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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两年后

    时光荏苒,赵渊带着自己的十八名同宗兄弟站在开阳县城旁的小山坡看着坡下拥挤的人群,感叹着今年已经是自己来到这大汉王朝的第二年了。今年已经是初平四年,自己今年也已经二十岁,已到弱冠之年,族中长老赐字子回,照族中长老的意思,今年自己才有资格可以参与到家族事务中。

    站在赵渊身后的兄弟们的身型各个远远望去都像是个黑铁塔,兄弟们能有如此体型,全因为赵渊这两年仗着自己带头大哥的身份,不断施以爱的鞭策,再加上青春期激素作用,身高和体重都噌噌噌的往上窜。赵渊虽然也跟着他们一起练,但不知是因为穿越的因素还是这具身体的营养吸收能力不太好,赵渊光长个不长肉,身材瘦削,站在他们身边看起来十分瘦弱。但是尽管吨位没有小弟们大,可要把赵渊的前世今生合起来算,赵渊吃的盐比这帮小鬼吃的饭还多,征服他们还是轻轻松松的,于是赵渊凭着自己在智力上的碾压,仍然统治着同代的这帮赵氏小鬼。

    相比于两年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迷茫,赵渊在这个时代的父亲赵翼、母亲张雨的关爱下,渐渐融入适应这个时代。但是因为年纪小,赵渊在赵氏宗族内部的地位并没有太显著的提升,族中长老们都不许他掌权,即使他的父亲是族长,即使他凭着前世在电视上学到的知识改良了农耕用具,制造出了曲辕犁和筒车,让族人们劳作时可以省点力,可以耕更多的地,产更多的粮,证明了自己的才华。但是族中长老们仍以自己年纪太小为由,不允许自己参与长老会议,赵渊也是万万没想到在两千年前古时候的宗族社会也需要熬资历,熬年纪。

    赵渊在这两年间也考虑过自己身为穿越者是不是也该去争夺一下那个帝王之位,在经历了几次挫折之后,赵渊对自己的情况也做了很多次自我分析,对自己的情况也看开了。

    前世的赵渊就是个刚入社会的普通社畜,虽然因为在大学里写小说的原因,相比于一般人了解更多史料及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知识,但是那些知识足够自己在东汉末年做个富家翁,若是想凭着这点零敲碎打的知识去跟天下群英争锋,那真是太小看古人了,争霸需要的人脉、口才、能力都不是他一个普通大学生所具备的。

    若不是赵渊运气好出生点在相对较为稳定的徐州,家族又勉强可算是地方士族之一,恐怕以汉末的民生情况,赵渊都没机会施展自己那些零碎的知识,便会成为山坡下那些人的一员的下场,甚至可能都活不到成为山坡下那一批人,就又转世投胎了。

    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看着山坡下的人群,赵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下面这批流民为赵渊带来了一个消息,曹操曹孟德率军杀来徐州了,他们都是运气好逃难过来的人,更多的人是没逃过这场劫难。

    赵渊是知道曹操前两次来徐州都是来屠城的,但是不确定曹操的进攻路线里是不是覆盖琅琊赵氏所在的开阳城,因为如果照历史来看,曹操第一次进攻徐州时不应该会路过开阳才对,开阳是曹操第二次攻打徐州时从泰山郡入境才路过开阳直抵郯城,或许是自己这两年做的那些事,影响到了曹操的进攻路线的选择也说不定。

    依赵渊之见,这次徐州之战表面上曹操对外宣扬此次出征,是为了向陶谦报仇,实则却是曹操不放心周围强敌环伺,刚好陶谦给了曹操一个借口出兵,为了削弱邻居的战争潜力,有预谋的开启屠城战。

    无论此次徐州战争胜败,徐州经历了曹操一城一城的屠杀后,徐州的人口将会急剧下降,战争潜力也将会直线下降,徐州将不再是曹操的心腹之患。

    而前世的史料也证明历史上的曹操是达成了目标的,尽管第二次讨伐徐州时因为兖州士族联手吕布叛乱,曹操差点连自己老家丢了,来不及彻底击败陶谦,导致功败垂成,但是两次徐州屠城却让徐州在未来的几年里,无论是在刘备手里还是吕布手里都再无能力袭击曹操,只有挨打的份。

