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算
八月末，夏天还没过去，待在室内总会感到憋闷，但窗外吹进的风，总能让人感到愉悦，因为那风是自由的。
顾弈和江寻买了饭，找了个挨窗的位子相对着坐下。
十一点半，军训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地来吃饭了，很快各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队。
早早来吃饭的顾弈和江寻自然成了大家的焦点。
“这不是罚跑的那两个哥嘛，这么早就吃上饭了，下午我也跟教官申请一下。”
“哇，帅哥哎！”
……
饭菜还算可口，江寻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饭。
顾弈看着正在疯狂干饭的江寻，笑说：“还吃这么多，许医生都告诉你要减肥了。”
江寻霎时顿住了，小心地用筷子扒拉着剩下的饭，可怜巴巴地说道：“减肥也要吃饭的啊，不吃饭哪有力气减肥。”
“嗯，很有道理。”顾弈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下午我们去操场继续跑圈吧。”
“别呀，再跑，我真得要把命丢那了。”江寻像被太阳暴晒一天的小草，整个人蔫蔫的，低着头，说：“哎，怎么才第一天呀，之后可怎么办。”
顾弈轻笑：“不好吗，你可以天天去看许医生。”
“哎呀，顾哥，说什么呢，真是的。”江寻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起来，“但许医生是很漂亮啊……”
顾弈以前就喜欢逗江寻，觉得这个小胖子很有趣。
顾弈咧着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含笑的眼睛仿佛在讲着情话。
排队的人群里，有个女生悄悄地掏出手机，把相机倍数调大，“咔嚓“把这一幕拍下。
照相机的闪光被顾弈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怔了怔。
江寻见顾弈表情不对，转头扫视身后的人群，没发现什么异常，问：“怎么了？看到谁了？”
“没事。”顾弈摇头，沉下眸子，低头将饭盘中最后一口饭吃完。
顾弈和江寻闲扯着：“你混得不错嘛，林豪叫你都叫江胖胖了。”
“嘿嘿。”江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哥你还不知道我吗，学习我是没你行，体育那也是差远了，但是论交际，我都能出书教学了。”
“吃你的，话真多。”顾弈笑骂。吃完饭后，顾弈和江寻回了教室，教室里的同学都在讨论上午的事。
看到正主回来了，都关心地上前询问。当然多是女生，被问得也是顾弈，江寻这个晕倒的只有林豪和几个男生来关心。
午休时间，众人回到座位上，桌上垫了件衣服，倒头就睡了过去。军训确实是蛮累的。
顾弈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揣进兜里，一个人从后门溜出。
军训期间，为方便教官参与训练，三院在教职工食堂都为教官提供了饭菜，饭菜自然比学生的好很多，吃完饭后，教官也选择在食堂休息。
顾弈在食堂门口，手指轻点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将原先准备好的录音功能开启，走进了教职工食堂。
虽然在吃饭的都是老师或者教官，但顾弈表现得若无其事，也没人自找没事上前阻拦。顾弈找到在饭桌上一个人吃饭玩着手机傻笑的陈礼荣，其他教官都在远远的一桌一起吃饭。
“报告，陈教官，我能坐在这吗？”突如起来的报告让陈礼荣差点手机都没拿稳，魂儿都被吓飞一半。
但陈礼荣抬眼看喊报告的是顾弈，嘴角不由一歪，露出讥笑，又装作严肃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我让你来了吗？是不是跑圈没跑够？现在的学员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顾弈自顾自坐下，丝毫没理会陈礼荣的冷嘲热讽，一脸正经地说：“陈教官，我已经将今天早上发生的江寻晕倒的事情报告给我们班主任林墨桐老师，林老师作为我们一段的段长，现在已经在教管处召集了学校领导和军方的领导，林老师让我来叫你过去。”
“不可能！”陈礼荣拿手一拍桌子，脸上的横肉又抖了三抖，“林墨桐那个贱娘们她敢！”
