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集体上访
去集团报到是由余舒云开车陪同去的，以示重视，孙夏非常感谢余舒云对自己的赞赏和帮助，据说孙夏以前的两次任命在公司领导层都有争议，是余舒云极力促成的，当然梁一涛是关键因素。
孙夏上车的时候正好张俊杰迎面走来，两人曾在一个分公司实习，也算老相识，但关系并不亲近，互相点头后孙夏进了汽车。张俊杰虽然关系够硬，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难和其他人相处，加上不愿意深入现场，又没有现场经验，问题总是找不准，分析不到位，有一次被梁一涛直接批评，因为这些，在科长助理位子上也没有再进一步。
看着孙夏坐车离去，张俊杰生出一种无力感，总觉得运气太差，最好哪天可以一鸣惊人。
集团离公司不远，是一幢新造的大楼，门厅气派很大。总裁办在十八楼，主任章泰宁在办公室很热情地和两人打了招呼，章泰宁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这个职位算很年轻了，个子不高，看上去精明能干，孙夏记得那天现场办公他也在。
章泰宁对孙夏说道：“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你的主要工作就是为李总裁服务，任秘书科科长，有个副科长叫苏文澜，负责日常工作。”
听到苏文澜这个名字，孙夏想起来在后备干部研讨会上认识的身材小巧玲珑的姑娘，当时是秘书，现在已经是副科长了，这个副科长可相当于海浦的副总监，一年半不见，进步不小。
余舒云告辞离去，章泰宁带着孙夏来到秘书科：“给大家介绍一下！。”随着声音，办公室里有的抬起头来，有的停下脚步。
“这位是孙夏，新来的科长，李总裁秘书，年纪轻但经验很丰富，大家要好好向他学习。”章泰宁说道。
一个长相甜美，梳着马尾辫，身材小巧玲珑，年纪与孙夏相仿的女子快步上前伸出手：“欢迎孙科到来，以后多指教。”
孙夏一看是苏文澜。
“很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我初来咋到，以后要请大家多关照。”孙夏与苏文澜握了手。
孙夏跟着章泰宁找到了自己办公室，和李毅彬的办公室紧挨着，中间有扇门联通，李毅彬在办公室和孙夏见了面，孙夏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刚才章泰宁把注意事项简单讲了，但孙夏还没有抓到重点，感觉有点不习惯。
孙夏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打开电脑，办公邮箱已经开通，有邮件进来了，是苏文澜发来的通讯录以及一些基本必须的文件，孙夏就拿出手机开始输通讯录，这是昨天晚上叶林送的，孙夏觉得很不好意思，到现在自己还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叶林。
突然，身后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叫喊声，有男的有女的。
孙夏走到窗前往下一看，见一大帮人堵在集团门口，还有人举着标语，喊着口号。集团门口是主要街道，一会儿围观人群就把交通堵了，警察也来了好几个。
通往李毅彬办公室的门开了，李毅彬出现在门口：“小孙，你去了解一下什么情况。”
孙夏答应一声走出办公室，来到秘书科，所有人都在窗口看热闹，苏文澜也在里面，孙夏把她叫到面前：“李总裁要了解情况，你陪我下去看看。”
苏文澜答应着和孙夏一起乘电梯下去。孙夏刚才在通讯录里看到过信访办，就问苏文澜：“信访办是不是在一楼？”
“是的，主任叫黄忠实。”
“这种情况以前有没有发生过？”
“从来没有，最多是有个别人来找领导反映情况。”
孙夏心想：看来信访办缺乏经验，处置太慢了。
到了大门口，见中间聚集的大约四五十人，标语上写着：要工作、要吃饭，声势很大。
看来是哪个单位安排下岗，工作不到家引起的，这也是国有企业特有的问题。
苏文澜很机灵，眼睛一扫没有看到信访办领导，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安抚工作。马上带着孙夏来到信访办，见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在商量，一边敲门一边就推门进去了。
苏文澜对一位五十来岁、有点谢顶的男子说：“黄主任，这位是李总裁新来的秘书孙夏，李总裁要了解情况。”
黄忠实见有人突然闯进来，眉头拧了起来，一听是总裁派来的马上客气地说：“两位请坐。”
