天下一出来，市场就已经嗅到风向了。”
“定位是普罗大众吗。。。”柳慕言很快就领会到了商明的意思，她的脸色沉凝起来，商明说的其实很明显了，快餐式文学的受众实在是太广阔了，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自己的那点读者根本就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但难道真的要因为面前这个男孩的一番话就推翻自己先前这么久所坚持的东西吗，这让她有些犹豫起来。
“当然，这只是纯粹功利性的去讨论，所以不用太过担心，传统文学的市场前景依旧是广阔的。”商明见柳慕言脸色不太好看也只能这么安慰道。
只是他明白，随着快餐式文学的普及，这个行业的准入门槛会迅速降低，人数一多那就真心内卷了，那个世界日更一万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估计要被当成妖怪。
“你是说快餐文学产量大，那马林同学你一天大概能写多少字呢？”柳慕言也意识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于是转头看向马林。
“不忙的话一天四五千字是没问题的。”马林想了想回答。
“嘶。”柳慕言倒吸一口冷气，一天四五千？！她第一反应是马林在撒谎，怎么可能稳定产出一天四五千字，那全职岂不是一天一万多字？！就拿现在商依依手里的半月刊来讲，十几个作者加起来也不过就十一二万字，这也太可怕了。
“只是如果没有商明的剧情做支撑，那我别说四五千字了，一千字都难憋出来。”马林又补充了一句，这才让柳慕言的震惊消退几分。是啊，不是所有人都能构思出这么紧凑的剧情的，，这么想来，面前这个商明真是深藏不露啊。
此时商明正被商依依扯着要他看柳慕言的新作，也没看到柳慕言注视自己的目光，不过这让柳慕言有些忐忑起来，商明对自己的作品是怎么样的看法呢？不知不觉间，柳慕言已经把商明的水平摆在和自己同水平甚至略高于自己的水平线上了。
“啊行行行，我看就是了。”商明真是不胜其扰，觉得商依依今天是不是有点兴奋过头了，于是他拿起杂志开始看起柳慕言的新作江枫渔火。很显然，柳慕言的受众就是女性学生这一群体，文风让商明想到了上个世界专门针对女学生群体的某林小小姐系列以及某格系列，当时初高中班上总有女生会传阅，所以商明有的时候也会拿来看两眼。
只不过柳慕言的文笔确实没得说，落笔行文比起成年人更不遑多让，要真挑毛病顶多就是有点理想化，但这属于阅历不足，在商明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怎么样怎么样？”商依依见商明放下了杂志连忙问道，坐在商明身后的柳慕言也竖起了耳朵。
“很好看，文笔很优秀，剧情也设计的很吸引人。只是没有专门的刊物去刊登柳同学这一类的作品着实有些可惜了，不然一定会有更多的读者受众看到柳同学的作品。”商明说着回头对柳慕言笑了笑。
其实柳慕言早有这种想法，只是苦于学业繁重没机会去做而已，听到商明这么说亦有同感地点头：“是啊，山海杂志社虽然受众广，影响力大，但其实很多方面都比较古板守旧，现在本部都已经很久没有创立新的期刊杂志了。”
“以后说不定就有了，细化读者市场毕竟是大趋势。”商明知道很多老牌企业都会这样，最终很难避免被淘汰的命运。
“但愿吧。”柳慕言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就没再继续挑起新话题了。
没过多久开幕式就开始了，主持人走了个过场之后接着是新作介绍，马林这回是真正风光了一把，实在是魂破天下太能打，读者反馈非同凡响得激烈了，所以马林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次集会的主角。而商明商依依则在大厅里乱逛，因为这个时候青年作者签名也开始了。
“回去吧，都快十一点了，我还要做饭呢。”商明只觉得周围一片喧嚣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于是拉住商依依的袖子说道。
“等我签完名嘛，就差沧月老师的了。”商依依看着沧月老师桌前排起的长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一边扯着商明的袖子一边摇啊摇的，像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商明。
“你！”商明依稀记得商依依在一周前还是个傲娇妹子来着，怎么一下子就成小狗了呢？但既然商依依都这样了，强行把她拉走也不好，于是商明只得说：
“行吧行吧，我先去买菜，等一下来和你汇合。”
“好哎，那你快点儿。”商依依是真心享受和商明在一起的时间，感觉不需要像在学校里那样绷着脸那么累，释放天性了属于是。
商明走出了大厅，暂时远离了喧嚣让他有一种突然清醒过来的感觉，他迎着刺目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时一个很具特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商明，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转头一看，商明怔了片刻，才认出来面前这个戴着黑色口罩以及黑色大墨镜的人是柳慕言，礼貌地笑了一下，商明说：“我妹还在排队要签名呢，我先去买个菜，快到饭点了。”