“当时我去办公室时，正巧碰见了我们学院教管主任郑魏东老师，我将事情一并告诉他了，本来林老师想着大事化小，下午亲自来找你谈，但郑老师听完后很生气，让林老师立刻打电话召集各方上级，说是要给新来的学员做表率，在新生面前表现学院公正的一面。”
顾弈一本正经地胡诌着，眼睛始终平静地直视着陈礼荣。
陈礼荣看向眼前面色平静的少年，一时间慌了神，刚想站起，腿一软，又重重地跌坐在座位上。
“对了，郑老师电话打完后我告诉他我的教官姓陈，他也是这个反应呢！”顾弈挤出个浅浅的微笑，但在陈礼荣的眼中却是可怖的讥讽。
虽然陈礼荣有些背景，但背后那些人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出手，把他送入清潭三院混个教官当，已经仁至义尽了，绝不会为了保他而损害自己的形象。
“狗养的郑魏东，做了几年主任，脑子都不带，老子又不是没给你钱，你这龟儿子干嘛来害老子……”陈礼荣目光呆滞，自顾自喃喃道，都忘了顾弈还在他前面坐着。
顾弈起身，神色淡漠，煞有介事地催促道：“陈教官，快吃吧，吃完早点去，大家都等着呢，我先走了。”
顾弈快步走出食堂，找了个阴暗的角落，掏出手机，按下了暂停键。打开录制好的音频，在听到“狗养的郑魏东，老子又不是没给你钱”时，露出了一丝哂笑。
其实很简单，纵使陈礼荣背后的人物背景有多大，也不可能仅凭权势就能指使众人。若是没有既得利益，也没人会为其办事。
陈礼荣敢如此在学院中跋扈张扬，而学院里的领导却视而不见，没有收取好处是不可能的。
顾弈其实也不知道收取好处的是谁，但一级一级试探上去，总会让他露出马脚，而且陈礼荣作威作福太久，根本不会想得那么周全。
顾弈伸了伸腰，哼着自己也不知道名字的小调，潇洒地离去。
等下午一点半，军训又要开始，C班地同学们拖着刚睡醒更觉得酸痛的身体，懒懒散散地走到了操场。
陈礼荣早早地站在了那里，一双细短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C班众人，准确地说是盯着人群中的顾弈。
他在顾弈走后，战战兢兢地跑到教管处，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脑子一转弯，就知道被顾弈耍了。
但他也不敢告诉其他人，太丢人了！
C班众人排好队形，陈礼荣双手托着大肚子，眼睛死死地锁定在顾弈身上，抬手一指：“你，上午跑圈那小子，出来。”
众人不明所以，但顾弈清楚地知道他想干嘛。
顾弈慢慢悠悠地走到陈礼荣面前，拉开了迷彩外套的拉链，背对着C班众人，走到陈礼荣面前，即使顾弈现在的身高不算太高，但也能俯视一米六出头的陈礼荣。
陈礼荣看着眼前肆无忌惮的少年，冷淡的眼神如一汪静水，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本就狭小的眼睛被挤得更小了，仿佛要从里面喷出火星子，将顾弈给活活烧死。
陈礼荣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抬手就重重地往顾弈脸上掴去，顾弈向后一个撤步，陈礼荣的巴掌在顾弈眼前掠过。
顾弈眼看陈礼荣落空后，身子已经有前倾的架势，抬起脚快速精准有力地踢中了陈礼荣的左腿膝关节下方。
陈礼荣不可控制地左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向顾弈扑来，顾弈侧身一躲，陈礼荣“嘣”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扬起了大片烟尘。
C班众人见状，无不吃惊，但没人想上前搀扶，因为他们在上午顾弈两人走后，充分见识到了这个陈礼荣是什么德行，自大无耻，丝毫不关心学生的感受。
倒在地上地陈礼荣只感觉自己的下颚、手掌还有膝盖火辣辣的，紧接着剧烈的疼痛感侵袭全身。
顾弈在陈礼荣边上缓缓蹲下，静静地看着陈礼荣“五体投地”地跪拜着C班众人。陈礼荣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斜着眼，煞气腾腾地瞪着顾弈。
“顾弈！！！”陈礼荣呲着牙，恶狠狠地吐出这两字。
但顾弈还没有告诉过陈礼荣他的名字叫顾弈。
顾弈将手放进迷彩服内袋，利用衣服遮挡住手机，按下了播放键：“报告，教官……”
声音戛然而止。C班众人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顾弈的声音，但倒在地上的陈礼荣确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顾弈的小动作，也清晰地听到了顾弈放出来的声音。
