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赏月
沈珩低头瞧了一眼怀中少女。
女孩双眼紧闭，虽是因为害怕，却看上去乖巧的紧。
他浅浅地笑了笑。
随后，沈珩看准了两方墙壁连接之处的墙角，带着怀中少女，二人如离弦之箭。沈珩两脚踏墙，双腿在空中一旋，借力跃起。顿时，这狐皮鹤氅似是变成了飞翅！身形飘然之间，双脚便已稳稳的落在了屋檐之上的黄色琉璃瓦上。
文姝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经站在了屋顶上。
沈珩见文姝依旧环着自己的腰不肯松手，打趣道：“郡主若是再不松开手，本王便要喘不来气儿了。”
文姝闻此立马松手，惊道：“我怎么上来的？！”
“自然是本王将你抱上来的。”沈珩折过身坐在了横梁之上，抚了抚身上的披风。动作熟练极了，一看便知他不是第一次上房顶。
“坐吧。”
文姝脸羞红了大半边，立在原地犹豫着不敢坐下。
她端详着面前少年，少年如此有恃无恐的坐着，姿态却贵气极了，似乎连头发都透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文姝也坐在了金木漆的横梁上。
宫门处的守夜待卫听见动静连忙察看。
“快回来！莫要再看了，上面是的人是王爷。”另一待卫道。
这素玉轩附近的守卫皆是沈珩的私兵，不过也只是几个兵卒。
他并未派自己养了十几年的亲信来守素玉轩。
“还想不想活命了？快站回来，权当不知此事！”领头的待卫闷声喝道。
“是！”
两人坐在房梁上皆不说话，空气似是死寂的一般安静。
“你瞧瞧这月亮，是否比方才的云遮月好看？”沈珩细语，率先打破二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文姝将才缓了过来。闻言，昵喃道：“大了些、亮了些、也圆了些。”
“对了，殿下您的盒子。”文姝把手中的木盒还给沈珩。
沈珩笑道：“给你带的，打开便是。”
文姝有些懵，但她也没推脱，犹豫了片刻便打开了盒盖。
原来这是个精致的食盒。
“蜜饯、芙蓉煎、桃花酥，红豆方糕！”文姝惊喜道。“这是饴局的糕点？！”
方才提着这食盒时怕不是太紧张了。竟连饴局的牌子都没认出来。
饴局是秦国公府附近卖糕点的局子。
这糕点上的花纹，式样儿。除了饴局，整个雲京城再也没有第二家这样的。
“今日本王回宫，恰巧路过了饴局，想着你或许爱吃，便带回来了些。”沈珩笑道。“瞧你这反应，本王是猜对了。”
文姝沉默良久，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你......谢过宁王殿下。”
她想问，为何你在外办事还会想起我。
沈珩淡道：“不必谢我，你尝尝这和在家中吃的是否一个味道。”
“可是，崔姑姑原先教习过我，晚上不可进食。”文姝语气喃喃的，听上去竟有些许委屈，直叫人心疼。
“有本王在，你尽管吃便是。不必管那些个虚伪的破规矩礼法。”
沈珩看向文妹，双眸相对间，他道：“在本王面前，你大可放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无论何时，你想吃东西便吃，旁的人绝不敢说你的半分不是。”
文姝发觉这一番话，似乎有些越了界。
可这正是沈珩要的效果，他就是要让秦文姝猜他是否有别的想法。
而他呢？他半句不言。
文姝心中暗潮涌动，笑着低下头拈起一块粉色方状、桃花瓣封顶的桃花酥，尝了尝。
这是饴局糕点的一大特点：凡是有关花儿的糕点，其果子上必有花瓣点缀。
“嗯！味道一样。”
沈珩笑道：“那便多吃些，无妨。”
其实，文姝是说谎了，她觉得这比在家中吃的甜了些。
文姝后来想，究竟为何自己觉得这晚屋檐上的糕点要更甜些。
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原因：许是因为在家时，饴局的果子并不是稀罕玩意儿。若是她哪天嘴馋想吃了，差使府上的仆人去买回来便是。可这是在宫中，吃食都有限制，宫外的东西在这宫里是吃不到的。
物以稀为贵，东西稀罕了，自然让人觉得哪哪都好。
这会儿气氛正好，文姝放松了许多，主动开口问道：“殿下，您可有习过武？”
实则不必问，如此轻功定是习武多年之人才能到的境界。
“嗯，本王从小便习武。”沈珩不假思索道。
而后，他思虑一番又补充道：“不过此事你需得替本王保密。”
文姝点点头，她嘴里嚼着糕饼，不宜言语。
“本王今日又是给你带了糕点，又是携你屋顶赏月。”沈珩顿了顿。“你不打算谢谢本王？”
文姝忽的端坐，态度极为认真道：“你想要什么？”
沈珩见文姝如此当真，不自觉抿了抿唇。“便告诉本王，你的小字吧。”
文姝满脸问号，十分不解。
如今这年头，一个表字都能当做谢礼了？
“啊？......”文姝道：“我本名秦文姝，小字姩姩。我既告诉你了，你便也可像我的家人那般唤我小字。”
像她的家人一般......
