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诃图阔的苦涩
库依丽驱马来到跟前，为首那人低头，抚胸施礼道：“诃图阔恭迎大王。”
“你就是诃图阔？”库依丽问道。
“是。”诃图阔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王？”
“诃图阔一猜便知，大王应该要来了。”
“哦？你知道我要来？”库依丽仔细打量了一下诃图阔，诃图阔个子不高，瘦削的面庞，黑色的短须，看上去倒像个相师。
“诃图阔只是猜的。”
“既然你已猜到，说明我们有缘。那我们就一起走走吧。”库依丽说着下马，招呼诃图阔向城门内走去。
吐哈登时紧张起来，翻身下马，带领亲卫兵，迅速跟了上去。
库依丽并不在意。进到城里，仍然感觉是灰突突的样子。
街道还算宽敞，砂石地面很平整，街道两边零落着圆形的房子，也有个别方形的房子，房子都涂成了白色，跟乌拉城的房子有些类似。
不远处零落着几棵不算高大的树木和一些零散的灌木，库依丽一时叫不出那些树木的名字。
街道上几乎没有人，也没有看到诃图国的军队，也许是早已闻到了阿掖军队的味道，都躲起来了。
库依丽不说话，只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城里的样子，她从来没有想过祖诃图会生活在什么地方，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以前只是觉得他会和毛沙人搅和在一起，过着毛沙人的生活，现在看来不是。
“王宫在哪里？”库依丽突然问道。
“这个就是。”诃图阔指着库依丽身边的方形房子说道。
库依丽一扭头，惊讶道：“这就是？”
“是。”诃图阔答道。
看上去只是一座普通的房子，所以压根就没引起库依丽的注意。经诃图阔这一说，库依丽才打量起这座房子，这座房子确实与其他房子有些不一样，比一般的房子要大一些，房子后面还接着两座一样的房子，连在一起。房门是木制的，与房子的高度来比，显得特别高大。房门前有几个侍卫，带刀肃立。
库依丽盯着王宫的门看了一会儿，问道：“这里的国王是你的哥哥诃图洪？”
“是。”诃图阔答道。
“平时你们都在这里面？”
“只是哥哥诃图洪在里面，诃图阔和二哥诃图克不常在里面，我们的家在另外的房子里。”
“这么说，还真是王宫。”
“大王要进去吗？”诃图阔问道。
库依丽沉思片刻，说道：“不了，我们还是在街上转一转吧。”
库依丽在前面走着，诃图阔在旁边默默地跟着，后面是吐哈和一大群亲卫军。
“你知道诃图洪和诃图克……”库依丽一犹豫，问道，“都被我杀死了吗？”
“知道，”诃图阔回答得很平静，“昨天晚上我就得到报告了。”
“你……现在很恨我，是吗？”
“父亲临终前曾告诫过我们兄弟三人，”诃图阔没有正面回答，“特别是告诫我大哥，不要与阿掖王国为敌，否则……真应验了。”
“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我们是一个家族。”
“父亲以阿掖家族出身为荣耀，常与毛沙王一同征战，但祖敖叔父死后，父亲就基本上什么也不做了，有时会给我们讲起当年阿掖宝地的故事。最近几年，他更是常常站在城头向南望，看看那个叫做阿掖的地方，其实……太远，看不到。”
“他其实也可以回去。”
诃图阔苦涩地一笑：“可以？我不知道，父亲说不可以。但是，这个地方实在不太好待下去。没有肥沃的土地，本来就不大的一个小水泊这些年来变得越来越小，几乎没有什么水了。这里南面、西面都是沙漠，东面是阿掖王国的乌拉城，越过乌拉城还能偶尔看见树和草，北面越过戈壁，是毛沙人的草原，草原上有牛和羊。这里呢，什么都没有，很多子民们都不想住在这里，到冬天，还会有吃不上的时候。其实，父亲能在这里安居下来，也是因为当年毛沙人瞧不上这个地方。
“所以，父亲一去世，大哥就开始寻找出去的途径，也是为了吃饱喝足，过上好的生活。可是他的野心太大了，我知道他那样做的下场，我曾苦劝，但是没有用。大哥为了诃图国的众多子民们，我又能多说什么？父亲临终前就是不放心，那时，他已经不想他的子民们了，他只想让我们三个人都幸福，也都平安。”
库依丽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诃图阔一番话，平和沉静，略带忧郁，好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诃图阔也不再说话，好像是完成了库依丽交代的任务，在等待下一个任务。
库依丽只好一转话题，问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抱病而死。”
“什么时候？”
“就在今年春天。”
“你母亲呢？”
“母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也是抱病？”
“是。”
“很多年前还年轻吧？得病了？”
“是。这里干冷，特别是冬天，母亲不适应这样的气候，连着在这里没过几个冬天就去世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库依丽打破沉默：“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诃图阔感到这个问题很奇怪：“我能有什么打算？一切不都是您说了算吗？”
“不如跟我回阿掖王国吧。这个地方让我感到凄凉。”
“凄凉？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凄凉着的。诃图阔当然不敢提要求，但如果大王您仁慈的话，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不像父亲和两个哥哥，他们都出生在阿掖，虽然两个哥哥已经记不得阿掖了，但他们总以出生在阿掖为荣。而我是在这里出生，就让我在这里生长吧。”
库依丽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要到正午了，诃图阔为大王准备些什么饭食？”
“不必了，”库依丽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办呢。”
