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风雨将至
‘A8’老虎机厅的楼下是一个台球厅，由于收费比较亲民，因此生意也算不错。
而此刻，邓鹤和佘山正在这里打台球，李行舟和袁霄则坐在一旁抽烟。
“反中袋！”邓鹤经过仔细的瞄准后，球杆猛然击出，击打在白球中心偏下的位置。
这是一杆标准的低杆，白球在撞击到黑8号球后迅速减速，险险地避开了落入洞中的命运。
而受到撞击的8号球则是在桌沿反弹后，准确地滚进了对面的中洞。
“妈的，邓鹤这小子今天吃了伟哥了，这么猛。”佘山满脸不服地走到了一旁，将球桌让给了之后的袁霄。
按照规则，输的人下台，赢的人守擂。
佘山走向李行舟，正要坐下，却恰好从台球厅门外的楼梯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船夫，我好像看见陈燧去A8了。”佘山冲着李行舟说道。
李行舟却不以为意：“不可能，他从来不去的。”
“打赌不？输的人叫爸爸。”
“呵，我本来就是你爸爸…”
…
陈燧来到了三楼，掀开厚厚的幕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派乌烟瘴气的景象。
门口处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腰间毫不掩饰地露出半截刀柄，警告着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别惹事。
举目望去，大厅中少说也有着几十人，他们大都坐在游戏机前，有的欢天喜地，有的愁眉苦脸。
有人瞪着屏幕，双眼赤红，简直恨不得将面前的老虎机拆掉。
有人满脸麻木，叼着烟，如同机械般地一次次按下按钮。
也有的人早就输光了身上的筹码，却仍不甘心地逗留在这，期待看见别人比他输得更多。
赌博，始于寻欢，陷于贪婪，死于不甘。
常年赌博的人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倾家荡产的，另一种是身体残缺的。
前者只是没有能力再赌了，而后者，则是作弊被人砍了手脚，同样无法再赌。
陈燧深知这些东西的危害，所以在他的心中，早就与赌毒不共戴天…
买了20元的游戏币，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陈燧不动声色地掏出名片盒抵在了老虎机的投币口。
而另一只手，则是不间断地往里投币。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只买了20个游戏币的小子，短短几秒之间，他的游戏机上就有了多达200的分数。
为了不引人注目，陈燧还特意装模作样地玩了几把，直到将分数输成180的时候，他便不动声色地按下了退币。
‘哗……’大量的游戏币从底部的退币口倾泻而出，落在了筹码盒子里。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陈燧肩膀上。
眨眼间，陈燧的身体就如条件反射般向旁边横移，接着一转身，双手便架在了身前。
‘他妈的，还是被人发现了！’
李行舟满脸茫然地看着陈燧的‘表演’，脑子一时竟转不过弯来。
“你在干什么？”
“我特么…”陈燧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两人，原来是李行舟和佘山。
“你特么有病吧？无端端拍我一下干什么？”
陈燧刚才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是门口那两个镇场子的大汉过来了。
李行舟被陈燧骂得莫名其妙，一时说不上话来。
佘山则是看了看陈述显示的‘180’的数字，调侃道：
“啧啧啧，钱多了兄弟们帮你花啊，没必要来这里打水漂吧？”
陈燧翻了个白眼：“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外面说。”
说着，陈燧看也不看那180个游戏币，拉着两人就走。
袁霄看着被留在原地的游戏币，正想问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三人走的时候，前台的刀疤脸面无表情看了他们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
最近经常有一些生面孔跑过来玩，每次只输个几十块钱，输完就走，一点也不像是正经的赌徒，反倒像是来暗中调查的便衣警察。
但是那又怎样呢？周总上面有人，这些小警察就算有心，也绝对没能力动得了他们。
陈燧带着李行舟和佘山离开了A8，来到了楼下的台球厅。
“我要是说，我只买了20块钱的币，你们信吗？”
李行舟顿时嗤笑道：“信啊，新手的运气一般都比较好，你再多去几次试试？”
陈燧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和运气没关系，咱用的是高科技。”
说着，陈燧小声地将作弊器的事情和几人说了一遍。
最亢奋当属李行舟了，他前前后后在A8输的，可是有上千元了，那真的是做梦都想赢回来。
而袁霄也同样显得有些按捺不住，至于邓鹤和佘山，他们只是对这种作弊手段感兴趣罢了。
“那个……”李行舟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能不能借我用用？”
陈燧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将名片盒扔进他的怀里：“行啊，拿去呗。”
“当心有命拿钱没命花！”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李行舟的耳边，连带着袁霄也被惊出了些许冷汗。
李行舟闷不作声地又将名片盒扔了回来。
“想把你的钱拿回来吗？也不是没有办法。”陈燧悠悠然地说道。
“我们自己不敢用，但是可以卖给别人用嘛！”
“我才几分钟就赚了一百多，这玩意卖个一百块，不贵吧？”
李行舟几人面面相觑。
呵呵，这个想法更危险好吧？你自己作弊只是赚点小钱，但是大批量地卖作弊器，那可就相当于是砸别人的饭碗了。
属于是不弄死你都不行的了…
