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切选择，都靠利弊
陈有耕瘫倒在小环怀里。
小环一手端碗，一手拿勺，轻轻地把勺子中的醒酒汤吹凉。
陈有耕张嘴喝了下去。
一碗醒酒汤下肚，陈有耕清醒不少。
感受着胃里暖暖的感觉，陈有耕抬头看着小环。
“小环，你想离开这儿么？”
小环掏出手帕，细心地为陈有耕擦拭嘴角。
手帕上，淡淡地幽香传进陈有耕的鼻腔，陈有耕舔舐着嘴唇，一点幽香被他吞入口中。
幽香顺着唾液，浸入胃里。
小环笑靥如花，轻声说道：“少爷，敖姐姐待我很好，少爷如今不痴不傻，更有修为傍身，未来一定是人上人，小环不敢耽误了少爷。”
陈有耕叹口气，“是啊，你也知道我有修为傍身，难道你们就没查到少爷我是行医的？”
陈有耕抓住小环的手，从她紧握的手中扯出手帕，对着小环摇头。
“小环呀，两百年的人参和七厘丹，在这世俗不好找吧。”
陈有耕话音一落，小环瞬间面无血色。
……
敖润润闺房内。
赵平仪和敖润润面对而坐，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块刻着“大谁何”的黑色令牌。
“没想到你竟然是梧桐郡大谁何。”，赵平仪苦笑着摇摇头道。
敖润润嫣然一笑，对着赵平仪作揖道：“七皇子不怪奴婢隐瞒身份就好。”
大谁，是离火国陛下监察百官，缉拿叛逆的工具，是离火赵氏的私仆，敖润润当着赵平仪的面，称奴做俾，也是应该。
但赵平仪却不敢小看敖润润。
赵平仪是离火国七皇子不假，但却是皇宫里最不受待见人。
只因为他的母亲早死，赵平仪在皇宫内惨淡生活了十几年。
十几年里，赵平仪见惯了生死，也明白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心中的想法。
赵平仪还记得十八岁时，自己长跪在未央宫前，祈求当今陛下让自己开府。
这位十几年间从未露面的父皇，只是差人传了一个口谕，他便带着一个老吏来到了这距离国都千万里之远的西簟县。
做了整整八年的县尉！
期间，无人问津，更无一字书信。
何其悲哀！
幸好，赵平仪还有张玉滚这个好友，若是没有张玉滚，他赵平仪早就死了。
回想着自己的不幸，赵平仪微微苦笑，他端正身子，看着敖润润道：“不知大谁何来西簟县是为何事？”
“杀陈有耕。”
敖润润平静地说道。
赵平仪脸色一变，猛然起身。
“你敢！”
赵平仪早就把陈有耕当做了好友，在他心中有一杆秤，就算所有人站在另一侧，都没有陈有耕和张玉滚重！
敖润润惊奇地抬头，看向赵平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七皇子，你还不知陈有耕的来历吧。”
“他有什么来历，他只是个苦命人！”
赵平仪面色沉静，眼中全是寒光，“他为了救下黄蒿镇万民，不惜生命，斩杀金丹妖兽，诛灭魔修，保住了离火国千年声誉！”
赵平仪声音铿锵有力，敖润润若无其事。
“而且，陈有耕背后有高人！你不能动他！”
面对赵平仪的一再警告，敖润润依然泰然自若。
她轻声说道：“陈有耕是药人。”
“什么？荒谬至极！药人如何能有意识，如何能修炼！”
赵平仪出声反驳道。
“是啊，殿下，陈有耕如何修炼的呢？他又怎么从药人变成了修士，这可是一个大谜团！”
赵平仪沉默片刻，最后咬牙说道：“药人能修炼怎么了！谁还没有奇遇！况且，离火国严禁豢养药人，你不去查违禁之人，抓着陈有耕不放是何意思！”
敖润润笑道：“殿下身为皇子，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知道？”
赵平仪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知道什么！”
“大谁卒监察百官，还干着豢养药人的勾当，殿下难道不知情么？”，敖润润戏谑地道。
“放肆！”，赵平仪一拍桌子，大吼道。
“放肆？”，敖润润脸上也出现了怒气。
“梧桐郡108县，每年都要上缴药人100株！殿下！您短短二十年便成为胎息修士，靠的什么！”
“离火宗禁止大小宗门售卖仙草，离火国内这么多官宦世家、还有大谁卒中这么多为陛下分忧的死侍，这些人都是靠什么提升修为！殿下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殿下应该是早就知道，却不敢承认罢了！”
敖润润声音尖利地说道。
