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订单
江山爸说，“欠你的那些钱，我想等我每次打了零工先还一部分，大概在半年之内还清，你看行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曾大武陷入了沉思。
曾大武确实是在计算江山爸的偿还能力。
三千块钱在半年之内还清，等于每个月至少要还五百块，对于一个打零工的人来说，每个月的活没有定数，一个月能不能挣到五百块钱还难说。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要养家，一家人一个月不吃不喝了？
“这笔钱借出去了，就没打算这么快能收回来。”曾大武心想。
江山爸见曾大武迟迟不说话，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猜测这样的还款方式对方是不是不满意。
但每个月还五百块钱，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的他拿不出来。
“每个月不用还那么多。”曾大武发话了，“在今年年底还清就可以了。”
现在才四月份，距离过年还有八九个月，相当于把江山爸原定的期限宽限了两三个月。
江山爸没料想到会来这么一个转折。
话说到这里了，曾大武顺口问，“江山妈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手术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
曾大武见江山爸没有其他别的事，便赶着牛去窑厂了。
曾兰花自然而然地跟上。
“江山爸要去哪里打零工？”曾兰花问。
“这不知道诶。”
……
大花小花赶到附近的草坪上，让它们自由吃草，这对父女前往自家的窑厂。
远远地就看到厂房门口站着两名男子。
其中一个是穿着中山装的中年微胖男子，另在一个是小年轻，梳着和曾中武一样的油头，喇叭裤下蹬着一双牛皮皮鞋，穿着长相都还行，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这个油头男正鬼鬼祟祟地往厂房里面探身，那眼神猥琐得就跟小偷似的。
其实厂房没有门，门洞大开着，刚承包之初，曾大武原本想请村里的木匠做两扇门，沈师傅实地看过之后，说不要装门，利于通风，更利于陶器的干燥。
厂房的前门后门都没有装，就像一个大型的风房，你要是一串葡萄，也能把你风干，干得透透的。
旁边的微胖中年男眼睛一直在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了走过来的父女两人。
曾兰花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心里有种猜想两人是干什么的，只是刚才这名油头男的行为很容易让人想歪。
曾大武作为一名合格的业务员，见过世面，倒也不慌不忙地走过去，走到两人身边问，“请问你们找谁？”
这突然的声音，把油头男还小小吓了一跳。
这会儿，中年微胖男先冲人微微笑，然后一把握住了曾大武的手，激动地握着人的手问，“这里是大武窑厂吗？”
在这个山沟沟里面，他找得好苦，以至于他见到人后有些激动得失态。
“嗯。”曾大武回答，“你是？”
这个微胖的中年男与他握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陆，叫陆洲，你叫我老陆就好。”
“这位是我的侄儿。”
原来是叔侄两人，从相貌看上去还有点像。
老陆是县酱菜厂的主任，他的这位侄儿也在酱菜厂工作。如今这些铁饭碗握在一小部分人手里，父亲退休了还能让儿子来接任，叔伯在酱菜厂工作，怎么着也得把家中的侄儿弄进去。
曾兰花看向油头男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探究和好奇。
酱菜厂他是怎么进去的？
不过好景不长，县城的这家酱菜厂今年在走下坡路，听人说，厂里的工人不仅周末双休，平时工作半天休半天。
“从劳动强度可以看出一家厂子的经营状况，从这里可以看出酱菜厂离歇菜不久了。”曾兰花心想。
大概是感受到了危机感，这不老陆带着他的侄儿来谋出路来了。
曾大武带他们参观窑厂。
曾兰花在一旁听着，倒也没有觉得很无聊，相反她觉得挺有趣的。
这是她家窑厂第一单上门的生意，以前都是曾大武雇着杨叔的拖拉机出去卖陶，走街串巷，肩挑手扛，很辛苦。
如今生意上门了，这种转变也让曾大武心潮澎湃，态度变得特别好。
“量大的话可以优惠哈。”曾大武十分热情地道。
老陆点头，只是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油头男插话道，“我们酱菜厂的，你说量大不大。”
两人正谈价呢，这么突然中途插一脚，确实挺败好感的。
不过曾大武今天心情好，就没太放在心上。
谁家还没有一个傻侄儿。
“那些零卖的生意，我们也不太看得上，主要是做起来麻烦。”曾大武开始大谈特谈。
曾兰花听得云里雾里，没反应过来，内心则是：窑厂刚起步，做的全是零售的生意，有生意已是求之不得了，哪里有看不上。
但还别说，她发现曾大武同志，这个阶段已经晋升为一个合格的业务员了。
已经学会吹牛了，并且他对待顾客特别耐心，态度也特别好。
跑过业务的人都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不知道你将面对什么样的顾客。
有的压根就没想过要买，对着你的产品一顿指手画脚，挑三拣四的，你说你冤不冤。
有的人想买但是顾虑特别多。
比如此时的老陆，“坛子买回去，破了算谁的？”
“当面验货哈。”
“坛子腌出来的菜不香怎么办？”
曾大武，：？？？
这都要问业务员？
是不是要送你去新东方进修一下，教会你一百零八道菜，再额外附赠个满汉全席课程。
听到这种问题，曾兰花都会觉得烦，不想回答。
曾大武是全心全意站在顾客的角度为顾客考虑。
“腌出来的菜香不香，更多考究的是酱菜的配方，我们用坛子腌菜这讲究的是古法发酵，腌出来的菜更香更自然，自然古法发酵。”
这态度怪好的。
老陆原本就是为酱菜厂找活路来了，颇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总不能腌出来的菜不行怪别人的坛子。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秘方，只是最近出了点小问题，有人写检举信，揭发他们生产出来的酱菜不卫生。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曾大武陷入了沉思。
