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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抉择

    清新的早晨,太阳透过蓬勃的空气照射在树叶上,点亮了整个世界。而在这样美好的时刻,坠却感到内心的阴霾,似乎黑暗中的清醒让他难以放松。夜晚的不足睡眠使得他的头脑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想要再次陷入梦乡,却无法入眠。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可他却无法感受到一丝温暖,仿佛世界也只是枯燥乏味的一幕。

    在房间里,坠缓缓地抬起头,迎接阳光的注视,然而他却无法享受到那份温和。妈妈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出来吃饭了,坠!”虽然妈妈努力掩饰,但坠仍能听出她声音中的哭腔。

    低着头,坠慢慢推开房门,朝着饭桌走去,心情沉重,不敢抬头。妈妈轻声安慰道:“你说的什么话呢?会没事的。”然而,这只是妈妈试图安慰自己的说辞。坠深知,进入异空间的人数众多,死亡率极高,这种安慰不过是一种心灵的慰藉。

    “坠,你也别想太多了。今天先好好去上学吧,之后的事,再慢慢看。说不定你不会被别人影响进入异空间呢。”妈妈的声音充满温柔,试图给予他希望。

    “不会进入异空间?”坠突然有了一丝期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抬起头看向妈妈,却见她的双眼已被泪水淹没,黑眼圈显露疲惫。坠明白,刚刚的一丝希望只是一厢情愿,他想得太多了。

    匆匆吃完早餐,坠背起沉重的书包,踏上前往学校的路途。在远离家的街道上,他默默思索着,未来的道路似乎带着无尽的未知和挑战,他只能慢慢面对,寄托着心中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一路上,坠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与正常空间产生脱节,就像那天进入异空间的感觉那般。坠尽力地维持住自己,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这是他们正常空间每个人都必须学的一项技巧,目的是为了防止自己进入异空间。好在坠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身处异空间的人,不然坠几乎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被拉入异空间里。

    即将到达学校,坠的内心只希望自己已经坠入异空间的事没有被他人发现,这样他还能和小昭说说话。毕竟,这两年学校里坠入异空间的人,还没有一个能留在学校呢。当然,坠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被学校劝退,还是自己选择离开。

    进入学校,一路上路过的同学纷纷指着坠在偷偷议论,坠便已知道自己的事早已传开,这直接打破了坠最后一点希望,坠只好低着头,继续行走着。

    忽然,一个很大很熟悉的声音冲进了坠的耳朵里。

    “你看吧,我早说了,那种人就这样,活该。”那个声音的音量大得几乎是故意让坠听到的。坠没有抬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依然径直地走着,他知道,那是正勇的声音!

    坠不知道为什么,这条平时明明很短的路,今天却感觉格外的长,像极深渊一般,没有尽头。可是,走到班里又能怎么样呢,坠依然不知道怎么面对班里同学的目光。坠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地走着。

    刚走到前门,一只手直接将坠拉住,没有任何话语,像拖拽一般,将坠拉到了学校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是小昭!

    坠内心有些欣喜,从坠在路上看到别人在议论他时,坠就一直担心小昭会不会直接假装不认识他。虽然此刻坠的手被拉的有些疼了,但坠的内心依然充满了喜悦。

    “我昨天不是才刚刚警告过你要坚定点吗?”小昭用责备的口吻诉说着。

    “我……”坠支支吾吾,不知道回答什么。

    “你知不知道,昨晚有人看到了校园里消散的尸体,便马上去报备了主任。主任们查了监控,就看到了你和一个女的杀死了一个男的。好在那个男的是异空间里的通缉犯,你今天才能站在学校里!”小昭的语气变得更加急促,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那样。

    坠偷偷瞄了一眼小昭,又把头低了下来。

    “但是,我昨天是为了救那个女孩才会\u00ad\u00ad——”坠企图得到小昭的理解。

    “哪又怎么样,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呢?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你这样的人又救的了谁呢?”小昭打断了坠的话语。

    听到这里,坠的内心十分的悲伤,但更多的是震撼,这并不像会从小昭口中说出的话语。小昭一直都是阳光帅气,为人正直,说话十分小心谨慎,很在意他人的感受,也正因为这点,小昭是校园里最受欢迎的人。“确实,早点走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坠的内心想着,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偷偷地跑出。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小昭双手抓着坠的双臂,头也不自觉地低下来。大概,两人都是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流泪吧。

    “我能和你说件事吗?”小昭用道歉的口吻说着。

    “嗯?”