瞬间，陈礼荣身上的火辣之感被一股寒意所熄灭，他惊谔地看着顾弈，瞳孔唰得一下缩紧，密密麻麻的冷汗爬满全身。
顾弈低着头，头发遮挡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紧闭的嘴角，利落清晰的下额线，都在彰示着他的冷峻。
陈礼荣瞳孔微缩，唇色泛白，他害怕了。
除了面对那些人，还没有人让他这么害怕过。
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陈礼荣心一横，抬手欲抢夺顾弈怀中的手机，但顾弈在他抬手的一刻，将他的手按在了地上。
“报告，教官，我和江寻的身体感到不舒服，请问能不能请假去医务室。”顾弈一边由轻到重地施加着力道，让陈礼荣破损的手掌更契合粗糙的地面，一边露出和煦的微笑，轻声询问。
C班的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想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没人知情。
顾弈按压着陈礼荣的手掌，导致陈礼荣无法起身，更不敢在众人面前叫出声，只能把牙齿咬碎往肚子里咽。
“可以，当，当然可以，身体最重要嘛。”陈礼荣扯着嘴角，不敢表现出一丝愤怒，乖巧得像只兔子。
顾弈搀扶着陈礼荣站起，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教官，你虽然受伤了，但要为其他同学树立身先士卒的榜样，要起到带头作用。明白吗？”
陈礼荣慌乱地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要好好训练，我会时不时回来看的。”
“明白，明白。”
这一画面，在别的班同学眼中，是教官不小心跌倒，学员好心搀扶，流露出浓浓的教官与学员之间的和谐氛围。可陈礼荣心里苦啊！
等陈礼荣站起身后，C班的众人才发现，这位教官脸上，脖子上，手心上都挂着彩，还能看见伤口上沾着沙尘。
怎一个惨字了得。
顾弈放开陈礼荣的手，转身向着C班队伍扯着嗓子大喊，学着陈礼荣的语气：“江寻！”
江寻一个跨步站出队列，坚挺笔直地站着，大喊道：“有！”
“向医务室进发！”
“是！”
顾弈和江寻买了饭，找了个挨窗的位子相对着坐下。
十一点半，军训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地来吃饭了，很快各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队。
早早来吃饭的顾弈和江寻自然成了大家的焦点。
“这不是罚跑的那两个哥嘛，这么早就吃上饭了，下午我也跟教官申请一下。”
“哇，帅哥哎！”
……
饭菜还算可口，江寻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饭。
顾弈看着正在疯狂干饭的江寻，笑说：“还吃这么多，许医生都告诉你要减肥了。”
江寻霎时顿住了，小心地用筷子扒拉着剩下的饭，可怜巴巴地说道：“减肥也要吃饭的啊，不吃饭哪有力气减肥。”
“嗯，很有道理。”顾弈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下午我们去操场继续跑圈吧。”
“别呀，再跑，我真得要把命丢那了。”江寻像被太阳暴晒一天的小草，整个人蔫蔫的，低着头，说：“哎，怎么才第一天呀，之后可怎么办。”
顾弈轻笑：“不好吗，你可以天天去看许医生。”
“哎呀，顾哥，说什么呢，真是的。”江寻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起来，“但许医生是很漂亮啊……”
顾弈以前就喜欢逗江寻，觉得这个小胖子很有趣。
顾弈咧着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含笑的眼睛仿佛在讲着情话。
排队的人群里，有个女生悄悄地掏出手机，把相机倍数调大，“咔嚓“把这一幕拍下。
照相机的闪光被顾弈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怔了怔。
江寻见顾弈表情不对，转头扫视身后的人群，没发现什么异常，问：“怎么了？看到谁了？”
“没事。”顾弈摇头，沉下眸子，低头将饭盘中最后一口饭吃完。
顾弈和江寻闲扯着：“你混得不错嘛，林豪叫你都叫江胖胖了。”
