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叫林东娃，养猪的
第二天，林东娃早早起来。
五六点钟，癞子沟里是看不到已经在天边地平线升起来的太阳的，天上挂着零星几个星星，他摸着朦胧的夜色，到猪圈育猪。
育完回来已经八点钟了。
他到门口，发现外面挂着晾的衣服啥的都收了。往妙妙嫂子那边的房子扫了一眼，没动静。随即就回屋洗了一个澡，出来正换衣服，外面传来敲门声：“谁？”
“我，你嫂。”
“来了嫂。”
林东娃麻利地把衣服套好，打开门，穿了一件米色的似乎是简单家居服的李妙妙手中拿着几件衣服。
“之前收衣服，看你不在屋，育猪去了，就先拿回我屋里。”
“谢谢嫂。”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要我表哥的联系方式吗？”
李妙妙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他叫陈家升，这里是他的地址和电话。”
林东娃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接过来纸条，上面纤巧的字体上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他不禁一笑：“妙妙嫂子你的字好看啊！”
“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其他再多都不认识啦！”
李妙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了挽耳边的一缕头发。
“嫂子你聪明。”
林东娃说道。
他没说错，李妙妙虽然是小学文凭，但是其实非常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她心灵手巧，以前都是帮人纺棉花，做衣裳，缝绣球，裁尿布，有一些活，甚至是十里八乡就她一个人能做。
以前没机会上学，只是因为家里穷。要不这么好看，怎么会最后嫁给自己那个表哥？
就是没文化，当初要嫁给自己那个高中毕业的表哥，外人都还觉得是高攀了。
“你说得嫂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妙妙摆摆手说道，“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不打搅你了。”
“好，嫂子。”
等李妙妙走了，林东娃把那张纸条小心地收好。然后到厨房，先搞点早饭。等待十点坐车，到县城估计就十一二点了，早就饿了。
他拿出来炒瓢，打了五个鸡蛋，三个洋柿子，简单地炒了一个洋柿子炒鸡蛋。拿了三个凉馒头，从墙角的箱子里拿了一包蒙牛，放到饭桌上，开饭。
林东娃一米八五的个，有一百八十多斤，饭量大。昨天晚上那顿饭，盆里的馒头，他一个人吃了四个多，妙妙嫂子只吃了半个多一点。主要是妙妙嫂子做饭细腻，好吃，他就吃的多。但是，又不是一屋人，不能老吃人家做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早上三个馒头，一盆洋柿子炒鸡蛋，1包蒙牛，他堪堪吃得差不多饱。
吃完饭，又收拾收拾，看了会当地戏曲台的早间节目，时间差不多九点半，林东娃就拿出来一个之前镇上农村信用社办卡的时候送的红布袋，装了瓶水，拿了三个馒头，一把雨伞，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拿的了。
出门，习惯性往那边一看，李妙妙正在门口提着一桶水，在浇门口种的一排葱和黄瓜架。
林东娃喊了一句：“走啦嫂子。”
“奥。”
李妙妙直起腰，扭过头，朝着他笑着挥了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加油，大明星！”
林东娃嘿嘿笑着，然后把红布袋很潇洒地往背后一甩，上了门口的斜坡，往村口走去。
九点多了，村里上地干活的早就走了，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偶尔遇见一个开着三轮车，要去镇上买东西的，打了个招呼，问他走哪要捎上不，听说他是去县城，就聊了两句开车走了。
林东娃在村口等了十几分钟，不到十点，一辆大众标的小轿车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驾驶位上坐着昨天在猪圈见过面的徐岑山。
“岑山叔……”
林东娃有些不习惯地叫着。
“上车上车。”
徐岑山等他开了那边的门上来，一边开车掉了个头，一边说道，“我看你年纪和我弟差不多吧，二十三，二十四？”
“二十四。”
“二十四，比我小不了几岁，叫哥就行了。”
徐岑山笑着，“李有富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吧，我看你叫他叫叔？”
“嗯，村里辈分是这样。”
“哈哈，就是这样。我给你说，我老丈人家有一个亲戚，比我老婆年纪还小，我们叫他叫舅哩。”
“那确实是差背差的很厉害。”
“以前人结婚早，现在越来越结婚迟了。”
“确实。”
林东娃边聊着，目光其实一直在打量着车里面的布置。
“怎么样？”
给领导开车，徐岑山显然是很健谈，“这车美吧？”
林东娃点点头。
这是给领导开的车，就是不一样，看上去很干净，很高级。他之前光坐过村里一个伙计的货车，那种拉猪粪，拉农具的货车，档次就不一样。
“领导屋里还有一辆奥迪，不过一般不开出来。”
徐岑山又说道。
林东娃之前听李有富说过，四个圈的车，很贵，要十几万，一般人买不起。
“不过你要买的话，得SUV，你这个头，这种小轿车坐着憋屈。”
徐岑山看着他说道。
轿车坐进来，以林东娃的个头，脑袋就顶到车顶了。
不过，林东娃不准备买车，甭管什么轿车，还是SUV，有那个钱，还不如多修几个猪圈，多育几头猪。
车，他这辈子都不会买那种东西！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两个人聊着，十一点二十左右，进了汾水县城。因为领导正好有事，所以徐岑山吧车开进县政府停好，两人在门口一人吃了一碗凉粉饸饹加饼子，然后在政府里一个大楼的一楼大厅等到下午两点多，徐岑山的手机上收到了领导的消息，领导直接去了县大舞台，两个人又开车直接过去。