大概是小姑娘说话不考究，顺嘴便说出来了。就怕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好，那本王以后便唤你小字吧。”
“对了，殿下。这儿守卫众多，你怎么进来的呀？”文姝口中塞着吃食，两腮微鼓，像个小仓鼠。
“翻墙。”言简意赅。
“......哦”
“翻墙”这两个字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指定是丢人的事儿，还显得为人下流。
可从咱们宁王殿下嘴里说出来，怎么连半分羞愧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倒是从话间听出了些许骄傲的意味。
说来也怪，沈景琮作为孙皇后的亲儿子，理当是可日日来凤仪宫给皇后请安的，也就可与文姝日日相处。
他理应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是。但不知怎的，文姝与沈珩虽相处不多，话也未说上多少。却很自然的与沈珩更为熟络些。
而且，她对沈珩全然无畏惧之心。
齐浩：“殿下去哪了？这个时辰才回来。”
沈珩这会儿心情大好。“去素玉轩了”
“哦~”齐浩恨不得把这一个字说出九种调子。“咱们宁王殿下当真是多才多艺啊。既能提剑上战场，又可翻墙会佳人。”
“你与本王同路多年。”沈珩扬起声调道。“如今本王才发觉，若是让你开不了口，你定能活的久些。”
“......我惜命，殿下不爱听，臣便不说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次日，云翠来喊文姝起床时看见了桌上的食盒。
“小姐，这食盒是哪来的？”
奇怪，前次是药瓶，这次是食盒。咱们小姐的闺房里，为何总是平白无故的多些不知从哪弄来的东西？
文姝迷迷糊糊应道：“宁王殿下送来的。”
宁王？宁王！
“小姐昨日何时见过宁王殿下？！”云翠惊道。
“嘘。”文姝不语，她回忆起昨儿夜里与沈珩在屋顶赏月的情形忽的笑了笑。
云翠见此心中阵阵担忧：宁王殿下怕不是在这糕饼里下了药，人吃了就会变傻？
下午，因着仁帝摆驾来了凤仪宫用膳，文姝不用陪着用膳了，便就回了素玉轩。
“陛下，临近年底了。今年可还设宫宴？”孙皇后问道。
往年每到除夕，皇宫便会开设晚宴，宴请官居正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入宫齐迎新年。其余职位不够高的大臣无法参加。
这象征着当朝皇帝对高官的肯定与褒奖。毕竟许多朝廷命官的家眷这辈子也没有入宫面圣的资格。
“今年......便不设宴了。让这些大臣们也跟妻儿好好团聚，一家人热闹热闹吧。”
孙皇后点头笑道：“说起团聚......芸儿今日跟臣妾提起关于姝儿在哪过年的事儿，妾以为陛下可以考虑考虑。”
仁帝脸色疑惑。在他这些年的记忆里，沈芸向来都不爱管别人的事儿。如今竟为秦文姝操心起来了。“芸儿说了什么？”
“芸儿说：妹儿妹妹自小都未曾离家如此之久，有道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不如陛下便送姝儿妹妹回家，在家中把年过了再来。这一来，可让姝儿感受到陛下的良苦用心。二来……秦老将军乃至整个秦府里的人，皆疼爱姝儿，若是秦将军明白陛下为姝儿着想，也定会常常记着陛下您的情的。”
“这当真是芸儿的话？”仁帝有些狐疑。这类思虑周全，多方考量得出结果的话，属实不像是从性情跋扈的沈芸口中说出的。
“妾怎敢欺瞒陛下，芸儿还求着臣妾，让臣妾带她给陛下说呢。”孙皇后笑道。
仁帝放下手中锦筷，欣慰道：“咱们芸儿还真是长大了，有了城府。明白为朕忧心，也懂得厚待臣下的道理了。”
“好！既如此，朕便准了。过几日便派人送姝儿回府，此事交你一应处理。”
“臣妾明白。”
仁帝昨夜留宿中宫，第二日白是会用了早膳再走，是以文姝今日也免了早起问安。
午膳是由文姝陪着的。