    “就是……”小昭支支吾吾的,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以后,咱们……别来往了吧!”

    此话一出,洞心骇耳,坠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本能的反应却已使他的内心彻底的绝望。

    “那行吧!”坠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说出这句话。坠想多说点什么,但他很怕连道别都还没说出口,小昭便要逃走了,紧随其后的,只是一句弱弱的:“再见!”

    听到这一句话,小昭没有多说什么,便哭着走了。

    坠的内心并没有责怪小昭的意思,他只是无限的自责,毕竟没人愿意和坠进异空间的人相处,这不仅要经受他人异样的目光,更有可能,也会导致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在坠的内心,一直以来,小昭都是那么的善良体贴。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以异样的目光看待坠的人,他了解坠,他也知道坠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每一天,小昭总能像阳光一样照亮坠的内心,只是现在,这束阳光也将不复了。

    坠,失去了他最后一个朋友了!

    那天,老师的讲课速度十分地快,快到几乎没有时间让学生们停下来思考。只是,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课上,坠被叫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的是学校里矮矮胖胖的一个领导。

    ……

    “学校方面的意见是希望你能去琉璃垣那里的红心公会,这个公会是由政府操办的。每个学校里进入异空间的学生,几乎最后都是前往那里。到那里,会有专门的人教你们如何掌握异空间的力量以保全自己。我们已经和那边的人说好了,因为你帮忙解决了逃犯,所以可以直接免去任何审批,直接进入。当然,如果你要选择继续留在学校,学校方面也是允许的。只是这样不仅会影响到同学,更很难保证你自己的生命安全。”

    “允许?”坠的内心不禁感到有些虚伪,他知道,这也只是学校方面的托词,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进入异空间的学生能够继续待在学校呢。不过坠并不感到厌恶,毕竟坠几乎能理解学校的做法,自从异空间开始大规模地出现在正常空间之后,几乎每个学校都很难有正常的教学秩序了,隔三差五的异空间战斗早已使学生们的注意力都维持在坚定自我的方面上了。

    “能让我先回家和我妈妈商量一下吗?”坠回答道。

    “没问题,不过快要放假了,学校希望你能在放假前做好决定。你要知道,暑假待在家里几乎没有安全可言。学校方面有义务保障你们学生的安全。”

    “好!”

    夜幕降临,坠回到了家里。

    坠并不想离开家里去待在什么组织里,坠的爸爸死的早,家里一直就只有妈妈和坠两个人,一旦离开,家里就会只剩下妈妈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一晚,坠回到了家中,他并没有和妈妈提及学校跟他说的话,他的内心早已有了选择。

    傍晚九点一刻,坠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外面一片寂静。往年这个时候,外面应该还是嘈杂声一片,但现在,已没有人愿意半夜出门闲逛。

    突然,坠的身体开始与正常空间脱节,他想反抗,但还没来得及,就已经进入了异空间了。外面的武器金属碰撞的声音四起,吸引了坠的注意,坠透过窗户小心翼翼地往外面偷看,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躺在地上和旁边沾满血的一个瘦小男人。

    看到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坠没忍住直接在房间吐了出来。呕吐的声音惊动那个瘦小的男人,只见他往窗户一观望,坠与他四目相对,沾满血的脸上只剩下那凶恶的眼神隐隐可见。坠意识到事情不对,打算立马藏起来,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头已被恶狠狠按在了地上,一把匕首便已要刺入他的喉咙。

    “谁来救救我!”坠的内心呼唤着。

    在匕首离坠的喉咙仅有一公分的时候,网格状的栅栏——坠的武器——不知从哪里出现,直接猛地将那瘦小的身形砸飞。

    坠还未从恐惧中清醒过来,房间的门就被猛地被推开,妈妈双手握着菜刀站在门口大喊:“不准伤害我的孩子!不然我就杀了你!”