汾水县城的大舞台，是今年新建的，按照徐岑山的介绍，什么钢结构设计，听着高端，外面看着也气派，十几米高。
车停在大舞台前的广场，两个人直接到了舞台的后面。远远，就听到里面舞蹈音乐的声音，还有主持人在台上说话的声音，路过还碰到了不少穿着舞台服装的人来来去去。
“在彩排呢。咱们先在这里等下，领导叫进去再进去。”
两个人直接到了后台在一个休息室门口等着。
林东娃站着没事，打量着周围。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大部分都穿着演出服。有几个女的还是那种很显身材的皮衣皮裤，站在那里又蹦又跳，就连徐岑山的目光都不禁往那边飘。
不过，在林东娃看来，都是凡枝粗花，和妙妙嫂子完全不能比。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那边舞台上的一角。一个人正在台上唱歌，一首献给美丽的祖国的歌。不过在林东娃看来，唱得人水平不咋地，还不如自己唱的。
唱完后，台上台下响起来一些掌声。然后，就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从台上下来，往这边的休息室走过来。
“蔡老师！”
看到那个油面中年人，徐岑山收回看美女的目光，主动迎上去。
“诶，小徐啊！贾主席要出去啊？”
油面中年人看着他，笑着说道。
“不是不是，这不是这边的节目少人嘛，我给领导找了个能唱歌的去试试。”
徐岑山指了指旁边的林东娃。
油面中年人有些惊讶，朝着林东娃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蔡进茂，县文联的，也是地区歌舞团的歌手。不知道你是……”
林东娃有些猝不及防，忙是伸手握过去：“你好，我是林东娃，一个……嗯，养猪的。”
他能明显感觉到，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对面蔡进茂正握着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瞬间就僵了。
“你是养猪的？来……唱歌？”
“蔡老师，我这兄弟唱歌唱得好听。”
旁边的徐岑山说道，“等下还得你给指正下。”
“哦。”
蔡进茂收回手，没有说话。
徐岑山说道：“蔡老师，明天晚上的汇演，可是要你来撑台子啊！”
“言重啦，我就是给大家热一下场子。”
蔡进茂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很享受。
然后转身走进会议室里面，进门的时候，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手帕，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
五六点钟，癞子沟里是看不到已经在天边地平线升起来的太阳的，天上挂着零星几个星星，他摸着朦胧的夜色，到猪圈育猪。
育完回来已经八点钟了。
他到门口，发现外面挂着晾的衣服啥的都收了。往妙妙嫂子那边的房子扫了一眼，没动静。随即就回屋洗了一个澡，出来正换衣服，外面传来敲门声：“谁？”
“我，你嫂。”
“来了嫂。”
林东娃麻利地把衣服套好，打开门，穿了一件米色的似乎是简单家居服的李妙妙手中拿着几件衣服。
“之前收衣服，看你不在屋，育猪去了，就先拿回我屋里。”
“谢谢嫂。”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要我表哥的联系方式吗？”
李妙妙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他叫陈家升，这里是他的地址和电话。”
林东娃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接过来纸条，上面纤巧的字体上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他不禁一笑：“妙妙嫂子你的字好看啊！”
“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其他再多都不认识啦！”
李妙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了挽耳边的一缕头发。
“嫂子你聪明。”
林东娃说道。
他没说错，李妙妙虽然是小学文凭，但是其实非常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她心灵手巧，以前都是帮人纺棉花，做衣裳，缝绣球，裁尿布，有一些活，甚至是十里八乡就她一个人能做。
以前没机会上学，只是因为家里穷。要不这么好看，怎么会最后嫁给自己那个表哥？
就是没文化，当初要嫁给自己那个高中毕业的表哥，外人都还觉得是高攀了。
“你说得嫂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妙妙摆摆手说道，“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不打搅你了。”
“好，嫂子。”
等李妙妙走了，林东娃把那张纸条小心地收好。然后到厨房，先搞点早饭。等待十点坐车，到县城估计就十一二点了，早就饿了。
他拿出来炒瓢，打了五个鸡蛋，三个洋柿子，简单地炒了一个洋柿子炒鸡蛋。拿了三个凉馒头，从墙角的箱子里拿了一包蒙牛，放到饭桌上，开饭。
林东娃一米八五的个，有一百八十多斤，饭量大。昨天晚上那顿饭，盆里的馒头，他一个人吃了四个多，妙妙嫂子只吃了半个多一点。主要是妙妙嫂子做饭细腻，好吃，他就吃的多。但是，又不是一屋人，不能老吃人家做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早上三个馒头，一盆洋柿子炒鸡蛋，1包蒙牛，他堪堪吃得差不多饱。