    凡是从徐州袭击兖州的必经之路上的各城池都被屠了个精光,千里无鸡鸣,未来几年内,徐州无论是哪方势力掌权,都只能休养生息,被动应战。

    即使掌权人野心勃勃,无视徐州的民生,有心偷袭兖州,但是由于徐州到兖州路上的城池都在重建中,百姓都被杀光了,无法提供中转补给,辎重负担太重,根本没有机会成功。

    对于曹军来犯徐州的事,族内仍没有下一个定论,自赵渊今年年初加入长老会议以来,在曹操还没有不按历史进程从泰山郡发动入侵之前,赵渊就多次力主赵氏宗族全族搬迁至大伯赵昱治理的广陵郡,以躲避曹军可能来临的屠刀。

    但以赵功为首的长老们则有三点理由,认为曹操不会屠城:第一、如今大汉王朝虽小有动荡,各地叛乱不断,但是天子仍在,大汉仍在,曹操亦是大汉之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曹孟德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杀大汉子民,第二点是当初的赵渊拿不出充足的证据证明,曹操是会屠城的人,在民间曹操目前的声名并不算差,当初曹操在洛阳是手持五色杀威棒,执法严厉震慑不法的洛阳北部尉,是个不惧权贵保护弱小民众的人,如今怎么会说变就变,对弱小痛下杀手。第三、琅琊赵氏世代生存于此,开阳县为赵氏立身之本,岂可轻言放弃。

    事到如今赵渊苦苦相劝,以开阳县外的大批流民佐证,劝告诸位长老曹军真的是会屠城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奈何族中长老们包括自己的父亲赵翼都固执己见,无视赵渊所说的城外流民所说的流言的证据,仍然坚定的认为曹操不可能屠城,更舍不得抛家舍业的就此逃离开阳县。

    “子回,你要相信如今朝廷尚在,曹军又不是黄巾军,他曹孟德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屠杀平民,外面那帮流民全都是道听途说,有一个人是亲眼看到曹军屠城了吗?休要再造此祸乱人心的谣言了,吾等权当你没说过这些。”

    眼瞅着开阳县外的流民越来越多,赵渊理解父亲及长老们的想法,就像如果在前世有人在网上说某某地方的军队屠杀平民了,也没人会相信,反而还会认为说这话的人是1450,可是赵渊还知道再不离开,曹军的屠刀就要真的挥下来了。

    眼见长老们包括自己敬爱的父亲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赵渊心知唯有屠刀落下他们方知后悔,可是到那时候就为时已晚了。如今之计只能试试回家再劝一劝父亲改变心意,在曹军开始屠城之前带着父亲母亲逃离开阳就还来得及,族中其他人自己是顾不上了。

    “哎!你们既然不听我的,那我会独自组织人先行前往广陵县的,若是有人愿意一同走,午后开阳县南门集合一起走。”

    说罢赵渊愤然离席而去,离席后招来自己的十八位兄弟,对他们说道:“长老会议这帮人全都是朽木脑袋,我说不动他们,没办法带着全族人一起逃命了,但是我确信曹军南下必然屠城,如今我等项上人头不保只在须臾之间,若是兄弟们有人不信我的话,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去。”

    赵渊沉默半响,等了一会见无人吱声,便继续说道:“既然尔等信我,我自会尽力保全你等,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在曹军未到来之前,带着咱们的父母逃出去。赵雷、赵虎你俩带上钱,再各带三个弟兄去找宏叔租车,能租几台租几台,如果人手不够再来找兄弟们帮忙,去吧。”

    说着赵渊把自己腰间的钱袋扔给他俩,让他俩带人出发。

    “剩下的兄弟回家,无论是劝说还是骗出来,总之用尽一切手段把你们亲眷带出来,之后到我家集合,我这两年用赚的钱暗中购置了些兵器、盔甲,藏在家中房间里,等你们过来发给你们熟悉下,好了,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出发。”