孙夏没座，用尽量和缓的语气问：“哪个单位？”
“是启隆公司，经营困难，员工下岗，上访多次了，不过像今天这样集体上访还是第一次，已经通知单位来领人，单位比较远，在郊区，一时到不了。”黄忠实说道。
“黄主任，这样你看行不行：让他们派三名代表进来谈，其他人马上解散。”孙夏说着眼中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黄忠实犹豫了一下，朝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道：“张科长，要不你去试试。”
孙夏暗暗摇头：都这个时候了，主管领导还不出场。但也不好说什么。
张科长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走，其他人除了黄忠实，都跟了出来。
集团门口几名工作人员根本安抚不了人群，门口道路交通已完全堵塞，集团车辆更是无法进出，口号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张科长站到大门边的绿化水泥护栏上高声喊道：“大家听我说，请派出三名代表随我进去和领导谈，其他人马上散了。”
“让领导出来谈，我们不进去。”人群中有人在叫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要不我们统统进去。”情绪越来越激动。
张科长再三劝说没人听，外围已经有大批警察赶到。
孙夏担心人群和警察发生冲突，事态就更严重了，便也跨上了水泥护栏大声说道：“我是总裁办的，叫孙夏，我向你们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妥善处理，如果以后有什么不满意，你们投诉我，我下岗。”
说着取下刚挂上去的胸卡伸到前排几个人面前给他们看了看，人群安静了一点。
孙夏指着一个叫得最凶的高大壮硕的中年男子：“你叫上两人跟我进去。”
“进去就进去。”那个男子说着就向门口走来。人群中又推选了两人跟在后面。
孙夏跨下围栏，一边和男子并肩往办公楼里走，一边侧头看着他说道：“你让其他人都散了。”
男子回头看到很多警察，也有点心慌，就叫道：“大家先散了。”
人群开始散去。
孙夏递给男子一张刚拿到的自己的名片：“一会儿有领导接待你们，以后有事直接找我，你怎么称呼？”
男子稍微带点微笑回道：“我叫任远翔。”
孙夏带着人进了会议室，这次黄忠实倒是亲自接待了。
任远翔三人坐下后，孙夏按了一下任远翔的肩膀轻声说：“有话好好说，我先走。”又看着黄忠实说：“黄主任，我先上去了，一会儿再联系。”
那意思就是：任远翔，不要闹，我会尽量帮你们的。黄主任，尽快把情况报过来。
走出会议室，苏文澜还在。
孙夏说：“上去吧。”
在电梯里苏文澜看着孙夏问：“你不怕他们盯着你上？”
孙夏和她对视了一眼：“第一，事态紧急，必须有人站出来，贴近群众，群众才会平静下来；第二，只要以诚相待，相信绝大多数群众是讲道理的。”
回到办公室孙夏找李毅彬把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李毅斌要求：“密切跟踪，告诉黄忠实，控制事态，绝不允许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苏文澜在秘书科办公室被一帮年轻人围着打听情况。
“孙夏在下面有没有被围攻啊？我们看到他站在台阶上喊话。”
“那些人怎么这么快就散了？孙夏说了什么？”
。。。。。
七嘴八舌。
“孙夏不简单，虽然年纪轻，到底是下面一步步走上来的，气场很强，我们以后真该好好向他学学。”苏文澜看着一张张好奇的脸，大的三十几岁，小的大学刚刚毕业，要论成熟，都比孙夏差太多。
快到中午的时候，黄忠实来了，见到孙夏问：“李总裁现在有时间吗？”
孙夏对黄忠实说了领导要求。黄忠实点点头说：“暂时安抚住了。”
孙夏走到侧门敲了敲，推开门说：“黄主任来了。”
“让他进来，你也一起。”里面传来李毅彬的声音。
黄忠实随着孙夏坐到李毅彬办公桌对面开始汇报。
事情很简单，启隆公司专做各类改装车，也做一些汽车零部件，是国有老企业，以前状况不错，市场供不应求，近几年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订单逐渐减少，加上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只能减员降本，减少亏损。这次到集团聚集的就是最近安排下岗的工人，他们原来的工资都不低，下岗后只能拿基本生活费，落差很大，外面工作也不好找。他们的诉求就是马上上岗，但公司无法安排，如果这批人勉强安排了，以前下岗的又会有意见。