    男人摸着脖子站了起来,嘴里喊叫着:“哈,就凭你这个老太婆?”

    坠直接一个俯冲,试图撞倒那个男人,还未碰到那个男人时,瘦小的男人便已压倒性地速度将匕首丢出,刺入了坠的左大腿上面。疼痛迅速在坠的身体中传导,坠直接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男人又召唤出匕首,对着躺在地上的坠的不断地刺去。

    男人并没有一刀瞄准坠的脑部,而是不断地享受着杀戮的快感,腰部,手臂,腿部,一刀接着一刀。

    看到这一幕,妈妈吓得直接拿着菜刀冲了上来。看着妈妈的身体在一点点地与正常空间脱节,坠意识到妈妈也即将坠入异空间里。坠无能为力,一幕幕相似的经历在他脑海里闪过,坠无助地大喊着:“快跑!“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微风轻拂过这封闭的房间,带来一丝清新。正当妈妈即将坠入异空间的深渊时,一个男孩与微风呼啸而至,一脚将凶恶的男人踢飞。他那精致而层次分明的黑发,随风轻舞,梳理得整整齐齐,展现出他的风度与优雅。面容英俊,五官分明,透露出智慧和沉着的光芒。修长的鼻子和阳刚之美的下巴,彰显出他的自信与魅力。他的身姿挺拔,仿佛是从动漫中走出的男主角,迷倒无数观众的英俊神采。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艳。男人被踢到一旁瘫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坠不知道男孩那一脚为什么能让那个男人那么痛苦,但他也没有想太多,赶忙将视线移到妈妈那边,好在妈妈扑了个空,瘫坐在地,身体还未与正常空间脱节,正一点点回到正常空间去。

    男人艰难地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身上冒出凶猛而夺目的紫色火焰,似乎渴望狂躁地向上冲刺,然而在到达一半的时候,就像一个虚弱的病人一样,力量无力地滑落至地面,残缺而阴暗的火焰持续笼罩在他周围。

    坠身上的剧痛感使他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看不清眼前那暗淡而迷离的紫色火焰。

    男人痛苦地僵直身体,凶恶的表情凝视着前方,眼睛瞪得大大的,舌头微微露出,面容变得狰狞。突然,他大声吼叫一声,朝着男孩冲了过来。

    然而男孩却保持平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逼近的男人。男人紧握住匕首,手指却仿佛失去了痛觉一样紧抓着刀刃,纵使刀刃割入指缝,鲜红的血液不断流下,染红了整只手和匕首。他毫不停歇地刺向男孩,但男孩轻轻挥动着扇子,夹杂着微风的力量,一一化解了男人的攻击。

    男孩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冷漠和不屑,似乎对这个男子毫不在意。

    男人瞪大眼睛,咬紧牙关,突然,他身上的火焰再次燃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猛烈,炽热的火焰弥漫整个房间,男人使出全力朝着男孩的脸上刺去。

    就在匕首离男孩眼睛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时,男孩的身体轻轻地被微风吹动,缓缓后退。男人不断向前刺去,匕首明明离男孩越来越近,却始终触碰不到。只见男孩在这紧要关头,只是冷静地抬起手,握紧未打开的扇子,一击直接朝男人喉咙抵去,男人全力向前冲,然而扇子如同坚不可摧的屏障一般,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就在这时,男孩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集中所有力量,灌注到扇子之中,巨大的压力瞬间朝男人喉咙冲去。当他回过神来,男人已双眼发白,口吐鲜血。

    男孩顺势收回扇子,男人如白骨般倒下。

    “任务,完成。

    眼前的一幕令人心惊肉跳,坠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男孩及时出手相救,妈妈就跟自己一样坠入异空间了。然而,刹那间的宽慰之后,身体上的剧痛便如潮水般涌上,将坠包裹得像是沉沦在苦痛的深渊中。坠渐渐地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片朦胧之中。

    那一晚,是坠有生以来第二次坐上救护车。

    那一次,男孩悄悄拖着男人的身体离开了。

    那一刻,坠内心的决定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