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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祭礼

    傍晚时分。

    红拂宫,后殿区。

    圣莲祭台处。

    弗朗西斯双手拄在洁白的石栏上,眺望天边的血红。

    秋日入夜时分的气候十分舒适。

    石栏下,过道两旁的树植处总是拂过阵阵凉风。

    刚处理完此次牺牲的宗室子弟的后事。便独自从祭殿中出来,休憩一会。

    这份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身后响起了‘嘀嗒嘀嗒’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通过气息就知道是谁,弗朗西斯头也不回的继续欣赏着美丽的晚霞。

    脚步声停下,那人开口道:

    “你这么早就出来了,他们有些不满。”

    开门见山。

    弗朗西斯脸上扬起笑容,春风和煦的。

    “那就让他们去不满吧,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会。

    接着迈步,站到了弗朗西斯的左侧,二人并肩而立。

    他同样伸出手,拄扶在光亮的石栏上。

    一身肃穆沉闷的深色调祭服,整体而下,只有前胸处有一个别致的口袋,上面露出一截灰色的手巾。

    手巾下方纹着一朵盛放的莲花。

    这正是男人衣物的唯一图案。

    艾德温·奥列特面容比弗朗西斯苍老了许多。

    两人之间一点儿也不像相差只有4岁的样子,相同的是两人都神色疲惫,而艾德温的发丝与短须都银白了。

    艾德温看了眼弗朗西斯。

    缓缓说道:

    “在这种时刻,你不应该继续激怒他们。”

    弗朗西斯满不在乎的笑着,气质温和,恬静。

    “那只是因为他们在这城中待太久了,艾德温。”

    说道这里,弗朗西斯侧过身,看向自己的兄长:

    “圣虹城并没有想象中的稳固,在漫长的星界旅行中,坚城倾覆的戏码我见识过太多了。”

    或许是这种特别的语气。

    艾德温已然许多年没有听到过了,那张严肃近乎苦闷的脸变得更加凝重。

    他同样侧过身,问道:

    “你是发现了什么?”

    此次战役艾德温并没有参加。

    但那天夜里,队伍凯旋时,他就能够察觉到一些异样。

    前线联军的队伍没有进城。

    直到第二日都没有,如果前线的战争取得非常好的结果。

    自己的弟弟是不会吝啬盛大的庆典的。

    更勿论,近卫骑士团里,宗室子弟的伤亡。

    此时,在二人身后。

    圣莲祭殿内,宗室的众长者正在为牺牲的子弟举行祭奠。

    “若是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水银议会应该是受到了重创。”

    弗朗西斯没有正面应答,而是说着自己的看法。

    艾德温回转过身,看着渐落的夕阳,以及那片红暗相交的界线。

    并没有再开口。

    沉默了会,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弗朗西斯转过身,抬手轻拍了下艾德温的臂膀,温声道:

    “进去吧,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说完,径直走下青石台阶,步入祭殿。

    艾德温也随后跟上。

    远处两座魔法高塔的光辉已然升起,祭台下的过道上的星石也开始挥发光亮来。

    ······

    祭殿内。

    如同一个巨大的剧场。

    高大的穹顶上,镶嵌满了星蓝色的晶石。

    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悬挂着一盏精致的魔法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祭祀大殿。

    中央处,一排一排的长椅,分成两列。

    整齐的排列开,此时殿内站满了穿着祭服的宗室成员。

    其中有近卫骑士,有各学派的施法者,也有不具备超凡力量普通人。

    所有人都神情肃穆,望着祭台上的仪式。

    那儿是祭祀大殿的高台。

    一字排开摆放着七张椅子,全部由魔法胡桃木打造。

    椅子前,是一条长达三米的深红色的长桌。

    宗室长老团的大长老此时正持握着一件银质的祭器,伫立在长桌后,嘴里念念有词。

    长桌上摆放着祭奠的物件。

    两侧各点着三只安魂烛,惨绿的火焰微弱的伸缩着。

    布莱尔与梅丽丝此时站立在祭台下第一排。

    呆看着大长老全神贯注的举行着祭祀仪式。

    目光越过祭台。

    大殿的最里端,是一个镂空的半圆型露台,立着四根大理石柱。

    血红色得夕阳已经褪去。

    露台外亮起了熟悉的蓝光。

    “晚上了。”

    布莱尔看着露台处,想到。

    下午草草结束练习,便来到了这里。

    因为是宗室的祭殿,外人无法进入,所以独自回到了宫内。

    皇室的仪式总是繁琐,悠长。

    身旁同样伫立的梅丽丝早已躁动不安。

    那双蔚蓝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大堂上的五位老者。

    宗室的相关仪式,祭祀。

    都是由宗室长老院主持。

    里面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台上的五位老者,以及艾德温·奥列特亲王。

    “你觉得还要多久?布莱尔。”

    梅丽丝靠近布莱尔的脸,低声问。

    这个问题,已经在此呆立了近一个时辰的布莱尔也想问。

    但这就是宗室的仪式流程。

    似乎每一种情况,都有着特定的仪式流程,主要由长老团主持。

    至少原主从宗室礼仪课上听到的是这样。

    不过在布莱尔看来,这些繁琐,奇特的仪式。

    若是不具备超凡力量,那更多的也就是为了保持奥列特家族神秘感。

    皇室威仪而服务的表演。

    当然,在平原上。

    为了这个国家而献身的骑士们,值得尊重,与祭奠。

    看着小妹有些躁动的眼睛。

    布莱尔轻声安抚:

    “应该快了,梅丽丝。毕竟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不是吗?”

    除了公开的大型祭奠典礼,少有这么长时间的仪式。

    所以布莱尔的话,本身也是一种分析。

    只不过,之前亲眼看见大公父亲从右侧的门走出去了。

    这么久都没回来。

    说不定同样受不了这繁琐的流程。

    “好吧,就当是凝炼血脉之力了。”梅丽丝吐了吐舌,收敛起气息。

    布莱尔看着小妹,目光闪烁。

    如此近的距离,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梅丽丝皮肤下,澎湃的力量。

    血脉之力。

    二人周边也都是宗室子弟,目光全部停留在台上举行仪式的大长老身上。

    上边的祭祀继续着。

    弗朗西斯昂首阔步,从右侧的门走入。

    几位长老同时从长椅上起身,看向他,以及紧随而来的艾德温亲王。

    微微欠身,问候道:

    “陛下。”

    “亲王阁下。”

    四人纷纷走上前来。

    唯有那名手持祭器的大长老,继续念诵着祭词。

    从踏入祭殿后,弗朗西斯的神色便保持着威严肃穆,他朝四位长老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随后移步到四人中央。

    端坐于主座上。

    目光扫过下方众人,最后停留在布莱尔,与梅丽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