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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选择

    一艏画舫,香卧之内,江柏坐在凳上,手握横刀,雕刻着一块石头,瞅石头的模样,他在雕刻麻将。

    该画舫属于胡媚儿,如此豪华的画舫,她有好几艏,凭借自己的名气,打造了个消金窟,江柏在的香卧,正是胡媚儿的闺房。

    胡媚儿推门而入,见江柏不动分毫,幽怨道:“公爷就这样对待枕边人?”

    江柏抬眼,眼珠左右转动,又回到中间,那是在问,附近有人偷听吗?

    胡媚儿贴身到江柏处,在其耳边悄语:“我倒宁愿左右永远有人!”

    江柏闻着胡媚儿的体香:“媚儿姑娘自重!”

    “公爷的小妹真是天仙?奴家这胭脂俗粉,居然引不起公爷丝毫觊觎之心?”胡媚儿已与江柏共枕了几日,江柏对其十分尊重,身边没旁人,亦是如此,搞得胡媚儿自我怀疑了。

    “媚儿姑娘佳颜无双,江柏把媚儿姑娘当做朋友,对朋友自当敬重。”

    胡媚儿一双眸子散发秋波:“公爷,奴家今夜不对听床之人使幻术了!”

    “你不想使,就不使!”

    胡媚儿不再靠着江柏,挪步于凳子坐下,给江柏倒茶,问道:“公爷,这戏你不打算演了?”

    江柏回答道:“媚儿姑娘想演就演,不想演就算了!”

    “你这人……”胡媚儿娇嗔,见江柏稳坐泰山,面色不动分毫,又道,“从林家主这两日对我的态度,我未对你使用幻术这事,他已经知道了。”

    “我早料到了!所以我俩的戏可以不演了!”

    江柏心知,林超会对自己做详细调查,他虽有个花和尚的诨号,林超只需去问问途中侍寝的教坊女,他与胡媚儿的戏就会露馅。

    胡媚儿嗔道:“演!当然得演!奴家还希望假戏真做!”

    “演可以!假戏真做就不必了!”

    胡媚儿十指互握,撑着下颚,眼眸注视江柏:“公爷年纪轻轻,心中怎装着那般多的心思!”

    江柏放下了手头的麻将,与胡媚儿对视:“倒是你,这次与林超闹别扭,属于你的利益会不会受损?”

    胡媚儿面露笑容:“我与他只是合作关系,我又不怕他,即便是得罪了他,他为了自己那份利益,也绝不会与我翻脸。”

    “最后我赢了,你的合作伙伴不是没了?”

    胡媚儿不作答,反问道:“公爷怎知奴家会作壁上观?”

    江柏的双眼,受不了胡媚儿的摄魄凝视,他收回眼神:“一时的混乱,长时间的战乱,这种选择,再简单不过。”

    胡媚儿媚眼依旧,心中却思称着,这个家伙,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受恩宠,在他这般年纪,有几人能有这般心思?

    “公爷今日打算去哪里撒欢?”胡媚儿询问。

    江柏继续雕刻麻将:“今日外面在下雨,把李大人请来打麻将。”

    “要请其他大人吗?”胡媚儿追问。

    “随你!”江柏就是找个由头,耽误李恪干正事,没外人就聊两句正事,有外人,不聊便是了。

    打麻将这活,越州城没人会,李恪受邀后,干脆给随行官员放了假,自己前来与江柏一道享乐。

    画舫内,窗户开着,外面已是花红柳绿,麻将桌上的四人分别是江柏,李恪,文莲,秦衡,童宁与姜晃一旁观战,胡媚儿陪在江柏身侧。

    牌局开始,李恪坐庄,他抓起一颗象牙麻将:“公爷这几日甚是快活!”

    “心中无闲事,每日都快活!”江柏抓起张麻将,打出后,问道,“姐,你今日午膳想吃些啥?让媚娘给你安排下。”

    文莲冰冷道:“随便!”

    得知周围无人偷听后,江柏说道:“李大人,你心中若有困惑,可以直说,这里没外人!”

    李恪看向胡媚儿,她正把洗净的樱桃置于江柏手边,方便江柏拿取。

    “公爷让我偷偷查越州境内的土地兼并情况,有何用意?”李恪声音不高,屋内人都能听清。

    江柏吐出口中的樱桃子:“李大人,越州城本是楚国的都城,可这些年,却不见楚国贼子在城内作乱,百姓的日子蒸蒸日上,这对妄想复国的贼人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李恪摸牌打牌:“公爷认为这越州城越乱越好?”

    “当然不是!李大人,贼人不在此地捣乱,答案不就在土地兼并情况里?”

    李恪恍然大悟:“下官明白了,公爷神机妙算!”

    姜晃直肠子,听得云里雾里,他追问道:“明白啥了?”

