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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事

    雪后天晴,村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李木生一家惨死,死相渗人。在南坪村村长的带领下,村民们依照洲上习俗安葬了这可怜的一家子,一切终究是归于平静,只是那石碑处,却是日夜多了两名守卫,但即便那石碑处没有守卫把手,洲上百姓听说过这件事后,无一例外的皆是不可能再靠近这被劈得粉碎的梧桐树,更是管束自家小辈,千万不要靠近那邪祟之地。

    至于李木生一家的惨死,就成了村民们闲暇聚会之际的谈资,有人说是他倒霉撞邪,有人说他是冤魂索命,还有人说他看着老实本分,暗地里坏事做尽,是老天爷惩罚他,总之,各种猜测五花八门的都有,但都无一例外地为那三岁孩童感到惋惜。只是人死之后万事皆休,对于村民的流言,是对是错,李木生一家也再无起身辩解的可能。

    作为凤仪洲的县令大人,乔岳对这件怪异的事情自然不能隐瞒不报,更何况是出了人命这样的事情,可是当乔岳将此事整理好折子上报朝廷,折子却如同石沉大海,半点回声都听不到,在朝廷看来一个练气境修为的道士,便能解决的事情,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边关战事本就焦灼不堪,遇到的神仙打架,光怪陆离之事数不胜数,死人更是家常便饭,这小小的邪祟之事,即便死了一家人,还不至于朝廷大动干戈渡江而往,说到底,还是乔岳的顶头上司,蒲城的知府大人陈大人不想管这档子事,更何况朝廷供奉的那位修仙者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请来的,条件可是会让人极为肉疼的。

    乔岳虽说心有不忿,但依旧是无能为力,毕竟自己只是一方县令。乔岳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好在连日来,洲上一切都一如平常。乔岳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如今自己的顶头上司已经拒绝了自己,只盼望剑宗之人不会再拒绝,若是剑宗的修仙者下山来,或许便能够解决这场异变。

    自打从李木生家回到城隍庙,徐道长似乎出了不小的问题,第二天便大病了一场,期间县令大人也曾去看望过几次,还带去了许多洲上没有的药材,却被徐道长给婉拒了,徐道长说自己是被阴邪之气所伤,需以道家术法来解决,这些药材作用并不大,但依旧感谢乔大人的有心。

    这位来自青城山莲花宫,名叫徐三的道长却是心知肚明,造成自己这般局面的,归根结底,还是自身的修为不够,若是自己修为在那金丹境,就是一纸符箓,这等邪祟也不可能近身三尺之内,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握有一些上等的道家秘术。

    仔细想来还是自己资质太过愚钝,修为无法精进,使得自己丹田之内的紫金莲子无法生根发芽,最后便止步于筑基境前,空有仙人之体,却无仙人之资,终归是可惜了了。

    作为凤仪洲唯一有些道行的修仙者,徐道长知道这件事的根源还是在那块诡异的石碑上,虽说连日来徐三道长每天都会在那黑色石碑上再封印上三道黄纸符箓,但每次施法,徐道长总是会莫名的心悸,而且每到夜半子时,徐道长总是能听到些许若有若无的凄厉哀嚎声,徐道长心中很明白以自己现在的道行来说,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蹊跷,也不能再继续做些什么,只希望县衙派人请到剑宗之人,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徐道长抬头望瞭望头顶的太阳,丝丝寒意袭来,道长拢了拢身上破旧的棉道袍,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望着那庄严肃穆的城隍塑像,轻声道:“这天,还会下雪的吧!”

    江北趁着天晴,走在龙潭小镇的街道上,有意无意间总会路过县衙的那道围墙,希冀着那一抹红色的出现,可无论自己脚步如何缓慢,都不曾见到那一抹艳红。

    心不在焉地买了些日用品后,江北手中攥着那根做工极为精巧的金钗,沿着之前和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走过的路回到家。只是化雪后的道路,泥泞不堪,并不是那么好走,脚上那双露着大脚趾的布鞋也满是污泥,江北看着自己那早已经冻得通红的大脚趾,没来由的想到了那个红衣小姑娘同样沾满污泥的红色绣花鞋,想着那日她也该是如同自己这般冻脚吧。

    看着自己漏在外面的大脚趾,江北忽然有些自嘲地一笑,自己这家徒四壁的穷小子,如何能去惦记这般富贵人家的小姐,或许自己根本就不在别人眼中。江北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来由想起了先生在课堂上说的四个字,痴人说梦。

    虽说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但丝丝寒气还是不断的透体而过,江北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只道是今日回家的路比平日里难找了许多。

    深一脚浅一脚的江北终于走到了家,跺了跺脚上泥巴,将这双已经破了洞的布鞋脱了下来,换上一双早已经满是补丁的破旧棉鞋,说是棉鞋,其实根本没多少棉花在里面,只不过比之前那双要好上不少。

    和那卧榻之上的老人打了声招呼,江北便开始生火做饭,即便是修行了,饭还是要吃的,就只是萝卜青菜,别无其他,爷孙俩吃得同样开心。

    饭后,江北盘腿坐在老人的脚边,开始修炼,或许是修为提升的缘故,江北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丹田内的气旋转动的速度也变快了不少。照这般速度下去,自己很快就能够修炼到锻体境中期。江北知道,修行路上,自己已经算是得天独厚之人了,将来带着小有成就出现在娘亲面前的时候,娘亲或许会惊喜吧。

    老人拢了拢身上的破旧棉袍,望了一眼窗外,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不觉间已近黄昏,天色骤变,沉闷至极,似有下雪之意,江北在运行完最后一个周天后,睁开眼,见到天色已晚,便赶忙起身去准备晚饭,生火,做饭,一切都那么熟练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