    说完赵渊就带头往家里跑,进了大院就见到自己的赵翼和自己母亲张雨。

    “父亲、母亲,咱们赵氏的祸事临头了,赶紧收拾行李随我一起跑吧。”

    “渊儿莫慌,不过是曹操的军队来了而已,我们赵氏虽不算世之名门望族,但也算是在琅琊这片地界上有名有姓的大族,无罪而诛之,朝廷尚在,谅他曹孟德不敢这么做。”

    “父亲,您就当是纵容儿子这一次任性妄为,若是儿子判断有误,我等再返回便是,到时候要打要罚孩儿悉听尊便。”

    “我乃是琅琊赵氏的族长,又是琅琊郡三老之一,岂能在曹操大军到来之际擅自畏战离开,那以后待此战平息,在族里我还有何脸面见人?此事休要再言,你若执意要走,带着你母亲去吧。”

    “既然父亲如此执拗,那孩儿也无话可说。母亲大人请随我一起出城胡闹一番吧。”听完父亲赵翼的话,赵渊怒火中烧,赌气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想救父亲,父亲却说自己是在胡闹。

    赵翼给了张雨一个眼神,示意她先答应下来。

    “好,乖渊儿,母亲去收拾下行李,等会就陪你出城去。”张雨本打算安抚自己儿子别跟自己父亲怄气,但收到了赵翼的眼神后,数十年的夫妻让张雨一眼便秒懂赵翼眼神中的含义,答应了赵渊的请求,说罢张雨就回屋收拾行李了,赵翼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赵渊见父母进了屋,自己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准备行李。

    赵渊回到房内,小心翼翼的打开房内机关,机关的后面是间暗室,暗室里摆满了箱子,有装粮食的,有装兵刃的,有装盔甲的,有装金银的,赵渊花了两年的时间收集这些乱世中的硬通货,但是碍于兵刃和盔甲在东汉都属于管制物,购买难度大,尤其是盔甲,非军方势力根本拿不到这玩意,自己斥重金跟臧霸扯上了关系,通过臧霸才购入了这十几套盔甲,赵渊掏光了几乎自己一年的产业净利润,就这样每次臧霸遇到赵渊还直骂赵渊这个奸商,直呼自己亏了。赵渊清点了一遍确认数量无误,赵渊便又出了密室,也没关掉密室开关,就在房内等待兄弟们的到来。

    等了许久大部分兄弟及他们的家中亲眷都来了,有些兄弟的父母也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倔强,不愿意一同离去,兄弟劝不动又不舍得抛下父母独自离去,只能留下保护父母,让其他兄弟给赵渊带了个话,祝赵渊等人一路保重,到了约定时间最终只有十五个兄弟及其家中亲眷到了。赵渊又等了半个时辰,见再无人来,心中悲伤痛失三位兄弟,不知日后是否还能相见,但时间不等人,赵渊没时间感伤,将兵刃、盔甲分给众兄弟后,赵渊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车上马,各自驾车一同向南驶去。

    赵翼没有露面去送自己儿子最后一程,只是静静的在街角看着赵渊一众人趁着夜色离去的身影,定在了原地许久,等到再也看不见赵渊一行人身影后,赵翼用宽大的衣袖拂过了自己的脸庞后转身回到开阳县长府,等待曹军的到来。

    开阳县县长、县尉在听说曹操即将杀来时,已经先跑一步了,如今赵氏彻底接管了开阳县的一应军政大事。

    县衙府中,大长老等人都在院中坐着等待着赵翼的到来,见到赵翼进来,除了年纪最长的大长老没有向赵翼施礼,其他众人皆向赵翼行礼,期待着赵翼能拯救鲜花市场,而只有大长老见赵翼到来也没热情招待,只淡淡对赵翼说了句:

    “都送走了?

    “送走了,物资已经为他们准备充足了,剩下的就看我们了。”

    “放心,都是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出不了差错,只是能起多大作用就说不定了。”

    “事在人为,能不能成就看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