都是出来混的，千万别把谁当傻子。
陈燧自然看出了几人所想，他们能想到的，陈燧当然早就想到了。
“当然了，一个个地推销太麻烦了，同时也很冒险，所以我们可以卖给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啊。”
“比如，A8楼下的便利店，这些赌鬼哪个不是在他们家买烟的？还有，我听说信城的老虎机厅，大都是一个叫‘狼门’的帮派控制的。”
“但是信城的地下势力又不是只有狼门一个，其他帮派连汤都分不到一口，你说他们眼红不眼红？”
十分钟后，几人出了台球厅，李行舟和袁霄分别独自离开了，而邓鹤和佘山则是跟着陈燧赶往李从墨家。
…
红桥派出所。
尹锐客客气气地将一名老人家送出了报案中心，一转头，阳光硬朗的脸庞上顿时满是阴霾。
“他妈的，再这么下去，这身警服我都不想穿了！”
大厅中另一名小姐姐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办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偏偏就是动不了他…”
尹锐仍在抱怨：“这都是第几个了？每个星期都有人来举报那些赌场，但是一到要行动的时候，上面永远就是那一句‘服从安排，禁止擅自行动’。”
他愤怒地一拍桌子：“我看咱们这体制啊，是快要烂透了！！”
“尹锐！！！”
不知何时，吴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门口，他冷厉地盯着尹锐，训斥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吴所……”
尹锐刚要说话，又被吴所给打断了。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有些事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做好的！”
“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打击犯罪，还有保护群众。”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当，造成更恶劣的后果，到最后，买单的依旧是老百姓！”
尹锐沉默半晌，突然小声点向吴所问道：
“吴所，上面是不是…？”
吴所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说道：
“做好职责内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
尹锐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喜意：“明白！”
不该问的不要问…嗯，你品，你细品。
吴所负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出了报案中心。
天空似乎有些阴沉，阵阵狂风将路边的大树吹得摇曳不止。
风雨，将至！
而此刻，邓鹤和佘山正在这里打台球，李行舟和袁霄则坐在一旁抽烟。
“反中袋！”邓鹤经过仔细的瞄准后，球杆猛然击出，击打在白球中心偏下的位置。
这是一杆标准的低杆，白球在撞击到黑8号球后迅速减速，险险地避开了落入洞中的命运。
而受到撞击的8号球则是在桌沿反弹后，准确地滚进了对面的中洞。
“妈的，邓鹤这小子今天吃了伟哥了，这么猛。”佘山满脸不服地走到了一旁，将球桌让给了之后的袁霄。
按照规则，输的人下台，赢的人守擂。
佘山走向李行舟，正要坐下，却恰好从台球厅门外的楼梯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船夫，我好像看见陈燧去A8了。”佘山冲着李行舟说道。
李行舟却不以为意：“不可能，他从来不去的。”
“打赌不？输的人叫爸爸。”
“呵，我本来就是你爸爸…”
…
陈燧来到了三楼，掀开厚厚的幕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派乌烟瘴气的景象。
门口处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腰间毫不掩饰地露出半截刀柄，警告着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别惹事。
举目望去，大厅中少说也有着几十人，他们大都坐在游戏机前，有的欢天喜地，有的愁眉苦脸。
有人瞪着屏幕，双眼赤红，简直恨不得将面前的老虎机拆掉。
有人满脸麻木，叼着烟，如同机械般地一次次按下按钮。
也有的人早就输光了身上的筹码，却仍不甘心地逗留在这，期待看见别人比他输得更多。
赌博，始于寻欢，陷于贪婪，死于不甘。
常年赌博的人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倾家荡产的，另一种是身体残缺的。
前者只是没有能力再赌了，而后者，则是作弊被人砍了手脚，同样无法再赌。
陈燧深知这些东西的危害，所以在他的心中，早就与赌毒不共戴天…
买了20元的游戏币，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陈燧不动声色地掏出名片盒抵在了老虎机的投币口。
而另一只手，则是不间断地往里投币。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只买了20个游戏币的小子，短短几秒之间，他的游戏机上就有了多达200的分数。
为了不引人注目，陈燧还特意装模作样地玩了几把，直到将分数输成180的时候，他便不动声色地按下了退币。
‘哗……’大量的游戏币从底部的退币口倾泻而出，落在了筹码盒子里。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陈燧肩膀上。
眨眼间，陈燧的身体就如条件反射般向旁边横移，接着一转身，双手便架在了身前。
‘他妈的，还是被人发现了！’
李行舟满脸茫然地看着陈燧的‘表演’，脑子一时竟转不过弯来。
“你在干什么？”
