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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阖家贺新春(七)月下品茗

    “世人常说,九嶷山巅科举考试,千机公子舌战群儒,谁能有幸目睹真是不枉此生。”万玊臻心中不由得想起万渊,暗叹:比万渊还厉害的人物,究竟得多厉害!

    “九嶷山巅,他道我是小童,他又何尝不是?可他已然博古知今、腹载五车,纵使舌战群儒,却丝毫不怯,或许我穷极一生都达不到那个境界,真是惭愧。”

    从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转动了起来,郑兮淼有了他自此一生追逐的目标。

    “原来当年千机公子身边的小童是你!”

    郑兮淼收回记忆,看着歪歪扭扭、半跪半坐在地上的万玊臻道:“王妃,快起来吧,先帝定已经原谅你了。”

    “嗯?”万玊臻听郑兮淼回忆半天,早将先帝抛之脑后。

    “王妃出言不逊并非有意,何况王妃已知道四脚账由来,假以时日定能熟练记账,先帝惜才必将宽恕你。”

    “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学习,争取早日学会的。”万玊臻立马起身,指了指账簿:“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你看这笔上下差了三十两纹银,这该叫天地账不合吧?”

    “孺子可教也。”

    郑侯府。

    郑兮淼带着自王府挑来的几本书,入夜后归来。

    入府后,径直往书房走去,却被宋流儿半路拦下:“公子,您是不是早忘了自己是回来休沐的,怎么还是早出晚归的。现下天色已深,有天大的事儿都明天再去做。”

    郑兮淼刚要开口说想看会书后再歇息,宋流儿一把将郑兮淼怀中的书抢了过去。

    “我给您抱进去,您赶快回屋,水已经烧好了,您泡了澡再歇息。”

    “也罢,听你的。”

    “这才对嘛。”

    “慢着,流儿,你明日找几个对暨北地貌熟悉的人来,要靠得住的,另外记得……”

    “我知道,小心行事。”

    宋流儿按照吩咐替郑兮淼把书规整到书房。

    郑兮淼自行回屋后却未像宋流儿说的那样乖乖沐浴歇息,而是打开了苏东升临行时留给他的锦囊,回想起他说的话:“不瞒贤弟,为兄虽不是暨北人士,但对当年郑侯府之事多少还是听说了的。为兄想多少劝贤弟两句,郑家一夜覆灭是先帝亲断,恐难翻案。为兄在朝当官数十载,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我知贤弟身有冤屈、心藏大志,若是为兄多虑了,自然最好,若是贤弟执意寻找真相,便打开此锦囊,或有高人相助。兄盼贤弟休沐归来,你我两人月下品茗。”

    郑兮淼打开手中锦囊,抖动着掉出一张字条。

    正端详着却被赶过来的宋流儿打断,吼道:“公子,水都要凉了,您能不能多爱惜自己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郑兮淼无奈叹息,每次不听话都被她抓个正着。

    宋流儿服侍郑兮淼沐浴更衣,瞥到郑兮淼握在手里的字条,上面赫然写了一句诗词,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公子,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暨北境内,能有如此盛景的,非莲花坞莫属。”

    “什么,苏大人是让公子去逛窑子?那怎么行,苏大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窑子?莲花坞虽并非低俗不堪,你又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

    “咱们府上新来的厨娘,天天说她家儿子被莲花坞的女子迷得跟喝了迷魂药一样,天天五迷三道的。”

    “以后切不可在背后乱说闲话,让府里的人都把嘴管严了。”

    “公子这样清楚,是以前去过?”

    郑兮淼没有去过,但他依稀记得,当年千机公子的日常起居处就是莲花坞,他住的地方怎能是窑子?

    郑兮淼沉思片刻,道:“马上就要去了。”

    “啊?公子去那里干什么?”宋流儿惊诧。

    “自然是为了月下品茗香。”

    “可是公子,退一万步讲,莲花坞再清白也是声乐场所,您是朝廷命官,一旦被人发现,总归有辱名声。”

    “的确麻烦,容我再想想。”

    莲花坞。

    万渊高居坞内最高的阁楼屋檐之上,自下而上望去好似悬坐在月上,只见他周身水烟渺渺,如团团薄云围拢于月前。

    薄云之内,观八方和听万里正实时直播着郑府发生的一切。

    “月下品茗香,花间石为塌,真是一番好意境。”万渊有感而发。

    “公子,您什么时候有了偷窥的癖好?”观八方直播郑兮淼沐浴的同时,不禁戏谑。

    “你还说公子,我看八方你看得最起劲儿。”听万里回怼。

    “胡说,就这瘦弱的身板,有什么可看的,我要真想看,直接看公子的不就行了。”观八方辩驳。

    “不跟你争,你啊,最爱耍赖皮了。”

    “我还懒得跟你辩呢!”

    “快看,他要起身了!”听万里耳朵一竖起。

    “哪里?”观八方迫不及待地瞪大第三只眼看。

    “你还说不想看。”

    “小耳朵,你变坏了,胆敢诈我,是不是跟仲衍学的?”

    “略略略~”听万里得意洋洋地左右摇摆他的耳朵。

    “不过话说回来,真可惜了他这挺拔的身姿了,着实又瘦又虚。”

    观八方看到时,郑兮淼已经穿好了里衣,都怪小耳朵,吵吵的功夫,让自己错失了最宝贵的一幕。

    听万里再猛然一竖耳,好奇地问:“公子,您近日好像格外关注郑大人。”

    “还不是因为仲衍下错了药,公子肯定是怕郑大人就此一命呜呼才格外留意。”观八方抢答。

    “仲衍奉公子命回盛东,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你担心他作甚,他在外面背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瘦不了。”观八方一想到素与自己不对付的仲衍,就嘴下不留情。

    在两团水汽叽叽喳喳的吵闹中,万渊若有所思地挥手散去幕帐,一副水雾皮影戏又浮现于烟雾间,轻叹:“嗐,不爱下棋,那便看戏吧。如今戏台搭好,戏子归位,不日便可开唱了。”

    “听戏?听戏好,我爱看戏。”观八方兴致再起。

    “是啊,不少人想看他唱戏,要唱就得唱出大戏。”万渊应。

    “公子是说王爷?”听万里这才听出来万渊所指是谁。

    “他能唱出什么好戏,倚天屠龙记?”观八方紧接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