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街冲撞
他不是怀疑这几颗鹰爪的来路。
狩猎队队长家的大公子。
要说整个惊鸿郡谁能猎杀一头妖鹰，也只有他们狩猎队能做到，所以这东西定是他的无疑。
但唯一需要谨慎的是，这爪子到底是几阶妖鹰身上的。
仔细端详了老半天，眼眸虚眯露出鱼尾纹。他从柜台后面拿出一柄小刻刀，轻轻在鹰爪尾部划拉了两下，大喜过望，嘿嘿笑着说道：“果然是二阶鹰爪，那……”
不等周金节说完，张封一只手重重拍在案上，“嗯”了一声，另一只手已经亮出了五根手指。
“五个金锭，好！成交！”
周金节麻利的将三颗鹰爪揽进怀里，准确的从腰间的钱袋中取出五块金锭。
张封见状拍案大怒。
“你个该死的老混蛋，三颗鹰爪，我还没比画完呢！你想坑我！”
随后用另一只手又比划出来三根手指，问道：“你看，这是几？五根手指加三根手指，你是当本少爷傻了吗？”
周金节眼角皱纹抽了抽，然后双手抓住张封刚伸出来的手，把三根手指按回去两根，尴尬的点头赔笑。
“张少爷，不能再多了，小本生意，您知道的，我这是小本生意啊。”
三颗鹰爪六金锭，算是正常市价，张封勉强点头，“嗯”了一声，他本就想卖这么多的。
周金节随即又从钱袋中摸出来一块金锭，满脸堆笑的递了过去。
柳宸这时候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一脸少爷架子的张封。
“一只妖鹰肯定不止三颗鹰爪的吧。”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在周金节眼前晃了晃。
“您不会有五个鹰爪吧？这真是太好了！”周金节看到五根手指，一愣，他知道两人是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张封这小混蛋有三个鹰爪，一只妖鹰是八只爪子……
柳宸干咳了一声，继续补充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只要五块金锭就行。”
周金节脸上乐开了花，他赶忙从钱袋里又翻出六块金锭，放在案子上，正色道：“柳宸啊，做买卖自然是要公平的，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从来不会做欺行霸市见人下菜碟的行径，张少爷卖什么价，自然也要给你什么价不是？”
同样的三颗鹰爪，六块金锭，合情合理。
柳宸不动声色的把案子上的金锭拨出五块按在手心，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颗鹰爪放在周金节激动的手上，随后又慢吞吞取出另一颗。
“但是我只卖两颗，我们两人，五颗鹰爪一共收你十一块金锭，你应该知道这很合理。”
柳宸说完抓起手里按着的金锭就走。
周金节看着手里的两颗鹰爪，想到了什么，就要去追。张封迷惑的看着转身就跑的柳宸，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周金节肩膀上。
“老头，你赚了，你赚大了，多给一块金锭的茶水钱，算你有良心。”
……
从妖骨阁追出来，两人在妖市的十字街口汇合。柳宸面不改色，张封像刚刚打家劫舍过的土匪，眼神鬼祟。
“那老头气的牙疼，我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当是给我的茶水费，所以，你得感谢我，今天问月楼你请客，肯定没问题吧。”
呵！茶水费？两颗卖五金锭本来就是市价，只是他少赚了点而已。
“走。”柳宸心里虽然鄙视着他，但这个提议答应下来却是非常爽快。
郡城内的街道分布是四纵三横，中心十字街横穿四条街市，可直达位于金市中心的问月楼。
三层的问月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俯瞰整个鳞次栉比的惊鸿郡城，好不气派。酒楼内装饰奢华，面积极大，仅第一层就能容纳近百人。二楼是小间，普通富户聚会经常选在此处，三楼雅间主要招待各种达官显贵乡绅豪富。
柳宸两人来到问月楼前，小二背着一张干净的抹布“嘿嘿”笑着就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
找了个二楼的小间坐下，张封兴致勃勃的点了七八个好菜。
