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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剑意

    “持剑姿势有问题,该打!”一竹竿打在屁股上。

    “挥剑不够果断,该打!”一竹竿打在屁股上。

    “力道不够速度过慢,该打!”一竹竿打在屁股上。

    ……

    原本幽深寂静的森林中,挥剑声,斥责声,挨揍声此起彼伏。

    白羡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翘起二郎腿抿了口上好的西湖龙井,时不时指出影墨轩的挥剑动作有何不足,并用竹竿“温柔”的提醒。

    这位老者可不简单,单论魔力堪比七阶强者,并且十分擅长剑术,全盛之下击杀三只七阶恶魔而闻名于世。

    虽说之前影墨轩和他起了冲突,但秦华升万般叮嘱,这个少年不能动,他体内有未知的力量,可能改变整个人族的未来,所以也就没有追究他会清风剑诀这件事,并且另一个影墨轩会,关现在的影墨轩什么事,他是真的不会,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五分钟里突然变得那么强,妖恒甚至打趣的将这一切归为量子力学。

    当然,影墨轩不顾那个声音的反对强行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影,实在是拗不过,只好顺从他的叫法。说实话影墨轩也真的不知道这个小影是从哪里出现的,为什么出现,明明实力那么强,会的那么多,可掌管身体后变得极为虚弱,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搭理他。

    这练了不到半天,影墨轩感觉屁股已经红肿起来,数不清挥了多少次剑,也数不清挨了多少次打,白老的教诲也逐渐听不进去,麻木的一下一下挥着长剑。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客,要熟悉,掌握手中的剑。”看着影墨轩练了一个上午,白羡终于是起身,踱步到影墨轩身后,用竹竿指正了几处不标准的动作。

    “练剑不光是修习招数,剑,眼,手,心要逐渐彼此适应,要做到有剑似无剑,无剑胜有剑。”敲了敲影墨轩的小脑袋瓜,白羡继续教导道:“修剑先修心,不急不躁,不争不抢。记住你师父的剑法心诀,风柔剑清,化身为风。”

    可惜影墨轩此时并不能理解这八字心诀的意思,只感觉到双手麻木不堪,浑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在呐喊着想休息。

    “用心去感受那把剑,你和他,终将融为一体。”

    ……

    “2991,2992,2993…”此时的影墨轩还在机械的一下一下挥着长剑,要说他有什么特别的感悟,老实说,一丝丝都没有,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原本的挥剑就是普普通通的挥剑,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可如今每挥动一次,却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一丝细微的波动,像是空气被挤开,又像是若有若无的魔力反应。

    于是他更加仔细的感受挥剑所带来的细微波动,甚至闭上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自己站在毫无波澜的湖面,随着剑锋挥下,一圈圈涟漪以自身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那飘荡的细微的魔力也被他弹开,他正在一点一点掌握着适合自身的战斗方法。

    白老捋了捋胡须,眯着眼再次打量眼前练剑的青年。这种肉体天赋爆炸的青年他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人或者一妖可以像他一样斩开空气中稀薄的魔力,看影墨轩现在的样子,似乎正在逐渐掌握技巧。

    “小子,先停一下,换把剑试试看。”言毕便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把锋利的长剑,这可是他的收藏品之一,出自铸剑名家之手的珍品。

    影墨轩将自己那把古老的长剑收进剑鞘中,这里他忍不住吐槽小影始终没有教他怎么把剑收回去。抬手接住白老扔过来的长剑,随手掂量了一下说道:“好轻,轻飘飘的。”

    “嘿你个小崽子,这可是老夫最喜欢的长剑,赶紧试试看”白老瞪了他一眼,真是,这崽子给点阳光就灿烂。

    闭上眼,缓慢的举起长剑,影墨轩轻松的进入了那种状态,再次来到毫无波澜的湖面,这是一种状态,一种达到极致专注后才可进入的状态。猛的挥下,一阵剑气顺着剑锋劈出,将空中飘落的竹叶整整齐齐变成两半。