“这冬日里切记要注意保暖，今年虽比不上往年的寒冬，但也并不暖和。”孙皇后瞧着文姝上身套着窄袖小袄，里面却穿着薄绒襦裙，总觉得太薄，会冻着。
相处了这些日子，文姝如今全然不怕这中宫皇后了。她摇头道：“娘娘放心，姝儿不冷。”
孙皇后笑道：“待你吃饱，本宫有事要说。”
文姝见孙皇后这般和颜悦色，心想定不是什么坏事。
她沉不住气，道：“娘娘，我现在便已经吃饱了！”
“陛下准许三日后送你回秦国公府，年后再回宫。”
“真的？”文姝吃惊道。
她原本对此事不再抱有希望，哪知，成真的了！
崔长春笑道：“郡主莫不是高兴的昏了头？皇后娘娘金口玉言，怎会有假？”
文姝立即站起来行礼道：“姝儿谢过娘娘！谢过陛下！”
“实则此事是芸儿提出的，她倒是比本宫想的要周到些。”孙皇后抚着文姝的手道。
“姝儿要谢过芸姐姐！芸姐姐真是通情达理之人！”
文姝还是太单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芸这样一个恶人平白无故的怎会突然如此好心？
沈景琮听闻了文姝明日就要回秦府的消息，硬是百忙之中抽出了片刻空闲，去给文姝置备了许多皇宫内才有的吃食。
对于姝儿来说，除了吃食她也没什么眷恋的。
“太子哥哥，我只是在家里住半月而已。用不着带这么多零嘴回去吧?便是过完了年，这些怕是一半也吃不了。“文姝实则是怕自己拿不下，太过于累赘了才这样说的。否则，她才不嫌零食多呢。
“不多，使全当做是孤送你的新年贺礼吧。”沈景琮想了想，笑道：“若是担心拿不下，孤再多派两人随你回府。”
这沈景琮，还真是把文姝看透了，一猜便知她是嫌麻烦懒得拿了。
女孩双眼紧闭，虽是因为害怕，却看上去乖巧的紧。
他浅浅地笑了笑。
随后，沈珩看准了两方墙壁连接之处的墙角，带着怀中少女，二人如离弦之箭。沈珩两脚踏墙，双腿在空中一旋，借力跃起。顿时，这狐皮鹤氅似是变成了飞翅！身形飘然之间，双脚便已稳稳的落在了屋檐之上的黄色琉璃瓦上。
文姝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经站在了屋顶上。
沈珩见文姝依旧环着自己的腰不肯松手，打趣道：“郡主若是再不松开手，本王便要喘不来气儿了。”
文姝闻此立马松手，惊道：“我怎么上来的？！”
“自然是本王将你抱上来的。”沈珩折过身坐在了横梁之上，抚了抚身上的披风。动作熟练极了，一看便知他不是第一次上房顶。
“坐吧。”
文姝脸羞红了大半边，立在原地犹豫着不敢坐下。
她端详着面前少年，少年如此有恃无恐的坐着，姿态却贵气极了，似乎连头发都透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文姝也坐在了金木漆的横梁上。
宫门处的守夜待卫听见动静连忙察看。
“快回来！莫要再看了，上面是的人是王爷。”另一待卫道。
这素玉轩附近的守卫皆是沈珩的私兵，不过也只是几个兵卒。
他并未派自己养了十几年的亲信来守素玉轩。
“还想不想活命了？快站回来，权当不知此事！”领头的待卫闷声喝道。
“是！”
两人坐在房梁上皆不说话，空气似是死寂的一般安静。
“你瞧瞧这月亮，是否比方才的云遮月好看？”沈珩细语，率先打破二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文姝将才缓了过来。闻言，昵喃道：“大了些、亮了些、也圆了些。”
“对了，殿下您的盒子。”文姝把手中的木盒还给沈珩。
沈珩笑道：“给你带的，打开便是。”
文姝有些懵，但她也没推脱，犹豫了片刻便打开了盒盖。
原来这是个精致的食盒。
“蜜饯、芙蓉煎、桃花酥，红豆方糕！”文姝惊喜道。“这是饴局的糕点？！”
方才提着这食盒时怕不是太紧张了。竟连饴局的牌子都没认出来。
饴局是秦国公府附近卖糕点的局子。
这糕点上的花纹，式样儿。除了饴局，整个雲京城再也没有第二家这样的。
“今日本王回宫，恰巧路过了饴局，想着你或许爱吃，便带回来了些。”沈珩笑道。“瞧你这反应，本王是猜对了。”
文姝沉默良久，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你......谢过宁王殿下。”
