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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真人抚顶授长生,昭义启程闯江湖

    “哈哈哈!这位刘兄弟仁善坦荡,日后必成大器,我燕南天想交你这个朋友!敢问刘兄弟叫甚么名字?”

    燕南天本就是豪爽大气之人,在听见刘德的说话后,便也就对刘德坦率直言。

    刘德望向燕南天,拱手道:“我姓刘名德,表字昭义。燕大哥愿意与我交朋友,那我自是求之不得!”

    一旁的常遇春见状,便也向刘德道:“昭义兄弟,你能有如此志向,我也是极为佩服的!但我有句话当奉劝你一句,此道既险且阻,行事必须三思而行!便是我那位故去主公,亦是因一步踏错便……”

    很显然,常遇春并不看好刘德,而性情直爽的他也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是以才对刘德说出这番劝告。

    尽管刘德的志向确实令常遇春钦佩,但也正因为他曾追随过踏上这条道路的人,所以才更加明白此道艰辛。

    对此,刘德也只是点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常大哥提醒,此言我必铭记于心。”

    刘德如今无权无财亦无势,即便他再怎么志比天高,性情再怎么高尚,甚至还帮助过常遇春,但只要他还是三无人士,那他便不可能得到常遇春这种已经历者的效忠追随。

    刘德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未曾想过仅凭自己诉说一番志向便可收服这位将才,所以对他这句说法也毫不意外。

    不如说,刘德之所以选择现在便将自己的志向说出来,目标从头到尾其实都只有双龙而已。

    双龙见刘德不被常遇春看好,顿时都气愤填膺,只见寇仲直接道:“刘兄,你放心吧!不论别人怎么说,我都是看好你的!若不嫌弃,待我学业有成,必定下山投靠你,咱们师兄弟到时候便一起干大事呀!”

    徐子陵亦道:“小仲所言即是我所言,刘兄,只要你能像方才所言那般行事,那我徐子陵到时候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听见双龙所言,刘德大喜过望,他便没想到仅是诉说志向,便对双龙具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竟是一席话后便令他们开始偏向于自己了。

    “好!两位兄弟的话我都记下了,到时候我若成事,那必邀两位兄弟加入我,咱们到时候便一起打天下,还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

    刘德的豪情壮志张口就来,惹得双龙又是一阵激情澎湃。

    双龙缺少阅历,没见过太多英雄豪杰,加之他们从小便在市井中厮混长大,见多了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如今见到刘德这样一个野心勃勃、为民着想之人,自然便正中他们红心,让双龙为之向往了。

    常遇春看得略微摇头,尽管他也很希望刘德这样的人能够成事,但就凭刘德这样的三无人士,希望实在太过渺茫。

    张无忌见双龙与刘德交谈甚欢,心有不甘,正想也跟刘德诉说什么。

    “昭义哥……唔!?”

    可恰巧这时,张无忌寒毒复发,令他闷哼一声,便瘫倒在地。

    刘德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张无忌,而张三丰也及时赶到身边,为张无忌渡入真气压制寒毒。

    众人见到张无忌异样,不免都为之一惊,刚刚才结识张无忌的双龙更是紧张地齐问道:“张兄这是怎么了?”

    等刘德跟他们说明一番张无忌身上的情况后,双龙这才恍然大悟,寇仲更是心想:(原来如此,难怪刚才说志向时,无忌他支支吾吾难以开口,原来是命不久矣……唉!也怪我问他,这样不是平白在人家心底里扎根刺么?)

    寇仲心中暗暗自责,而一旁的燕南天则是道:“我曾遭遇过玄冥二老,这玄冥神掌我也曾在他们那儿领教过。虽不难对付,却也让他们给跑了……但我却是没想到,这玄冥神掌的寒毒竟是如此难缠。”

    刘德解释道:“无忌他年少体弱,根基太浅。太师父自然可解寒毒,但若全力施为,恐无忌难以承受。”

    一旁的常遇春听后,便向张三丰道:“我内伤不轻,正想要去求一位神医疗治,何不便和这位小爷同去?”

    张三丰摇头道:“他寒毒散入脏腑,非寻常药物可治,只能……只能慢慢化解。”

    常遇春道:“可是那位神医却当真有起死回生的能耐。”

    张三丰微微一怔,随后似是想起什么,这才问道:“你说的莫非是‘蝶谷医仙’?”

    常遇春道:“正是他,原来张真人也知道我胡师伯的名头。”

    张三丰脸上现出犹豫之色,他本就因为自己三徒弟与五徒弟的事情,对魔教之人深恶痛绝。

    而这蝶谷医仙素来只医魔教之人,对外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医的,如何能让他来治自己徒孙无忌这病?