赵平仪噗通一声，坐了下去。
敖润润的每一句话都打在赵平仪的心坎之上。
身为皇族，莫说是皇子，就是一个普通人，得了别人的好处，也会想着知恩图报。
赵平仪早就知道皇家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
所以，赵平仪来到西簟县，一心为民，兢兢业业，放低身段，天天对着这个作揖，对着那个跪拜，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能过得去。
敖润润哈哈冷笑，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殿下，现在您还觉着陈有耕这个药人，能不杀么？”
赵平仪沉默不语。
敖润润继续说道：“负责解剖的医官，已经在来西簟县的路上，殿下，只要揭开陈有耕身上的谜团，离火国就不再需要药人了！”
赵平仪低着头，心里的那杆秤，慢慢发生了平移。
“我可以去劝劝他，活着的，总比死的好。”
赵平仪痛苦地闭上眼睛，苦涩地说着。
敖润润又一次冷笑道：“殿下以为，陈有耕还会再愿意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豢养生活中吗？”
赵平仪又沉默了。
他与陈有耕相交，满打满算也是几个月的事情，但赵平仪心中的抱负，却藏了快二十年。
人生哪有那么多对你好的人，一切选择，都靠利弊。
赵平仪随即又想到，如果把陈有耕的位置放在张玉滚身上，他赵平仪又作何选择？
正当赵平仪内心纠结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赵平仪身边。
“殿下，您又优柔寡断啦。”
这道身影，正是当初黄蒿镇金丹大妖自爆之时，出现阁楼里的老人。
老人穿着黑色衣物，如同影子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
“吏伯伯”，赵平仪露出一丝软弱，“我该如何选择？”
吏伯伯笑着抚慰赵平仪，柔声说道：“殿下，陈有耕可是你的同胞兄弟，怎么能杀呢！”
吏伯伯一句话落下，整个闺房内立刻陷入沉寂。
小环一手端碗，一手拿勺，轻轻地把勺子中的醒酒汤吹凉。
陈有耕张嘴喝了下去。
一碗醒酒汤下肚，陈有耕清醒不少。
感受着胃里暖暖的感觉，陈有耕抬头看着小环。
“小环，你想离开这儿么？”
小环掏出手帕，细心地为陈有耕擦拭嘴角。
手帕上，淡淡地幽香传进陈有耕的鼻腔，陈有耕舔舐着嘴唇，一点幽香被他吞入口中。
幽香顺着唾液，浸入胃里。
小环笑靥如花，轻声说道：“少爷，敖姐姐待我很好，少爷如今不痴不傻，更有修为傍身，未来一定是人上人，小环不敢耽误了少爷。”
陈有耕叹口气，“是啊，你也知道我有修为傍身，难道你们就没查到少爷我是行医的？”
陈有耕抓住小环的手，从她紧握的手中扯出手帕，对着小环摇头。
“小环呀，两百年的人参和七厘丹，在这世俗不好找吧。”
陈有耕话音一落，小环瞬间面无血色。
……
敖润润闺房内。
赵平仪和敖润润面对而坐，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块刻着“大谁何”的黑色令牌。
“没想到你竟然是梧桐郡大谁何。”，赵平仪苦笑着摇摇头道。
敖润润嫣然一笑，对着赵平仪作揖道：“七皇子不怪奴婢隐瞒身份就好。”
大谁，是离火国陛下监察百官，缉拿叛逆的工具，是离火赵氏的私仆，敖润润当着赵平仪的面，称奴做俾，也是应该。
但赵平仪却不敢小看敖润润。
赵平仪是离火国七皇子不假，但却是皇宫里最不受待见人。
只因为他的母亲早死，赵平仪在皇宫内惨淡生活了十几年。
十几年里，赵平仪见惯了生死，也明白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心中的想法。
赵平仪还记得十八岁时，自己长跪在未央宫前，祈求当今陛下让自己开府。
这位十几年间从未露面的父皇，只是差人传了一个口谕，他便带着一个老吏来到了这距离国都千万里之远的西簟县。
做了整整八年的县尉！
期间，无人问津，更无一字书信。
何其悲哀！
幸好，赵平仪还有张玉滚这个好友，若是没有张玉滚，他赵平仪早就死了。
回想着自己的不幸，赵平仪微微苦笑，他端正身子，看着敖润润道：“不知大谁何来西簟县是为何事？”
“杀陈有耕。”
敖润润平静地说道。
赵平仪脸色一变，猛然起身。
“你敢！”