孙夏上车的时候正好张俊杰迎面走来，两人曾在一个分公司实习，也算老相识，但关系并不亲近，互相点头后孙夏进了汽车。张俊杰虽然关系够硬，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难和其他人相处，加上不愿意深入现场，又没有现场经验，问题总是找不准，分析不到位，有一次被梁一涛直接批评，因为这些，在科长助理位子上也没有再进一步。
看着孙夏坐车离去，张俊杰生出一种无力感，总觉得运气太差，最好哪天可以一鸣惊人。
集团离公司不远，是一幢新造的大楼，门厅气派很大。总裁办在十八楼，主任章泰宁在办公室很热情地和两人打了招呼，章泰宁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这个职位算很年轻了，个子不高，看上去精明能干，孙夏记得那天现场办公他也在。
章泰宁对孙夏说道：“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你的主要工作就是为李总裁服务，任秘书科科长，有个副科长叫苏文澜，负责日常工作。”
听到苏文澜这个名字，孙夏想起来在后备干部研讨会上认识的身材小巧玲珑的姑娘，当时是秘书，现在已经是副科长了，这个副科长可相当于海浦的副总监，一年半不见，进步不小。
余舒云告辞离去，章泰宁带着孙夏来到秘书科：“给大家介绍一下！。”随着声音，办公室里有的抬起头来，有的停下脚步。
“这位是孙夏，新来的科长，李总裁秘书，年纪轻但经验很丰富，大家要好好向他学习。”章泰宁说道。
一个长相甜美，梳着马尾辫，身材小巧玲珑，年纪与孙夏相仿的女子快步上前伸出手：“欢迎孙科到来，以后多指教。”
孙夏一看是苏文澜。
“很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我初来咋到，以后要请大家多关照。”孙夏与苏文澜握了手。
孙夏跟着章泰宁找到了自己办公室，和李毅彬的办公室紧挨着，中间有扇门联通，李毅彬在办公室和孙夏见了面，孙夏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刚才章泰宁把注意事项简单讲了，但孙夏还没有抓到重点，感觉有点不习惯。
孙夏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打开电脑，办公邮箱已经开通，有邮件进来了，是苏文澜发来的通讯录以及一些基本必须的文件，孙夏就拿出手机开始输通讯录，这是昨天晚上叶林送的，孙夏觉得很不好意思，到现在自己还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叶林。
突然，身后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叫喊声，有男的有女的。
孙夏走到窗前往下一看，见一大帮人堵在集团门口，还有人举着标语，喊着口号。集团门口是主要街道，一会儿围观人群就把交通堵了，警察也来了好几个。
通往李毅彬办公室的门开了，李毅彬出现在门口：“小孙，你去了解一下什么情况。”
孙夏答应一声走出办公室，来到秘书科，所有人都在窗口看热闹，苏文澜也在里面，孙夏把她叫到面前：“李总裁要了解情况，你陪我下去看看。”
苏文澜答应着和孙夏一起乘电梯下去。孙夏刚才在通讯录里看到过信访办，就问苏文澜：“信访办是不是在一楼？”
“是的，主任叫黄忠实。”
“这种情况以前有没有发生过？”
“从来没有，最多是有个别人来找领导反映情况。”
孙夏心想：看来信访办缺乏经验，处置太慢了。
到了大门口，见中间聚集的大约四五十人，标语上写着：要工作、要吃饭，声势很大。
看来是哪个单位安排下岗，工作不到家引起的，这也是国有企业特有的问题。
苏文澜很机灵，眼睛一扫没有看到信访办领导，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安抚工作。马上带着孙夏来到信访办，见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在商量，一边敲门一边就推门进去了。
苏文澜对一位五十来岁、有点谢顶的男子说：“黄主任，这位是李总裁新来的秘书孙夏，李总裁要了解情况。”
黄忠实见有人突然闯进来，眉头拧了起来，一听是总裁派来的马上客气地说：“两位请坐。”
孙夏没座，用尽量和缓的语气问：“哪个单位？”
“是启隆公司，经营困难，员工下岗，上访多次了，不过像今天这样集体上访还是第一次，已经通知单位来领人，单位比较远，在郊区，一时到不了。”黄忠实说道。
