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恐袭
翌日，无魇城博物馆。
本以为中秋小长假，应该多的是闲人来此观尸。
可惜，人流量依旧差强人意。
除了学生群体外，就是举着牌子游行的抗议者。
这些保守组织中的年轻人主张积极进取地对待灵学的未知领域。
抗议官方耗费巨资探索旧日科学文明，忽略了现代灵学基础研究。
而老年人则呼吁不能让那些随着古文明一同埋入地底的灾难与诅咒重新现世（某种程度上，正好与钟可逆的想法不谋而合。）
“太棒了，我的学生证还有效欸...”姐姐欢呼雀跃。
作为灵活就业者，还能获得免费门票，确实值得高兴。
“灵学就是逊啊，要是换作二十一世纪的电子数据系统，你哪有这个捡漏的机会。”收回自己的学生证，钟可逆吐槽。
博物馆占地广阔，有三大场馆。
廊桥百转，飞檐斗拱之下垂落一枚枚铜镜的‘古代馆’。
‘马踏飞燕’式，整栋建筑立于巨龟之上的“现代灵学馆”。
以及流光溢彩，墙壁镶嵌着发光二极管的‘旧日馆’。
“众所周知，咱们把新历前500年，也就是最新考古文献考证的公元1750年——2034年称之为旧日。之前，称为古代，之后便是我们现在的灵学社会了...”
导游是个很淑的妹子，身着旧日性感而不妖娆的黑色连衣裙。
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的协调，脚步轻盈，像一位古典舞者。
声音柔美，娴熟地介绍‘旧日馆’中的古董。
姐姐与之相比，甚至逊色了一些。
即使姐姐身姿高挑，凹凸有致，但秋衣外套遮掩了这一傲人特征。再配上精致妆容的debuff，以及亲密贴着在钟可逆臂膀的姿态，让人感觉不协调。
御姐太过娇滴滴，只会让人们将注意力反向转移到男主角身上——
觉得钟可逆这相貌平平的小伙儿家里兴许有矿。
“在旧日时代，是没有灵气这种能量的。那时的人们主要通过名为‘电’与‘核’的能量运行仪器，上天入海，无所不能，据说还能抵达荧惑之上。”
跟随着导游小姐一路前行，钟可逆看到了许多街景照片、城市俯瞰图，月球、火星基建宣传画等。
之后，开始进入展馆。
沿路的玻璃柜中摆放着摩托罗拉、卷轴屏手机、以及AR眼镜。
女导游也开始介绍其历史。
“据考究，这些小物件实际上是可移动电话，而且具有名为‘语音助手’的器灵....”
探索旧日文明能启发当下，比如，大洋彼岸的尹国，已经有灵学家开始用现今的灵阵学计算机来进行深度学习，试图重现旧日的人工智慧。
一路前行，除了手机外，还有电脑、平板、空调冰箱等家电。
导游诉说着旧日科学的辉煌，引得学生团体乃至一些社会青年男女都连连惊叹。
到了后面，博物馆的投影设备展示了旧日人类生活相关方面的全息影像，人们都惊叹于旧日人类登峰造极的AI技术。比如：自动行驶的汽车、与人对话的语言模型、自动编写剧情的软件。
“欸，你看那是个啥？”姐姐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轻轻掐了掐钟可逆的臂膀。
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去，钟可逆发现了一只只跨越了时光长河的飞机杯。
看简介，这些私人用品出土于旧日的一个物流仓库。
钟可逆解释说：
“呃...可能那个时代男生压力太大，更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题吧。”
“那你平时压力大吗？”钟磬雪含笑，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们这个时代又不一样。”钟可逆竭力证明自己的纯洁性：“更何况我一个大三的学生，能有什么压力。”
有压力也不选这种途径，毕竟这是男人的番多拉魔盒，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旧日的眼镜不仅能改善视力，更能帮助佩戴者进入名为‘元宇宙’的虚界。目前军方的一些研究所也试图通过在镜片上铭刻灵阵来实现这一功能。”
女导游一边介绍，一边将人群引向了一处开阔地。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金字塔型玻璃罩，将其中的棺椁与外部环境隔绝。
两名高大威猛、持刀站立的特警作为‘严肃公子’的护卫，守在玻璃罩前，神情严肃，防止有人蓄意破坏古尸。
他们手持的是类似苗刀的灵能武器，刀刃闪耀着银芒，刀尖则跳跃着雷光。
可以近战劈砍也能远程射击。