“你还会做饭呢，要不我陪你一起？”柳慕言打心底里想和商明多聊聊，直觉告诉她和这个男孩子聊天应该能收获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不用了。”商明拒绝得却很干脆，他对着柳慕言露出一个笑脸，说道：“有的时候我还是想要独处一下，下此有机会再聊吧。”
“啊，行，当然。”柳慕言觉得是自己唐突了，连忙说道。快速向商明道别后，柳慕言便转身离去了。
自己是怎么了？柳慕言返回大厅，那瞬间将她包裹住的嘈杂声竟然让她有些许烦躁，于是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走向了后台。
“今天真是太玄妙了，不仅见到了慕言姐，还拿到了那么多作者的签名。。。我简直太幸福了。”商依依捧着那本签了数个名字的杂志，一副要把它当成传家宝的样子。
“开心就好。”商明提着菜走在后面，觉得有个这样的妹妹虽然闹心了点，但感觉也不错。上个世界他是个独生子，一直想着有个妹妹或者弟弟会不会少一点孤单，现在看来岂止是少点孤单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商明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杨东发来的。也真是巧了，他们集会的地方还是在那个会展厅里，只不过是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厅，杨东说下午四点不见不散，于是商明也发了一个‘好，不见不散。’的短信回过去。
“谁啊。”商依依小脑袋凑过来。
“一个朋友。”商明盘住她的小脑袋撸了两把，然后推开，“不要随便看别人的手机。”
“哼！”商依依气鼓鼓地快步走开，就这么独自走到前面去了，只是一个人走在前面的时候，她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好啊，只是为什么之前的商明如此阴沉懦弱呢？这是商依依一直埋藏在心中的一个问题，现在的商明越好那个问题就越清晰。
但她不敢问，她怕问了那个商明会再次出现，那这种幸福的氛围也会再次离自己而去了。
此时的商明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今天这场集会其实透露出很多信息，现在的文学界还是以传统文学为主导的形式，而魂破天下必然打破这一局面，让快餐式文学入场，那自己能做什么呢？商明感觉能做的事情太多，但自己精力是有限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为妙，先把杨东那边的事情搞定再说。
不知不觉间商明二人走回了家，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这时商爱民回来了，正想要煮饭呢，商明连忙拦住说让他来，商爱民自知水平不够，就给商明打下手，倒也是一副其乐融融样子。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昨天依依都吓坏了，以后可别这样了，在年轻也不能这么胡来。”商爱民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能就是低血糖加上休息不足，现在已经没事了。”商明正在搅拌蛋液，听到商爱民的话怔了一下，商爱民言语里的关心他是能听出来的，所以他回答完商爱民的话之后商明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前天一个朋友要去京都，陪了她一晚上，都忘了给您打电话了，这是我的失误，得向叔叔说声抱歉。”
“一家人就不要说什么抱歉的话了，以后如果晚上不回来还是打个电话吧，唔，发个短信也行。”商爱民听到商明的道歉也是一愣，旋即转身去切菜，伴随着切菜声，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往日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了。
“好。”商明咧嘴一笑，果然还是要真诚啊。
“商明啊，是不是马上就要十三市统考了？”过了一会儿商爱民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商明觉得气氛开始变得舒服起来，这才有那种熟悉的家的感觉嘛。
“那准备的怎么样了呢？有信心吗？”商爱民切菜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很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
“还是有一点的。”商明觉得锅已经热得差不多了，就把搅拌好的鸡蛋倒了下去，兹拉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厨房。
“想好了去哪个学校么？我看第三学院就挺不错的。。。”商爱民见商明这么说也呵呵笑起来。
“不哦叔叔，我的目标不是第三学院。”商明看着金黄的蛋液扑腾的样子，然后说道。
“难道，第二学院？”叔叔有点惊讶，第二学院虽然比不上第一学院和联合都市高等学校，也略逊色于信息职业技术学院这种单一职业学校，但也相当不错了。
“不，我想要考先驱者学院。”商明的声音沉稳而平缓，仿佛在说一个事实。
