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宫宴
当今圣上名为仁帝，来的是伺候在他跟前儿的近侍太监吴公公。
“将军，陛下让杂家来召您入宫回禀战况，商讨国事，刻不容缓呐。”
秦业：“吴公公稍歇，待我把这身兵甲卸下，换了便装就随公公入宫。”
顾若锦送秦业出府后并未回正院儿，而是转头去了宁香阁西院儿。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几个小丫头的嬉笑声：“小姐又投中了！”
“你爹果然是了解你，一猜便知你在这投壶。”顾若锦笑着走近。
云翠和几个婢女一见顾若锦，立刻吓的把手中的箭矢扔了，低头道：“夫人。”
秦文姝听闻秦业回来了，也没规矩的把箭矢往地上一扔：“爹爹回来了！”
“你这是玩的太疯，所以才不知道。”
说罢，文姝提着裙摆，转身便要去正房找秦业。
顾若锦立刻拦下：“别急，你爹爹刚被叫进宫问话了。让你方才玩这么入迷，如今只能等他回来才能见到了。”
文姝笑着撒娇道：“那阿娘陪我去厨房，我把食材先料理好。”
顾若锦则是宠溺的答应。
怪不得整个雲京城的女子，都羡慕着秦文姝这一等一的投胎：门第光荣，父母疼爱。秦慎儿时还跟着秦业吃过些苦，到了秦文姝这时，秦家已是富贵无极。
单层汉白玉石的基座，铺满黄琉璃瓦的云顶。
这便是养心殿。
“子正一路可顺否？”仁帝坐在金漆的龙椅宝座上问道。
［秦业，字子正。］
“顺利，我军三站三捷，大败敌寇！”
仁帝龙心大悦，拍着腿笑得直咳：“好！好！子正啊，你如今又立下如此战功，可有什么想要的恩赏？”
秦业单腿跪下，抱拳道：“臣能为国家献出这些绵薄之力，乃是臣的福分。况且陛下向来待臣极好，臣无需什么恩赏。”
仁帝心中甚是欣慰，可脸上挂着的笑慢慢淡下，转而变为一脸愁思。
秦业见此，试探着问：“陛下，可是今日有什么烦忧的事？”
啪！仁帝拿起一个长形的奏章便往桌上扔。
方才他的脸上还盈盈笑意，如今却勃然大怒，乌云密布。
这便是帝王家的善变。
“看看，看看这些个大臣们折子里写的什么！”
秦业拿起一个奏折翻了翻。折子里弹劾了太子处理公务屡次犯难，才能不足，不能堪当大任。
甚至有几个谏院的大臣上疏请奏，请仁帝废太子而后再立，再立的便是那二皇子，沈珩。
仁帝缓过神，怒气消了些，这才开口道：“这些大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朝自开国以来何曾有废太子一说啊？况朕子嗣单薄，只有琮儿这一个嫡出的儿子。朕不立他，还能立来谁担这太子之位啊？”
［东宫太子，姓沈，名景琮。］
沈珩的生母原是蒙州部落的公主，在他六岁那年便已去世。
所以，他自然只能是个庶出。
秦业沉默不语。仁帝见此变问：“难道子正也认为朕该废而再立？”
秦业连忙道：“不敢，臣只是……”
“朕让你来，就是想听你说话。子正不妨有话直言。”
秦业微微颔首，道：“老臣仗着与陛下的交情，说句僭越的话。这太子殿下算是老臣看着长大的，他的才能属实不及宁王。老臣见过宁王行事，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发现一点儿问题必定铲除干净，此等果决的心思，太子殿下怕是永远都学不会。”
“听来子正也是这个意思了？”仁帝话语平淡，言语中不怒自威。
“非也，老臣以为，正因如此太子殿下反倒比宁王更加合适。”
仁帝抬眸瞧了秦业一眼。“此话怎讲？”
秦业见仁帝语气松懈了些，便娓娓道来：“我朝向来是以仁孝治国，历代君主都与您一般的宅心仁厚，这点宁王与之背道而驰。太子殿下虽是才能有些欠缺，但好在为人极为弘毅宽厚，将来处理政事也会顺遂得多。因此，老臣以为陛下自可宽心，太子殿下是最合适不过的。”