她想问，为何你在外办事还会想起我。
沈珩淡道：“不必谢我，你尝尝这和在家中吃的是否一个味道。”
“可是，崔姑姑原先教习过我，晚上不可进食。”文姝语气喃喃的，听上去竟有些许委屈，直叫人心疼。
“有本王在，你尽管吃便是。不必管那些个虚伪的破规矩礼法。”
沈珩看向文妹，双眸相对间，他道：“在本王面前，你大可放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无论何时，你想吃东西便吃，旁的人绝不敢说你的半分不是。”
文姝发觉这一番话，似乎有些越了界。
可这正是沈珩要的效果，他就是要让秦文姝猜他是否有别的想法。
而他呢？他半句不言。
文姝心中暗潮涌动，笑着低下头拈起一块粉色方状、桃花瓣封顶的桃花酥，尝了尝。
这是饴局糕点的一大特点：凡是有关花儿的糕点，其果子上必有花瓣点缀。
“嗯！味道一样。”
沈珩笑道：“那便多吃些，无妨。”
其实，文姝是说谎了，她觉得这比在家中吃的甜了些。
文姝后来想，究竟为何自己觉得这晚屋檐上的糕点要更甜些。
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原因：许是因为在家时，饴局的果子并不是稀罕玩意儿。若是她哪天嘴馋想吃了，差使府上的仆人去买回来便是。可这是在宫中，吃食都有限制，宫外的东西在这宫里是吃不到的。
物以稀为贵，东西稀罕了，自然让人觉得哪哪都好。
这会儿气氛正好，文姝放松了许多，主动开口问道：“殿下，您可有习过武？”
实则不必问，如此轻功定是习武多年之人才能到的境界。
“嗯，本王从小便习武。”沈珩不假思索道。
而后，他思虑一番又补充道：“不过此事你需得替本王保密。”
文姝点点头，她嘴里嚼着糕饼，不宜言语。
“本王今日又是给你带了糕点，又是携你屋顶赏月。”沈珩顿了顿。“你不打算谢谢本王？”
文姝忽的端坐，态度极为认真道：“你想要什么？”
沈珩见文姝如此当真，不自觉抿了抿唇。“便告诉本王，你的小字吧。”
文姝满脸问号，十分不解。
如今这年头，一个表字都能当做谢礼了？
“啊？......”文姝道：“我本名秦文姝，小字姩姩。我既告诉你了，你便也可像我的家人那般唤我小字。”
像她的家人一般......
大概是小姑娘说话不考究，顺嘴便说出来了。就怕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好，那本王以后便唤你小字吧。”
“对了，殿下。这儿守卫众多，你怎么进来的呀？”文姝口中塞着吃食，两腮微鼓，像个小仓鼠。
“翻墙。”言简意赅。
“......哦”
“翻墙”这两个字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指定是丢人的事儿，还显得为人下流。
可从咱们宁王殿下嘴里说出来，怎么连半分羞愧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倒是从话间听出了些许骄傲的意味。
说来也怪，沈景琮作为孙皇后的亲儿子，理当是可日日来凤仪宫给皇后请安的，也就可与文姝日日相处。
他理应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是。但不知怎的，文姝与沈珩虽相处不多，话也未说上多少。却很自然的与沈珩更为熟络些。
而且，她对沈珩全然无畏惧之心。
齐浩：“殿下去哪了？这个时辰才回来。”
沈珩这会儿心情大好。“去素玉轩了”
“哦~”齐浩恨不得把这一个字说出九种调子。“咱们宁王殿下当真是多才多艺啊。既能提剑上战场，又可翻墙会佳人。”
“你与本王同路多年。”沈珩扬起声调道。“如今本王才发觉，若是让你开不了口，你定能活的久些。”
“......我惜命，殿下不爱听，臣便不说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次日，云翠来喊文姝起床时看见了桌上的食盒。
“小姐，这食盒是哪来的？”