“我特么…”陈燧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两人，原来是李行舟和佘山。
“你特么有病吧？无端端拍我一下干什么？”
陈燧刚才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是门口那两个镇场子的大汉过来了。
李行舟被陈燧骂得莫名其妙，一时说不上话来。
佘山则是看了看陈述显示的‘180’的数字，调侃道：
“啧啧啧，钱多了兄弟们帮你花啊，没必要来这里打水漂吧？”
陈燧翻了个白眼：“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外面说。”
说着，陈燧看也不看那180个游戏币，拉着两人就走。
袁霄看着被留在原地的游戏币，正想问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三人走的时候，前台的刀疤脸面无表情看了他们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
最近经常有一些生面孔跑过来玩，每次只输个几十块钱，输完就走，一点也不像是正经的赌徒，反倒像是来暗中调查的便衣警察。
但是那又怎样呢？周总上面有人，这些小警察就算有心，也绝对没能力动得了他们。
陈燧带着李行舟和佘山离开了A8，来到了楼下的台球厅。
“我要是说，我只买了20块钱的币，你们信吗？”
李行舟顿时嗤笑道：“信啊，新手的运气一般都比较好，你再多去几次试试？”
陈燧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和运气没关系，咱用的是高科技。”
说着，陈燧小声地将作弊器的事情和几人说了一遍。
最亢奋当属李行舟了，他前前后后在A8输的，可是有上千元了，那真的是做梦都想赢回来。
而袁霄也同样显得有些按捺不住，至于邓鹤和佘山，他们只是对这种作弊手段感兴趣罢了。
“那个……”李行舟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能不能借我用用？”
陈燧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将名片盒扔进他的怀里：“行啊，拿去呗。”
“当心有命拿钱没命花！”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李行舟的耳边，连带着袁霄也被惊出了些许冷汗。
李行舟闷不作声地又将名片盒扔了回来。
“想把你的钱拿回来吗？也不是没有办法。”陈燧悠悠然地说道。
“我们自己不敢用，但是可以卖给别人用嘛！”
“我才几分钟就赚了一百多，这玩意卖个一百块，不贵吧？”
李行舟几人面面相觑。
呵呵，这个想法更危险好吧？你自己作弊只是赚点小钱，但是大批量地卖作弊器，那可就相当于是砸别人的饭碗了。
属于是不弄死你都不行的了…
都是出来混的，千万别把谁当傻子。
陈燧自然看出了几人所想，他们能想到的，陈燧当然早就想到了。
“当然了，一个个地推销太麻烦了，同时也很冒险，所以我们可以卖给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啊。”
“比如，A8楼下的便利店，这些赌鬼哪个不是在他们家买烟的？还有，我听说信城的老虎机厅，大都是一个叫‘狼门’的帮派控制的。”
“但是信城的地下势力又不是只有狼门一个，其他帮派连汤都分不到一口，你说他们眼红不眼红？”
十分钟后，几人出了台球厅，李行舟和袁霄分别独自离开了，而邓鹤和佘山则是跟着陈燧赶往李从墨家。
…
红桥派出所。
尹锐客客气气地将一名老人家送出了报案中心，一转头，阳光硬朗的脸庞上顿时满是阴霾。
“他妈的，再这么下去，这身警服我都不想穿了！”
大厅中另一名小姐姐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办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偏偏就是动不了他…”
尹锐仍在抱怨：“这都是第几个了？每个星期都有人来举报那些赌场，但是一到要行动的时候，上面永远就是那一句‘服从安排，禁止擅自行动’。”
他愤怒地一拍桌子：“我看咱们这体制啊，是快要烂透了！！”
“尹锐！！！”
不知何时，吴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门口，他冷厉地盯着尹锐，训斥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吴所……”
尹锐刚要说话，又被吴所给打断了。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有些事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做好的！”
“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打击犯罪，还有保护群众。”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当，造成更恶劣的后果，到最后，买单的依旧是老百姓！”
尹锐沉默半晌，突然小声点向吴所问道：
“吴所，上面是不是…？”
吴所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说道：
“做好职责内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
尹锐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喜意：“明白！”
不该问的不要问…嗯，你品，你细品。
吴所负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出了报案中心。
天空似乎有些阴沉，阵阵狂风将路边的大树吹得摇曳不止。
风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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