    但…并没有反弹魔力的那种感觉。湖面没有出现涟漪,散落的魔力只是被劈开却没有弹开。再次一剑挥下,依旧是有微弱的剑气射出,没有成功反弹魔力。

    “看来,你那能力也不是你自身所持有的,而是…”白老突然有些犹豫,后面的话被他咽了回去,他知道影墨轩作为妖居然没有觉醒自己的能力。

    “是那把剑的力量吧,看来我还是没有魔力。”影墨轩倒也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点,安放好师傅扔过来的长剑,再次从剑鞘中拔出那把古老的长剑,“白老,替我看看。”一边说着他一边很轻松的把长剑扔给白老。

    白老也如往常一样抬手接住,可意外发生了,那把长剑的重量出乎他的意料,一时间令他难以承受向后倒去,作为七阶猎魔人,白老的实力还是摆在这的,另一只手迅速握住剑柄,双手共同努力之下算是稳住身形,艰难的捧起细细打量起来。

    剑身看似古老残破,实则是太久没有打磨保养,于是转身挂在剑架上,微微施展魔力,一阵清风浮来,汇聚在指尖形成细小风刃,自上到下利用风刃切下污垢锈迹,就连剑身上的花纹也仔仔细细打扫出来,这种精细的魔力使用就算七阶高手都很难维持,更何况白老这个老头子,不过在他半个时辰的努力之下,终于将剑身打扫干净,拂袖之下清水袭来洗去最后一点污垢,精致的长剑出现在二人眼前。

    剑身被细致精美花纹覆盖,看不出雕刻的是什么,白老甚至戴上老花镜凑近仔细查勘着,“这把剑你哪来的来着?”

    “不知从何而来。”

    “你家人的手笔?”

    “无父无母,孤儿一个。”

    拍了拍影墨轩的头,白老一生苦于剑术,也是无妻无儿无女,孤单的感受他懂,更加心疼起这个呆呆的少年。

    “这把剑的材质…说实话我也算和铸剑师打了一辈子交道了,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材料。”手覆于其上抚摸几下,这份诡异越加明显,“坚硬程度超过我所认知的所有可铸剑的材料,而且…它自带一种对于魔力的排斥,也就是说,它被打造出来可能就是为了克制魔力攻击。难怪你可以用这把长剑弹开老夫的魔力。”

    影墨轩其实第一次见到这把长剑真实的模样,由于是小影教他怎么召唤的,所以没有在意这把剑的古老与破旧,日日夜夜背在背上贴身保管,熟悉感涌上心头,令他忍不住凑近看看,可他突然的一凑近却不小心撞到了仔细勘察的白老,锋利的剑刃把白老的手腕划开一个细小的口子。

    “对不起啊师傅!”看到溢出的鲜血影墨轩有些慌了神,到处找起了餐巾纸和创可贴,“我不是故…”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白老就抓住他胳膊,不顾还在溢血的手腕快速后退,迅速撤出了亭子。果然,一人一妖刚刚离开亭子,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无数裂痕出现在亭子的各处,大小,深度都与白老刚才不小心被划破的伤口一模一样。

    再看向白老的手腕,伤口不知何时完全愈合,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解的眼光迅速从白老手腕转向那把长剑,这份诡异也是吓到了它的持有者,影墨轩他自己。

    “看来,他不仅可以排斥魔力,还能吸收持有者的伤口,并把他化为无形的剑气散开。”刚才白老受伤的一瞬间,那奇异的感觉就被白老感知,他感觉到对伤口造成的伤害似乎被转移到长剑中,对危险的不好预感也随之而来,“这把剑很强,但也很危险。”

    “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学成出师,有能力控制它的力量,我再将他还与你。”白老双手结印之下,狂风大作,环绕在剑身之上,随着一声大喝猛然成型,化为细小的锁链束缚住整把长剑于剑架之上。

    影墨轩呆呆的看着一切,又呆呆的乖乖取下训练用的长剑,闭上眼凝聚注意力,继续一下又一下挥着剑…