张封家境虽然也算豪富，但是他自己来这种地方肯定是不敢去三层的。一来是消费太高，二就是三楼有各种莺莺燕燕，他老子都不会常来这里吃饭。
今天的五个金锭，是柳宸赚的第一笔巨款。之前他一直在狩猎队做杂役，每个月能赚两百个铜板。金银兑换比例是六交，流通的金银一锭基本都是一两。一锭银子可以兑换五百个铜板，所以这五个金锭相当于他六年的工钱。
虽然平时张封会给一些小恩小惠照应他，生活不至于窘迫。但今天，是第一次请这个纨绔的家伙来这种极其奢靡的酒楼吃饭。
有钱真好啊，我爹一辈子也没吃过这种饭菜吧！以后，我要每顿都来这里吃！
柳宸心里这么想。看着对面吃的满嘴流油的胖子，心里泛起暖意。生下来就被抛弃在深山中，被在狩猎队做杂役的柳百钱老汉收养，当做亲生儿子。五年前养父去世后，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应该也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胖子了。
虽然张封是队长的儿子，身份与他相差悬殊，但两人从小投缘，从来没有因为他是杂役工的养子而冷眼相待。
“啧啧啧……你看下面，这是刘进安那老混蛋的轿子把！瞧瞧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老子来咱这小地方了，我爹出门为什么不坐轿子，怪不得那些人都说他是土鳖。”
酒足饭饱，张封蹲在雅间的椅子上，俯瞰楼下牌场十足的刘进安出行队伍，啧啧羡慕。
刘进安是名豪富，祖上出过不少能人，家底积累的很是雄厚，在整个惊鸿郡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四人抬的靛蓝色轿子，红色流苏垂落在轿檐四周，轿帘上一个硕大的刘字图案。轿子两旁有两名身着蓝色交领上襦，粉色罗裙的娇俏侍女行走伺候，前后各有四名手持三尺长大棒的扈从。从阵容上看虽然不算华贵，但这种气派也是一郡之内少见的。
轿子在问月楼前停下，几个店小二赶忙迎了出来，欢天喜地的招呼着贵人。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衣着破烂，眼窝深凹，浑身粗布烂衫的瘦削老人。他半佝偻着身子，就要扑到轿子上。
旁边两个扈剑眉一挑，拎着大棒夺路而出，挡在轿前，怒目圆瞪，一脚踹在来人小腹上。
“咳……咳，刘，刘老爷，您行行好，给我一条生路吧！”
被踹翻的老人吐了一口血，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踉跄向前挪动，边挪边哭嚎着。
轿子停下，刘进安手持一柄折扇，很是儒雅的从中里钻了出来。
他身穿浅灰色锦缎圆领长袍，黑色镶金线腰封，左侧腰间戴青色绣金菊香囊，右边配了一串珊瑚红玉珏。头顶束冠，插鎏金钗。灰发白须，长脸如半月，满是皱纹，三角眼，镰刀型的眉毛白如雪。
衣冠楚楚，饰品琳琅。
此时的刘进安骄傲的像只站在鹤群里的小公鸡，昂头俯视跪在地上的老人。
而老人就像看到恩人一样，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边跪拜边用祈求的口吻说道：“老爷，我就岚樱这一个闺女啊，含辛茹苦喂养了十几年，您多少再给点吧。”
刘进安祖上曾出过探花郎，他自己也是有功名的，在惊鸿郡经营数百年，是有名的书香富户。
他眉毛一挑，面带怒容。
街上看热闹的人已经把四周围成了一个圈，纷纷指指点点，传出阵阵窃窃私语声。
看这架势，他们应该都想到了什么。
这刘老爷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据说府上已经纳了二十多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他肯定是又强抢了这老汉的闺女。
啪的一声，刘进安合上手里的折扇，向前抬了一步。还不待他开口，轿子一旁的家奴抢先一步呵斥出声：“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家闺女给我家老爷当妾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想还想不来呢，你狗胆当街冲撞！”
“拖下去打。”
家奴用鼻孔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冷声说道。