吃完饭，又收拾收拾，看了会当地戏曲台的早间节目，时间差不多九点半，林东娃就拿出来一个之前镇上农村信用社办卡的时候送的红布袋，装了瓶水，拿了三个馒头，一把雨伞，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拿的了。
出门，习惯性往那边一看，李妙妙正在门口提着一桶水，在浇门口种的一排葱和黄瓜架。
林东娃喊了一句：“走啦嫂子。”
“奥。”
李妙妙直起腰，扭过头，朝着他笑着挥了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加油，大明星！”
林东娃嘿嘿笑着，然后把红布袋很潇洒地往背后一甩，上了门口的斜坡，往村口走去。
九点多了，村里上地干活的早就走了，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偶尔遇见一个开着三轮车，要去镇上买东西的，打了个招呼，问他走哪要捎上不，听说他是去县城，就聊了两句开车走了。
林东娃在村口等了十几分钟，不到十点，一辆大众标的小轿车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驾驶位上坐着昨天在猪圈见过面的徐岑山。
“岑山叔……”
林东娃有些不习惯地叫着。
“上车上车。”
徐岑山等他开了那边的门上来，一边开车掉了个头，一边说道，“我看你年纪和我弟差不多吧，二十三，二十四？”
“二十四。”
“二十四，比我小不了几岁，叫哥就行了。”
徐岑山笑着，“李有富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吧，我看你叫他叫叔？”
“嗯，村里辈分是这样。”
“哈哈，就是这样。我给你说，我老丈人家有一个亲戚，比我老婆年纪还小，我们叫他叫舅哩。”
“那确实是差背差的很厉害。”
“以前人结婚早，现在越来越结婚迟了。”
“确实。”
林东娃边聊着，目光其实一直在打量着车里面的布置。
“怎么样？”
给领导开车，徐岑山显然是很健谈，“这车美吧？”
林东娃点点头。
这是给领导开的车，就是不一样，看上去很干净，很高级。他之前光坐过村里一个伙计的货车，那种拉猪粪，拉农具的货车，档次就不一样。
“领导屋里还有一辆奥迪，不过一般不开出来。”
徐岑山又说道。
林东娃之前听李有富说过，四个圈的车，很贵，要十几万，一般人买不起。
“不过你要买的话，得SUV，你这个头，这种小轿车坐着憋屈。”
徐岑山看着他说道。
轿车坐进来，以林东娃的个头，脑袋就顶到车顶了。
不过，林东娃不准备买车，甭管什么轿车，还是SUV，有那个钱，还不如多修几个猪圈，多育几头猪。
车，他这辈子都不会买那种东西！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两个人聊着，十一点二十左右，进了汾水县城。因为领导正好有事，所以徐岑山吧车开进县政府停好，两人在门口一人吃了一碗凉粉饸饹加饼子，然后在政府里一个大楼的一楼大厅等到下午两点多，徐岑山的手机上收到了领导的消息，领导直接去了县大舞台，两个人又开车直接过去。
汾水县城的大舞台，是今年新建的，按照徐岑山的介绍，什么钢结构设计，听着高端，外面看着也气派，十几米高。
车停在大舞台前的广场，两个人直接到了舞台的后面。远远，就听到里面舞蹈音乐的声音，还有主持人在台上说话的声音，路过还碰到了不少穿着舞台服装的人来来去去。
“在彩排呢。咱们先在这里等下，领导叫进去再进去。”
两个人直接到了后台在一个休息室门口等着。
林东娃站着没事，打量着周围。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大部分都穿着演出服。有几个女的还是那种很显身材的皮衣皮裤，站在那里又蹦又跳，就连徐岑山的目光都不禁往那边飘。
不过，在林东娃看来，都是凡枝粗花，和妙妙嫂子完全不能比。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那边舞台上的一角。一个人正在台上唱歌，一首献给美丽的祖国的歌。不过在林东娃看来，唱得人水平不咋地，还不如自己唱的。
唱完后，台上台下响起来一些掌声。然后，就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从台上下来，往这边的休息室走过来。
“蔡老师！”
看到那个油面中年人，徐岑山收回看美女的目光，主动迎上去。
“诶，小徐啊！贾主席要出去啊？”
油面中年人看着他，笑着说道。
“不是不是，这不是这边的节目少人嘛，我给领导找了个能唱歌的去试试。”
徐岑山指了指旁边的林东娃。
油面中年人有些惊讶，朝着林东娃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蔡进茂，县文联的，也是地区歌舞团的歌手。不知道你是……”
林东娃有些猝不及防，忙是伸手握过去：“你好，我是林东娃，一个……嗯，养猪的。”
他能明显感觉到，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对面蔡进茂正握着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瞬间就僵了。
“你是养猪的？来……唱歌？”
“蔡老师，我这兄弟唱歌唱得好听。”
旁边的徐岑山说道，“等下还得你给指正下。”
“哦。”
蔡进茂收回手，没有说话。
徐岑山说道：“蔡老师，明天晚上的汇演，可是要你来撑台子啊！”
“言重啦，我就是给大家热一下场子。”
蔡进茂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很享受。
然后转身走进会议室里面，进门的时候，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手帕，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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