“嘿嘿。”江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哥你还不知道我吗，学习我是没你行，体育那也是差远了，但是论交际，我都能出书教学了。”
“吃你的，话真多。”顾弈笑骂。吃完饭后，顾弈和江寻回了教室，教室里的同学都在讨论上午的事。
看到正主回来了，都关心地上前询问。当然多是女生，被问得也是顾弈，江寻这个晕倒的只有林豪和几个男生来关心。
午休时间，众人回到座位上，桌上垫了件衣服，倒头就睡了过去。军训确实是蛮累的。
顾弈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揣进兜里，一个人从后门溜出。
军训期间，为方便教官参与训练，三院在教职工食堂都为教官提供了饭菜，饭菜自然比学生的好很多，吃完饭后，教官也选择在食堂休息。
顾弈在食堂门口，手指轻点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将原先准备好的录音功能开启，走进了教职工食堂。
虽然在吃饭的都是老师或者教官，但顾弈表现得若无其事，也没人自找没事上前阻拦。顾弈找到在饭桌上一个人吃饭玩着手机傻笑的陈礼荣，其他教官都在远远的一桌一起吃饭。
“报告，陈教官，我能坐在这吗？”突如起来的报告让陈礼荣差点手机都没拿稳，魂儿都被吓飞一半。
但陈礼荣抬眼看喊报告的是顾弈，嘴角不由一歪，露出讥笑，又装作严肃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我让你来了吗？是不是跑圈没跑够？现在的学员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顾弈自顾自坐下，丝毫没理会陈礼荣的冷嘲热讽，一脸正经地说：“陈教官，我已经将今天早上发生的江寻晕倒的事情报告给我们班主任林墨桐老师，林老师作为我们一段的段长，现在已经在教管处召集了学校领导和军方的领导，林老师让我来叫你过去。”
“不可能！”陈礼荣拿手一拍桌子，脸上的横肉又抖了三抖，“林墨桐那个贱娘们她敢！”
“当时我去办公室时，正巧碰见了我们学院教管主任郑魏东老师，我将事情一并告诉他了，本来林老师想着大事化小，下午亲自来找你谈，但郑老师听完后很生气，让林老师立刻打电话召集各方上级，说是要给新来的学员做表率，在新生面前表现学院公正的一面。”
顾弈一本正经地胡诌着，眼睛始终平静地直视着陈礼荣。
陈礼荣看向眼前面色平静的少年，一时间慌了神，刚想站起，腿一软，又重重地跌坐在座位上。
“对了，郑老师电话打完后我告诉他我的教官姓陈，他也是这个反应呢！”顾弈挤出个浅浅的微笑，但在陈礼荣的眼中却是可怖的讥讽。
虽然陈礼荣有些背景，但背后那些人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出手，把他送入清潭三院混个教官当，已经仁至义尽了，绝不会为了保他而损害自己的形象。
“狗养的郑魏东，做了几年主任，脑子都不带，老子又不是没给你钱，你这龟儿子干嘛来害老子……”陈礼荣目光呆滞，自顾自喃喃道，都忘了顾弈还在他前面坐着。
顾弈起身，神色淡漠，煞有介事地催促道：“陈教官，快吃吧，吃完早点去，大家都等着呢，我先走了。”
顾弈快步走出食堂，找了个阴暗的角落，掏出手机，按下了暂停键。打开录制好的音频，在听到“狗养的郑魏东，老子又不是没给你钱”时，露出了一丝哂笑。
其实很简单，纵使陈礼荣背后的人物背景有多大，也不可能仅凭权势就能指使众人。若是没有既得利益，也没人会为其办事。
陈礼荣敢如此在学院中跋扈张扬，而学院里的领导却视而不见，没有收取好处是不可能的。
顾弈其实也不知道收取好处的是谁，但一级一级试探上去，总会让他露出马脚，而且陈礼荣作威作福太久，根本不会想得那么周全。
顾弈伸了伸腰，哼着自己也不知道名字的小调，潇洒地离去。
等下午一点半，军训又要开始，C班地同学们拖着刚睡醒更觉得酸痛的身体，懒懒散散地走到了操场。
陈礼荣早早地站在了那里，一双细短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C班众人，准确地说是盯着人群中的顾弈。
他在顾弈走后，战战兢兢地跑到教管处，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脑子一转弯，就知道被顾弈耍了。
但他也不敢告诉其他人，太丢人了！
C班众人排好队形，陈礼荣双手托着大肚子，眼睛死死地锁定在顾弈身上，抬手一指：“你，上午跑圈那小子，出来。”
众人不明所以，但顾弈清楚地知道他想干嘛。
顾弈慢慢悠悠地走到陈礼荣面前，拉开了迷彩外套的拉链，背对着C班众人，走到陈礼荣面前，即使顾弈现在的身高不算太高，但也能俯视一米六出头的陈礼荣。
