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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世】

    我看着熊熊燃烧的旺火,不断攒动,脑海中回想刚才那个旅行家的故事。烟花缤纷、照亮昏暗的夜空,绚丽中透着暗淡后的落寞。也许人生亦是如此吧。就像那首歌唱的:“我就是我,不过只是不一样的烟火”。

    二公主摇着我的手,转着手中的呲花。我淡然一笑回到现实,但我不会忘记脑海中所谓的现实。

    小孩的欢快总是让人愉悦的,看着二公主高兴的神色,让我突然想起了丫头。“这时她在干什么呢?”

    远方。也在发呆丫头莫名的打了个喷嚏。而后我被呲花呛到不停的打喷嚏。后来我觉的这是种默契。

    随着年的味道逐渐远去,烦恼的事情接踵而来,其中最头疼就是我该何去何从。

    这天早就醒来的我,赖在被窝装睡。就听到了父母的对话。

    父亲叹息一声:“哎~哪怕是老实端盘子呢,攒上几年,咱们在贴点也能娶上个媳妇,可这干脆什么也不干了”。

    母亲:“哎~没办法啊”。

    父亲在炉子上热着奶茶,烤着馒头。沉默了。母亲也看着炉子不说话。装睡的心里早已似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有愤怒、有也无奈。我愤怒的是,“你们真是看得起我!养了这么大了,就为让我端盘子,娶老婆吗!”而无奈的是,“或许我不得不承认,现状就是如此”。装睡的我似有排山倒海之力,却无山无海。突然间一种不甘,活着的不甘。顶入脑中,好像要马上爆发,但最终还是泄了气。闷着头哀叹一声:“算了吧,也随波逐流吧”。

    我似乎找到了放弃的理由,也决定放弃。可能我生来就是个端盘子的。耳边响起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此时格外应景。可那句话是对的,终究你还是骗不了自己。

    于是响应父母号召“饭馆端盘子”。不过,去了也就踏实了。好歹也算是上班挣钱。但不甘早已埋下。最终我也没有久呆。也许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猫,但我始终都怀着老虎思想。再到后来更是觉得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与人争执实在不堪,与其在这世俗中挣个长短,倒不如什么都不做,也落得个心宽。可是这样一家子的人就都不心宽了,哎呦……真是万卷难道,家中事啊~我也总算是在二十几岁的年龄里体会到了什么是“彷徨”。

    无奈又开始了待业在家。白天网吧,晚上网吧,要不就去家乡的姥姥家。反正就是不想回家。不是我讨厌那个家,只是害怕父母的表情。

    兄弟见我闲了,便找几个女生过所谓的夜生活。闲着也闲着既是邀请我也开始有一趟没一趟去,但我有我的底线。那似乎是一根高压线一旦越过就是毁灭。而这毁灭的是我心中一直所谓神圣的“人格”!所谓欲不能克与畜生何异?何况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再犯、就算死了到地狱,怎么去和我的所谓的生父论子曰。我要大声和他说你看看老子是怎么对待老婆孩子的!于是乎我的人生又多一个新的意义。

    这一天通宵完回家补觉。似睡非睡时觉得母亲接到一个电话,挂掉电话后母亲开始轻声抽泣。这让我无法入睡。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很是无奈“哎呀,妈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哎~”我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母亲这样我很难过心想这次要干什么呢?服务员、网管、或者洗盘子?想着就头疼,我开始抓狂时,母亲悠悠的说了一句“你姥爷走了”。我没有反应过来很自然的问道“噢,走了,去哪了?”母亲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又说道“去世了”。一下子我仿佛听到世界上最不好笑的笑话。我皱着眉头不断眨着眼睛,这怎么能让我相信。那个不久前还在教导我的老人,他的淳朴和姥姥口中倔强,甚至就连音容相貌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我和母亲沉默了很久,压抑的气氛中夹杂着母亲低沉的哽咽,看着母亲我接受了事实,我觉得也许我应该抱着母亲放肆痛苦一场,但没有。接受后的我竟然出奇的平静,我看着母亲暗自垂泪,开始要去安慰的感觉,现在觉得是一种愚蠢做法,你总不能让一个深陷悲伤的人,给你笑一个吧?事已至此已无法改变,也不必抱有幻想。开始觉的我该做些什么,突然发现我,什么也不必做了,晚了。

    我在院子里点上一支烟,想着老人说的话。

    “阳阳啊,你看这太阳多漂亮,你的小时候它也这么漂亮,所以你才有这样一个乳名”。

    我看着太阳刺眼的光芒,心想着,又来了,你快亮死我把。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准备被孺子可教的样子。他看着我笑了,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总觉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也许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这句让我觉还真是,我开始认真。

