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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富

    第二天一早,凤娇刚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瞧,原来是杨殊泊和小菱花的爹领着杨殊泊站在门口,义愤填膺道:“领着小木头一起去,让他给你们作证。简直没有王法了!”

    凤娇谢过杨大哥,领着元宝和杨殊泊一起去了王家,王福生有点害怕道:“婶子,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我怕他打我。”

    凤娇心里暗骂几句脏话,语气不善道:“你要是怕,到时候指了哪个是刘富后就找个地方躲开,我们不会提你的名的。”

    王福生上了车,他不敢挨着元宝和杨殊泊,坐的离他们远远的。

    王福生不敢高声,语道:“他家就在东市后头。”

    凤娇把车驾到东市,王福生给她指着路,最后七拐八拐到了一个低矮的屋舍。王福生像一条鱼一样从车上滑下去,撒丫子就跑了。

    凤娇敲了敲门,杨殊泊和元宝从车上跳下来,跟在凤娇后面。门开了,一张黑瘦的脸先伸出来,问:“你们是谁?来找刘富吗,他不在家。”

    说着就要关门。

    凤娇把脚卡在门缝里,刘富爹怕真夹到她,忙把门打开,道:“别夹着你脚,到底有什么事?”刘富爹长得矮小枯瘦,整个人像一具披了皮囊的骷髅,凤娇一眼就能看出他得了病。

    “刘富爹是吗,刘富昨天打了我侄子和儿子,现在我侄子还下不来床,你看怎么办?”

    刘富爹脸一下子涨红,对凤娇道:“我不知道这个事,孩子伤的厉不厉害,我,你们请郎中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们。”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凤娇道:“他是伙着一帮子人殴的,我们不止是找他,也想通过他去找找其他人。刘富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他去哪你知道吗?”

    刘大胜压下咳嗽,嘴唇微微颤动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今天一早就走了,妹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管教好他。可是平日里我看他也很听话。”

    昨天刘富拿了五十文回来,交给他,并说不要担心钱,拿去抓药。在他眼里,自己儿子虽然有时候暴躁,敏感,但是还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刘大胜问:“他为什么打你们?”

    元宝回答:“为了抢我们的钱。”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刘大胜一下全理顺清了。怪不得儿子总隔三差五交给他一点钱,他问过他钱是哪里来的,儿子说:“是我抓了三条鱼,卖了。”

    或者是:“我上山上捡了点菌子,卖了换的。”

    由于金额比较小,他虽存了疑影,但仍选择了相信儿子。他家人口少,只有他们父子两个,他身体不好,编的草鞋少,买草鞋的人更少,甚至好几天才赚六七个铜板。有时候儿子拿回来的钱正好解了燃眉之急,他也就不再过问了。

    没成想,儿子这钱竟然是抢来的。

    刘大胜领他们进到家里,由于还没出正月,院子虽然狭小,却整理的很整洁,只是初看觉得有些破败。凤娇和孩子们没有进到屋里,只是站在院子里等刘大胜出来。刘大胜从屋里急急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荷包,把里面的铜板掏出来道:“这是昨天他给我的,看是不是你们的钱?”

    元宝看了眼,都是崭新的铜板,点点头道:“是我们的,是姥姥给我们的红包。”

    刘大胜把铜板放进荷包,全交给凤娇,又说对不起云云,说着说着又咳起来,呕出一滩血,把元宝和殊泊吓了一跳。凤娇也不忍心再在这里,仿佛是在为难这个可怜的男人,于是凤娇说自己明天再来,就走了。

    刘富回家,已经是晚上,沉默寡言的父亲破天荒的做了一桌好菜,他有点惴惴不安的进屋,父亲朝他点了点头,虚弱道:“富儿,坐下来,和爹喝盅酒。”

    刘富坐到父亲对面,父亲枯瘦的手递交给他一个小盅,颇有些郑重其事的为他斟满。刘富忘记了之前他是阻止父亲饮酒的。

    于是在这个月朗星稀,鼻间是温暖的烟火气的晚上,少年刘富与他的父亲进行了一场推心置腹的聊天。这是他们父子间唯一一次,后来这个晚上也成了刘富心里,关于家的最后记忆。

    刘大胜咂了一口酒,酒液辛辣,是他在镇上打的最便宜的一壶。摇晃的烛火里,他慈爱的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酒是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他看儿子眼珠像被火星擦亮,喉咙活像吞了块炭,咕噜噜把这琼浆咽下去。他心想,小子,过不久你就会爱上这个味。

    刘富说:“爹,少喝些,对身子不好。”

    刘大胜置之若罔,痛饮了一大口后顿了顿,道:“你还记得你娘吗?你娘走的时候,你才三岁,天天搂着我的脖子问:‘娘呢,娘呢?’”,刘大胜追忆起曾经的岁月,妻子的样子就浮现在他的酒盅里。

    刘富眼眶泛红,低着头闷闷说:“不记得了,爹,你问我这些干什么,真讨厌。”

    “没什么,是我想起你娘了,你娘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不管怎么,一定要把你拉扯大,要你能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爹,你是不是喝多了。”刘富问父亲,刘大胜回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喝多,我没糊涂。”

    父子俩心照不宣,都没继续说话,而是不停的夹着盘里的菜。

    刘富一直没有抬头,他不敢面对父亲的目光,也不敢看到父亲皮包骨的脸。他想起第一次打人,就是因为那个孩子说他是吸血虫,食人鬼,吸了他父亲的血肉,长成自己的皮肉,怪不得这么壮。

    他把那个孩子擂到树上,生平第一次,他觉得拳头比用嘴说话还管用,那天晚上,他久不能入眠,心里还在记挂那人的话:“你是个吸血的虫,吃人的鬼。”从那天起,他希望父亲可以活得比他还久,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不是吸血的怪物。

    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是生了病,和他没什么关系,于是这个少年改了愿望,希望父亲只比他早一天死去,这样他还可以为他收殓,给他送终。

    忽然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听到一阵哭声,呜呜的,嘶哑却令人难过。他抬起头紧张问:“爹,你怎么了?”

    刘大胜已经趴在桌子上,刘富跪下来,连着扇自己耳光,嘴里喊着:“爹,我错了,我错了。”

    刘大胜把头抵在桌子上,碎头发沾在泪痕上,鼻涕淌到脸上,道:“我是对不起你娘。我没把你教好,阎罗王当年不应该带走你娘,应该带走我。

    以你母亲起誓,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打过多少人,拿过人家多少钱?”

    刘富声如蚊吶,回答说:“记不得了,从两年前开始的。”

    “你啊,唉,我问你,你拿了钱,有没有去学坏。”

    “没有,爹,我发誓,要是我去赌,去嫖,就叫我这辈子不得好死,下辈——”

    话没说完,就被刘大胜打断,“我信你,钱我已经还给人家了,明天我领着你去看看被你打的那个孩子,把诊金和药钱补给人家,再多给人家点钱,求人家原谅你。”

    “可咱家哪有那么多钱,爹,咱们也没有人能去借,你还得吃药。他们家有钱——”

    “少说这样的话,你打了人,不把钱赔给人家,人家可以戳着你脊梁骨说一辈子,你只能听着。我不吃药了,这药也不见效,以咱们的家底,哪里能一直吃得起。你马上就十五了,得开始找媳妇了。”

    剩一句话,刘大胜没宣之于口,就是“我这样,也是拖累你。”

    父子俩说完这些就着酒又说起来,一直到鸡鸣才端下盘碗,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