赵平仪早就把陈有耕当做了好友，在他心中有一杆秤，就算所有人站在另一侧，都没有陈有耕和张玉滚重！
敖润润惊奇地抬头，看向赵平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七皇子，你还不知陈有耕的来历吧。”
“他有什么来历，他只是个苦命人！”
赵平仪面色沉静，眼中全是寒光，“他为了救下黄蒿镇万民，不惜生命，斩杀金丹妖兽，诛灭魔修，保住了离火国千年声誉！”
赵平仪声音铿锵有力，敖润润若无其事。
“而且，陈有耕背后有高人！你不能动他！”
面对赵平仪的一再警告，敖润润依然泰然自若。
她轻声说道：“陈有耕是药人。”
“什么？荒谬至极！药人如何能有意识，如何能修炼！”
赵平仪出声反驳道。
“是啊，殿下，陈有耕如何修炼的呢？他又怎么从药人变成了修士，这可是一个大谜团！”
赵平仪沉默片刻，最后咬牙说道：“药人能修炼怎么了！谁还没有奇遇！况且，离火国严禁豢养药人，你不去查违禁之人，抓着陈有耕不放是何意思！”
敖润润笑道：“殿下身为皇子，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知道？”
赵平仪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知道什么！”
“大谁卒监察百官，还干着豢养药人的勾当，殿下难道不知情么？”，敖润润戏谑地道。
“放肆！”，赵平仪一拍桌子，大吼道。
“放肆？”，敖润润脸上也出现了怒气。
“梧桐郡108县，每年都要上缴药人100株！殿下！您短短二十年便成为胎息修士，靠的什么！”
“离火宗禁止大小宗门售卖仙草，离火国内这么多官宦世家、还有大谁卒中这么多为陛下分忧的死侍，这些人都是靠什么提升修为！殿下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殿下应该是早就知道，却不敢承认罢了！”
敖润润声音尖利地说道。
赵平仪噗通一声，坐了下去。
敖润润的每一句话都打在赵平仪的心坎之上。
身为皇族，莫说是皇子，就是一个普通人，得了别人的好处，也会想着知恩图报。
赵平仪早就知道皇家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
所以，赵平仪来到西簟县，一心为民，兢兢业业，放低身段，天天对着这个作揖，对着那个跪拜，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能过得去。
敖润润哈哈冷笑，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殿下，现在您还觉着陈有耕这个药人，能不杀么？”
赵平仪沉默不语。
敖润润继续说道：“负责解剖的医官，已经在来西簟县的路上，殿下，只要揭开陈有耕身上的谜团，离火国就不再需要药人了！”
赵平仪低着头，心里的那杆秤，慢慢发生了平移。
“我可以去劝劝他，活着的，总比死的好。”
赵平仪痛苦地闭上眼睛，苦涩地说着。
敖润润又一次冷笑道：“殿下以为，陈有耕还会再愿意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豢养生活中吗？”
赵平仪又沉默了。
他与陈有耕相交，满打满算也是几个月的事情，但赵平仪心中的抱负，却藏了快二十年。
人生哪有那么多对你好的人，一切选择，都靠利弊。
赵平仪随即又想到，如果把陈有耕的位置放在张玉滚身上，他赵平仪又作何选择？
正当赵平仪内心纠结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赵平仪身边。
“殿下，您又优柔寡断啦。”
这道身影，正是当初黄蒿镇金丹大妖自爆之时，出现阁楼里的老人。
老人穿着黑色衣物，如同影子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
“吏伯伯”，赵平仪露出一丝软弱，“我该如何选择？”
吏伯伯笑着抚慰赵平仪，柔声说道：“殿下，陈有耕可是你的同胞兄弟，怎么能杀呢！”
吏伯伯一句话落下，整个闺房内立刻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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