陈礼荣看着眼前肆无忌惮的少年，冷淡的眼神如一汪静水，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本就狭小的眼睛被挤得更小了，仿佛要从里面喷出火星子，将顾弈给活活烧死。
陈礼荣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抬手就重重地往顾弈脸上掴去，顾弈向后一个撤步，陈礼荣的巴掌在顾弈眼前掠过。
顾弈眼看陈礼荣落空后，身子已经有前倾的架势，抬起脚快速精准有力地踢中了陈礼荣的左腿膝关节下方。
陈礼荣不可控制地左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向顾弈扑来，顾弈侧身一躲，陈礼荣“嘣”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扬起了大片烟尘。
C班众人见状，无不吃惊，但没人想上前搀扶，因为他们在上午顾弈两人走后，充分见识到了这个陈礼荣是什么德行，自大无耻，丝毫不关心学生的感受。
倒在地上地陈礼荣只感觉自己的下颚、手掌还有膝盖火辣辣的，紧接着剧烈的疼痛感侵袭全身。
顾弈在陈礼荣边上缓缓蹲下，静静地看着陈礼荣“五体投地”地跪拜着C班众人。陈礼荣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斜着眼，煞气腾腾地瞪着顾弈。
“顾弈！！！”陈礼荣呲着牙，恶狠狠地吐出这两字。
但顾弈还没有告诉过陈礼荣他的名字叫顾弈。
顾弈将手放进迷彩服内袋，利用衣服遮挡住手机，按下了播放键：“报告，教官……”
声音戛然而止。C班众人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顾弈的声音，但倒在地上的陈礼荣确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顾弈的小动作，也清晰地听到了顾弈放出来的声音。
瞬间，陈礼荣身上的火辣之感被一股寒意所熄灭，他惊谔地看着顾弈，瞳孔唰得一下缩紧，密密麻麻的冷汗爬满全身。
顾弈低着头，头发遮挡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紧闭的嘴角，利落清晰的下额线，都在彰示着他的冷峻。
陈礼荣瞳孔微缩，唇色泛白，他害怕了。
除了面对那些人，还没有人让他这么害怕过。
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陈礼荣心一横，抬手欲抢夺顾弈怀中的手机，但顾弈在他抬手的一刻，将他的手按在了地上。
“报告，教官，我和江寻的身体感到不舒服，请问能不能请假去医务室。”顾弈一边由轻到重地施加着力道，让陈礼荣破损的手掌更契合粗糙的地面，一边露出和煦的微笑，轻声询问。
C班的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想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没人知情。
顾弈按压着陈礼荣的手掌，导致陈礼荣无法起身，更不敢在众人面前叫出声，只能把牙齿咬碎往肚子里咽。
“可以，当，当然可以，身体最重要嘛。”陈礼荣扯着嘴角，不敢表现出一丝愤怒，乖巧得像只兔子。
顾弈搀扶着陈礼荣站起，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教官，你虽然受伤了，但要为其他同学树立身先士卒的榜样，要起到带头作用。明白吗？”
陈礼荣慌乱地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要好好训练，我会时不时回来看的。”
“明白，明白。”
这一画面，在别的班同学眼中，是教官不小心跌倒，学员好心搀扶，流露出浓浓的教官与学员之间的和谐氛围。可陈礼荣心里苦啊！
等陈礼荣站起身后，C班的众人才发现，这位教官脸上，脖子上，手心上都挂着彩，还能看见伤口上沾着沙尘。
怎一个惨字了得。
顾弈放开陈礼荣的手，转身向着C班队伍扯着嗓子大喊，学着陈礼荣的语气：“江寻！”
江寻一个跨步站出队列，坚挺笔直地站着，大喊道：“有！”
“向医务室进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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