成为特警是所有想成为将军的夏国少年退而求其次的梦想。
虽无将军有权，但薪资丰厚，经常出现在抗击恐怖分子的一线，也算荣光万丈。
棺椁的头尾是一块水晶，而墙、盖、底则是银质的。
看不到脸，只能看到脖子以下的部位。
棺椁中充斥着无色透明液体。
古尸浸泡其中，肌肉线条上看，相当健壮，而且有齐腰长发。
这与历史记载中‘自旧日起，男子都是短发。’严重不符。
无法看到容貌这件事，让游客们十分生气。
“这就是‘严肃公子’？也不知道他多严肃啊？”
“就不能把头和脚调转一下吗？官方这群蠢货。”
在场的游客不满博物馆的安排，至少应该让后辈有机会瞻仰一下先祖的遗容。
懂历史的则提出疑惑：
“严肃公子是不是旧日时代的行为艺术家啊？”
“诶，你说，这都死了八百多年，身材怎么还这么好？”这边，姐姐也好奇地问钟可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好奇宝宝们的问题，身为历史亲历者的钟可逆就憋不住了，想要秀一下知识与智慧。
无知的后辈，让太太太爷爷告诉你答案吧。
“很简单。有肌肉是因为生前撸铁喝乳清蛋白。不腐烂是因为被泡了能抑菌的CH2O。对了，这液体也被称作福尔马林。炭不充分燃烧产生的气体在铁锈的催化下就能简单合成。”
“切，又在胡诌你那套分子理论了？”钟磬雪不屑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为啥被制作成标本啊。”
“以你对真理的态度，我真的很难有动力跟你解释。”
漂亮姐姐狠掐其腰：
“现在有没有动力了，嗯？”
“看在你主观能动性那么强的上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因为他是医科大学里供本科生观赏的‘大体老师’。”
“切。我信你个鬼。胡说八道。”
似乎是钟可逆大放厥词被女导游听到了，她紧接着对身前的游客们解说：
“据最新消息，灵学家们一致认为‘严肃公子’是千年前旧日医科大学中的实验品。
其身上密集的缝合口，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便是证明。
大致是先被车撞死，根据生前协议，其遗体捐赠给了大学。
和如今大洋彼岸的尹国一样，旧日文明相当开放，对死亡并不避讳。
很多人愿意向科研机构捐赠遗骸。”
“欸，你运气还真好。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属于是。”听导游言，姐姐略带服气地叹道。
而一旁也有不少人向钟可逆投来钦佩的目光——
这小哥文化水平不错啊，应该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吧。
毕竟，之前钟可逆的话他们多多少少也听到了。
“砰......”
一声巨响。
雷弧击穿空气，形成闪电，刺瞎游客们双眼的同时，击穿了穹顶。
穹顶坍塌，石块簌簌落下。
落下的石块，并没有砸碎玻璃罩，而是径直穿过，让玻璃罩上泛起一圈圈波纹。
钟可逆一见，结合自己的专业“灵阵设计与制造”就意识到此玻璃罩属于△型军用结界——
无机物质可以通行无阻，但一遇有机生命的暴力破坏，便会破碎，并爆发冲击。
正当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只见那两位站岗的特警，举起他们的苗刀，扎着标准的马步，由上往下，动作整齐划一，对准结界猛得一劈。
“卧槽。”
钟可逆反应很快，将姐姐脑袋搂入怀里，拽着她的脖子朝外跑。
下一刻，他感觉脑勺和背脊遭受一万点暴击——
结界破碎开来，无数枚晶莹如玉的碎片如浪花一样向四周溅射，扎入了人体，嵌入了地板。
而离法阵最近的姐弟两人首当其冲，如狂风下的飘絮一样，被冲到了几米外。
一时间......
整个场馆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混乱的哀嚎，统一的恐惧。
各个年龄段的游客，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迥异的躺姿，基本都处于骨折状态。
而钟可逆也是其中之一。
他头晕目眩，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躯干的存在。
脊椎大概是断了......
全场寂静，鼻腔涌动着血腥，模糊的视线逐渐覆盖上一层死亡的红幕。
七窍正在流血......