当啷，刀掉到地上的声音。
哒哒哒，拖鞋逼近的声音。
“你说什么？！！”商爱民和商依依的声音同时响起，在这个狭小的厨房久久回荡着，商明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让父女俩直接吓到了。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况且严俊，哦，就是那个家伙，确实是有点过分了。”柳慕言笑着拢了拢头发。
这时错过一场好戏的商依依这才姗姗来迟，她见到商明正在和柳慕言聊天，立刻急急忙忙地凑了上来：
“慕言姐姐，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字？”然后她拿出了刚买的山海杂志和中性笔，眼巴巴地看着柳慕言。
“这时你妹妹？长得很像啊。”柳慕言也没推辞，而是继续和商明聊着天。
“啊是我妹妹，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商明看着商依依这副样子都快笑死了，如果这下能拍照绝对是黑历史，眼见着她哈喇子都要流下来的样子着实是好笑。
“是啊，花开花落花满天系列我真的好喜欢，米白真的好可怜啊。。。”商依依这样子就差扑上去抱着柳慕言啃上两口，柳慕言也没露出什么厌恶的神色，而是很认真的听着商依依讲述剧情。
“啊，是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那么去写米白的结局了，到时候可能会出个别的剧情线的番外吧。你的名字是？”柳慕言刷刷在扉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问询。
“商依依，商业的商，依靠的依，两个都是一样的依。”商依依急忙说道。
柳慕言又刷刷写了一行字，然后将杂志和笔递还给商依依，商依依珍而重之地接过，看起来要高兴地晕过去了。
商明刚想说点感谢的话却被柳慕言制止住：“能给粉丝签名是我的荣幸，我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商明暗暗赞叹这女孩子的情商是真高啊，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比起刚刚那个跳梁小丑中听了不知道多少。随后又听柳慕言问道：
“刚刚马林同学说他的灵感来自于你的故事，这是真的吗？”
“是的。”这时马林也加入了讨论，他有些害羞地挠挠脑袋，说：“其实我的水平也就图一个自娱自乐，还需要进行打磨，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这些作家对话其实全都是仰仗商明。”
这个小胖子。商明心里一暖，心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本来自己真是想要推马林上台去引领一个潮流的，也算是报答他在学校里帮助自己的恩情了，哪知这小胖子是真实诚，一番话倒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自我感动了。
“能坦率地说出来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写作是个漫长的过程，大部分人都需要写很多东西才能练出来的。”柳慕言闻言点点头，她这是心里话，出道即巅峰的作家太少太少，虽然写作的确需要天赋，但后天训练和经历也是必不可少的。
“马林你得有信心，其实我认为你现在就适合写这种类型的小说，快餐式文学对于文笔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的。”商明拍了拍马林的肩膀，说道。
“快餐式文学？”柳慕言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看向商明等着他的解释。
“啊，这是我自己编出来的一个词，主要就是描述类似于魂破天下这一类的书。快餐嘛，顾名思义就是量大管饱，只需要语句通顺，思路清晰，剧情紧凑，爽点密集就行了，对于文笔要求确实不高。”见柳慕言感兴趣商明便解释了一下。
“这读者会买单么？”柳慕言觉得商明这话着实有些颠覆她的认知了，但莫名的又有些道理。
“这你就要看定位了。”商明商学院出身，这话就涉及到他的强项了，于是他开始和柳慕言解释其中的道理：“文笔好的作品确实能够激发一部分人的共鸣，但这必须得是积累了大量文学素养的读者才行。但快餐式文学就不一样了，它针对的是能看懂文字的普罗大众，他们可没有那么高的文学素养，所以他们会觉得那些文笔优美，堆砌辞藻文章不知所谓，看不懂。反而更愿意去看这种类似于白话的作品，再加上快餐式文学产出量大，剧情密集，冲突多，主角异于常人等特点，会更能让他们代入其中无法自拔的。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魂破天下一出来，市场就已经嗅到风向了。”
“定位是普罗大众吗。。。”柳慕言很快就领会到了商明的意思，她的脸色沉凝起来，商明说的其实很明显了，快餐式文学的受众实在是太广阔了，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自己的那点读者根本就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但难道真的要因为面前这个男孩的一番话就推翻自己先前这么久所坚持的东西吗，这让她有些犹豫起来。