仁帝眉目放松，拍腿笑道：“子正与朕，同心同德！”
有了秦业这番支持的话，仁帝的心情也算好了大半。
他此人，最是多疑、好猜忌。他此举只不过是为了试探秦业对他的忠诚度。
毕竟秦家如今如日中天。诸多大臣们眼红，竟传秦业功高盖主，有不臣之心。
若是秦业当真与沈珩私下勾连，夺嫡谋权。那沈景琮这太子之位必将危危可及，这东宫也定是要住不安生了。
真是，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啊。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秦业刚进门便被蹲守在正房的文姝抱住。
秦业慢慢松开秦文姝，眉目间都透着慈爱道：“姩姩想我了？”
“想了！”说罢，文姝转身去拿圆桌上她刚打好的茶，递给了秦业。“爹爹，这是女儿刚打的茶。”
秦业低头看，这茶打的好，色泽纯白，飘着浮沫。
“咱们姩姩的茶，做的是愈发的好了。”秦业欣慰笑道。
秦文姝虽是贪玩，但点茶、插画、骑马样样了得，便是书也读了不少。她从不读几乎每个京城贵女都要熟背的女四书，而是读了许多诗书、经书，便是《战国策》也是读过的。
“就要中午了，厨房要做菜了。女儿去厨房看看，父亲坐着好好歇息吧！”
秦业本想拦着秦文姝，让她跟自己多聊会天儿。奈何话音还未起，就只能看到少女天蓝色的一角衣裙了。
今日她只做了鱼脍和炙小豚两道菜，其余则是厨司做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午饭。
文姝吃过饭便开始犯困，在正房的卧室午休去了，剩下秦业和顾若锦二人聊着天。
秦业缓道：“两日后太子回京，陛下要在宫里办一场接风宴，命我务必举家参宴。”
顾若锦望着秦业紧锁的眉头，疑惑道：“一场宴会罢了，官人何故愁云满面啊？”
“这场宴会似是家宴，在场的只有我们一家是外臣，其余都是皇家的人。”
这下子顾若锦也察觉不对了。
“如此架势，陛下怕是有些别的事情吧。”
秦业深深点头：“夫人所想没错，陛下说时特地吩咐了，让我务必带上姩姩一起去。我在吴公公那儿打听了一番。这才明白，陛下是想让姩姩做皇后娘娘的养女。”
顾若锦抬了抬手，却又放下，面露难色。“莫不是看上咱们姩姩了，想要联婚？”
自大瑞开国以来，大臣之女封为皇后养女，无非几种结果。
要么是许了哪个皇子，做了个皇妃。要么就是代替皇帝那正儿八经的公主，去外国和亲。
不过大瑞近年来国运亨通，鲜有和亲之说。
“想必正是。若是真想收养女，那几年前便已经提了，怎会等到快出嫁的年纪？”秦业道。
当初仁帝为了跟秦家联婚，差点儿封秦愠为公主驸马。
现如今，他怕是又看上了秦家的女儿家。
顾若锦摇着头：“咱们这个女儿单纯简单，倘若困在皇宫这个多事之地，怕是这一生都要不顺遂了。”
做皇子的枕边人，对于别的寻常之家来说，乃是天大的荣耀和前世修来的福分。
可对于秦家来说，秦业并不指望着秦文姝为秦家争光，秦家有两个有出息的公子撑着足矣了。
将来这国公爷之位，世袭罔替代代相传，秦家也是能昌盛绵延，繁华不绝的。
是以，他只想要自己这个小女儿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秦业语气变得斩钉截铁道：“夫人放心，若是姩姩当真心悦哪个皇子，即使是嫁进皇家，我也能为她撑着些。但若是姩姩不悦，陛下还执意赐婚。那我即使是辞官回乡，也要保姩姩此生无虞……”
顾若锦不语。
转眼便到了宫宴的日子。
顾若锦身着深蓝色一品诰命服，端坐在马车内。她年轻时，也是个名噪一时的候门嫡女。是以，从小便养成了那王公贵女的气度姿态。这身衣服的加成，将她衬得更加端庄华贵。