“你就是诃图阔？”库依丽问道。
“是。”诃图阔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王？”
“诃图阔一猜便知，大王应该要来了。”
“哦？你知道我要来？”库依丽仔细打量了一下诃图阔，诃图阔个子不高，瘦削的面庞，黑色的短须，看上去倒像个相师。
“诃图阔只是猜的。”
“既然你已猜到，说明我们有缘。那我们就一起走走吧。”库依丽说着下马，招呼诃图阔向城门内走去。
吐哈登时紧张起来，翻身下马，带领亲卫兵，迅速跟了上去。
库依丽并不在意。进到城里，仍然感觉是灰突突的样子。
街道还算宽敞，砂石地面很平整，街道两边零落着圆形的房子，也有个别方形的房子，房子都涂成了白色，跟乌拉城的房子有些类似。
不远处零落着几棵不算高大的树木和一些零散的灌木，库依丽一时叫不出那些树木的名字。
街道上几乎没有人，也没有看到诃图国的军队，也许是早已闻到了阿掖军队的味道，都躲起来了。
库依丽不说话，只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城里的样子，她从来没有想过祖诃图会生活在什么地方，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以前只是觉得他会和毛沙人搅和在一起，过着毛沙人的生活，现在看来不是。
“王宫在哪里？”库依丽突然问道。
“这个就是。”诃图阔指着库依丽身边的方形房子说道。
库依丽一扭头，惊讶道：“这就是？”
“是。”诃图阔答道。
看上去只是一座普通的房子，所以压根就没引起库依丽的注意。经诃图阔这一说，库依丽才打量起这座房子，这座房子确实与其他房子有些不一样，比一般的房子要大一些，房子后面还接着两座一样的房子，连在一起。房门是木制的，与房子的高度来比，显得特别高大。房门前有几个侍卫，带刀肃立。
库依丽盯着王宫的门看了一会儿，问道：“这里的国王是你的哥哥诃图洪？”
“是。”诃图阔答道。
“平时你们都在这里面？”
“只是哥哥诃图洪在里面，诃图阔和二哥诃图克不常在里面，我们的家在另外的房子里。”
“这么说，还真是王宫。”
“大王要进去吗？”诃图阔问道。
库依丽沉思片刻，说道：“不了，我们还是在街上转一转吧。”
库依丽在前面走着，诃图阔在旁边默默地跟着，后面是吐哈和一大群亲卫军。
“你知道诃图洪和诃图克……”库依丽一犹豫，问道，“都被我杀死了吗？”
“知道，”诃图阔回答得很平静，“昨天晚上我就得到报告了。”
“你……现在很恨我，是吗？”
“父亲临终前曾告诫过我们兄弟三人，”诃图阔没有正面回答，“特别是告诫我大哥，不要与阿掖王国为敌，否则……真应验了。”
“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我们是一个家族。”
“父亲以阿掖家族出身为荣耀，常与毛沙王一同征战，但祖敖叔父死后，父亲就基本上什么也不做了，有时会给我们讲起当年阿掖宝地的故事。最近几年，他更是常常站在城头向南望，看看那个叫做阿掖的地方，其实……太远，看不到。”
“他其实也可以回去。”
诃图阔苦涩地一笑：“可以？我不知道，父亲说不可以。但是，这个地方实在不太好待下去。没有肥沃的土地，本来就不大的一个小水泊这些年来变得越来越小，几乎没有什么水了。这里南面、西面都是沙漠，东面是阿掖王国的乌拉城，越过乌拉城还能偶尔看见树和草，北面越过戈壁，是毛沙人的草原，草原上有牛和羊。这里呢，什么都没有，很多子民们都不想住在这里，到冬天，还会有吃不上的时候。其实，父亲能在这里安居下来，也是因为当年毛沙人瞧不上这个地方。
“所以，父亲一去世，大哥就开始寻找出去的途径，也是为了吃饱喝足，过上好的生活。可是他的野心太大了，我知道他那样做的下场，我曾苦劝，但是没有用。大哥为了诃图国的众多子民们，我又能多说什么？父亲临终前就是不放心，那时，他已经不想他的子民们了，他只想让我们三个人都幸福，也都平安。”
库依丽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诃图阔一番话，平和沉静，略带忧郁，好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诃图阔也不再说话，好像是完成了库依丽交代的任务，在等待下一个任务。
库依丽只好一转话题，问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抱病而死。”
“什么时候？”
“就在今年春天。”
“你母亲呢？”
“母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也是抱病？”
“是。”
“很多年前还年轻吧？得病了？”
“是。这里干冷，特别是冬天，母亲不适应这样的气候，连着在这里没过几个冬天就去世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库依丽打破沉默：“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诃图阔感到这个问题很奇怪：“我能有什么打算？一切不都是您说了算吗？”
“不如跟我回阿掖王国吧。这个地方让我感到凄凉。”
“凄凉？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凄凉着的。诃图阔当然不敢提要求，但如果大王您仁慈的话，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不像父亲和两个哥哥，他们都出生在阿掖，虽然两个哥哥已经记不得阿掖了，但他们总以出生在阿掖为荣。而我是在这里出生，就让我在这里生长吧。”
库依丽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要到正午了，诃图阔为大王准备些什么饭食？”
“不必了，”库依丽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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