绝望？
有一点。
恐惧？
倒不至于。
能感知到的痛楚有限，更多的是麻木与空虚。
作为一个已经死过的穿越者，再次面对死亡，自然可以保持精神上的体面。
现在，他好奇特警为什么要引爆结界？
邪教成员买通了他们进行恐怖袭击？
亦或者他们实际身份是民间的保守组织成员？（反对探索旧日文明）
以他在这个世界安稳活了十八年的经验，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特警、沐浴万丈荣光的人民英雄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本以为中秋小长假，应该多的是闲人来此观尸。
可惜，人流量依旧差强人意。
除了学生群体外，就是举着牌子游行的抗议者。
这些保守组织中的年轻人主张积极进取地对待灵学的未知领域。
抗议官方耗费巨资探索旧日科学文明，忽略了现代灵学基础研究。
而老年人则呼吁不能让那些随着古文明一同埋入地底的灾难与诅咒重新现世（某种程度上，正好与钟可逆的想法不谋而合。）
“太棒了，我的学生证还有效欸...”姐姐欢呼雀跃。
作为灵活就业者，还能获得免费门票，确实值得高兴。
“灵学就是逊啊，要是换作二十一世纪的电子数据系统，你哪有这个捡漏的机会。”收回自己的学生证，钟可逆吐槽。
博物馆占地广阔，有三大场馆。
廊桥百转，飞檐斗拱之下垂落一枚枚铜镜的‘古代馆’。
‘马踏飞燕’式，整栋建筑立于巨龟之上的“现代灵学馆”。
以及流光溢彩，墙壁镶嵌着发光二极管的‘旧日馆’。
“众所周知，咱们把新历前500年，也就是最新考古文献考证的公元1750年——2034年称之为旧日。之前，称为古代，之后便是我们现在的灵学社会了...”
导游是个很淑的妹子，身着旧日性感而不妖娆的黑色连衣裙。
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的协调，脚步轻盈，像一位古典舞者。
声音柔美，娴熟地介绍‘旧日馆’中的古董。
姐姐与之相比，甚至逊色了一些。
即使姐姐身姿高挑，凹凸有致，但秋衣外套遮掩了这一傲人特征。再配上精致妆容的debuff，以及亲密贴着在钟可逆臂膀的姿态，让人感觉不协调。
御姐太过娇滴滴，只会让人们将注意力反向转移到男主角身上——
觉得钟可逆这相貌平平的小伙儿家里兴许有矿。
“在旧日时代，是没有灵气这种能量的。那时的人们主要通过名为‘电’与‘核’的能量运行仪器，上天入海，无所不能，据说还能抵达荧惑之上。”
跟随着导游小姐一路前行，钟可逆看到了许多街景照片、城市俯瞰图，月球、火星基建宣传画等。
之后，开始进入展馆。
沿路的玻璃柜中摆放着摩托罗拉、卷轴屏手机、以及AR眼镜。
女导游也开始介绍其历史。
“据考究，这些小物件实际上是可移动电话，而且具有名为‘语音助手’的器灵....”
探索旧日文明能启发当下，比如，大洋彼岸的尹国，已经有灵学家开始用现今的灵阵学计算机来进行深度学习，试图重现旧日的人工智慧。
一路前行，除了手机外，还有电脑、平板、空调冰箱等家电。
导游诉说着旧日科学的辉煌，引得学生团体乃至一些社会青年男女都连连惊叹。
到了后面，博物馆的投影设备展示了旧日人类生活相关方面的全息影像，人们都惊叹于旧日人类登峰造极的AI技术。比如：自动行驶的汽车、与人对话的语言模型、自动编写剧情的软件。
“欸，你看那是个啥？”姐姐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轻轻掐了掐钟可逆的臂膀。
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去，钟可逆发现了一只只跨越了时光长河的飞机杯。
看简介，这些私人用品出土于旧日的一个物流仓库。
钟可逆解释说：
“呃...可能那个时代男生压力太大，更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题吧。”
“那你平时压力大吗？”钟磬雪含笑，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们这个时代又不一样。”钟可逆竭力证明自己的纯洁性：“更何况我一个大三的学生，能有什么压力。”
有压力也不选这种途径，毕竟这是男人的番多拉魔盒，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旧日的眼镜不仅能改善视力，更能帮助佩戴者进入名为‘元宇宙’的虚界。目前军方的一些研究所也试图通过在镜片上铭刻灵阵来实现这一功能。”
女导游一边介绍，一边将人群引向了一处开阔地。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金字塔型玻璃罩，将其中的棺椁与外部环境隔绝。
两名高大威猛、持刀站立的特警作为‘严肃公子’的护卫，守在玻璃罩前，神情严肃，防止有人蓄意破坏古尸。
他们手持的是类似苗刀的灵能武器，刀刃闪耀着银芒，刀尖则跳跃着雷光。
可以近战劈砍也能远程射击。
成为特警是所有想成为将军的夏国少年退而求其次的梦想。
虽无将军有权，但薪资丰厚，经常出现在抗击恐怖分子的一线，也算荣光万丈。