奇怪，前次是药瓶，这次是食盒。咱们小姐的闺房里，为何总是平白无故的多些不知从哪弄来的东西？
文姝迷迷糊糊应道：“宁王殿下送来的。”
宁王？宁王！
“小姐昨日何时见过宁王殿下？！”云翠惊道。
“嘘。”文姝不语，她回忆起昨儿夜里与沈珩在屋顶赏月的情形忽的笑了笑。
云翠见此心中阵阵担忧：宁王殿下怕不是在这糕饼里下了药，人吃了就会变傻？
下午，因着仁帝摆驾来了凤仪宫用膳，文姝不用陪着用膳了，便就回了素玉轩。
“陛下，临近年底了。今年可还设宫宴？”孙皇后问道。
往年每到除夕，皇宫便会开设晚宴，宴请官居正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入宫齐迎新年。其余职位不够高的大臣无法参加。
这象征着当朝皇帝对高官的肯定与褒奖。毕竟许多朝廷命官的家眷这辈子也没有入宫面圣的资格。
“今年......便不设宴了。让这些大臣们也跟妻儿好好团聚，一家人热闹热闹吧。”
孙皇后点头笑道：“说起团聚......芸儿今日跟臣妾提起关于姝儿在哪过年的事儿，妾以为陛下可以考虑考虑。”
仁帝脸色疑惑。在他这些年的记忆里，沈芸向来都不爱管别人的事儿。如今竟为秦文姝操心起来了。“芸儿说了什么？”
“芸儿说：妹儿妹妹自小都未曾离家如此之久，有道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不如陛下便送姝儿妹妹回家，在家中把年过了再来。这一来，可让姝儿感受到陛下的良苦用心。二来……秦老将军乃至整个秦府里的人，皆疼爱姝儿，若是秦将军明白陛下为姝儿着想，也定会常常记着陛下您的情的。”
“这当真是芸儿的话？”仁帝有些狐疑。这类思虑周全，多方考量得出结果的话，属实不像是从性情跋扈的沈芸口中说出的。
“妾怎敢欺瞒陛下，芸儿还求着臣妾，让臣妾带她给陛下说呢。”孙皇后笑道。
仁帝放下手中锦筷，欣慰道：“咱们芸儿还真是长大了，有了城府。明白为朕忧心，也懂得厚待臣下的道理了。”
“好！既如此，朕便准了。过几日便派人送姝儿回府，此事交你一应处理。”
“臣妾明白。”
仁帝昨夜留宿中宫，第二日白是会用了早膳再走，是以文姝今日也免了早起问安。
午膳是由文姝陪着的。
“这冬日里切记要注意保暖，今年虽比不上往年的寒冬，但也并不暖和。”孙皇后瞧着文姝上身套着窄袖小袄，里面却穿着薄绒襦裙，总觉得太薄，会冻着。
相处了这些日子，文姝如今全然不怕这中宫皇后了。她摇头道：“娘娘放心，姝儿不冷。”
孙皇后笑道：“待你吃饱，本宫有事要说。”
文姝见孙皇后这般和颜悦色，心想定不是什么坏事。
她沉不住气，道：“娘娘，我现在便已经吃饱了！”
“陛下准许三日后送你回秦国公府，年后再回宫。”
“真的？”文姝吃惊道。
她原本对此事不再抱有希望，哪知，成真的了！
崔长春笑道：“郡主莫不是高兴的昏了头？皇后娘娘金口玉言，怎会有假？”
文姝立即站起来行礼道：“姝儿谢过娘娘！谢过陛下！”
“实则此事是芸儿提出的，她倒是比本宫想的要周到些。”孙皇后抚着文姝的手道。
“姝儿要谢过芸姐姐！芸姐姐真是通情达理之人！”
文姝还是太单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芸这样一个恶人平白无故的怎会突然如此好心？
沈景琮听闻了文姝明日就要回秦府的消息，硬是百忙之中抽出了片刻空闲，去给文姝置备了许多皇宫内才有的吃食。
对于姝儿来说，除了吃食她也没什么眷恋的。
“太子哥哥，我只是在家里住半月而已。用不着带这么多零嘴回去吧?便是过完了年，这些怕是一半也吃不了。“文姝实则是怕自己拿不下，太过于累赘了才这样说的。否则，她才不嫌零食多呢。
“不多，使全当做是孤送你的新年贺礼吧。”沈景琮想了想，笑道：“若是担心拿不下，孤再多派两人随你回府。”
这沈景琮，还真是把文姝看透了，一猜便知她是嫌麻烦懒得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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