    江柏与李恪相视一笑,不做声,秦衡给姜晃解释道:“如果你是贼人,越州的大部分产业都在你手上,你愿意把越州城搞得乌烟瘴气?”

    姜晃明白了其中内里,他起身道:“李大人,你拨我些人手,我把越州城内的地主财主全部拿下!”

    江柏笑道:“姜哥,让你玩你便玩,需要你出手,自然少不了你的活!”

    姜晃落座,嘴里嚷嚷道:“都晓得贼人是谁了,去抓起来不就完了!”

    “姜哥,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这些贼人,憋了这么些年,不就为了胡一手十三幺,等到他要胡牌了,咱们把牌桌给掀了,岂不更痛快!”

    姜晃不会打麻将,却每日与江柏厮混,自然知道十三幺是大牌,不好胡,听了江柏掀桌子的想法,脸上有了快意,他忍不住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江柏又道:“让你玩,也是在干正事,咱们在越州城每过一天,贼人就以为我们又做了一天调查,却无从得知我们调查到了什么,心里多少会有些焦虑,咱们多玩一天,他们多焦虑一分,岂不妙哉!”

    “你这厮,坏心眼真多!”

    “承蒙夸奖了!”

    ……

    江柏变着法子寻欢,李恪减慢了工作效率,时不时给一众官员放假,这些行为,进入心思颇多的林超眼里,忍不住胡思乱想,心里思称,这两位巡察使,究竟干了些什么?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这一日,风和日丽,出门游玩的好天气,林超亲自到了画舫,求见江柏。

    江柏正在胡媚儿的陪伴下,享用着早膳,见林超进屋后,忙道:“林哥,一起用早膳!”

    林超行礼:“小人哪敢与公爷一起用膳!”

    “唉~!林哥,你这就见外了!”江柏对服侍他的胡媚儿道,“快给林哥准备碗筷!”

    林超与江柏相处过几日,知道自己再推辞,江柏会不高兴,便屈身坐下,接过胡媚儿给他的碗筷。

    江柏一口粥入肚后,随意道:“林哥今日来,何事啊?”

    林超放下碗筷:“今日风轻云淡,正是出游的好天气,公爷去郊外游玩一番?”

    江柏摇头:“每日里到处撒欢,越州城我都逛遍了,没啥想去的地方了,不过……”江柏话锋一转,“我听闻林哥在城内有许多工坊,我倒想去瞧一瞧,不知方便否?”

    “没问题,待公爷用完早膳,小人带公爷去瞧一瞧。”

    胡媚儿选择作壁上观,林超少了一个重要眼线,他隔三差五便来请江柏出游,是想探听江柏在干什么。

    车舆在一处宅门外停下。

    江柏扶胡媚儿下车后,转头问向他走来的林超:“林哥,你带我来这宅子做什么?不是去工坊吗?”

    “公爷有所不知,这宅子本属于一个商人,那商人做生意折了本,要卖宅子,小人便出手买了下来,现在改成了一个工坊,公爷进去一瞧便知。”林超解释。

    “原来如此,走,进去瞧瞧!”江柏领头,往大门走去。

    宅子的门房早得到了通知,听见动静后,大开了门,出来迎接。

    林超示意门房不用行礼,又对江柏道:“公爷,当心门槛!”

    江柏跨过门槛后,又转身扶着胡媚儿进内,模样与言语间甚是亲密,林超心知二人在演戏,在两人都进内后,这才跨步进入了宅子。

    江柏走了两步,便瞧见宅子的走廊上,整齐排列着织布机,工人坐在织布机前忙碌着。

    扫了几眼后,江柏询问林超:“这个宅子里,都是织布机?”

    “回禀公爷,是的!”

    瞧着忙碌的男工女工,江柏脑中闪过诸多思绪,做起了文抄公:“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胡媚儿听闻此诗,瞧江柏的眸子出现了变化。

    林超不知如何接话,选择不语。

    “多久能织一匹缎子?”江柏问道。

    “熟练工一日能成一匹!”

    “算上养蚕,抽丝呢?”

    林超回道:“一个月才能成一匹!”

    江柏回身,往宅子外面走:“太慢了!太慢了!按照这个效率,百姓想要穿暖,难啊!”

    “公爷心系百姓,百姓之福!”林超跟着江柏身后,拍他的马屁。

    江柏驻步,看向林超:“林哥,这么大的一个工坊,都是织绸缎的,想必有不少能工巧匠,维护这些织布机。”

    “公爷此话何意?”

    江柏说道:“越州境内河流颇多,水车可以用来做磨坊,何不试一试用水车来织布,召集这些工匠,研究研究!”

    “我听闻公爷给令妹造了匹不吃草的马,今日由公爷主持此事,这水车织布机,定能成!”

    水力织布机能造出来,当然好,造不出来也没关系,江柏主动提及此事,是给林超一个监控自己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