    他看着我又一笑“你认为只要有这个机会,你可以做到一切。我年轻时也这么想,那时家里穷,读书便是最大的机会。可惜读不起,但我在门外听。后来我比他们坐在里面学的还要好。那时我觉得我和他没有什么区别,但到后来加入了工作才发现还是有的,我想改变,但无法改变。就像你说的不甘!凭什么?他们就比我过得好。我也曾想过要去大一点城市,总觉得哪里才是我的未来,但最实质的问题难住了我,什么都没有的我拿什么糊口?我走了家人拿什么糊口?于是直到退休某一天发现这样也挺好。虽然没有别人家富裕,但是有别人家里没有气氛。每天看着太阳,想想中午该吃什么,想想还有多久要过年,再想想过了今年自己几岁了,冬去春来、夏过秋至。年复一年,看着你们这些孩子,忽然长大的孩子。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后想想自己年轻时的不甘实在幼稚。人生在世,食不过三餐、菜不过五味、睡不过三尺,时不过百年。就算是让你当皇帝又如何?有些你觉得决定你人生的大事,往后推十年,可能连个屁都不是。”老人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仿若我理不清的思绪。“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机会,生活一直都是你来决定,或许我现在问你,你想要什么?你会说很多,我都给你,可然后呢?其实工作不论贵贱,能糊口就行。而女人不抛米撒面、不门里一脚门外一脚就可以了。我想这才是人生的本质,你说呢?”

    老人看着我似乎在问我,我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对,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说对,好像这所谓人生也实在无趣。厨房里传来姥姥要开饭的声音。饭桌上其乐融融,两个老人谈着附近发生的趣闻乐事。一边还帮我夹菜……

    微寒的月光照着我的脸庞,一股悲凉恰似夏末的秋意。如今又一地枯黄,我点着路上的落叶,火光映着满面秋霜的自己。虽暖、却凉透了心。

    第二天我与母亲一起出发,回到了家乡。记得儿时最爱到的地方,无非就是买零食的地方,不是我贪吃,只是夏季时小卖部旁的簇奇花正在开放,它很美,美的有些妖艳。儿时的我总是为了看到它而,借口去买零食,当然零食也是我的目的。可能现在想起都觉的当时单纯的可笑,但在也笑不出来了。

    时光飞逝不知多少次偷偷去看它,然后离开。最终我被母亲带走了。我没有不舍,或许我早已忘记?

    如今我又被母亲带了回来。岁月仍然,家乡的一切不曾有大的改变。可悲的是物是人非,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亲人的葬礼。说来可笑,回来过很多次怎么想写下这次?

    “你姥爷那是个倔老头”姥姥一直怎么认为。我倒觉的姥爷是个心细人,具体的事我也不想多做叙述,人以逝去。毕竟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可当我得知时我竟然如此的淡定,姥姥说这是我成熟了,我倒觉得有点麻木了。

    葬礼很隆重,至少邻居是怎么觉的。难过、伤心的人很多,哭的人也很多,只是好像这些感情的发泄根本就没我啥事。有时我也扪心自问难过吗?“嗯,有点。只是人已经不在,做什么都晚了”。也许是我无能吧,从来就没让家人自豪过,到现在仍在努力,只是未曾有过结果。又让他老人家失望了,不过还好,我没绝望。

    葬礼已结束多日关于葬礼的事仿佛成了家人中的禁忌,谁都不想提及,但谁也不曾忘记。也许这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吧。姥姥在准备午饭,母亲和亲戚们在整理姥爷的遗物,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老人留下的一些旧衣物和日常用品。可能老人一生留下的东西除了这些旧衣物和日常用品外,也只剩下那憨厚的外表和听不到这世界的孤独吧。母亲找出了姥姥的葬老衣裳(就是人在死后的衣服)说是让我看看,我顿时一阵心痛和害怕“拿一边去!我不想看!”母亲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母亲是个办事雷厉风行的人,就是说话有时神经大条。我的神情有些难过。也许是母亲看出了什么就不在多说了。我用余光瞄了一眼,手工做的布鞋很精致、很漂亮,只是……唉。是啊我也明白姥姥已年过七十,也许家人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我好像永远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还记得儿时夏季路过买冰棍儿的地方我不断的提醒姥姥天气太热了,姥姥总是慈祥的笑笑,然后抱起我,而我像一个小魔鬼一样把小脑袋伸进冰柜,不够长的小手肆意的挑选。我一直认为姥姥那时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姥姥慈祥的笑容中满是年迈神情和满头的花白头发提醒:姥姥老了,真的老了。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簇奇花依旧开放,牵动着既往的种种切切……只是我已回不去买零食的年代,也无法改变什么。“一江春水向东流,恰似这瓶二锅头,……喝!……喝,喝,我没醉,我真没醉……”兄弟们劝我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怎么多年了,过去的早已过去,只是记忆中的那时仿佛永远挥之不去。’也许我就像是一个生活在记忆里的孩子,只有他知道某个回忆密林的深处,在一片簇奇花丛中盛开着两枝百合。他常常为这记忆中的花园而放声大笑,抑或痛哭流涕……

    终于理解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时不待的悲哀。

    酒桌上大家还在筹光交错,好不热闹,而我早已不省人事。葬礼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我终于走出来了,但陷入更大泥泞。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死并不可怕,但今后如何生才更加令人恐惧。”无可奈何的现状几乎击垮了我,我绝望了。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对未来深恶痛绝的失望。

    我的颓废刺痛着母亲,也燃烧着我的动力与勇气,但生活任在继续,你的无奈、你的困惑、你的愤慨。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一句闲谈,他们没有没去拿一桶爆米花已经是很够意思了。到最后你也会平静的去看待这一切,就像大海中的一丝涟漪,它平静而且淡漠。可又有谁能懂这平静背后的淡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