如今的顾若锦虽以年逾半百，却是风姿绰约，风韵犹存。
这母女俩的眉眼长的极为相似。
文姝今日穿的是单色的纱裙，簪发并无什么装饰，依旧只带了禁步在腰间，藕粉色的长裙衬得她活泼可爱。
衣着确实低调，可这人着实低调不成。
秦业在马车侧边，骑马前行。
太极殿内，几根漆了金的梁柱坐落在四角，柱上盘桓着雕刻的卧龙，云顶上的琉璃鸳鸯瓦被光照的格外璀璨。
仁帝居高临下的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旁的位置上则是孙皇后。几位皇子公主皆坐在殿下两侧。
“二弟啊，听说父皇还让秦老一家来了？”沈景琮问道。
沈珩微微颔首，道：“是，臣弟也听闻此事了，想必人快要到了。”
吴公公躬着腰一路小跑进殿。“禀陛下，秦将军到了。”
“哦？快请他们进来。”
几个太监领路把秦业一行人带了进殿。
“臣秦业携内子、小女，恭请皇上圣安。”
仁帝拍了拍腿：“爱卿不必跪，快快起来吧。此番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宴，就不必如此规矩了。”
仁帝说着话，在秦业身后站着的秦文姝悄悄抬眼观察四周。
她突然看到了左侧第二位的沈珩。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
“是他？他是个皇子！”秦文姝极力掩饰心中的震惊。
仁帝向左侧挪了一寸，看向秦文姝道：“这便是你家小女吧？”
闻言，秦业侧身给秦文姝让了位置。“是，是臣的小女儿。”
“快上前让朕看看。”
文姝乖巧的上前走了几步。“臣女恭请皇上圣安。”
“方才行过礼了便不必再行，你百日宴时朕见过你，你可还记得？”
“将军，陛下让杂家来召您入宫回禀战况，商讨国事，刻不容缓呐。”
秦业：“吴公公稍歇，待我把这身兵甲卸下，换了便装就随公公入宫。”
顾若锦送秦业出府后并未回正院儿，而是转头去了宁香阁西院儿。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几个小丫头的嬉笑声：“小姐又投中了！”
“你爹果然是了解你，一猜便知你在这投壶。”顾若锦笑着走近。
云翠和几个婢女一见顾若锦，立刻吓的把手中的箭矢扔了，低头道：“夫人。”
秦文姝听闻秦业回来了，也没规矩的把箭矢往地上一扔：“爹爹回来了！”
“你这是玩的太疯，所以才不知道。”
说罢，文姝提着裙摆，转身便要去正房找秦业。
顾若锦立刻拦下：“别急，你爹爹刚被叫进宫问话了。让你方才玩这么入迷，如今只能等他回来才能见到了。”
文姝笑着撒娇道：“那阿娘陪我去厨房，我把食材先料理好。”
顾若锦则是宠溺的答应。
怪不得整个雲京城的女子，都羡慕着秦文姝这一等一的投胎：门第光荣，父母疼爱。秦慎儿时还跟着秦业吃过些苦，到了秦文姝这时，秦家已是富贵无极。
单层汉白玉石的基座，铺满黄琉璃瓦的云顶。
这便是养心殿。
“子正一路可顺否？”仁帝坐在金漆的龙椅宝座上问道。
［秦业，字子正。］
“顺利，我军三站三捷，大败敌寇！”
仁帝龙心大悦，拍着腿笑得直咳：“好！好！子正啊，你如今又立下如此战功，可有什么想要的恩赏？”
秦业单腿跪下，抱拳道：“臣能为国家献出这些绵薄之力，乃是臣的福分。况且陛下向来待臣极好，臣无需什么恩赏。”
仁帝心中甚是欣慰，可脸上挂着的笑慢慢淡下，转而变为一脸愁思。
秦业见此，试探着问：“陛下，可是今日有什么烦忧的事？”
啪！仁帝拿起一个长形的奏章便往桌上扔。
方才他的脸上还盈盈笑意，如今却勃然大怒，乌云密布。
这便是帝王家的善变。