    常遇春见张三丰皱眉沉吟,明白他的心意,说道:“张真人,胡师伯虽然从来不给教外人治病,但张真人与昭义兄弟相救小人,大恩深重。胡师伯非破例不可!他若当真不肯动手,我是决不与他干休。”

    张三丰道:“这位胡先生医术如神,我是听说过的,可是无忌身上的寒毒,实非寻常……”

    常遇春大声道:“这位小爷反正不成了,最多治不好,左右也是个死,又有甚么可担心的?”

    张三丰眉头紧锁,事关张无忌生死存亡,由不得他思虑再三。

    刘德这时也向张三丰劝道:“太师父,常大哥此言也不无道理。无忌的情况您也清楚,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

    常遇春忍不住对刘德另眼相看,心想:(先前我见他是武当派弟子,尚且掉船想跑,可他却愿铤而走险前来救人。如今就连张真人都会对我教忌惮一二,可他却毫无对我教的偏见,此人心胸属实广阔。)

    见一向持重的刘德也如此劝说,张三丰便向常遇春点头道:“如此便拜托你了。可是咱们话说明在先,胡先生决不能勉强无忌入教,我武当派也不领贵教之情。”

    常遇春昂然道:“张真人可把我明教中人瞧得忒也小了。一切遵照吩咐便是。”

    恰巧这时,船也终于是到了太平店,张三丰吩咐那船离镇远远的停泊,让船夫到镇上买了食物,煮了饭菜,开在舱中小桌之上,鸡、肉、鱼、蔬,一共煮了九大碗。

    吃完饭后,燕南天这时对张三丰道:“张真人,您徒孙病重在身,常兄弟亦是内伤严重,而您身为武当派祖师爷又实在不好亲身前往蝴蝶谷求那魔……明教之人,倘若他们路上遇见什么危险也是无人照看,不如便让我随他们一同前往。”

    张三丰道:“南天何必如此?此事与你却是无关,这难道不耽误你的事儿么?”

    燕南天道:“我却是有什么事儿?平日里我便是靠着一柄剑,一身衣,一双脚在闯江湖。如今去哪不成?”

    张三丰叹道:“南天好意,我不好推辞。既是如此,便拜托你了。待会不妨由我传授你一些招式?”

    燕南天浓眉大皱:“张真人何必看轻我?不过小事尔,何须劳张真人为我传功授法?我却倒是受之有愧了。”

    张三丰有些感慨,心想:(此人与我们萍水相逢,却愿意为了与他无关之事奔走,不求回报。明国第一大侠的名头,我看是实至名归。)

    一旁的常遇春则是忍不住叹道:“真不知我们如何罪大恶极,给人家这么瞧不起,当我们明教中人便似毒蛇猛兽一般。”

    实是因为在常遇春听见,连燕南天这种大侠都第一时间喊明教为‘魔教’时,才会有此感叹。

    而张三丰却忍不住道:“遇春,你今年多大岁数?”

    常遇春道:“我刚好二十岁。”

    张三丰见他虽然浓髯满腮,但言谈举止间显得年纪甚轻,是以有此一问,于是点头道:“你不过刚长大成人,虽然投入魔教,但陷溺未深,及早回头,一点也没迟了。我有一句不中听的话劝你,盼你不要见怪。”

    常遇春已猜到张三丰想说什么,眉头微皱,但还是道:“张真人见教,小人怎敢见怪?”

    张三丰道:“好!我想劝你洗心革面,弃了邪教。你若不嫌武当派本领低微,老道便命我大徒儿宋远桥收你为徒。日后你行走江湖,扬眉吐气,谁也不敢轻视于你。”

    常遇春听张三丰果真是这般想法,于是便朗声道:“我能蒙张真人瞧得起,实是感激之极,但我身属明教,终身不敢背教。”

    张三丰又劝了几句,常遇春仍是坚决不从,见他执迷不悟,张三丰不由得摇头叹息,便也就不再提此事。

    而在成年人那边交谈着时,少年人这边却也在交谈着。

    寇仲道:“张兄,适才我不晓得你的事情,随口乱问,莫要见怪。”

    张无忌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但他只是摇头,道:“怪什么?别说不知者不罪,便是冦兄你知道了又如何?我却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你的。”

    寇仲有些动容,道:“张兄……不,无忌,你却是位真正的好朋友。”

    先前寇仲愿意与张无忌相交,多是存了攀附的心理,先前听见张无忌那想当医者的志向时,甚至心中还有些瞧不起他。

    如今真正了解到张无忌这个人的仁厚,寇仲自然也就愿意将张无忌当做真正的朋友了。

    张无忌微微一笑,也不回话,只是小口扒饭吃,但吃的也实在不多。

    饭吃到一半,张无忌便停下碗筷,道:“我是吃不下了,你们便多吃点吧。”

    说罢,张无忌便起身去歇息了。

    双龙见状,便也将剩下的饭菜一一装好,准备拿去喂给没有力气吃饭的傅君婥。

    “娘,吃饭了!”