“当然，这只是纯粹功利性的去讨论，所以不用太过担心，传统文学的市场前景依旧是广阔的。”商明见柳慕言脸色不太好看也只能这么安慰道。
只是他明白，随着快餐式文学的普及，这个行业的准入门槛会迅速降低，人数一多那就真心内卷了，那个世界日更一万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估计要被当成妖怪。
“你是说快餐文学产量大，那马林同学你一天大概能写多少字呢？”柳慕言也意识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于是转头看向马林。
“不忙的话一天四五千字是没问题的。”马林想了想回答。
“嘶。”柳慕言倒吸一口冷气，一天四五千？！她第一反应是马林在撒谎，怎么可能稳定产出一天四五千字，那全职岂不是一天一万多字？！就拿现在商依依手里的半月刊来讲，十几个作者加起来也不过就十一二万字，这也太可怕了。
“只是如果没有商明的剧情做支撑，那我别说四五千字了，一千字都难憋出来。”马林又补充了一句，这才让柳慕言的震惊消退几分。是啊，不是所有人都能构思出这么紧凑的剧情的，，这么想来，面前这个商明真是深藏不露啊。
此时商明正被商依依扯着要他看柳慕言的新作，也没看到柳慕言注视自己的目光，不过这让柳慕言有些忐忑起来，商明对自己的作品是怎么样的看法呢？不知不觉间，柳慕言已经把商明的水平摆在和自己同水平甚至略高于自己的水平线上了。
“啊行行行，我看就是了。”商明真是不胜其扰，觉得商依依今天是不是有点兴奋过头了，于是他拿起杂志开始看起柳慕言的新作江枫渔火。很显然，柳慕言的受众就是女性学生这一群体，文风让商明想到了上个世界专门针对女学生群体的某林小小姐系列以及某格系列，当时初高中班上总有女生会传阅，所以商明有的时候也会拿来看两眼。
只不过柳慕言的文笔确实没得说，落笔行文比起成年人更不遑多让，要真挑毛病顶多就是有点理想化，但这属于阅历不足，在商明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怎么样怎么样？”商依依见商明放下了杂志连忙问道，坐在商明身后的柳慕言也竖起了耳朵。
“很好看，文笔很优秀，剧情也设计的很吸引人。只是没有专门的刊物去刊登柳同学这一类的作品着实有些可惜了，不然一定会有更多的读者受众看到柳同学的作品。”商明说着回头对柳慕言笑了笑。
其实柳慕言早有这种想法，只是苦于学业繁重没机会去做而已，听到商明这么说亦有同感地点头：“是啊，山海杂志社虽然受众广，影响力大，但其实很多方面都比较古板守旧，现在本部都已经很久没有创立新的期刊杂志了。”
“以后说不定就有了，细化读者市场毕竟是大趋势。”商明知道很多老牌企业都会这样，最终很难避免被淘汰的命运。
“但愿吧。”柳慕言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就没再继续挑起新话题了。
没过多久开幕式就开始了，主持人走了个过场之后接着是新作介绍，马林这回是真正风光了一把，实在是魂破天下太能打，读者反馈非同凡响得激烈了，所以马林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次集会的主角。而商明商依依则在大厅里乱逛，因为这个时候青年作者签名也开始了。
“回去吧，都快十一点了，我还要做饭呢。”商明只觉得周围一片喧嚣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于是拉住商依依的袖子说道。
“等我签完名嘛，就差沧月老师的了。”商依依看着沧月老师桌前排起的长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一边扯着商明的袖子一边摇啊摇的，像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商明。
“你！”商明依稀记得商依依在一周前还是个傲娇妹子来着，怎么一下子就成小狗了呢？但既然商依依都这样了，强行把她拉走也不好，于是商明只得说：
“行吧行吧，我先去买菜，等一下来和你汇合。”
“好哎，那你快点儿。”商依依是真心享受和商明在一起的时间，感觉不需要像在学校里那样绷着脸那么累，释放天性了属于是。
商明走出了大厅，暂时远离了喧嚣让他有一种突然清醒过来的感觉，他迎着刺目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时一个很具特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商明，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转头一看，商明怔了片刻，才认出来面前这个戴着黑色口罩以及黑色大墨镜的人是柳慕言，礼貌地笑了一下，商明说：“我妹还在排队要签名呢，我先去买个菜，快到饭点了。”
“你还会做饭呢，要不我陪你一起？”柳慕言打心底里想和商明多聊聊，直觉告诉她和这个男孩子聊天应该能收获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不用了。”商明拒绝得却很干脆，他对着柳慕言露出一个笑脸，说道：“有的时候我还是想要独处一下，下此有机会再聊吧。”
“啊，行，当然。”柳慕言觉得是自己唐突了，连忙说道。快速向商明道别后，柳慕言便转身离去了。