“看看，看看这些个大臣们折子里写的什么！”
秦业拿起一个奏折翻了翻。折子里弹劾了太子处理公务屡次犯难，才能不足，不能堪当大任。
甚至有几个谏院的大臣上疏请奏，请仁帝废太子而后再立，再立的便是那二皇子，沈珩。
仁帝缓过神，怒气消了些，这才开口道：“这些大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朝自开国以来何曾有废太子一说啊？况朕子嗣单薄，只有琮儿这一个嫡出的儿子。朕不立他，还能立来谁担这太子之位啊？”
［东宫太子，姓沈，名景琮。］
沈珩的生母原是蒙州部落的公主，在他六岁那年便已去世。
所以，他自然只能是个庶出。
秦业沉默不语。仁帝见此变问：“难道子正也认为朕该废而再立？”
秦业连忙道：“不敢，臣只是……”
“朕让你来，就是想听你说话。子正不妨有话直言。”
秦业微微颔首，道：“老臣仗着与陛下的交情，说句僭越的话。这太子殿下算是老臣看着长大的，他的才能属实不及宁王。老臣见过宁王行事，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发现一点儿问题必定铲除干净，此等果决的心思，太子殿下怕是永远都学不会。”
“听来子正也是这个意思了？”仁帝话语平淡，言语中不怒自威。
“非也，老臣以为，正因如此太子殿下反倒比宁王更加合适。”
仁帝抬眸瞧了秦业一眼。“此话怎讲？”
秦业见仁帝语气松懈了些，便娓娓道来：“我朝向来是以仁孝治国，历代君主都与您一般的宅心仁厚，这点宁王与之背道而驰。太子殿下虽是才能有些欠缺，但好在为人极为弘毅宽厚，将来处理政事也会顺遂得多。因此，老臣以为陛下自可宽心，太子殿下是最合适不过的。”
仁帝眉目放松，拍腿笑道：“子正与朕，同心同德！”
有了秦业这番支持的话，仁帝的心情也算好了大半。
他此人，最是多疑、好猜忌。他此举只不过是为了试探秦业对他的忠诚度。
毕竟秦家如今如日中天。诸多大臣们眼红，竟传秦业功高盖主，有不臣之心。
若是秦业当真与沈珩私下勾连，夺嫡谋权。那沈景琮这太子之位必将危危可及，这东宫也定是要住不安生了。
真是，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啊。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秦业刚进门便被蹲守在正房的文姝抱住。
秦业慢慢松开秦文姝，眉目间都透着慈爱道：“姩姩想我了？”
“想了！”说罢，文姝转身去拿圆桌上她刚打好的茶，递给了秦业。“爹爹，这是女儿刚打的茶。”
秦业低头看，这茶打的好，色泽纯白，飘着浮沫。
“咱们姩姩的茶，做的是愈发的好了。”秦业欣慰笑道。
秦文姝虽是贪玩，但点茶、插画、骑马样样了得，便是书也读了不少。她从不读几乎每个京城贵女都要熟背的女四书，而是读了许多诗书、经书，便是《战国策》也是读过的。
“就要中午了，厨房要做菜了。女儿去厨房看看，父亲坐着好好歇息吧！”
秦业本想拦着秦文姝，让她跟自己多聊会天儿。奈何话音还未起，就只能看到少女天蓝色的一角衣裙了。
今日她只做了鱼脍和炙小豚两道菜，其余则是厨司做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午饭。
文姝吃过饭便开始犯困，在正房的卧室午休去了，剩下秦业和顾若锦二人聊着天。
秦业缓道：“两日后太子回京，陛下要在宫里办一场接风宴，命我务必举家参宴。”
顾若锦望着秦业紧锁的眉头，疑惑道：“一场宴会罢了，官人何故愁云满面啊？”
“这场宴会似是家宴，在场的只有我们一家是外臣，其余都是皇家的人。”
这下子顾若锦也察觉不对了。