……
狩猎队队长家的大公子。
要说整个惊鸿郡谁能猎杀一头妖鹰，也只有他们狩猎队能做到，所以这东西定是他的无疑。
但唯一需要谨慎的是，这爪子到底是几阶妖鹰身上的。
仔细端详了老半天，眼眸虚眯露出鱼尾纹。他从柜台后面拿出一柄小刻刀，轻轻在鹰爪尾部划拉了两下，大喜过望，嘿嘿笑着说道：“果然是二阶鹰爪，那……”
不等周金节说完，张封一只手重重拍在案上，“嗯”了一声，另一只手已经亮出了五根手指。
“五个金锭，好！成交！”
周金节麻利的将三颗鹰爪揽进怀里，准确的从腰间的钱袋中取出五块金锭。
张封见状拍案大怒。
“你个该死的老混蛋，三颗鹰爪，我还没比画完呢！你想坑我！”
随后用另一只手又比划出来三根手指，问道：“你看，这是几？五根手指加三根手指，你是当本少爷傻了吗？”
周金节眼角皱纹抽了抽，然后双手抓住张封刚伸出来的手，把三根手指按回去两根，尴尬的点头赔笑。
“张少爷，不能再多了，小本生意，您知道的，我这是小本生意啊。”
三颗鹰爪六金锭，算是正常市价，张封勉强点头，“嗯”了一声，他本就想卖这么多的。
周金节随即又从钱袋中摸出来一块金锭，满脸堆笑的递了过去。
柳宸这时候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一脸少爷架子的张封。
“一只妖鹰肯定不止三颗鹰爪的吧。”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在周金节眼前晃了晃。
“您不会有五个鹰爪吧？这真是太好了！”周金节看到五根手指，一愣，他知道两人是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张封这小混蛋有三个鹰爪，一只妖鹰是八只爪子……
柳宸干咳了一声，继续补充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只要五块金锭就行。”
周金节脸上乐开了花，他赶忙从钱袋里又翻出六块金锭，放在案子上，正色道：“柳宸啊，做买卖自然是要公平的，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从来不会做欺行霸市见人下菜碟的行径，张少爷卖什么价，自然也要给你什么价不是？”
同样的三颗鹰爪，六块金锭，合情合理。
柳宸不动声色的把案子上的金锭拨出五块按在手心，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颗鹰爪放在周金节激动的手上，随后又慢吞吞取出另一颗。
“但是我只卖两颗，我们两人，五颗鹰爪一共收你十一块金锭，你应该知道这很合理。”
柳宸说完抓起手里按着的金锭就走。
周金节看着手里的两颗鹰爪，想到了什么，就要去追。张封迷惑的看着转身就跑的柳宸，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周金节肩膀上。
“老头，你赚了，你赚大了，多给一块金锭的茶水钱，算你有良心。”
……
从妖骨阁追出来，两人在妖市的十字街口汇合。柳宸面不改色，张封像刚刚打家劫舍过的土匪，眼神鬼祟。
“那老头气的牙疼，我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当是给我的茶水费，所以，你得感谢我，今天问月楼你请客，肯定没问题吧。”
呵！茶水费？两颗卖五金锭本来就是市价，只是他少赚了点而已。
“走。”柳宸心里虽然鄙视着他，但这个提议答应下来却是非常爽快。
郡城内的街道分布是四纵三横，中心十字街横穿四条街市，可直达位于金市中心的问月楼。
三层的问月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俯瞰整个鳞次栉比的惊鸿郡城，好不气派。酒楼内装饰奢华，面积极大，仅第一层就能容纳近百人。二楼是小间，普通富户聚会经常选在此处，三楼雅间主要招待各种达官显贵乡绅豪富。
柳宸两人来到问月楼前，小二背着一张干净的抹布“嘿嘿”笑着就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
找了个二楼的小间坐下，张封兴致勃勃的点了七八个好菜。
张封家境虽然也算豪富，但是他自己来这种地方肯定是不敢去三层的。一来是消费太高，二就是三楼有各种莺莺燕燕，他老子都不会常来这里吃饭。