    双龙哪懂得给人喂饭,两人都是有多少吃多少的饭桶,只知道给傅君婥胡塞一嘴,却是连骨头鱼刺都未曾给他们娘剔干净。

    傅君婥吃的颇为难受,但又不忍心拒绝两个干儿子的一番苦心,便也就强硬咀嚼。

    旁边的周芷若见状,忍不住道:“你们莫不是想噎死这位姐姐?快快放下,我来喂她吧。”

    吃着饭的刘德见状,不禁心想:(倒是奇了,无忌有力气吃饭,周芷若便改去给傅君婥喂饭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张三丰实在太强,原本在《倚天屠龙记》中应该连路都走不动的张无忌,此刻却是仍旧能走能跳还有力气吃饭。

    以至于周芷若喂饭的桥段,也转接到一个本不该再存活的人身上去了。

    吃完饭后,刘德来到船尾盘膝练功,而张无忌则是躺在刘德身边。

    张三丰这时也来到了船尾,他等刘德运功完以后,才向刘德问道:“昭义,你是想与我一同回武当,还是就此踏上征途?”

    刘德道:“太师父,我欲就此上路,历练几年,再创势力,扫平天下。”

    张三丰沉吟片刻,随后便抬手轻抚刘德头顶,道:“昭义,静心凝神。”

    刘德一怔,随即遵照自己太师父指令,等到他感觉脑袋一热,有源源不断的画面传输到他脑海里面后,刘德当即满头大汗,感觉头昏脑涨,身体轻浮。

    张三丰脸上亦是现出汗迹,待他撤手后,一股长气便自口中倾吐。

    “昭义,老道我毕生所学,都已尽数传给你了。”

    刘德粗喘一阵,听见张三丰所言后,方才仔细去感受脑海中那些画面,但却只得一片空白。

    张三丰道:“你现如今境界不足,却是难以体悟到的。等你境界增进,有所领悟后,我传给你的东西便可看清楚了。”

    刘德明白,自己太师父是怕他那些神功绝学影响到自己,所以才这般设置。

    刘德对此自是感激涕零,向张三丰拜道:“多谢太师父传道授法,此恩情昭义永世难忘!”

    张三丰道:“我却是不指望你不忘恩情,我只望你能不忘初心。只要能够将你今日说过的话办到,老道我便心满意足了。”

    刘德郑重道:“我刘昭义对天发誓,若往后不能够达成今日所言,便叫我刘家汉室永不可再复兴!”

    张三丰顿时动容,常人发誓都惯以发到自己身上,而今刘德却是以刘家汉室的未来起誓,可见其心意之坚决了。

    张三丰扶起刘德后,又忍不住嘱咐道:“你往后闯荡江湖,游历天下,免不得要接触到三教九流之人。老道我不求你对邪魔外道毫不交际,只求你能看透善恶义理,坚守人间正道。”

    刘德答应道:“太师父金玉良言,昭义记下了。”

    张三丰道:“昭义,我知你会嫌我啰嗦,但老道我须再对你讲几句。

    做人做事应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无为之理你须谨记在心。

    切莫因一次挫折失败便放弃,这天下英雄何其多,不要以为得了老道毕生所学便可无敌于天下,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打天下不可能一帆风顺,每逢乱世便出英雄豪杰。哪天你即便是兵败也不无可能,但老道只求你先保住性命再想其他,须知汉高祖兵败多次亦可得天下,切莫要学楚霸王乌江旧事啊。”

    刘德感动道:“太师父所言,却是比我两位过世的父母还要情深意切,我又怎会嫌您啰嗦?

    太师父放心,昭义定当谨记无为之理,绝不会逞强好胜,亦不会小觑天下英豪。

    便是当真兵败,我也只会图谋东山再起之时,却是不敢枉顾性命。”

    刘德不像别的穿越者那般有系统傍身,也不像别的穿越者那样对所有剧情了如指掌、先知先觉。

    在这种历史武侠大杂烩世界中,刘德再不可能凭借剧情预知一切,只能够凭借一颗恒心,一腔热血,一身毅力,来与这世间英雄分个高下,决出胜负!

    见刘德言辞凿凿,张三丰这才放下心来,他道:“既是如此,老道我便再无甚么可与你说的了。”

    此后,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不等与众人辞别,刘德便拿着自己的包袱,踏上岸边,昂头挺胸阔步向西。

    刘昭义,终于是正式踏上这条漫漫江湖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