“如此架势，陛下怕是有些别的事情吧。”
秦业深深点头：“夫人所想没错，陛下说时特地吩咐了，让我务必带上姩姩一起去。我在吴公公那儿打听了一番。这才明白，陛下是想让姩姩做皇后娘娘的养女。”
顾若锦抬了抬手，却又放下，面露难色。“莫不是看上咱们姩姩了，想要联婚？”
自大瑞开国以来，大臣之女封为皇后养女，无非几种结果。
要么是许了哪个皇子，做了个皇妃。要么就是代替皇帝那正儿八经的公主，去外国和亲。
不过大瑞近年来国运亨通，鲜有和亲之说。
“想必正是。若是真想收养女，那几年前便已经提了，怎会等到快出嫁的年纪？”秦业道。
当初仁帝为了跟秦家联婚，差点儿封秦愠为公主驸马。
现如今，他怕是又看上了秦家的女儿家。
顾若锦摇着头：“咱们这个女儿单纯简单，倘若困在皇宫这个多事之地，怕是这一生都要不顺遂了。”
做皇子的枕边人，对于别的寻常之家来说，乃是天大的荣耀和前世修来的福分。
可对于秦家来说，秦业并不指望着秦文姝为秦家争光，秦家有两个有出息的公子撑着足矣了。
将来这国公爷之位，世袭罔替代代相传，秦家也是能昌盛绵延，繁华不绝的。
是以，他只想要自己这个小女儿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秦业语气变得斩钉截铁道：“夫人放心，若是姩姩当真心悦哪个皇子，即使是嫁进皇家，我也能为她撑着些。但若是姩姩不悦，陛下还执意赐婚。那我即使是辞官回乡，也要保姩姩此生无虞……”
顾若锦不语。
转眼便到了宫宴的日子。
顾若锦身着深蓝色一品诰命服，端坐在马车内。她年轻时，也是个名噪一时的候门嫡女。是以，从小便养成了那王公贵女的气度姿态。这身衣服的加成，将她衬得更加端庄华贵。
如今的顾若锦虽以年逾半百，却是风姿绰约，风韵犹存。
这母女俩的眉眼长的极为相似。
文姝今日穿的是单色的纱裙，簪发并无什么装饰，依旧只带了禁步在腰间，藕粉色的长裙衬得她活泼可爱。
衣着确实低调，可这人着实低调不成。
秦业在马车侧边，骑马前行。
太极殿内，几根漆了金的梁柱坐落在四角，柱上盘桓着雕刻的卧龙，云顶上的琉璃鸳鸯瓦被光照的格外璀璨。
仁帝居高临下的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旁的位置上则是孙皇后。几位皇子公主皆坐在殿下两侧。
“二弟啊，听说父皇还让秦老一家来了？”沈景琮问道。
沈珩微微颔首，道：“是，臣弟也听闻此事了，想必人快要到了。”
吴公公躬着腰一路小跑进殿。“禀陛下，秦将军到了。”
“哦？快请他们进来。”
几个太监领路把秦业一行人带了进殿。
“臣秦业携内子、小女，恭请皇上圣安。”
仁帝拍了拍腿：“爱卿不必跪，快快起来吧。此番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宴，就不必如此规矩了。”
仁帝说着话，在秦业身后站着的秦文姝悄悄抬眼观察四周。
她突然看到了左侧第二位的沈珩。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
“是他？他是个皇子！”秦文姝极力掩饰心中的震惊。
仁帝向左侧挪了一寸，看向秦文姝道：“这便是你家小女吧？”
闻言，秦业侧身给秦文姝让了位置。“是，是臣的小女儿。”
“快上前让朕看看。”
文姝乖巧的上前走了几步。“臣女恭请皇上圣安。”
“方才行过礼了便不必再行，你百日宴时朕见过你，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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