今天的五个金锭，是柳宸赚的第一笔巨款。之前他一直在狩猎队做杂役，每个月能赚两百个铜板。金银兑换比例是六交，流通的金银一锭基本都是一两。一锭银子可以兑换五百个铜板，所以这五个金锭相当于他六年的工钱。
虽然平时张封会给一些小恩小惠照应他，生活不至于窘迫。但今天，是第一次请这个纨绔的家伙来这种极其奢靡的酒楼吃饭。
有钱真好啊，我爹一辈子也没吃过这种饭菜吧！以后，我要每顿都来这里吃！
柳宸心里这么想。看着对面吃的满嘴流油的胖子，心里泛起暖意。生下来就被抛弃在深山中，被在狩猎队做杂役的柳百钱老汉收养，当做亲生儿子。五年前养父去世后，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应该也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胖子了。
虽然张封是队长的儿子，身份与他相差悬殊，但两人从小投缘，从来没有因为他是杂役工的养子而冷眼相待。
“啧啧啧……你看下面，这是刘进安那老混蛋的轿子把！瞧瞧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老子来咱这小地方了，我爹出门为什么不坐轿子，怪不得那些人都说他是土鳖。”
酒足饭饱，张封蹲在雅间的椅子上，俯瞰楼下牌场十足的刘进安出行队伍，啧啧羡慕。
刘进安是名豪富，祖上出过不少能人，家底积累的很是雄厚，在整个惊鸿郡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四人抬的靛蓝色轿子，红色流苏垂落在轿檐四周，轿帘上一个硕大的刘字图案。轿子两旁有两名身着蓝色交领上襦，粉色罗裙的娇俏侍女行走伺候，前后各有四名手持三尺长大棒的扈从。从阵容上看虽然不算华贵，但这种气派也是一郡之内少见的。
轿子在问月楼前停下，几个店小二赶忙迎了出来，欢天喜地的招呼着贵人。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衣着破烂，眼窝深凹，浑身粗布烂衫的瘦削老人。他半佝偻着身子，就要扑到轿子上。
旁边两个扈剑眉一挑，拎着大棒夺路而出，挡在轿前，怒目圆瞪，一脚踹在来人小腹上。
“咳……咳，刘，刘老爷，您行行好，给我一条生路吧！”
被踹翻的老人吐了一口血，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踉跄向前挪动，边挪边哭嚎着。
轿子停下，刘进安手持一柄折扇，很是儒雅的从中里钻了出来。
他身穿浅灰色锦缎圆领长袍，黑色镶金线腰封，左侧腰间戴青色绣金菊香囊，右边配了一串珊瑚红玉珏。头顶束冠，插鎏金钗。灰发白须，长脸如半月，满是皱纹，三角眼，镰刀型的眉毛白如雪。
衣冠楚楚，饰品琳琅。
此时的刘进安骄傲的像只站在鹤群里的小公鸡，昂头俯视跪在地上的老人。
而老人就像看到恩人一样，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边跪拜边用祈求的口吻说道：“老爷，我就岚樱这一个闺女啊，含辛茹苦喂养了十几年，您多少再给点吧。”
刘进安祖上曾出过探花郎，他自己也是有功名的，在惊鸿郡经营数百年，是有名的书香富户。
他眉毛一挑，面带怒容。
街上看热闹的人已经把四周围成了一个圈，纷纷指指点点，传出阵阵窃窃私语声。
看这架势，他们应该都想到了什么。
这刘老爷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据说府上已经纳了二十多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他肯定是又强抢了这老汉的闺女。
啪的一声，刘进安合上手里的折扇，向前抬了一步。还不待他开口，轿子一旁的家奴抢先一步呵斥出声：“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家闺女给我家老爷当妾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想还想不来呢，你狗胆当街冲撞！”
“拖下去打。”
家奴用鼻孔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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