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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石碑

    在这个世界天空是那么的低,仿佛抬手便能触及。

    索斯特沉默的看着昏黄的天空,忽然他灵性一动,目光朝荒原的中心看去。

    荒原中央并没有生长草,仿佛有一股力量把它们隔离开来,而在那空旷的地面,一块石碑竖立于天地之间。

    石碑呈圆形,高有一米,宽三尺,长约三十厘米,表面有些凹凸不平,但是它却透出一股威严而沧桑的气息。

    那道气息仿佛巍峨的山脉,将天空和大地都压倒。

    索斯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节奏,胸膛微微起伏,双眸死死盯着那石碑,仿佛看到什么令他此生也无法忘却的事物。

    “没想到,神碑还真是石碑呀……“

    他喃喃自语着,脸上带着浓郁的兴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石碑走去。

    他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挪,仿佛踩踏在大地上一般,沉重的步伐,沉重的脚步。

    他来到了石碑前,双腿却仿佛灌了铅一般无法再抬起半分。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石碑。

    那块石碑通体乌黑,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最外侧刻画了一幅奇怪的图案。

    图案由普通的线条构成,并且没有规律可循,但却给人一种玄奥而又神秘的感觉。

    石碑上的线条似乎正在跳跃,不断闪烁着,就像有人在抚摸它一般,让人不禁心悸。

    那图案看似像小孩子的简笔画,但在他眼里,却是那么的熟悉。

    仿佛在哪里见过。

    但他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索斯特皱眉沉思着,忽然他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失声叫道:“这......这不是......那根石头棍子上刻着的事物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这根石头棍子。

    沉默的看了几眼,他终于确定,这上面刻的线条跟棍子上刻的线条同属于一种文字。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种简单诡异的线条是否真的是文字。

    “难怪我觉得这么眼熟,没想到这石碑跟这棍子都来自于星空......“

    他喃喃自语着,随即又摇了摇头,将石头棍子塞回了口袋里。

    绕着石碑转了几圈,他并没找到连接下一块石碑的通道。

    思索了一下,他缓缓坐到石碑前方,整理了一下衣襟,目光平静的朝石碑看去。

    既然要得到神碑的认可,那最好的方式便是观碑。

    观碑,观碑,观碑......

    他默念了几遍,目光渐渐变得凝聚起来,一抹雾气浮现于眼眸深处,就像清晨水雾没散干净的世界。

    直视石碑,他并没有出现看石棍线条时的情况,而是静静的坐在石碑前方,仔细缓慢的观察着石碑上的纹路。

    石碑上的线条千奇百怪,互不相连。

    有些像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蛇,有些像一株枝叶繁茂的松柏,有些像一棵棵参天古树,有些像一朵盛开的花儿......

    这些都是不同的事物,却又组成了一副近似完美的图案。

    这种完美的图案让索斯特的目光越看越迷惘,他仿佛陷入一种莫名的幻想之中。

    这样完美的图案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

    见过……

    见得不是物,而是人……

    是谁呢?

    谁会这么完美呢?

    他的脑海中一阵恍惚,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脑海中,有古灵精怪的海柔尔,有沉默冷酷的破衣少女,有屹立于天地之间,宛若神明的主教大人,有站在自己身旁直视主教的德拉科和艾米莉亚,有前不久在防空洞中看到的那个被污染,最终自杀的女子,还有刚才在船上跟自己好生交谈了一番的阿尼亚。

    但他觉得这些人都没有眼前的石碑完美。

    因为眼前这些人无论男女,无论年岁,都是这世间传奇的俊男靓女,但他们都还有缺点。

    而眼前的这块石碑,是这个世间的最杰出之作。

    自己究竟漏了谁呢?

    自己吗?

    虽然他很狂妄很自大,但也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完美的人。

    他有缺憾......

    忽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然后一幕幕的场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个人跟他只见过一面,但索斯特便再也无法忘记。

    那个中年书生……他确实很完美……

    完美到只有他配高座与王座之上。

    这不只是他自己的观点,而是整个南大陆人民的观点。

    赶走殖民者,改革南大陆政治,提升生产力,改善生活质量,建设南大陆的新秩序......

    只身前往北大陆和东大陆,仅靠一对拳头便威震天下,打的各教会各种族,不再敢朝天空看一眼。

    这样的事迹只要有一件便能成为真正的圣人,而他做到了所有。

    可以说,没有他便没有现在的神圣帝国。

    而且他还给了自己那根棍子,帮助自己吓退了主教,打退了破衣少女。

    可是……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会想到他呢?

    那位跟这块神碑又有什么关系?

    忽然,他心中又回忆起了那人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这次神选就像一场苦修,切记不要急躁,有时候把自己放在一个普通人的视角,会发现很多的不同。人类自第二纪元发现魔药和超凡就一直扑在神秘学上研究,但这又使他们忘记了人类最初的身份。人类只是人类,不是野兽,更不是神明。”

    人类只是人类……把自己放置于普通人的视角……

    “我懂了!“

    索斯特豁然睁开双眼,眼中迸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原来如此......这块碑要用眼睛看,而不是用灵性看。自己刚才一直在用灵性看它,能看到了完美的表象,但无法看到这碑内在的本质。”

    想到这,他眼眸深处那一抹雾气逐渐消失不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石碑,目光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他将自己当成了普通人,而不是一个获得超凡力量的超凡者。

    而这碑在他的眼里也不再是什么神碑,什么圣物,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用石头制作而成的石碑。

    他指着石碑上歪七扭八的线条,一边观察着,一边念出这些碑线条所展现出来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