棺椁的头尾是一块水晶，而墙、盖、底则是银质的。
看不到脸，只能看到脖子以下的部位。
棺椁中充斥着无色透明液体。
古尸浸泡其中，肌肉线条上看，相当健壮，而且有齐腰长发。
这与历史记载中‘自旧日起，男子都是短发。’严重不符。
无法看到容貌这件事，让游客们十分生气。
“这就是‘严肃公子’？也不知道他多严肃啊？”
“就不能把头和脚调转一下吗？官方这群蠢货。”
在场的游客不满博物馆的安排，至少应该让后辈有机会瞻仰一下先祖的遗容。
懂历史的则提出疑惑：
“严肃公子是不是旧日时代的行为艺术家啊？”
“诶，你说，这都死了八百多年，身材怎么还这么好？”这边，姐姐也好奇地问钟可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好奇宝宝们的问题，身为历史亲历者的钟可逆就憋不住了，想要秀一下知识与智慧。
无知的后辈，让太太太爷爷告诉你答案吧。
“很简单。有肌肉是因为生前撸铁喝乳清蛋白。不腐烂是因为被泡了能抑菌的CH2O。对了，这液体也被称作福尔马林。炭不充分燃烧产生的气体在铁锈的催化下就能简单合成。”
“切，又在胡诌你那套分子理论了？”钟磬雪不屑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为啥被制作成标本啊。”
“以你对真理的态度，我真的很难有动力跟你解释。”
漂亮姐姐狠掐其腰：
“现在有没有动力了，嗯？”
“看在你主观能动性那么强的上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因为他是医科大学里供本科生观赏的‘大体老师’。”
“切。我信你个鬼。胡说八道。”
似乎是钟可逆大放厥词被女导游听到了，她紧接着对身前的游客们解说：
“据最新消息，灵学家们一致认为‘严肃公子’是千年前旧日医科大学中的实验品。
其身上密集的缝合口，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便是证明。
大致是先被车撞死，根据生前协议，其遗体捐赠给了大学。
和如今大洋彼岸的尹国一样，旧日文明相当开放，对死亡并不避讳。
很多人愿意向科研机构捐赠遗骸。”
“欸，你运气还真好。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属于是。”听导游言，姐姐略带服气地叹道。
而一旁也有不少人向钟可逆投来钦佩的目光——
这小哥文化水平不错啊，应该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吧。
毕竟，之前钟可逆的话他们多多少少也听到了。
“砰......”
一声巨响。
雷弧击穿空气，形成闪电，刺瞎游客们双眼的同时，击穿了穹顶。
穹顶坍塌，石块簌簌落下。
落下的石块，并没有砸碎玻璃罩，而是径直穿过，让玻璃罩上泛起一圈圈波纹。
钟可逆一见，结合自己的专业“灵阵设计与制造”就意识到此玻璃罩属于△型军用结界——
无机物质可以通行无阻，但一遇有机生命的暴力破坏，便会破碎，并爆发冲击。
正当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只见那两位站岗的特警，举起他们的苗刀，扎着标准的马步，由上往下，动作整齐划一，对准结界猛得一劈。
“卧槽。”
钟可逆反应很快，将姐姐脑袋搂入怀里，拽着她的脖子朝外跑。
下一刻，他感觉脑勺和背脊遭受一万点暴击——
结界破碎开来，无数枚晶莹如玉的碎片如浪花一样向四周溅射，扎入了人体，嵌入了地板。
而离法阵最近的姐弟两人首当其冲，如狂风下的飘絮一样，被冲到了几米外。
一时间......
整个场馆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混乱的哀嚎，统一的恐惧。
各个年龄段的游客，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迥异的躺姿，基本都处于骨折状态。
而钟可逆也是其中之一。
他头晕目眩，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躯干的存在。
脊椎大概是断了......
全场寂静，鼻腔涌动着血腥，模糊的视线逐渐覆盖上一层死亡的红幕。
七窍正在流血......
绝望？
有一点。
恐惧？
倒不至于。
能感知到的痛楚有限，更多的是麻木与空虚。
作为一个已经死过的穿越者，再次面对死亡，自然可以保持精神上的体面。
现在，他好奇特警为什么要引爆结界？
邪教成员买通了他们进行恐怖袭击？
亦或者他们实际身份是民间的保守组织成员？（反对探索旧日文明）
以他在这个世界安稳活了十八年的经验，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特警、沐浴万丈荣光的人民英雄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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