曾大武确实是在计算江山爸的偿还能力。
三千块钱在半年之内还清，等于每个月至少要还五百块，对于一个打零工的人来说，每个月的活没有定数，一个月能不能挣到五百块钱还难说。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要养家，一家人一个月不吃不喝了？
“这笔钱借出去了，就没打算这么快能收回来。”曾大武心想。
江山爸见曾大武迟迟不说话，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猜测这样的还款方式对方是不是不满意。
但每个月还五百块钱，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的他拿不出来。
“每个月不用还那么多。”曾大武发话了，“在今年年底还清就可以了。”
现在才四月份，距离过年还有八九个月，相当于把江山爸原定的期限宽限了两三个月。
江山爸没料想到会来这么一个转折。
话说到这里了，曾大武顺口问，“江山妈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手术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
曾大武见江山爸没有其他别的事，便赶着牛去窑厂了。
曾兰花自然而然地跟上。
“江山爸要去哪里打零工？”曾兰花问。
“这不知道诶。”
……
大花小花赶到附近的草坪上，让它们自由吃草，这对父女前往自家的窑厂。
远远地就看到厂房门口站着两名男子。
其中一个是穿着中山装的中年微胖男子，另在一个是小年轻，梳着和曾中武一样的油头，喇叭裤下蹬着一双牛皮皮鞋，穿着长相都还行，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这个油头男正鬼鬼祟祟地往厂房里面探身，那眼神猥琐得就跟小偷似的。
其实厂房没有门，门洞大开着，刚承包之初，曾大武原本想请村里的木匠做两扇门，沈师傅实地看过之后，说不要装门，利于通风，更利于陶器的干燥。
厂房的前门后门都没有装，就像一个大型的风房，你要是一串葡萄，也能把你风干，干得透透的。
旁边的微胖中年男眼睛一直在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了走过来的父女两人。
曾兰花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心里有种猜想两人是干什么的，只是刚才这名油头男的行为很容易让人想歪。
曾大武作为一名合格的业务员，见过世面，倒也不慌不忙地走过去，走到两人身边问，“请问你们找谁？”
这突然的声音，把油头男还小小吓了一跳。
这会儿，中年微胖男先冲人微微笑，然后一把握住了曾大武的手，激动地握着人的手问，“这里是大武窑厂吗？”
在这个山沟沟里面，他找得好苦，以至于他见到人后有些激动得失态。
“嗯。”曾大武回答，“你是？”
这个微胖的中年男与他握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陆，叫陆洲，你叫我老陆就好。”
“这位是我的侄儿。”
原来是叔侄两人，从相貌看上去还有点像。
老陆是县酱菜厂的主任，他的这位侄儿也在酱菜厂工作。如今这些铁饭碗握在一小部分人手里，父亲退休了还能让儿子来接任，叔伯在酱菜厂工作，怎么着也得把家中的侄儿弄进去。
曾兰花看向油头男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探究和好奇。
酱菜厂他是怎么进去的？
不过好景不长，县城的这家酱菜厂今年在走下坡路，听人说，厂里的工人不仅周末双休，平时工作半天休半天。
“从劳动强度可以看出一家厂子的经营状况，从这里可以看出酱菜厂离歇菜不久了。”曾兰花心想。
大概是感受到了危机感，这不老陆带着他的侄儿来谋出路来了。
曾大武带他们参观窑厂。
曾兰花在一旁听着，倒也没有觉得很无聊，相反她觉得挺有趣的。
这是她家窑厂第一单上门的生意，以前都是曾大武雇着杨叔的拖拉机出去卖陶，走街串巷，肩挑手扛，很辛苦。
如今生意上门了，这种转变也让曾大武心潮澎湃，态度变得特别好。
“量大的话可以优惠哈。”曾大武十分热情地道。
老陆点头，只是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油头男插话道，“我们酱菜厂的，你说量大不大。”
两人正谈价呢，这么突然中途插一脚，确实挺败好感的。
不过曾大武今天心情好，就没太放在心上。
谁家还没有一个傻侄儿。
“那些零卖的生意，我们也不太看得上，主要是做起来麻烦。”曾大武开始大谈特谈。
曾兰花听得云里雾里，没反应过来，内心则是：窑厂刚起步，做的全是零售的生意，有生意已是求之不得了，哪里有看不上。
但还别说，她发现曾大武同志，这个阶段已经晋升为一个合格的业务员了。
已经学会吹牛了，并且他对待顾客特别耐心，态度也特别好。
跑过业务的人都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不知道你将面对什么样的顾客。
有的压根就没想过要买，对着你的产品一顿指手画脚，挑三拣四的，你说你冤不冤。
有的人想买但是顾虑特别多。
比如此时的老陆，“坛子买回去，破了算谁的？”
“当面验货哈。”
“坛子腌出来的菜不香怎么办？”
曾大武，：？？？
这都要问业务员？
是不是要送你去新东方进修一下，教会你一百零八道菜，再额外附赠个满汉全席课程。
听到这种问题，曾兰花都会觉得烦，不想回答。
曾大武是全心全意站在顾客的角度为顾客考虑。
“腌出来的菜香不香，更多考究的是酱菜的配方，我们用坛子腌菜这讲究的是古法发酵，腌出来的菜更香更自然，自然古法发酵。”
这态度怪好的。
老陆原本就是为酱菜厂找活路来了，颇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总不能腌出来的菜不行怪别人的坛子。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秘方，只是最近出了点小问题，有人写检举信，揭发他们生产出来的酱菜不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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