“黄主任，这样你看行不行：让他们派三名代表进来谈，其他人马上解散。”孙夏说着眼中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黄忠实犹豫了一下，朝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道：“张科长，要不你去试试。”
孙夏暗暗摇头：都这个时候了，主管领导还不出场。但也不好说什么。
张科长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走，其他人除了黄忠实，都跟了出来。
集团门口几名工作人员根本安抚不了人群，门口道路交通已完全堵塞，集团车辆更是无法进出，口号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张科长站到大门边的绿化水泥护栏上高声喊道：“大家听我说，请派出三名代表随我进去和领导谈，其他人马上散了。”
“让领导出来谈，我们不进去。”人群中有人在叫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要不我们统统进去。”情绪越来越激动。
张科长再三劝说没人听，外围已经有大批警察赶到。
孙夏担心人群和警察发生冲突，事态就更严重了，便也跨上了水泥护栏大声说道：“我是总裁办的，叫孙夏，我向你们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妥善处理，如果以后有什么不满意，你们投诉我，我下岗。”
说着取下刚挂上去的胸卡伸到前排几个人面前给他们看了看，人群安静了一点。
孙夏指着一个叫得最凶的高大壮硕的中年男子：“你叫上两人跟我进去。”
“进去就进去。”那个男子说着就向门口走来。人群中又推选了两人跟在后面。
孙夏跨下围栏，一边和男子并肩往办公楼里走，一边侧头看着他说道：“你让其他人都散了。”
男子回头看到很多警察，也有点心慌，就叫道：“大家先散了。”
人群开始散去。
孙夏递给男子一张刚拿到的自己的名片：“一会儿有领导接待你们，以后有事直接找我，你怎么称呼？”
男子稍微带点微笑回道：“我叫任远翔。”
孙夏带着人进了会议室，这次黄忠实倒是亲自接待了。
任远翔三人坐下后，孙夏按了一下任远翔的肩膀轻声说：“有话好好说，我先走。”又看着黄忠实说：“黄主任，我先上去了，一会儿再联系。”
那意思就是：任远翔，不要闹，我会尽量帮你们的。黄主任，尽快把情况报过来。
走出会议室，苏文澜还在。
孙夏说：“上去吧。”
在电梯里苏文澜看着孙夏问：“你不怕他们盯着你上？”
孙夏和她对视了一眼：“第一，事态紧急，必须有人站出来，贴近群众，群众才会平静下来；第二，只要以诚相待，相信绝大多数群众是讲道理的。”
回到办公室孙夏找李毅彬把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李毅斌要求：“密切跟踪，告诉黄忠实，控制事态，绝不允许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苏文澜在秘书科办公室被一帮年轻人围着打听情况。
“孙夏在下面有没有被围攻啊？我们看到他站在台阶上喊话。”
“那些人怎么这么快就散了？孙夏说了什么？”
。。。。。
七嘴八舌。
“孙夏不简单，虽然年纪轻，到底是下面一步步走上来的，气场很强，我们以后真该好好向他学学。”苏文澜看着一张张好奇的脸，大的三十几岁，小的大学刚刚毕业，要论成熟，都比孙夏差太多。
快到中午的时候，黄忠实来了，见到孙夏问：“李总裁现在有时间吗？”
孙夏对黄忠实说了领导要求。黄忠实点点头说：“暂时安抚住了。”
孙夏走到侧门敲了敲，推开门说：“黄主任来了。”
“让他进来，你也一起。”里面传来李毅彬的声音。
黄忠实随着孙夏坐到李毅彬办公桌对面开始汇报。
事情很简单，启隆公司专做各类改装车，也做一些汽车零部件，是国有老企业，以前状况不错，市场供不应求，近几年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订单逐渐减少，加上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只能减员降本，减少亏损。这次到集团聚集的就是最近安排下岗的工人，他们原来的工资都不低，下岗后只能拿基本生活费，落差很大，外面工作也不好找。他们的诉求就是马上上岗，但公司无法安排，如果这批人勉强安排了，以前下岗的又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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