自己是怎么了？柳慕言返回大厅，那瞬间将她包裹住的嘈杂声竟然让她有些许烦躁，于是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走向了后台。
“今天真是太玄妙了，不仅见到了慕言姐，还拿到了那么多作者的签名。。。我简直太幸福了。”商依依捧着那本签了数个名字的杂志，一副要把它当成传家宝的样子。
“开心就好。”商明提着菜走在后面，觉得有个这样的妹妹虽然闹心了点，但感觉也不错。上个世界他是个独生子，一直想着有个妹妹或者弟弟会不会少一点孤单，现在看来岂止是少点孤单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商明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杨东发来的。也真是巧了，他们集会的地方还是在那个会展厅里，只不过是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厅，杨东说下午四点不见不散，于是商明也发了一个‘好，不见不散。’的短信回过去。
“谁啊。”商依依小脑袋凑过来。
“一个朋友。”商明盘住她的小脑袋撸了两把，然后推开，“不要随便看别人的手机。”
“哼！”商依依气鼓鼓地快步走开，就这么独自走到前面去了，只是一个人走在前面的时候，她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好啊，只是为什么之前的商明如此阴沉懦弱呢？这是商依依一直埋藏在心中的一个问题，现在的商明越好那个问题就越清晰。
但她不敢问，她怕问了那个商明会再次出现，那这种幸福的氛围也会再次离自己而去了。
此时的商明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今天这场集会其实透露出很多信息，现在的文学界还是以传统文学为主导的形式，而魂破天下必然打破这一局面，让快餐式文学入场，那自己能做什么呢？商明感觉能做的事情太多，但自己精力是有限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为妙，先把杨东那边的事情搞定再说。
不知不觉间商明二人走回了家，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这时商爱民回来了，正想要煮饭呢，商明连忙拦住说让他来，商爱民自知水平不够，就给商明打下手，倒也是一副其乐融融样子。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昨天依依都吓坏了，以后可别这样了，在年轻也不能这么胡来。”商爱民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能就是低血糖加上休息不足，现在已经没事了。”商明正在搅拌蛋液，听到商爱民的话怔了一下，商爱民言语里的关心他是能听出来的，所以他回答完商爱民的话之后商明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前天一个朋友要去京都，陪了她一晚上，都忘了给您打电话了，这是我的失误，得向叔叔说声抱歉。”
“一家人就不要说什么抱歉的话了，以后如果晚上不回来还是打个电话吧，唔，发个短信也行。”商爱民听到商明的道歉也是一愣，旋即转身去切菜，伴随着切菜声，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往日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了。
“好。”商明咧嘴一笑，果然还是要真诚啊。
“商明啊，是不是马上就要十三市统考了？”过了一会儿商爱民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商明觉得气氛开始变得舒服起来，这才有那种熟悉的家的感觉嘛。
“那准备的怎么样了呢？有信心吗？”商爱民切菜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很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
“还是有一点的。”商明觉得锅已经热得差不多了，就把搅拌好的鸡蛋倒了下去，兹拉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厨房。
“想好了去哪个学校么？我看第三学院就挺不错的。。。”商爱民见商明这么说也呵呵笑起来。
“不哦叔叔，我的目标不是第三学院。”商明看着金黄的蛋液扑腾的样子，然后说道。
“难道，第二学院？”叔叔有点惊讶，第二学院虽然比不上第一学院和联合都市高等学校，也略逊色于信息职业技术学院这种单一职业学校，但也相当不错了。
“不，我想要考先驱者学院。”商明的声音沉稳而平缓，仿佛在说一个事实。
当啷，刀掉到地上的声音。
哒哒哒，拖鞋逼近的声音。
“你说什么？！！”商爱民和商依依的声音同时响起，在这个狭小的厨房久久回荡着，商明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让父女俩直接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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