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

    “呃啊，痛啊，痛！”林凤娇刚睁开眼，腹部和下身剧烈的疼痛使她忍不住痛呼，也使她没有心情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娘子，不要叫，女人总是要走这一遭的。”一个脸上生着麻子的婆婆将布条塞进玉娇口里，用手掌温柔的擦去她额上不断冒出的汗。恰此时宫缩停下，凤娇抬头，先是看见自己高耸的腹部，再抬头，就看到自己双腿大开，弓在床上，两个婆婆满手血污观察着她的下身。

    自己这是穿越了，林凤娇脑中轰然一声，似晴空中劈下一道炸雷，一下将自己击醒。不待她想其他，又是一阵宫缩，生着麻子的婆婆在她耳边说：“用力，宋娘子，现在用劲儿！”

    她跟着婆婆的节奏用力，头发被汗水打湿，粘黏在她狰狞的脸上。窗棂投下阳光，照在她周身。终于，在她觉得自己痛得几乎没力气时，两个婆子中的其中一个兴奋的说：“快，快看到了！”

    “不好，是脚，是脚先出来的，这，这是难产啊。”

    凤娇一下泄了力，她半合眼，感受腹部的坠痛，下身的挤压，血液的流失，以及泡在粘腻的血水里不安的双足。

    汗水升腾成热气，飘在她的额前，她顺着那股热气，偏头往窗前看。窗户上糊着草纸，有麻雀在窗户前停下啼叫，草纸上映出它们小小的身体。

    三个婆子围在她肚子前商议，在她看窗前的麻雀时，麻子婆婆走出门。麻子婆婆开门的那一瞬，她窥到了外面，是满地雪茫茫。

    剩下的两个婆婆一个高些，正在擦手上的血污，另一个矮些，已经擦净了手在凤娇肚皮上摩挲。矮婆婆的手温温热热的，很舒服，使凤娇再次发作，痛的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麻子婆婆领来一个年迈的妇人，妇人手颤抖的拉起玉娇的手，凹陷的双眼含着一泡泪，“我的好儿媳妇，得宝已经没了，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也没保住，九泉之下我没老脸去见他啊。好儿媳，对不住了。”

    “先把，孩子的腿塞回去，再摩挲胎位，把胎位正过来，就，就好生了。”凤娇满面痛楚，艰难开口说。这是她某次看电视剧时看到的，虽然不知道是否真正有用，可如果不试，产婆就会为了保小，用剪子把自己下身全部通开，将孩子从下面抱出。

    自己的婆婆有些犹豫，还是麻子婆婆面露不忍，开口道：“听宋娘子一次吧，这才发动不久，孩子一时也不会憋着，老嫂子，你就依了你儿媳。”

    高个婆婆将胎儿的腿缓缓推回，一阵锐痛使凤娇几乎痛昏过去。等胎儿脚推回后，矮个婆婆按在她肚皮上的手稍稍下劲，似在引导胎儿转位。

    忙完这一套，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去，凤娇大汗淋漓，矮个婆婆趴到她面前说：“差不多了，等下回腹里抽缩，你就用力生。”在等待下次宫缩的间隙里，自己婆婆端来一碗熬的稠稠的米粥外加一颗白水煮鸡蛋送入凤娇口中，又喂了她些温水。

    等宫缩来的时候，凤娇咬着毛巾，睚眦欲裂。双手紧抓被角狠狠拧握，鼻腔里是浓重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