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菜淡饭2

    “不要煎熬容易上火……”女人看到男人在炤台旁手忙脚乱，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到鼻尖，有心制止男人傻兮兮的动作。男人执着的脾气压根不搭理女人，听不到、听不到，男人不听女人的话，却把几个没有见识的泥腿子吹牛的话当做圣旨，深信不疑的贯彻到底。

    “糊了，快熄火……”女人火急火燎的夺过男人的勺子，三两下就把麦乳精盛到白瓷碗里，灭火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猛烈火焰在木棒的捶打下把漆黑的草木灰搅动在土炤按之内，草木灰像是蜘蛛网一样黑黝黝的挂满屋顶，摇摇晃晃的即将坠落。浓浓的幽香在女人手中勺子的搅拌中向四周散发，丢下厨房里的男人，女人脚下轻快的走进卧室，油灯上冒着一缕缕黑烟，油瓶是一支药瓶制作而成，瓶盖上用铁皮卷成一个精巧的圆通，圆通里穿着一条棉线，把油瓶里的煤油吸引到灯火里，灯花一朵慢慢在火光里暂放，照亮整个卧室，婴儿在薄薄的小被子里包裹着，两只小手在空中舞动，哇哇的哭声中，婴儿闻到鼻尖的清香，挂着眼角的泪光，迫不及待的把熬制麦乳精吞下口里。

    吃饱之后，婴儿吐了一个泡泡，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女人把婴儿轻轻的放在床上，拿着油灯走出卧室，端着一瓢白面走进厨房，男人刷锅洗碗添水，默契的坐在土炤下添柴烧火。女人把白面倒进搪瓷盆里，挽起袖子一边加水一边和面，男人坐在土炤下看到女人和面，吧嗒一下嘴摸出一根烟，沉默寡言道:“怎么和面，细粮已经不多，不是有粗粮吗？”

    “没事，天不早了，就吃一顿，明天再吃粗粮。”女人舍不得吃白面，只不过担心男人出差在外筚路蓝缕、忍饥挨饿，吃一顿好的补补身体。和好面团，铁锅里的水已经冒出热气，女人清理一下面板，抽出擀面杖，手下娴熟的把和好的面团压成面饼，功夫不大，面团在女人手里变成一团薄薄的面皮，把面皮叠成几层，刀下面皮被切成一条条细细的长条，烧开水之后，面条被抖动的放入锅里，用筷子搅动几下，面条片刻之后就沸腾起来，女人把清洗干净菜叶切成几段，倒进面锅里重新盖好锅盖，然后吩咐男人灭火。

    一股面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女人把面汤盛到搪瓷盆里，避免面条在锅里变成糊糊，一大盆面汤在男人碗里迅速减半，男人吃了半饱便放下碗筷，看到盆里剩下的面汤就道:“饱了！”女人知道男人没吃饱，随手又盛一碗饭端到男人面前，默契的道:“再吃一碗，盆里还有很多。”男人没有推托三两口吃完一碗面条，便起身去洗漱去了，女人确定男人不吃了，就起身把屋里还有三个女娃叫起床，本来三个女娃也没有吃饱，只不过懂事，知道父亲出差辛苦，母亲要做好吃的，干脆装睡没有起来，直到女人把三个女娃叫起来，三个女娃也没有客气一人一碗，剩下小半碗面汤，女人才盛到自己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